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当初仅仅只处于猜测阶段的时候,就推测幕后主使者手下一定有着不少人手,曼菲士和杜羽却还是在所有真相都被查证清楚之后,惊叹于这些人在整个国家内部编织起来的网络。
组织成员有着非常严格的等级划分,与此同时更新罗棋布地散落在埃及大地上,可以说得上是处处有人,这样一个组织不但人手充足,与此同时在物力上也非常的富余。
可以利用宗教信仰从信徒那里赚到大量的钱财,与此同时也能够通过组建商队的方式光明正大地为自己赚取资金,涅塞姆在手上把握着好几条非常重要的商道的情况下,并没有愚蠢到选择与外国人进行合作。
“自己的养父等待了那么多年也始终没能够找到动手的机会,面对着这样的事实,涅塞姆但凡只要沉不住气,不愿意再继续等待下去,那么,他就完全可以借助通商的这种方式联络境外的势力,随后与他们展开合作。”
“只不过还好,他好像非常明白请神容易送神难的这个道理,因此从头到尾也没有做出这种愚蠢的行为来。要不然的话,在他的势力渗透得那么深,并且分布得那么广泛的情况下,埃及很有可能早就已经在本土点燃了熊熊战火,并且在战争中迎来了大量的伤亡。”
面对着呈递到自己面前来的调查结果,表示这样的一个敌人无论如何也绝对不能留,杜羽和曼菲士自然会在涅塞姆落网之后,收缴他的所有财富归为国有,并且接管那几条他好不容易才让人彻底开辟出来的商道。
“为了能够找到当年的那对双胞胎兄妹,以及那个不知道下落的孩子,与此同时还有那个非常重要的黄金信物,涅塞姆在过去的这些年里可当真是没少花钱。并且,偶尔会遇到诸如大沙暴这样的自然意外,或者说是歹徒抢劫这样的人为事故,涅塞姆的商队在过去的这些年里也确实损失了不少。”
一边发出这样的感慨,一边让人将一直处于软禁状态的涅塞姆带到了自己的面前来,杜羽和曼菲士就这么见到的哪怕事情发展到现如今的这个地步,也始终没有失态的涅塞姆。
成王败寇、愿赌服输,作为一个非常有风度的输家,哪怕为之奋斗了那么多年的心血在忽然之间毁于一旦,涅塞姆也能够始终保持好自己的气度和威仪,完完全全没有坠了自己的派头。
从这一点上来看,杜羽和曼菲士还当真是挺欣赏他的心性的。只不过,他们俩对他的欣赏也仅仅只能到此为止,并不能够帮助涅塞姆逃过一死。至于这一整套谋逆计划的开端,还必须得从曼菲士的爷爷的那个年代说起。
因为发生在曼菲士的爷爷执政的那个年代的大清洗事件,因此,并没有在那一次的事件当中被牵连到的神官以及祭司,还有接下来在曼菲士的父亲以及曼菲士执政期间成为了神职人员的埃及人,绝大部分都对当年的往事心有余悸。
只想循规蹈矩地完成自己的神职工作,这些或者是真的非常信仰神明,因此想要侍奉神明,或者是认为神职人员是一个待遇不错的优异职业,因此打破头想要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的埃及人,从来就不曾萌生出一星半点想要颠覆埃及现如今所拥有的统治的想法。
只不过,涅塞姆以及他的养父,他们父子俩却很明显与绝大部分人完全不一样。
在现如今自己已经被捕,并且自己的党羽也基本上尽数伏诛的情况下,已经根本就没有了悄悄蛰伏起来,等待下一次的行动机会的能力的涅塞姆,事实上已经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曾经的那位第一先知,他在埃及所拥有的权势和地位是多么的令人赞叹以及向往啊!”
现年不过二十多岁,并且打从自己很小的时候被养父收养起,就听自己的养父一遍又一遍地讲述那位权势滔天的第一先知的故事,涅塞姆会因为这样潜移默化的作用,而像自己的养父一样,对那个男人充满了憧憬以及敬仰,并且非常想要效仿一番他的所作所为,很明显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我的养父在自己还很年少的时候就被那位第一先知的所作所为深深感染,所以,他一直都很惋惜于那样一位人物从埃及消失,以及,想要再一次让他曾经做下的创举再一次出现在埃及这片土地上。”
“在那位第一先知不过才刚刚被铲除的年代里,我的养父还很弱小,根本就没有什么力量。并且,就算他当真有能力做些什么,在当时那样一个严查严打的环境下,他也根本就不敢真的采取什么行动。”
“所以,安安稳稳地度过了前前任法老执政的那个年代,我的养父就这么来到了前任法老执政的、全新的年代。”
“在前任法老还在世的时候,我的养父就一直在寻找能够让自己达到目的的机会,只不过,当年那位第一先知所造成的影响一直持续到了这个全新的年代,所以,虽然相比起年少的时候已经成长了不少,依旧还是不够强大的我父亲,才会在时机不对的情况下,选择按兵不动。”
在自己的有生之年里始终没能够找到发动政变的合适机会,涅塞姆的父亲就这么带着自己这个未完成的心愿踏上了黄泉路。而在自己临终的时候,他则选择把自己尚未完成的事业,全部都托付给了被他一手教育以及培养起来的涅塞姆。
在自己死之前就为自己的身后事做好了所有的安排和准备,涅塞姆的养父作为一个充分相信人是有着来生的人,认定了,就算自己没能够在生前达成理想,等到他的养子帮他实现了梦想之后,他也肯定能够在自己开启的第二段人生中成为自己心目中那个权倾朝野的人物。
“养父离世的时候完全没有任何一丁点遗憾,他只是不断地反复对我强调,说希望我最后能够取得成功,并且牢牢地保住胜利的果实。这样一来,等到他复活归来的时候,他就不需要再继续折腾以及筹谋,而仅仅只需要放开手的去享受神明赐予给他的回报就好。”
“......”听涅塞姆把话说到这里,心里只有唯一的一个简单想法,杜羽真的很想吐槽:“净他妈的扯淡,哪里有什么前世今生啊!人死了就是死了,尘归尘、土归土什么都不存在了。还开启第二次生命?开你个头啊!”
表面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内心里却控制不住地对此进行了一番吐槽,杜羽就这么和曼菲士一起把涅塞姆的招供继续听了下去。
“在当初那对双胞胎兄妹从位于西部的沙漠绿洲城镇上消失的时候,我的养父就已经意识到,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所以,哪怕前任法老已经完全停止了继续搜寻那对双胞胎兄妹的下落,我的养父也完全就没有放弃。”
“在自己的有生之年里一直都在进行寻找,我的养父却并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真的能够把对方给找到。所以,最后确认了那对双胞胎兄妹,以及那个孩子,还有那个黄金信物的最终下落的人,自然也就是我了。”
“从我的养父那里继承了他所能够提供给我的所有一切,并且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直都在依靠自己的力量进行努力,我终于非常幸运地在埃及西部沙漠当中蔚然耸立的一座石灰岩山中,找到了自己所想要找的东西。”
“在那个可供人躲避烈日的炙烤,以及野兽的袭击,还有夜间的寒冷的山洞里,不论是那对双胞胎兄妹,还是那个孩子和黄金饰物,我都全部将其找到了。”
“......”听涅塞姆把话讲到这里,因此控制不住地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曼菲士会有这样的表现绝对不是因为他对那个自己从来也没有谋面的弟弟或者妹妹手足情深。
仅仅只是为了自己已经去世的父亲,所以必须得弄清楚自己的那个弟弟或者妹妹的最终下落,曼菲士认定,那个孩子事实上应该是早就已经死了。
从曼菲士那没有被隐藏住的肢体颤动,一下子就窥破了他此时此刻的内心想法,涅塞姆却并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恶趣味地耽误时间,用卖关子的方式来吊曼菲士的胃口。
毕竟,在最根本的政变计划已经宣告彻底失败的情况下,于这些根本就不痛不痒的小事情上折腾自己的对手,也根本什么意义也没有。所以,涅塞姆倒是说得非常坦然并且干脆。
“那对双胞胎兄妹和那个孩子,事实上在我们的人找到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自己的养父去世的时候自己不过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涅塞姆就是在打着前往散落在埃及各个地方的神殿以及神庙去进行游学的这个旗号的情况下,无意中将涅瓦曼收为己用的。
“其实想也知道,我找到那对双胞胎兄妹的时候,我的养父都已经去世许久了。所以,在事情过去了那么些年的情况下,除非是因为死亡,否则,那对双胞胎兄妹又为什么不离开那个一看就知道不能够常年进行生活的石灰岩山洞,随后返回底比斯呢?”
西部沙漠中那个爆发了传染病的绿洲小镇,在疾病迅速蔓延开来之后就直接迎来了大量居民的死亡,甚至于,原本护卫在双胞胎兄妹身边的护卫,也根本就没能够在病发身亡之前从小镇上离开。
因为缺乏通讯手段所以没有办法与当时正好处于战场最前线的前任法老取得联系,双胞胎兄妹就这么为了增加自己的存活率,因此在病情还并没有发展得太严重之前从暂居的村子里逃了出来。
一路寻找了好多年的东西终于在某一天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涅塞姆作为一个绝对不可能把最终确认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做的谨慎者,自然是要亲临现场,自己进行一番查探,并就此得出结论的。
“从发现他们俩的骸骨的地方来看,从村子里面逃出来的他们俩并没有选择直接奔赴前线寻找前任法老。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医生,而作为医生,他们是不可能在前线战事吃紧,因此一个不小心就会导致传染病在军队当中大规模地流行起来的情况下,完全不负责任地直接奔赴战场最前线的。”
“所以,只可能选择找个地方慢慢等待时间过去,以此保证自己已经患上的疾病不会被传染给埃及的战士们,这对双胞胎兄妹才会非常不幸地直接死在了与前任法老顺利会面之前。”
面对着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传染病,双胞胎兄妹在根本拿不出有效的治疗方案的情况下,事实上仅仅只能够等待两种结局。
一种,是尽可能选用比较合理的手段照顾以及治疗自身的他们俩,最后并没能够顺利地扛过去,因此死在了村子外面。而另一种,就是他们俩自身的免疫系统面对这种未知的疾病,取得了非常惊人的效果,进而让两个人最后好不容易终于康复了起来。
“我们在找到了双胞胎兄妹俩的尸骨的地方,同样找到了其他很多他们两个人在那里短时间地生活所留下来的痕迹,所以很明显,他们并不是遇到了大沙暴,或者说是因为迷失方向的关系,这才被困在了沙漠里无法返回底比斯。”
“从留在他们暂时居住的那个洞窟里的生活器具来看,在他们生活在那里的这段时间里,食物和饮水都得到了保证,所以很明显他们绝对不可能会是渴死或者是饿死在那里的。”
“于是乎这样一来,面对着这一系列留下来的事实证据,双胞胎兄妹俩只可能会是死于传染病的这种说法,就基本上可以被确认为是事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