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当美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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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满衣服的房间里,殷灼端着酒杯没骨头似地靠在窗边,璀璨的夜灯在玻璃杯上流淌,臣冶打了个响指:“发什么呆?”
“没发呆,”殷灼眼疾手快地勾住他的手指,讨好地摩挲着,“我刚才是在回忆我们的相遇。”
臣冶不耐烦地说:“我他妈建议你回忆一下我们的绝交。”
“上次绝交是几号来着?”殷灼还真的想了一下。
“现在。你屁事那么多,早绝了早舒坦。”臣冶挠了挠自己困成三折的眼皮,“在我店里拍照还要我伺候,架子都摆上天了你。”
殷灼撑开他的眼皮,往他眼睛里吹了口气:“你不在这镇着,我哪好意思撒泼。”
“没看出来你不好意思。”杨伊把防尘袋往沙发上一扔,利落地拉开的拉链拎出一条裙摆堆叠的大红色亚麻长裙。
“疯了吧?”臣冶瞪大眼睛,“真给他穿裙子啊?”
“啧啧啧,颜色这么正。”殷灼甩掉脚下的木屐,光脚围着沙发绕了一圈。
他脸上一副很喜欢的表情,但晃动的手腕却像是随时准备把酒倒上去:“这次要拍什么?”
“海的女儿。”杨伊把裙子举到他面前,这条裙子很长,身高177的殷灼就是踩上了高跟鞋也拦不住它铺一地。
“你就惯着他吧。”臣冶抓过裙子往殷灼肩膀上一挂。
殷灼顺势拿裙带往脖子上缠了好几圈,他拧腰歪靠在臣冶身上,撩着头发冲杨伊眨眼睛:“好看么?”
杨伊言简意赅:“换。”
殷灼笑了笑,一口喝光杯子里的酒。
“啪——”玻璃撞碎在地面上,殷灼双手抓着裙摆用力一扯,被勒紧的脖子挣出青筋,他毫不犹豫地撕下一大块裙摆。
绸带颓然无力地松了手滑落在他脚边,回灌的血液和氧气狠狠呛上来,殷灼一边咳嗽一边脱衣服:“给我两个耳钉。”
杨伊把手里的珍珠饰品扔回盒子里,重新挑了副钻石耳钉递过去。
殷灼用那块红布斜披着肩膀再往腰上一缠,耳钉当别针扣住交叉点,他裸着半边胸膛加一条手臂,碎裂的红衣下露出一双修长的小腿和瘦白的脚。
他对自己的造型相当满意,得意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我才不当美人鱼。”
臣冶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殷灼,从被玻璃碎片划出血的双脚再到长发下那截勒红的脖子。
他把殷灼的木屐踢过去,点了根烟凑到唇边:“你他妈的,给我跪着捡干净。”
“太血腥了吧?”殷灼说,“我这人很娇气。”
“那你带个护膝。”
杨伊在他身后站着,目光从他高挺的眉骨和鼻梁一直滚落到唇峰,然后她用喷雾弄湿双手,十指并用将他的头发全梳到脑后,手指在头皮和头发之间不顾路径地穿行,那种略带牵扯的痒让殷灼觉得惬意。
“干嘛给我找不痛快呢,”他舒舒服服地眯起眼睛,从臣冶的烟盒里摸出一根烟咬在嘴里:“叫个人来扫干净不就行了。”
“我给你扫,但扫完你也要赔钱,就从你工资里扣。”杨伊摸了摸他的下唇,收回手也顺便收走他的烟,殷灼回头要去抢,又被臣冶扣住了手腕:“知道不痛快就管好你的手。”
“你当我只有手。”他把脚伸出去,蜷着脚趾抓住一块杯底的厚玻璃,然后摆动脚踝炫耀地晃了晃,再把碎块放上茶几。
“操。”臣冶松了手,殷灼笑了笑,脚背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他重新穿上木屐,昂首挺胸地推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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