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楚秀这个人形通行令在，三人排查都不需要就直接进了酆州。

“让世子爷戴着这个吧，他的眼睛走在酆州的大街上挺引人注目的。”楚秀进城就买了个帷帽，然后交给沈鸢。

沈鸢点了点头，她抬头看向卫衍，不需要她踮脚，卫衍就自己低下身子，在沈鸢面前乖顺无比。

楚秀在一旁看着这夫妇二人，眼底划过一丝落寞和悔意，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卫衍戴上帷帽，有些不自在地摇了摇头，几次抬手都想摘了这帷帽，但是又怕沈鸢生气，所以只能自己和自己生闷气。

沈鸢感觉得到卫衍的情绪，有些伤脑筋。

“你有带钱吗？”走着走着，沈鸢突然向楚秀问道。

楚秀一愣，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钱袋，“你一个林家的大小姐出门竟然不带钱的吗？”

“你才是，一个公主出门带钱做什么？”

沈鸢从钱袋子里拿了几文钱，然后走到旁边卖糖葫芦的小贩那里，“要两串。”

“好嘞，一共四文钱。”

沈鸢拿了两串糖葫芦回来，递给卫衍一串。

“卫衍现在没有味觉的。”楚秀说道。

沈鸢没有理会楚秀，只是对卫衍说道：“这个可以吃的，以前你经常会给我买糖葫芦吃，然后还会记得给自己留一根。”

沈鸢心里泛疼，以前卫衍和她一样，都喜欢吃这些甜甜的东西。

沈鸢咬了一口糖葫芦，卫衍也学着她的动作，一口一口地吃着。

明明嘴里尝不出任何味道，但是他却觉得此刻很满足。

沈鸢把钱袋还给了楚秀，楚秀也不计较沈鸢没给她买糖葫芦的事情，她收好钱袋，问道：“上次我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不是还有三天的时间给我考虑吗，这么着急？”沈鸢讥讽地笑了一声，“倒是你给我的诚意，我也还没见到。”

楚秀压低声音，同沈鸢道：“我能保下林洛，不用他进宫。”

沈鸢可不就会在等楚秀的这句话，沈鸢一笑，道：“好，我进宫。但是，我只在你的手下当差，尽我所能完成你吩咐的事情。”

“但是我也同样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要知道《南疆秘术》的下落。”

楚秀一口应下，两人心底都暗自打了点小算盘，但是表面还是一片和气。

……

楚秀带着沈鸢和卫衍回了月华宫，让人去告知楚旭一声，楚宴将军回宫了。

“拿水洗洗脸吧。”楚秀带沈鸢进了内殿，让人打了一盆水进来，“一会儿给你贴张人皮面具，正好前几天我做了张新的。”

沈鸢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还真是丑啊。

沈鸢拿帕子浸了水，一点一点把脸上的胭脂擦干净。

“我的衣服你大概是穿不得了，只能委屈世子妃先换上宫女的衣服，热汤都帮你准备好了。”楚秀从外面拿了一套新的宫女服，掀开珠帘走了进来。

然而就见沈鸢坐在梳妆镜前一动不动的，楚秀不明所以地走了过去，“怎么了？”

沈鸢泪眼汪汪地回过头，楚秀看到她脸上的红疹时，愣了一下，“画上去的吗？”

沈鸢连连摇头，“才不是画的！”

那盒从农夫家翻出来的变质的胭脂害了她！

楚秀哈哈大笑了两声，道：“估计是过敏了，我一会儿让人去太医署拿药给你擦。”

卫衍早就把自己收拾干净了，之前脏了的衣袍换下，只是沾湿的墨发未束，发尾还滴着水。

卫衍蹲在槅扇外，羽毛艳丽的青鸟在空中盘旋而下，最后落在他的肩膀上。

卫衍伸出食指，青鸟就跳到了他的手上，青鸟叽叽喳喳地叫了两声。

一道阴影笼罩，阻挡住阳光罩落在卫衍的身上，如一个牢笼一样将他紧紧锁在黑暗中。

手上的青鸟扑腾着翅膀飞走，落下一片羽毛在空中打着旋，最终坠落在地上。

“你去哪里了？”楚旭一脸煞气，沉着声质问卫衍。

卫衍起身，低垂着头，没有任何反应。

听到外面动静的楚秀连忙走了出来，见到楚旭，唤了一声，“皇兄。”

楚旭眼中的戾气稍有收敛，楚秀道：“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吧，皇兄。”

楚秀见楚旭阴沉沉的脸，轻松地笑着道：“皇兄，你猜猜我在哪找到的楚宴。”

楚旭目光锐利地扫了一眼楚秀，楚秀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回道：“这次都是我的错，也怪不得楚宴。”

“到底怎么回事。”

楚秀在回宫的路上就给卫衍找好了借口，“那天我去五毒殿的时候，无意间和楚宴说了一句想吃糖葫芦，他可能就将我这句话当成命令，给我出宫去买糖葫芦了，结果找不到回宫的路，差点给他绕出城了，好在被我及时捡回来了。”

楚旭目光幽幽地看着楚秀，似是在思索她的话的真假。

楚秀坦坦荡荡地道：“皇兄若是不信我的话，可以叫人去查。”

‌‍‍‌兄‎‎‌妹‎‍‎‌‍之间陷入沉默的境地，楚秀心里也有点发虚，然后他就听到楚旭低沉着声音道：“楚秀，朕和你说过多少次，没有朕的允许，不要单独和楚宴说，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桌上的杯盏被楚旭砸在地上，楚秀瑟缩了一下脖子，承受着楚旭的怒火。

虽然楚旭发怒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是许久不见楚旭这么凶她了，她现在心里的滋味也不好受。

楚秀只得忍着胸口泛起的疼意，默默地听完楚旭的怒骂。

楚秀坐在椅子上，两手插在袖管里，忽地摸到袖子里藏着的一样东西，目光闪烁了一下。

“再有下次，你这个公主也不用……”

楚旭的话还没说完，一阵清脆又吵闹的拨浪鼓的声音响起。

楚秀手里摇着楚旭之前从宫外给她带回来的礼物，眼巴巴地看着楚旭，道：“啵噜啵噜，皇兄，你别生我气了。”

楚旭眼角抽了抽，一肚子想要责骂楚秀的话，对着她现在这张无辜的脸此刻竟是骂不出来，哪怕知道她是在装可怜。

“禁足十日，别来烦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