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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且仅有短短的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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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花心大渣攻浪子回头但到手的老婆还是飞了的故事

-----正文-----

初春时,宋千嶂又纳了一房小妾,第八个了。

这回竟还是个带把儿的。

据说是正经人家的儿子,唤作林栖的,青春已有双十了,因老爹欠了钱还不上,卖到宋府当了长工。

那少年桃李似的脸,杨柳似的身,腰肢一捻堪描,手足比羊蹄壮实不得多少。

也不知是福是祸,勤勤恳恳牛马似的干了三个月,某日却在后园水流边浣衣时被主人看上了。

后来的事也不消细说,不外乎就是威逼利诱,把下人抬了做房里人。

再说这宋府主人宋千嶂,山东人士,尚未及冠便失怙失恃,幸而有些手段,不但把其父武千户的位置承下了,连家里半死不活的产业都给盘活了,其势之盛,盘踞一方。

此人商场官场上都颇有手段,为人机敏且颇得人心,若实在要挑其毛病,不过就是沾了一身风月。

正妻尚未娶,便纳过八房妾室。

因着这第八房是个男子身,便安在南苑中,给了一明两暗三室作居。

林栖一直很本分,作小厮时任劳任怨,稀里糊涂当了宋千嶂小老婆,也仍旧面团似的和和软软,随人拿捏,每日活动区域仅限南苑内,多是待在房里翻书写字。

是日午后,林栖正捧着本《聊斋》歪在榻上,头一点一点的快要昏睡过去。

门外来个小厮,说是宋爷有请,也只好打起精神来梳洗一番随了出门。

到了朱红小楼门首,被衣着清爽的娇娘逗得双颊红扑扑的,缠了一番才上得楼去。

雅间里坐着四五个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子,身边傍着些小优粉头,举止轻浮,十足纨绔。

林栖落座于宋千嶂左侧。

“这便是新嫂子吧,啧啧,端的月貌风情,比这楼里的强上百倍。”

宋千嶂右侧坐着个天青衣衫的男子,边说边就要要将手往林栖那边伸去,被宋千嶂打开了,也不恼,又笑嘻嘻拿酒杯劝起酒来。

“你们这群猪狗,哄我将人带了来便动手动脚的。”

宋千嶂笑骂一声,接过酒杯饮尽。

他身侧的是个良家子,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只畏畏缩缩垂着头,也无个声响。

“哥,让嫂子喝一杯呗,家里腻不够,院里还痴缠呢,月姐儿都要呷醋了。”

牙白衣衫的男子刚说完,臂上便挨了那名叫月姐的粉头一下嗔打。

宋千嶂塞了一杯酒到林栖手里,只说与各位兄弟敬个酒。

林栖声如蚊蚋道了声“请酒”,也不看人,径自迫不及待饮尽了。

众人顽过一回,天青衫的男子又亲自为宋千嶂倒了酒,

“哥,我房里新收了个销魂的,不过二八年纪,芙蓉样的脸,吹打拉唱样样精通,什么时候送到哥府上服侍几日?”

“你这狗才,又惦念我什么了?如此大礼。”

“嘿嘿,哥英明,小弟不过就是想请小嫂子到寒舍周转两天。”

刚说完被宋千嶂使力往头上敲了下。

“我新娶的人,被窝还未暖透了,你这小子就想挖了去。罢了罢了,我自是愿‌‍‎‌‎成‎‎‌‌‍人‎‍之美,也得问问他的意思。”

说着便将手放在林栖腿上,轻捏两下,只道:

“梅公子家大业大,腰缠万贯,往后你便跟了他,如何?”

话音初落,身旁那人便猛得抬起头来,一双眸子如水中月般,清亮的,颤抖着。

林栖眼里浸了一层泪,酝酿许久迟迟未肯掉落。

他愣愣地看了宋千嶂许久,久到宋千嶂觉得这场玩笑该收尾了,却见他睫毛上挂着一颗泪珠终于落下。

“好的。”

……

那日宋千嶂始终没有将林栖送出去,随便寻了个由头搪塞过去,又胡乱狂了半天,便各自归了家。

林栖轻易愿跟别的汉子走,这令宋千嶂心中不平得很,回去便赌着气将人好生磋磨了一顿。

将一身白羊脂似的皮肉打得青瘢红痕,五彩斑斓起来。

不久海运那批订货出了些岔子,宋千嶂很是忙碌了一阵,便丢下这头,十数天不曾踅到南苑来。

待得处理好公务,又拈花惹草顽过一回,终于想起林栖来,便命丫头备了一桌菜,往林栖那边去。

男人落了座,林栖便为他斟酒,又夹了些菜肉与他,动作间露出袖里一点霜雪似的手腕,还有些淤痕未退净。

仍是那付低眉顺眼的恭顺模样,似乎没有因为吃过他一顿打便生出什么怨怼。

融暖灯烛下,宋千嶂忽然起了点亲近他的心思,不仅是肉体上的。

他给林栖夹了块鱼腹部的肉,无骨且柔软的。

林栖道过谢,并未动筷。

过了会见宋千嶂仍望着自己,这才拿起食箸,谁知夹起鱼肉才碰了碰唇,便摔下碗筷捂着嘴干呕起来。

“这是怎么了?”

“我,唔,有些受不得鱼腥。”

宋千嶂为他倒了杯茶水,林栖接过来饮过了,勉强压下呕吐的欲望。

“吃不得怎么不说?”

尔后男人又看到那道熟悉的眼神,带着怯意的,像是为难,偏又顺从。

“以后不喜欢、不想要便说出口来。”

林栖点了点头。

是夜宋千嶂宿在林栖房里,头刚沾到枕上,感觉软枕之下垫着什么,取出一看,原是《山海经》。

他听好几个小厮说过要到集市给八太太买话本,始终是青年男子,整日关在苑中,是该闷坏了。

宋千嶂心中一动,对立于床边正要吹灯的人说,往后可到他的正书房里翻书看,只莫要动书桌上的信件。

林栖高兴得要不得,欢欢喜喜谢过了,熄灯落帘以后,又被结结实实收了一顿谢礼。

……

最近买卖和官场都不太顺畅,有人举报宋千嶂上贡的精米是药过的,这才粒粒饱满晶莹,还给出了些所谓证据。

贡品造假的罪名不小,宋千嶂这边忙着联络庄上管事;那边官场上又被参了一本渎职收贿,更是分身乏术。

奔走一轮,银钱花去不少,转机却不算太多。

贡米还压在转运司手中,那同知收了宋千嶂五千两白银,才松口让他更换一批大米上贡,先前这批便当作未曾见过。

山东唯有宋家有几十亩玉兰水稻,年产百十斤,大多送进宫里了,哪还有另一批?

正焦头烂额之际,往日的酒肉朋友递上个消息,说江苏闻氏也有同种水稻,且闻家上贡的是绸缎,玉兰米也只是自用。

宋千嶂当即命人修书一封,愿以千金换之。

闻家应了,接着又是调货压货一顿忙乱,堪堪赶在四月中旬限日前上交了,此事暂且告一段落。

再说渎职一案,案件暂且压在御史手中,御史是个胃口大的,这边收了二万黄金作孝敬,那头又看中宋千嶂那第八房妾室,明里暗里跟他要人。

宋千嶂时隔大半月,终于又踏足南苑,正为了此事而来。

南苑不比北苑花团锦簇,尽是些绿松青竹之类,月光之下覆了层霜似的,显得有些冷清。

那人今日穿了一身竹青色长衫,在凉亭立点了盏灯,又不知捧着本什么书在读。见他迎面走来,便丢下本子与他温温柔柔问了安。

宋千嶂执起他一只手,直觉手掌被冰沁了一下似的,凉得入了骨。

“怎么在这里吹风,这手凉得跟冰似的。”

林栖闻言望了他一眼,两颊飞上霞色,又把头低了,说的话不比蚊蚋响上多少:

“我在等你。”

宋千嶂闻言怔愣了下,未作回应,只牵着人往屋里去。

屋里尚未点灯,男人把门关上,后背覆上一抹温软:

“我好想你。”

周围乌漆,不见五指,宋千嶂心跳比往常快上几拍,突然觉得有些怕黑。

但他很快克服了微不足道的恐惧,将身后的人撕了开来,于黑暗中与他说了正事。

他裹着一双寒玉似的手,手背上溅开一朵朵沸油似的水花。

世界寂静良久。

他最后听到一句:“好的“。

……

宋千嶂始终没有将林栖送出去。

他给不了御史要的人,只好变卖财产,连住着的大宅都压出去,把林栖以外的侍妾全遣散了,只留下三两个童仆,勉强凑足十万两黄金,亲自上京给御史送了去,终是得了上峰一句准话,把心咽回肚子里。

此行不宜与林栖同行,便把人留在家中。

待到万事皆定,宋千嶂匆忙回赶。

终于打开南苑房间大门,哪还有个人影?

只有桌上一本《柳毅传书传》,信手翻开,其间夹着一张三十万两银票。

……

江苏闻宅,园林亭中。

“舍得回来了?玩够了?”

“哥哥怎能这般说?风悦抛了身子为家里办事,如今脏乱回来,却被嫌弃了?”

“得了得了,有戏演给你那姘头看。我就问你,山东那边路子还要不要了?”

“要,怎的就不了?”

“你阴他一回又暗自给他摆平了。如今他平乱排异,山东那块是固若金汤,要插足就难了。”

“谁说要插足了?这回我要招郎入舍。”

“……”

今岁春日终将逝,明朝芳菲知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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