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镜头聚焦在小痣上，旁边的一切都失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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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满是被吵醒的，被一阵笑声吵醒的。他睁开眼不爽地皱着眉，他转头看向声源所在地。

是梁山在笑。

他捧着手机，上面正播放着一个视频，李满听到里面有人在说：“我不是人我是狗，我不是人我是狗，狗吃我屎，我吃狗屎...”梁山一顿狂笑，他完全忘记了沙发的另一头还坐着个睡着的李满。

梁山的笑声从胸腔里弹出来，传进李满的中枢神经，李满抬起手揉了揉耳朵。他没觉得这个视频有多好笑，然而梁山就这样对着这个视频笑了起码五分钟，李满以为他笑够了，结果没等一会，他看到梁山再次开始播放那个视频，“我不是人...”梁山又是一顿狂笑。

李满已经不想再听他笑了，他起身拿起木凳转身往外走了。“回去了？”李满还以为梁山都看不知道他醒了，结果梁山坐在沙发上，嘴角还噙着一抹收敛又放肆的笑意，他直直地望着李满，他真的在笑。

如果不是李满亲眼所见，至少他不会相信梁山会因为一个搞笑视频笑成这样。

但是现在梁山用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询问他，左眼下方的小痣又抢占了他的视线，他的镜头聚焦在小痣上，旁边的一切都失焦了。

他鬼使神差地点点头，然后说：“别忘了明天带我认路，以及，不许在八点钟之前敲门。”

第二天早上梁山斟酌着在八点零一分的时候去敲了李满的门，李满拿了车钥匙就出来了。

他又戴了那副银框眼镜，梁山问他：“你近视啊？”李满“嗯”了一声，“平时不戴，度数不深，昨晚上怕看不清人就戴了，开车也会戴。”

梁山跟着他走到停电动车的地方，他看了眼车之后问：“多少？”

“三千五不多。”李满挑了挑眉，“怎么样？”

“不怎么样？”梁山叹了口气，“你先开到你昨天买车的地方。”

李满以前开车的时候也会载别人，可现在载着梁山他怎么觉得哪哪都别扭，梁山的两条腿放在他的腰侧，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两人接触的部位上了，李满开车都老实了许多，背挺得老直，就怕梁山碰到他。

一小段路被李满开得宛如龟速，梁山跨下车，让李满在店外边等着，自己进了店里。

李满隔着玻璃门看到梁山靠在收银台边上，肩膀微耸，是一种放松的状态，之前的两个花臂男今天只在一个，正好是那天一直盯着李满的那个。

那人递了根烟给梁山，梁山好像没要，那人直接把烟塞进他嘴里，然后帮他点上了。李满把头扭开的时候看到那人往门外看了一眼，过了一会李满手机响了一声，他拿出来，发现是微信信息提醒。

一条来自“山”的微信转账。

李满点开一看，居然有一千。

李满把手机塞回口袋，又往店里看了一眼，花臂男揽着梁山的脖子不知道在说什么。

又过了五分钟梁山才走出去，出来的时候嘴里已经没烟了。他问：“收到了吗？”但是身上有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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