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小时候的故事
-----正文-----
忠武候世子关图安今年春天娶了位夫人。
这位夫人来头可不小,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宁国大长公主的嫡长女李氏。
李氏嫁到关家之前,两人并没有见过几次,而且都只是隔得远远地看上两眼。
大婚当晚,世子爷挑起新夫人的盖头,盖头下露出一双杏核眼,瞳仁漆黑,一点漆光,盈盈望来,目光撞进他心里。
那双眼睛只望来一眼,便又垂眸敛去,倒教人心里痒痒地。
世子爷拿过酒杯,递给李氏,柔声道:"夫人,该喝合卺酒了。"
李氏接过酒,两人交颈喝下。
等人都走了,小丫鬟来伺候李氏卸妆,脸上红红白白的粉都洗掉之后,露出一张秀气的小脸。
关图安托腮看了一会儿,笑道:"夫人,你眼睛真美。"
李氏脸一红,瞪了他一眼,眼波潋滟,水光粼粼。
关图安心中一荡,凑过去把小丫头赶跑,亲自给夫人梳头。
一头长发还未梳完,已经把人抱到床上去了。
过了两年,李氏怀孕了,十月之后诞下一对双胞胎,依辈取名,哥哥叫关宏峰,弟弟叫关宏宇。
时间过去十五六年,两兄弟都长成了翩翩少年。
关宏峰生性喜静,面白而雅,关宏宇好动,常在外面疯玩,又习武,面皮晒成了浅麦色,偏偏遗传了娘亲的好皮肤,夏天晒得漆黑,过个冬天又白回来了。
除此之外,两兄弟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若作一处打扮,除了爹娘,估计也没几个人能分辨。
有一天,关宏宇突然从外面急匆匆地跑回家来,穿过二门一路进了后院,一头扎进了他哥的院子。在书房里,他找到了他哥。
推门进去的时候,他哥正在案前写字,见他进来便搁下了笔
关宏宇不说话,只把脸埋着。
关宏峰只觉得手底下的人浑身发烫,以为他病了,赶紧把他拉起来摸他的额头,却见这人脸红扑扑的,一双杏核眼泛着水光,眼神闪闪躲躲的。
关宏峰皱起眉,问:"到底怎么了?"
关宏宇憋了好了好一会儿,才像挤马奶一样出一句话:"哥...你...你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
关宏峰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关宏宇有些难以启齿:"就是,有没有,自己...嗯...自己......"
他拿手轻轻碰了碰他哥的裤裆,关宏峰被他一碰,整个人一激灵,打了个冷颤,一把抓住他作怪的手,咬牙切齿地问:"你...你手碰哪里......"
关宏宇一甩手,松开他哥,转身一溜烟跑了,留下他哥一个人楞在当场,过了好一会儿,脸上慢慢红了。
第二天,关宏宇又跑来,把一叠书塞到他哥手里,笑嘻嘻道:"哥,好东西,别说我得了好东西不想着你哦!"
然后又跑掉了。
关宏峰心里隐约有些预感这些都是什么书,他翻开其中一本,正好翻到一页插图,图上画着一个房间,有两个人在床上,交叠在一处,再仔细一看,只觉得热血直接往头上冲,是春宫图!
其实作为一个正准备下场科考的博览群书的人,怎么可能没看过一两本艳情话本,只不过本着道心坚固的原则,把这类书念着阿弥陀福就翻过去了,真正的春宫图自然是没看过的。
他把书一把扣上,只觉得整个脑子嗡嗡一片,脸上滚烫一片,过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冷静下来。
他决定要给他这倒霉弟弟一个教训,于是把这堆书抱起来打算拿去给他们父亲看看。
出了院子,沿着回廊往前院去,没成想走到半路上,就遇到了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关宏宇。
关宏宇扑过来一手抱住他哥的腰,一通摇:"哥你要去找父亲吗,别去啊求求你,我以后不敢了!"
关宏峰快被他摇晕了,一把挣开,抱着书道:"你保证?"
"我保证我保证!"
"那好吧,这些书我没收了,你再敢看这些书,我让父亲抽你。"
关宏宇满口答应。
半年之后,关宏峰下考场,一举高中,二甲第一,是为传胪。
放榜的当天晚上,关家摆了家宴庆祝,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关宏峰被灌得最多,喝到最后站都站不起来,关宏宇搂着他和下人一起把送他回房。进了房间,两人一起倒在床上。他们两兄弟经常睡在一处,下人们也不以为意,伺候着喝了醒酒汤换了衣服之后就退下了。
关宏宇酒量比他哥好,喝得也比他哥少,此时一翻身,趴在他哥身上,玩他的头发。
关宏峰已经昏昏欲睡,被他骚扰得难受,伸手想把他拨开,却被一把抓住了手。
只听得他弟在他耳边问:"哥,你说,以后,我们会分开吗?"
他皱起眉,喃喃道:"总是要分开的啊......"
关宏宇把脸埋在他哥脖子旁边,低声道:"哥,我不想和你分开"
关宏峰也闭着眼睛喃喃道:“我也不想...不想......”
关宏宇抬头问他:“不想什么?”
“不想...不想分开......”
“为什么啊?”
“他又傻又笨,只会打架不用脑子......我要...要保护好他......”
谁又傻又笨不用脑子?!
关宏宇无奈,看着已经睡过去的哥哥,慢慢凑上去,在他淡色的嘴唇上轻轻亲了一口。
唔,软软的。再舔一舔,传来淡淡的酒味。
第二天早上,关宏峰醒来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头昏脑涨,睁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眼前的黑影才散开。他动了动手臂,只觉得自己怀里搂着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一颗黑黝黝的脑袋埋在怀里。
他推了推怀里的人,叫到:“宏宇,宏宇,起床了。”
关宏宇慢慢醒过来,从他哥怀里滚出来,用手揉眼睛,却被抓住了手。
“别用手揉,脏。”
“很痒啊可是。”
于是他哥凑过来,用手捧着他的脸让他睁着眼睛,给他吹气。
他仰着脸让他哥吹,凉凉的风吹在眼睛里,渐渐缓解了那股痒劲儿。
“好了吧?”
他哥问他。
“好了好了!”
他一阵摇头挣脱他哥的手,抬起手箍住他哥的肩膀整个人靠过去,把他哥压在床上。
两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对,关宏宇凑过去亲了他哥一口。
关宏峰一愣,却见他弟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怎...怎么了?”
他少见地有些不知所措。
“哥我想亲你,想一直亲你,怎么办?”
他的脸红了起来,骂道:“你是不是又看那些不该看的书了?!”
关宏宇打断他:“我是看了,我知道这事儿是怎么回事,可是哥,你知道吗?”
他立刻反驳:“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关宏宇坏笑起来,忽然伸手探进他哥单衣下摆,抓住了伏在他两腿间的小兄弟,捏了一把。
关宏峰只觉得脑子一空,就像一道惊雷劈在了脑门上,炸裂开一片炫目白光。他一把抓住关宏宇的手,吼道:“你干嘛!”
可惜他忘了,他这个弟弟自幼练武,力气跟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简直不能比。
关宏宇用另一只手抓住他哥的手,掰开,压在一边,然后继续用手揉他。
关宏峰半边身子被压住,手也被摁在一边,只能被动地忍受着他弟的动作。
他瘫在枕头上,身下压着一条锦被,身上压着个关宏宇。
他只能仰着头看着帐顶喘气。
关宏宇解开他哥的裤子,把手伸进去,帮他自渎。他其实也很生涩,动作也没什么技巧可言,只知道握着那物上下撸动。但对于初经人事的关宏峰来说已经够用了。
他茫然地瘫着,只觉得已经不是被雷劈可以形容这种感觉了,或许像是吃了某种毒药,濒死前一呼一吸都困难,眼瞳涣散,眼前景象渐渐消退得只剩一道白光。
身下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想要尖叫,想要狠狠咬住什么东西,但是他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很快,小雏鸟关宏峰就在他弟的手里一泄如注。
关宏宇给他哥撸了一次,自己也硬了起来。于是他松了手,凑过去亲他哥,没想到刚凑过去,就被他哥扇了一耳光。
“啪”地一声甩在脸上,把他甩得脸偏向一边。
他静了一瞬,回过头来,看向他哥。他哥靠在枕头上,额头上一层细汗,脸上还因充血而泛着潮红,眼神却冷硬如冰,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特别无赖地笑起来:“怎么,哥,不舒服吗?没试过吧?这可是我最近刚学会的,要不要我教你?”
关宏峰盯着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畜生。”
关宏宇的笑容消失,也盯着他哥看。
两人互相盯着看了半天,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是下人来伺候他们洗漱了。
关宏峰把压在他身上的人一把掀开,穿好裤子翻身下床,绕过屏风去开门。
关宏宇坐在床上,默默把一只手抬起来,上面残留了他哥泄出来的液体,淡白色的,粘稠的。
他看了一会儿,把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又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
此后好几天,他都没有去他哥住的院子。
从讲武堂下课后,他也不回家,自己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荡,一直游荡到夕阳西下夜幕低垂。
他回到府上的时候已经初更已过。他默默走回自己的院子。进了院子之后却发现前厅里点着灯。
有谁这个时候在他院子里?
他推门进去,却见他哥一个人坐在厅里喝茶。
他走过去坐在椅子上,问他哥:“哥,你怎么来了?”
关宏峰瞥了他一眼,道:“你到哪儿去了,晚饭也不回来吃,打法回来报信的人也说不清楚,让爹娘担心了。”
他随意笑了笑,道:“有点烦躁,在外头走走,免得回来惹爹娘生气。”
关宏峰闻言一顿,放下手里的茶杯,道:“烦躁什么。”
关宏宇斜着眼看他,念到:“我本将心向明月......”
关宏峰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还小......”关宏宇打断他:“我们俩可是双棒,你也就比我大个一刻半刻的。”
关宏峰又不说话了。
关宏宇道:“我知道我在想什么在干什么,我向来不惧些什么你是知道的,只在乎你,我只在乎你怎么想的。”
关宏峰问:“那爹娘呢,你也不在乎吗?”
“在这件事上他们在乎他们自己就好,我也只在乎你和我。”
“哥,我们试试吧,好不好,试试吧,我真的,真的不想离开你。”
关宏峰又不说话。
关宏宇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关宏峰站起来 ,说:“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说吧出门走了。
关宏宇坐在原地,看着他哥匆匆走了。
此后又过了几个月,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提这件事,关宏宇知道,他哥这是拒绝了。
关宏峰考中传胪,又通过了释褐试,顺利地进入他大理寺任职。
关宏宇依然每日在讲武堂习武。
直到有一天,关宏峰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胳膊上受了伤。
是刀伤,回来之前已经简单处理过了,但李夫人还是心疼地找来大夫重新换了药。
母亲大人走后,关宏宇走进了房间。
关宏峰抬头,见他远远地站在门边,于是叫他:“过来。”
关宏宇慢慢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握住了他哥的手,问:“还疼吗?”
关宏峰笑笑:“一点小伤,能有什么,娘就是太大惊小怪。”
“怎么弄的?”
“抓个人,挡了一下。”
“大理寺没差役了吗,怎么要你去抓人?”
“本来只是去探查,没想到出了点意外。”
关宏宇垂眸半晌,道:“哥,我还是,我还是......”
“嗯?”
“我还是很怕。”
“怕什么?”
“我怕有一天,我们要分开。”
关宏峰叹了口气,反手握住他的手:“这有什么可怕的,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要完成的事业,每一个人都要走属于自己的路。人生如飞鸿,踪迹渺渺,没有谁能一直陪着谁,到头来终究是孤独,又何苦执着?”
关宏宇摇头:“我听不懂,我只知道,我不能没有你,在一起又不是永远绑在一起,每个人该做什么还是要去做,但是我想要一回头就能看到你。我很烦躁,很害怕,不敢想象你要离开我,要娶别人为妻,我接受不了,光是想想就要发疯。我不想把自己心留在这里,我需要一个地方来放它,我想把它放在你这里。”
关宏峰一时语塞,喃喃道:“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成亲,等过几年 你成亲了,你有地方放你的心了......”
关宏宇继续摇头:“可是我已经不想把它给别人了,它只能给你。”
关宏峰有点迷茫,他试图解释:“宏宇,不是这样的......”
可是关宏宇的眼泪已经淌下来了,从眼角滑落,划过脸颊,滴落在被子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痕。
看到这滴眼泪,关宏峰只觉得心里泛起闷痛,脑子一阵发晕,想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他只能伸手抱住面前的这个人。
他把他的头抱在怀里,轻轻拍他的背,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在颤抖,泪水汹涌而出,打湿了他胸前淡薄的衣物,灼热的泪水仿佛要灼伤他的皮肤。
他突然能感觉到关宏宇那压抑的痛苦。
为什么呢?他茫然地想。自以为看清了世间至理的他生平地一次,遇到了一个无解的问题。
他无能为力无可奈何,他只能问老天爷,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让这样的痛苦落在宏宇身上?
为什么明明是亲兄弟,他却爱上了自己?
这不应该啊,这有违天道,悖逆伦常,但是他却惊恐地发现,在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弟弟的痛苦之后,他已经没有办法再一次硬起心来拒绝。他甚至有种荒谬的错觉,他觉得没关系啊,只要能让他不再痛苦,怎么样都没关系。
他不由得收紧了手臂。
关宏宇感觉到他哥忽然加大了力气,抬起头用一双朦胧的泪眼看去,只见他哥目视前方神色莫名,脸色苍白,仿佛受了什么打击似的。
他赶紧从他哥怀里挣脱出来,抹着眼泪道:“哥你别想了,我知道我就是痴心妄想,只不过这些话憋在心里太难受了,今天只想把话说完,没有别的想法。”
关宏峰回过神来,伸手摸摸他的脸,低声说:“别怕,宏宇,如果,你真的害怕,也不要紧,只要你一天觉得害怕,我就陪着你一天。”
关宏宇摇头道:“不是,我不想要你只陪着我,你明白吗!”
“我明白。”
关宏宇愣愣地看着他哥,看了好一会儿。他心里明白他哥只是因为心疼所以才这样讲,他根本不明白,他到底想对他做什么。
他想把他的亲生哥哥压在身下,想吻他的唇,想侵犯他,进入他的身体,想永远霸占他,让他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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