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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封存的记忆在脑海中蔓延……
“你醒了。”一个稍显稚嫩的嗓音在上方响起,那是一张垂髫小儿的脸。他身着一件带淡蓝云纹的白色衣袍,光洁的额上端正的系着一条同样带蓝氏云纹的抹额, 白玉般的脸庞上镶嵌着一双淡若琉璃的眸。浅色的琉璃瞳本就少见,而身上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更令他出尘脱俗,教人移不开眼
通体漆黑的狐狸蜷成一团,脑袋轻倚着尾巴,趴在一旁的白色被单上,呆呆地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貌美如仙的人。
他慢慢地回过神,却想不起有关自己的任何事,我……是……是叫……魏……魏婴?这是哪?这个人又是谁?脑海一片空白令他痛苦的的闭上眼,却有一只手轻轻抚上他头顶的毛,安抚着他的情绪
“呜呜呜……”嗯?你是谁?
“别怕,我叫蓝湛。我看到你浑身是血得躺在草丛就把你带了回来,等你养好伤我就送你下山。”他轻柔的抚摸着魏无羡的皮毛,手指从头顶滑到颈窝再滑向背部,顺着柔软的黑毛,一次又一次。
魏婴在蓝湛的安抚下平复了心情,然后睡去……
……
蓝湛推开门,一只黑色的狐狸便迎面向他扑来。他扑到蓝的胸前,用脑袋蹭了蹭他颈窝,还没等蓝湛伸出手,便又马上跳回到床上,仿佛刚刚做出那般举动的不是他。
“你还真是淘气……”蓝湛看着魏婴乖巧的样子无奈道。
魏婴趴在床上,两只前爪交握着垫在下面,尾巴一摇一摇的拂着自己背上的毛,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蓝湛了然,他起身端坐于桌前,拿出一把古琴。那古琴通体漆黑,是云深不知处给弟子练习的琴,虽然这样,但也是一把上好的琴了。
他刚将琴摆置于腿上,魏婴便蹿了过来。蓝湛不以为意,伸出手将他往怀里拢了拢,以免自己弹琴时碰到他
“铮——”悠扬的琴音在蓝湛手中响起,在房中不断回响。
魏婴看着蓝湛的手在琴弦上轻抚,因年龄尚小的缘故,他的手柔软细嫩,不似大人那般骨节分明,在这把乌黑的琴的衬托下显得愈发白皙。在左手大拇指内侧的地方,有一块小小的茧,那是他长期练琴而留下的痕迹,若非与他亲近之人根本无从知晓。
魏婴很喜欢这首曲子,悠远宁静,每每蓝湛回来,他都会要蓝湛弹一遍。
蓝湛看着自己怀里的小狐狸,不知为什么,他每次回来都会给它弹这首曲子。这曲子没有名字,是蓝湛将魏婴捡回来时它高烧不退,便随手奏了一曲安抚人心的曲子。未曾想到,它竟记住了这首曲子。
琴音带着思绪飘向一年前……
“这里怎么会有只狐狸,还受伤了。”
“小狐狸,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那黑色的狐狸趴在草丛,浑身是血,他意识模糊,朦胧间,只听到一个清脆的童音在说话。他动了动,想要挣扎着爬起,忽的,他被一双手抱起,放到了怀里。
他骤然浑身紧绷,本能的想要逃离,蓦地,一只手抚过他头顶的毛发,让他浑身一震。那孩童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又有安神之效,渐渐的,他不再感到不安和恐惧,终于放松了警惕。他在那人怀里贪婪呼吸着淡雅的香味,渐渐睡去。
可是,外面的温暖并不能减少他的梦魇,他做噩梦了。他梦到了他的爹娘,那是他对爹娘唯一的回忆了,他只记得,他的爹娘浑身是血的将他藏在了一个草丛,然后,他的眼前便变得一片模糊,只剩下漫天的血色。
梦魇一个接着一个,他还梦到了狗,一只和他抢剩饭的狗。那狗十分凶恶,追着他跑了许久,可狐狸哪能跑的过狗,更何况那还是一只受了伤的狐狸。于是,他成功的被狗捉住了,那狗一口咬住了他的腿,将他叼到了主人面前去邀功。却换来了主人的一顿骂:“蠢狗,你叼一只死狐狸干什么,也不嫌脏!赶快给我扔了!”他便被毫不留情的丢到了后山一个草丛里。
秋风吹过,枯黄的草上有一团灰色,以及一片血红。那红如此的刺眼,甚至染红了一片草丛,而且,那红色在不断扩大。灰色的狐狸魏无羡半眯着眼,看着从不远处路过的人。人们大多是来后山采药的,行色匆匆,根本无暇看它一眼,更不要提救它一命,它终于支撑不住,陷入了昏睡……
魏无羡从噩梦中醒来,眼前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好像,是一个端坐着的白衣少年。他又紧张起来,正欲挣扎,却被一阵琴音所安抚。那是,方才梦中将他唤醒的琴音?
记忆从脑海中一闪而过,那是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兀自挣扎着,想要回想起来。
破碎的,纷乱的记忆全都化作了一个个碎片,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拼凑到一起,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
一曲罢,蓝湛将魏婴放到一边,将琴收起。
“你要去看兔子吗?”
“嗷呜——”魏婴点点头。
“那我们走吧。”蓝湛将魏婴抱入怀中,推门往后山的草坪走去。
……
蓝湛将魏婴放在草地上,让他去和那群兔子玩闹,自己则坐在原地看着。
和煦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秋日的阳光没有暖意,只有一束束金色的光,却将蓝湛眼里的景色照得十分温馨。
一只黑色的狐狸追着两团团毛绒绒的兔子,光洒在它的身上,镀上一层淡黄,使它的皮毛显得十分光滑。一只兔子被它用爪子按住,撸了几把毛,便小心翼翼的用嘴叼着,邀功似的给蓝湛送来。
蓝湛接过它嘴里的兔子放到手上,安抚了几下,便将这惊慌失措的兔子放下了。只见那兔子飞快地窜到另一只旁边,马上便团成一团。他又抱起蹲在他脚边的魏婴,放在腿上开始顺毛。
那两只兔子原本是没有的,是因为有一天,魏婴不知从哪里抓了一只白色的兔子送给了蓝湛。蓝湛哭笑不得,便将它养在了后山,谁知养了两天,便成了两只兔子。那两只兔子一个喜动,一个喜静,还总喜欢团在一起,要不是两只都是公的,还真让人以为是它们是一对。
风吹过,将半绿半黄的草吹得此起彼伏,一层又一层。秋天的风有些凉爽、舒适,如同一双看不见的手,轻轻的抚过,悄然无声。
真想,岁月静好,永傍君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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