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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稍缓,我推着他去洗漱。
他的行李箱大咧咧地摆在我眼前,我寻思为他做点什么。把他的行李箱拉进卧室,一件件把他的衣服取出来扔进洗衣篓。
没了衣服的掩盖,A4大小的硬皮本轮廓在布垫上显现。
口干舌燥的感觉怎么也压不下去,慢慢拉开拉链,手因激动而颤抖。
黑色的封皮,侧面的纸张血迹斑斑。手一直在哆嗦,怎么也止不住。听到身后推门的声音,我拿着本子往他那举,嗓音沙哑颤抖。
“从哪来的?它是你从哪得到的?”
“这是什么?”
他充满疑惑,从我手里接过笔记本翻阅,随着一点点地浏览,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又从兜里拿出手机对着其中一页核对,好像是在核对手机号码。
我看着他突然记起这次与上次的不同,上次他回来穿得一身西装,而这次是棕色大衣配休闲裤。
“你从哪回来的?”
“美国啊,怎么了?”
“没什么,你在核对什么?”
“号码。”
“车牌你查出来了吗?”
“嗯,这车名下的车主和我家有点关系。”
不用他说全,我大概也知道是谁了。焦躁的情绪怎么也压不下去,不好的预感一直萦绕于心,昨晚的梦、今天的笔记本、异样的发展都在印证我的预感。
我挠着发麻的头皮,想起被人跟踪的惊悚感,再看着眼前什么都不知道的贺庆,那种无力感如同掐着我的脖子让我窒息。
我从他手里抢过笔记本,翻到记录贺庆出车祸的那几张,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眼睛酸涩指着上面的字问他。
“这他妈的是不是你的字!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我,我过几天就要死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时间很赶,你知不知道!你哥半夜出现在我家,你安心吗?现在又被人跟踪,我他妈到底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让人这么盯着!我受不了了,贺庆。”
他看着我狰狞的面孔,眼眶渐渐也红了。
我宛如无头苍蝇,焦急无助,看他杵在面前一言不发,有些崩溃。
“你说话啊!”
“是你的字。”
“我,我的?那这后面的呢?”
“有我的,有你的。”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都没见过我写字——”
他见过,他翻过我的档案袋。
如果按照他的话来想,那么这本笔记本内容是我俩一点点拼凑上去的。但是关于他车祸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怎么会是我写的呢?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不是装的?”
“......”
“那你相信我说的吗?”
“信。”
看他斩钉截铁地点头,我有些无奈,捂着额头叹气。
“你抢了贺贤什么东西?”
他因我的话紧锁眉头,身侧床垫塌陷一角,让我忍不住回忆昨晚的梦,无声流泪的男人明明剪影强壮,碰触到的却是瘦骨嶙峋。
“我今年18。”
他莫名其妙回我这么一句,我放下手中的笔记本看着他。
“什么意思?”
“18岁有继承权。”
“你抢了你哥的财产?还是你爸给你分了大头?”
“贺贤是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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