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终于稍微的能够看见完结的曙光了。
明天不更新嗷_(:з」∠)_出来几天了这里降温,一直窝在酒店,明天至少得去买点厚衣服。
不要狙我的号子,我会没有饭吃,没有饭吃我就得去打工,打工就没有时间写黄文。
-----正文-----
其实那天薄遂原定是中午就要出门的,他希望有更多的时间能把所有事情都理顺。当然了,顺便的,他也不想让唐骏严太好过。
但他决定好了之后,耐不住南方的夏天,上午艳阳高照的,中午就很突然的一场雨下来,院子里翠绿的树叶都被打得劈啪作响。
他强忍下不耐烦站在屋檐底下看雨,过了十分钟没见着有歇气的意思,转身又回了客厅里。回廊里有人蹲在柱子旁边在打电话,是过来时走另一条路的司机。他刚走过去,那人急匆匆的站起来,腆着脸冲他笑,“遂哥……”
他已经走出去两步,反应过来不对劲,又回头提醒,“挂了。”
坐在客厅里等雨停的时候,薄遂努力想要放松自己的脑子。他这几日明面上还四平八稳的,但实际上紧绷的吃饭都难以下咽。
这会儿外面的雨点子噼里啪啦往下落,从屋檐坠地,或是在树叶上绽开,那种密集轻快的响声充斥着周身的时候,薄遂才终于觉得自己像是平静了一点。就好像这难受的大半个月终于快要有个结果,他的心情放松了,就连指尖都忍不住在沙发扶手上轻点。
他眼神放空,开始思考,他应该对唐骏严说什么,又是用怎样的姿态,才能替霍廷安多扳回一城来。
他准备了很多,从来这里之前就开始准备,他必须确保自己是霍廷安最为坚固的城池。在霍廷安十三岁那年遭受不该有的苦难之后,他要做霍廷安最为坚固的城池。他要让霍廷安以后都堂堂正正体体面面,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这个南方小镇给人留下的,都是这样的印象。
可是这一切、他做出的所有的准备,在他真的踏入唐骏严的家,发现唐骏严过着那种温馨平淡的生活的时候,几近崩塌。
他原本计划自己应该坐在客厅沙发上质问唐骏严,十年前唐骏严对霍廷安的父母做出的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他要让唐骏严也承受一遍,并且是从尚且年轻的小辈那里。
可真到了这时候,他发现自己难以做到。他能做到的极限就是极尽体面的一提裤腿,在唐骏严面前半蹲下去,然后问他。
“唐先生,你这几年过得好么?”
答案不消说,薄遂也是能够从这个家的装修布置中看出来的。这个不大的空间满是温馨的生活的痕迹,四周或大或小的摆件也足够表明选择它的人真的有用心。
这种平淡温馨的生活痕迹简直像是针扎在薄遂脆弱的神经上,叫他猛地回忆起来高中时候霍廷安跟他坦白,时间走动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大学他放弃了去英国的计划跟霍廷安考了一个学校,头一年他花了很多时间叫霍廷安学着稳定,第二年更是花费无数精力劝着霍廷安去看心理医生。
那些时间不算难熬,毕竟两个人在一起么,虽然也确实是叫他担心就是了,不过幸好他跟霍廷安一起熬过来,现在霍廷安看着也很是正常了。
而这时候他发现,真正难熬的事情出现了。那就是他发现,在他陪着霍廷安从那年的心理阴影走出来的那些时间里,唐骏严居然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只是换了个地方,就又顺利开始了新的生活。
他快要绷不住自己的情绪,而唐骏严看着他半晌,浑浊的眼睛里陷入短暂的迷茫,“你是廷安的……?”
薄遂没忍住,低声笑了出来,“看,你还记得他。”
他多想问问唐骏严,为什么能够在记得霍廷安的前提下还过得这么舒心。可他不会开口的。他不想让眼前的人知道霍廷安在经历了十三岁那年的意外之后又受了多少折磨,他不能让这个人知道霍廷安那段时间过得不好。
于是他抿唇笑起来,提醒,“我是霍廷安的爱人……你在京城的时候没去过庆阳路么?春节期间。”
就算是在英国读书的那段时间,每年春节他都会跟宋女士一起回庆阳路去。他从小就是个混不吝,长相出众加上在国外长大过分解放天性,所以在庆阳路很出名,他不信唐骏严真就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就如他期待的,经他这么一提醒,唐骏严那张被疼痛占据而变得紧绷的脸很快松动了,像是在回忆。最后他掀起眼皮子,试探着说:“你是薄家的……”
“看,你知道我。”薄遂眨了下眼睛,意识到事情会变得更加简单。他逐渐变得心平气和的,缓慢的对唐骏严说,“我确实是薄家的,叫薄遂。薄就是那个薄,遂是顺心遂意的遂。”
“你知道我们家的,我爷爷给我起这个名字,肯定不是只说说而已。但先生,你看我这眼睛……”
薄遂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算不得好,他这段时间都没有休息好,昨夜挂了电话,更是失眠到凌晨。早上起床,秦放还调侃着问他这模样出来会不会丢人。
因为他眼睑底下红了一片,往外蔓延的地方甚至泛着青紫。
现在对着唐骏严,他终于能开口询问,“你让我这么不顺心的话,应该怎么办。”
他把自己的身份和与霍廷安的关系都说得清楚明白,直到这时候,才终于看见唐骏严眼里有了点后悔的意思,甚至不知真假的,眼里都浸出泪来。
“我是没有办法的、没有办法才……”唐骏严吞了口唾沫,像是在回忆,“那时候阳阳病得很重,我真的很需要那笔钱。他才三岁,还那么小,站都站不起来,还每天安慰我说爷爷别难过……”
“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跟霍廷安又有什么关系!甚至跟他爸妈……!”
“薄遂!”
薄遂难得这么失态,最后是秦放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把他架起来连拖带拽地往外弄。秦放原本就是跟过来叫这少爷别闹得太过火的,没想到最后能看见向来端方的人哭出来,于是想都不想就赶忙把人弄出去了。
两个人在外头屋檐底下,秦放倚着柱子看着薄遂蹲在岩坎儿边上抽烟,想了想,先开口说:“你十几岁的时候都比现在会控制情绪。”
“……我控制不住。”
薄遂垂着脑袋,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屋檐底下的积水里。他知道自己今天闹得不太好看,但他向来是这样的性子,真被刺激到了,很难能收得住。
就算是这会儿被秦放架出来,想到唐骏严的话,他都忍不住喉咙发哽眼睛酸疼,“那时候、那时候霍廷安年纪也不大啊……操他妈的……”他说着说着又开始哽咽,感觉自己有点窝囊,都不敢抬头对上秦放的眼睛,只吸吸鼻子声音很低的讷讷,“而且那是他最后的亲人了……”
结果就死在他眼跟前。
薄遂一想到这儿就心疼的喘不过气来。
秦放无奈,走过去抬脚碰了碰薄遂的腿,“起来,收拾收拾。晚上唐昊那两口子就要回来。”
薄遂摇头,也不起身,只依旧讷讷的,声音很轻的说,“不够。”
秦放默了一瞬,看着薄遂抬眼视线落在大门口,更加无奈了。他是过来人,明白薄遂的意思,只能劝薄遂,“你不要做会叫自己后悔的事。”
“我从来不做会叫自己后悔的事。”
薄遂撑着膝盖站起身来,看了眼时间,打算回客厅里去。可他刚刚转身,便被秦放擒住胳膊,“别闹了,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怎么不是?我当然是。”薄遂拨开秦放的手,把散乱的头发往后撸了一把,逐渐冷静下来,又低声补充,“我可以是。”
“霍廷安经历过的,他们也别想逃。说真的,秦哥,你不觉得这个时间是恰到好处么?”
这次秦放连屋都不进了。
他站在屋檐底下,自己也点了根烟,听着老人被压制过的惨叫断续传出来,想了想,给家里人发消息说自己明天回去,希望能一起吃饭。
最后收获了一个“忙”。
“……”
下午将近五点半的时候,薄遂站在唐骏严家附近的路口吸烟。
夏日的雨又开始了,虽然天边是火红泛着金的颜色,可头顶那片薄薄的乌云怎么都没能散开。薄遂站在街边,旁边的人给他撑着伞,他就淡定的看着顶着书包躲雨的少年欢快的跑进了敞开大门的家里。
两指夹着的香烟滤嘴已经被鲜血浸湿小半,被血染红的烟杆艰难又缓慢地燃到了头。
几分钟前欢快的跑进家里的少年哭叫着冲了出来,跑到薄遂面前求他帮忙救救自己的爷爷的时候,薄遂正蹲在路边洗手。
秦放的手下开了矿泉水给他浇,手上沾着的血迹几经搓洗,很快就沿着水流混入地上的雨水,最后哗啦啦的流向了下水道。甚至因为镇上的柏油路,就连颜色都难以显现。
薄遂慢条斯理的清洗指甲缝隙间的血迹,听着少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很是淡定,“你说什么?慢点说?”
“呜、爷爷!哥哥救救我爷爷,他被、手被砍掉了,脚、脚也!呜呜呜流了好多血……”
“是么。”薄遂搭了下眼皮子,冲少年展示了一下自己洗得干干净净依旧修长漂亮的双手,“可是怎么办,哥哥在忙着洗手呢。”
他看着少年猛地噤声,毕竟他一点没掩饰,是就算年少也能够感觉到怪异的程度,面上的冰霜突然融解了,冲少年露出个煞是好看的笑来,“你家里别的大人呢?给爸爸妈妈打电话吧,让他们回家来看看。我先叫救护车送你爷爷去医院。”
“……好、好的。”少年讷讷的应声,很快忘记了自己刚刚从眼前的哥哥身上感受到的怪异。
于是唐骏严好不容易抢救过来,就收到消息,他的儿子儿媳因为雨天赶路出了车祸,两个都重伤躺在医院里。很快,有警察过来问他,有没有看见嫌疑人长什么模样。
唐泽阳就趴在他病床边睡觉,哭红的眼睛尚且没能消肿。唐骏严想起来自己失去意识前那个年轻人对他说的,“先生你这么喜欢手作,到时候一定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对不对?”
于是他闭着眼睛,回答,“是机器突然失控了。”
这回答假的千疮百孔,可他知道,没有关系的,总会有人帮他掩饰过去。
就好像十年前在京城,不过是境遇不一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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