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你现在给十两我们还能什么事都没有,真要去看大夫,我怕你一百两都不够。”男子得意笑道。
老人上了年纪身体本来就差,就算没病没疼,去个药铺买些补药都要好些银钱。
这对父子明显是用这样的法子行骗习惯,即便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他们笃定得很。
殷七七再看了看宋闻卿,看到他眼里的疲惫,心疼地从钱袋子里取出十两银子,交给男人,怒骂道:“我相公是猎户,他的银子都是在猛兽嘴里抢来的,你们这样讹他的银子,小心不得好死!”
拿到银子,男人那还有心思听殷七七说什么,拿着银子就走人了。
闹剧结束。
殷七七和宋闻卿进了客栈,点了几个菜,吃饱后就要了个厢房歇息。
殷七七的心里一直记着被讹走的十两,气得睡都睡不着,翻来覆去的。
宋闻卿也感觉到她心头的怒意,转身将她一把抱住,在她耳畔闻声说:“别气了。”
“我就气!”
“给娘和二姐花钱的时候,你几十两几十两地给,都不见你生气。”
“那能比吗?!给娘和二姐我是心甘情愿给的,可那人我给的心不甘情不愿!”
“他们是下定决心要讹我们,不拿到银子不会善罢甘休。”
“那早知道我就真的踹上他们一脚,这样我给了银子也不会如此呕气!”
“别生气了,这些银子,我以后都会赚回来给你。”
也许是宋闻卿太累,低沉的声音没有以往的冷清,然而温柔地多了几分宠溺。
殷七七心里本是很气,但在这个声音的安抚下,愤怒一点点消去。
“这可是你说的,你以后赚的银子都要给我!”
“嗯。”
宋闻卿的一句回应虽很简单,殷七七听在心里却是暖暖的,收紧抱着宋闻卿的手,阖眼进入梦乡中。
夜入三更时,下了一场雷雨。
雷声轰鸣震耳,欲有将天劈开的架势,殷七七被一道惊雷吓醒,还未回过神来,一双大手无声抱住,给予她温暖与安全感。
殷七七嘴角微微上扬,往那人的怀里靠得更近些。
第二日早上,天色刚亮。
砰地一声,房间门被强力破开,一群官差打扮的人鱼贯而入,没给刚被惊醒的殷七七和宋闻卿反应的机会,官差将他们二人从床榻上拖下,反剪绑住。
“这对妒夫毒妇带走!”
殷七七一脸懵逼:“官大哥,我们这是犯了什么事?为什么抓我们?”
“闭嘴,等到公堂之上,有你说的时候!”为首官差喝声道。
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殷七七也不怕到公堂之上会被冤枉。
被官差押着从客栈到衙门,一路上引来不少的注目。
衙门外围着不少早起去菜市买菜的人们,他们看见殷七七和宋闻卿纷纷议论。
“这男子长得真可怕!”
“长得这么可怕,都不知道杀过多少人?”
“那个小娘子看着好小,是他掳来的吗?”
不知道到底发生事的殷七七与宋闻卿被官差压在公堂下,在这里早就跪着一个男子,他转头看向殷七七他们,立即哭诉:“大人,就是这两人,一定是他们杀了我爹!大人,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男子是昨晚讹他们的人,殷七七一眼就认出来,她看向摆在前面被白布盖住,面色已经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老人,也是昨晚的那人。
看见这对父子一个生一个死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殷七七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们杀了你爹,你可有什么证据?”
对方状告他们杀人,可他明白以殷七七的聪明才智,真要杀人也会做得干干净净不被发现。
惊堂木一拍,柳知府威严地看向宋闻卿与殷七七,问:“堂下所跪何人?”
“民妇殷七七娘。”
“草民宋闻卿。”
“小青村周大发状告你们杀害他父亲,你们可认罪?”
“大人,这事我们从未做过,哪来认罪这一说法?”殷七七冷静地问道,嘴角噙着自信的笑容,想把锅甩给他们,这是不可能。
“大人,我们在他们住的房间里搜出带血的衣服。”官差将宋闻卿昨天的那身旧衣呈上去。
殷七七愣了下,没想到这件衣服也能成为证据。
“那一定是我爹的血,大人,你要为我做主啊!”周大发见缝插针地说。
柳知府拿着衣服问:“这你们怎么说?”
“大人,上面是我相公的血。我相公有腿脚不便,为了给他治病我们专门从清水村来到封安府治腿。昨天在保康堂里,相公又针灸又泡药草的,治了一整天,临走时,因为脚麻没站稳打翻桌上的杯子,相公肩膀压在碎片上给划伤,你若不信可以看我相公的肩膀,也可叫保康堂的老掌柜来问个清楚。”殷七七对答如流,神情不见紧张也不见恐慌。
一般人嫌少会与官府兵差有任何交集,突然被官兵压到衙门来,想必是人都会慌张。但是殷七七却比宋闻卿还冷静,不见任何的慌张。
宋闻卿侧头看向殷七七,攥了攥拳头。
柳知府对殷七七的冷静也有意外。
可想想,第一次见面时,这瘦小的女子明知他们身份还来献计,从这点就可看得出来,这女子不但聪慧,还胆大心细。
“宋闻卿,你将肩膀上的伤口露出给本官看看。”
“是。”宋闻卿脱掉上衣,精瘦的肌肉露出来。
昨天宋闻卿是老掌柜给他包扎的。
因为要光着上半身,宋闻卿想也不想地就将殷七七赶了出去,并关上门。
殷七七还以为宋闻卿的身材太瘦弱才不好在自己面前展示,可看看那八块腹肌,漂亮的人鱼线……
“相公,你这身材真好……”要不是在公堂里,不是在众目睽睽下,殷七七都要伸手去摸摸那八块腹肌,这身材是怎么保持得这么好的?
穿衣有型,脱衣有肉。
这相公盲嫁,嫁对了!
殷七七这句话说得虽然很小声,但宋闻卿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他脸颊绯红,心中又气又羞。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这样的话,身为女子该有的矜持呢?
殷七七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腹肌,随着腹肌一直往下看,嘴角还有点晶莹……
口,口水?!
“别看!”宋闻卿推开她的头,转移她的视线。
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就这么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