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庄㯊是第二天凌晨五点的时候知道靳风舷回来了的。
他睡到一半被渴醒,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到厨房去找水喝,刚走出房门就被一个大箱子绊住,好在他及时撑住门框才没有摔倒在地。
庄㯊先是置气般地踢了踢门口的大箱子,想了半天才觉得有点眼熟,似乎是上个星期他的新房客提出去的那个。
他蹲下身子,拽着把手处还没来得及取下的行李封条分辨了一会儿,上边赫然写着靳风舷名字的拼音。
庄㯊站起来,往对面那扇紧闭的房门看去,房间里黑着灯,不知道人在不在里面。
庄㯊对他的新房客并不怎么了解,甚至于他还没有习惯房子里住进来另一个人这回事。
庄㯊向来是自在惯了的,要不是事出有因,他才不愿意让一个陌生人进入自己的领地呢。
就在上个月,他跟几个朋友喝得多了点,回来之后竟然受不住,抱着马桶大吐了一场。好不容易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得七七八八,站起来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头就撞到了洗漱台的柜子上,直接把他给撞晕过去。到了第二天,他发现自己竟然就那样在卫生间冰冷的地板上躺了一个晚上,身上还沾着些已经发硬的呕吐物。
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混到这种地步,再这样下去有一天他如果醉死在家里也没人发现。
那天之后,庄㯊开始考虑给自己找一个室友,不为着别的,就为了哪天他醉死在家里能有人给他收尸。
庄㯊对靳风舷的印象还不错。
大学老师,身材高大,无不良嗜好,看起来是个好人。
综合来看,如果哪天自己真的发生了意外,对方应该能够妥善处理。
事有利弊,靳风舷给了他安全感,但也造成了一些“小困扰”。
庄㯊常年失眠,吃什么药都没用,能让他暂时安眠的东西有两个,一是酒精,一是男人。
喝醉了当然能睡死过去,但代价是第二天头痛欲绝。
男人就不一样了,爽过之后就能迎来一个饱觉。虽然用完即弃,但是绿色环保。
只不过自从靳风舷住进来之后,庄㯊就再也没有往家里领过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对方那张阳光正直的脸,还有笑起来露出的小小虎牙,庄㯊就觉得这事儿不太行,说不好会把人给吓跑了。
庄㯊忍啊忍,忍啊忍,好不容易忍到靳风舷出差了,这才火急火燎地把半个月前认识的小狼狗给领回家,结果好巧不巧,偏偏撞上了对方回来。
庄㯊头痛地抓了一把头发,觉得靳风舷一定被吓得半死,连行李箱都忘了拿,就这么扔在他门口。
难搞。
......
等到靳风舷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打扫的阿姨已经走了。
从玄关到客厅再到厨房,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焕然一新,甚至空气中还飘散着清新的草木香,仿佛头天晚上的一切只是他的一个梦。
靳风舷蹲在茶几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昨晚那滩白渍果然已经消失了,透明的玻璃台面上干净得连一个指纹都没有,清晰得照得见他的脸。
“你在看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从火山爆发变回了山涧冷泉,靳风舷忍不住汗毛半立,好半晌才僵硬地将脖子向后转,不自然地咳了一下道:
“没,没什么。”
庄㯊早上六点钟就给阿姨发了信息过来清理战场,以免给靳风舷造成二次伤害,这么说来他也算得上是宅心仁厚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走的时候不是说得七八天?”
庄㯊身上穿着黑色真丝睡衣,浅金色的头发没有打发蜡,柔顺的别在耳朵后面,手里拿着一个玻璃杯,神态慵懒地绕过他舒舒服服地靠在了沙发上。
靳风舷不敢看他,眼睛瞄向餐桌上的花瓶里新插的花,躲闪道:
“昨、昨天晚上,会议提前结束了,所以就回来了。”
庄㯊点点头,玫瑰色的嘴唇贴着杯沿浅浅地喝了一口,靳风舷怀疑他其实没有喝,喉结却不自觉地跟着他动了动。
“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白费他专门算好时间避开他,偏偏还是给他撞上了。
靳风舷以为对方是在责怪他,连忙解释道:
“回来的时候太晚了,所以就没跟你说,是不是打扰到你......你们了?”
靳风舷把话说完的时候,两边的耳朵已经红得烧了起来。
庄㯊倒是觉得有趣,虽说他确实是寡得久了,阵仗闹得大了点,但靳风舷将近三十岁的一个大男人,怎么纯情得像个高中生似的?
靳风舷知道庄㯊正在盯着他看,连忙把头垂到了胸前。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庄㯊发出了一声轻笑。
“我吗?没有。其实应该是我问你,有没有打扰到你?”
靳风舷没想到他又把问题抛了回来,连连摆手道:
“没有没有,我回到房间就睡着了,我什么也没听见,真、真的。”
话刚说完,靳风舷就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断,他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庄㯊笑得更大声了。
“听到也没关系。”
靳风舷倒是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坦荡,不禁抬起头看向他,开口问道:
“昨晚那个......是你的男、男朋友吗?”
出乎他意料的是,庄㯊竟然露出了一副近乎天真的表情。
只见他抬了抬眉毛,眼睛微微睁大,像是对他的问题感到吃惊。
靳风舷见状正想补充自己不是故意探听他的隐私,却听到对方说道:
“你怎么会这么以为?我连他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庄㯊没有骗他,他确实很少去记睡过的男人的名字,偶尔几个用得顺手的倒是可以留个微信,以便他想要的时候随叫随到。
可是昨天那个显然不在此列,完事儿之后竟然死赖在他的床上不肯走,言语之间还以男友自居,又贴又粘的惹人烦。
这可是犯了庄㯊的大忌,让他当即落了脸把人给轰走了。
有些男人是很麻烦的,可庄㯊不想要麻烦。
————————————
小靳老师(目瞪狗呆):今天又是刷新三观的一天 ༛̥⃝ʺ̤
庄庄:这个新来的房客怎么跟个傻狗似的.......(・᷄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