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哭一个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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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谢以牧工作忙起来，钟林等待的数据也发送到邮箱，两个人连着几天都只在深夜才能见面。

谢以牧仍旧趁着少有的休息时间，利用各种人脉资源，打听钟林学业的解决方法。而钟林倒显得有些事不关己，老老实实地跟了几天实验，钟林甚至还抽空去了一趟导师家里，探望刚出院的师母。

钟林和王教授在书房里单独谈了一个多小时，出了导师家门后，钟林又给师兄邢厉打了一个电话，顶着乌黑的眼圈单独与邢厉在咖啡馆见了一面。

在做这些事情之前，钟林曾想过要和谢以牧商量。但最终还是一个人东奔西跑，把能想到的想法和能走的关系都落实了一遍。

傍晚他从科研楼出来，金粉色的余晖洒在大地上，钟林不耐热，从开满冷气的房间走到室外，没一会儿身上就出了一层薄汗。

往常钟林是会觉得有些不悦的，但今天他步履轻快，走出校门，熟练地刷卡坐上回家的公交。又在谢以牧下班前发微信询问谢以牧今天是否加班，还卖关子似的跟谢以牧说，有事要当面告诉他。

37、

最近两人关系有所调和，谢以牧倒不会以为钟林还是说些什么要同他分手的胡话，只是他百般试探也没从钟林嘴里挖出什么有效信息，被激起的好奇心亟待满足，只好拉着同组的同事快速过议题，将平时能扯一小时的会议压缩到20分钟解决，一下班就奔向家里。

饭菜香，还有钟林系着自己挑选的围裙忙碌的身影，充满烟火气息的画面叫谢以牧着迷。

钟林说的并不完全对。不管钟林是不是博士，又或者像现在这样身处厨房，钟林只是站在那里就会让谢以牧从内心深处生出自豪和骄傲，产生兴趣和性趣。

他走过去，站在钟林身后抱住他。

谢以牧回家的路上走得急，身上出了热汗，衣服都还没换，被抱着的钟林不大舒服，但还是转头和谢以牧接了一个不长不短的吻。

就好像，等在家里的钟林不比急着赶回家的谢以牧轻松。

38、

“我下半年可以毕业了，王教授答应给我过了。”钟林试图用很平常的语气在餐桌上告知谢以牧这个消息，但他不大自然的动作出卖了他，是装出来的平常心。

四年，确实很久了。钟林早就该和谢以牧分享这个瞬间，但最终他花了四年时间才可以拿到这一纸证书，再穿一次学士长袍。

谢以牧捧着碗花了几秒消化钟林的话，钟林确信自己从谢以牧脸上看到过惊喜，但谢以牧很快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面，双手交握，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看向钟林。

“怎么突然同意了？”

他倒不是不想钟林顺利毕业，只是之前还企图“霸占”钟林实验成果的王教授也不至于突然转性，一定是钟林私下里做了什么，事情才会发生转机。而这些事情，是钟林背着谢以牧做的，谢以牧通通不知情。

钟林也放下饭碗，他原本坐在谢以牧对面，这会儿微微直起身子想坐到谢以牧身边去，他一边动作一边回答谢以牧的问题，“我找了邢师兄帮忙。”但谢以牧抬手示意，制止了钟林的靠近。

谢以牧低着头没说话，钟林也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看谢以牧的肩膀越来越低，最后整个人趴在桌面上，额头抵着拳头微不可闻地叹气。

39、

钟林也没有谢以牧想象的那么单纯，他知道谢以牧为什么这样，还知道一些谢以牧以为他不知道的事情。

“小牧，邢师兄帮我没有其他意思，我的研究方向和他做的项目相关，他希望我毕业后可以去他公司工作，我毕不了业就不能和他签约，所以他才帮我。”

谢以牧听完这话再不加掩饰了，更深沉地叹了口气，“你还要去他公司。”

偶尔，很偶尔的时候，钟林会仗着自己的年长生出一些奇怪心思，比如话说一半不说全，让年下男友吃飞醋。

当然，这些并不是钟林一开始就会的。但毕竟他是个博士，别的方面的天赋或许有所欠缺，但对学习他尤其擅长。通过模仿谢以牧的行为并举一反三，谢以牧应该为有这么聪明的学生感到高兴的。

邢厉对他的心思，钟林是知道的，但并没有放在心上。早在认识谢以牧之前，钟林就已经和邢厉相熟，钟林曾与邢厉正面相遇过不知道多少次，但一次都没有心动过，也从来没有像遇见谢以牧那天的那一眼叫人难忘。

40、

“你怎么了？不为我高兴吗？”

钟林在心里揍了自己一拳，这真的很不像一个马上步入30岁的人能说出来的话啊。

谢以牧始终不说话，钟林实在好奇谢以牧的表情，走到谢以牧身边低头看他，却只能看见谢以牧发红的耳朵，其他都被藏在谢以牧的臂弯里。于是钟林蹲下身，仰头从下往上，借着谢以牧胳膊与桌面的缝隙，偷看他。

眼泪叭嗒叭嗒地落下来，穿过谢以牧分开的膝盖落在地板上。钟林感到无措，他只是想逗人，没想把人逗哭啊。

站起身强硬地将谢以牧的脸从胳膊上分开，捧在手心里湿漉漉的脸让钟林心疼，他干嘛要故意惹人家，谢以牧比他小五岁，永远都是弟弟。

“我没有不替你高兴。”

此刻的谢以牧也不像什么成熟的大人，他哭得伤心，其中的委屈又不适合声张，憋在心里说不出，就从眼睛里涌了出去。

“我替你高兴，恭喜你钟林，恭喜你如愿以偿。”

祝贺是真的，妒忌也是真的，开心之余又觉得难过，还有很多很多的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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