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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那个“他”,我知道是谁。
死后看到“我”倒在他的怀里,那时手里还捧着这本日记本,戒指还在我俩彼此手指上戴着。他的衬衣被鲜血染红,脸上沾染着尘土和斑点血迹,眼泪如串滴滴掉落,他让“我”别睡,声音哭到嘶哑。
“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唐唐别离开我,小心车。”
两道低沉的声音渐渐重叠到一起,痛苦压抑,以及无奈让我眼睛渐渐红了。“他”似乎和我一样一直在寻找答案,我俩如同棋盘上的棋子,无法预知、掌握自己的命运。
“唐律,我头痛,我躺一会儿。”
贺庆忽然开口,把我从幻想中拉扯出来,我看他额上的汗水越流越多,似乎忍受着难以忍受的疼痛。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唇色渐渐变得苍白。
我触碰一下他的额头,很凉。
“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他眼睛睁不开,睡衣皱皱巴巴地卷在一起。在我起身的时候,他拉着我的睡衣衣角睁开眼睛,眼里的雾气更重了。
“我可能要犯病了。”
“什么?我没刺激你啊?”
他前几次犯病没这征兆啊,都是我出言刺激后他才如沸腾的狮子一般狂暴。虽然这时候吐槽有些不合时宜,但是我忍不住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他妈是迪迦呢。”
我扯开他的手去客厅给他倒水,回来就看到他背对我面向窗子坐着,我走到他身旁把水递给他,他抬头看着我,左手摩挲着右手无名指,一下又一下。
我的手一抖,水险些洒在他腿上。
我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想起他犯病后置我于死地的样子,我又退了几步。
“不是吧你,变身变得也太快了。”
他端着水杯喝了一口,望着窗外沉思。
“唐唐,我这次回来的时间要比上次早。”
“?”
“我不知道我能呆多久,但是你最近几天要小心车。”
“什么意思?”
他轻轻了叹了一口气后轻轻笑了。
“你知道我是谁。”
“你是十年后的贺庆?”
他没有直接回答我,仿佛在避讳着什么。
“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早,你记的东西越来越多。”
“你看着我再说话。”
“我也想。哔——”
我只能看到他的嘴在动,中间那句话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消音了。明明室内灯光明亮,灵异的感觉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能写吗?”
“不能。”
“那这笔记本啥情况。”
“死前能写,能带上。”
“操!”
哪有人说话只让看侧脸的,气到我抓狂。
“可我他妈明明是十年后被车撞死的,你现在让我注意什么。”
“从我能重新开始,结局就提前了。”
心开始莫名的抽痛,我擦了一下脸颊,擦了一脸的泪水。
“现在的贺庆什么都不知道,我舍不得。”
“会知道的......”
“我觉得我这次还是会死,我有预感。”
他沉默了。
“但是我觉得我们会有好结果的,希望下次看见你,你是笑着的。”
他低下头片刻,慢慢扭头看我,眼睛紧闭,和我一样满脸泪水,但是嘴角是弯着的。
“好好的,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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