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概要

木有警告，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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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人物：

李沧海：调查员一号，新人类，时空坐标“地球” ，当前时段

库克：调查员二号，新人类，时空坐标“地球”，当前时段

次要人物：

研究员一号：旧人类，时空坐标避难所，过去时段

研究员二号：旧人类，时空坐标避难所，过去时段

隐藏“人物”

■■■（形象参考洛夫克拉夫特笔下的you know who）

这……这是哪?”李沧海将机舱的门撞开，强烈的阳光使他前额凝成黑红色的伤口再次传来一阵剧痛。斜靠在流浪者号折断的侧翼上，李沧海觉得自己像立于一个金属平原，一望无际的是黑色的废墟。他努力从脑海中回忆家里祖辈相传的神话——他们来自一个美丽的蓝色星球，土地之下孕育着无限的希望。而如今在废土之上，他能否找到人类文明几个世纪之前残缺的记忆？

以上为背景，以下为对人类逃离地球那段缺失的历史的探究。

“停手吧，沧海。”

我再次劝道。

“不！”李沧海猛然睁开眼睛，之前那副闭眼强忍痛苦的样子仿佛是我的错觉，他严厉地盯住我，样子凶神恶煞。

“唉。”又一次，我失败了。

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反应过激，李沧海沉默了片刻，对我想道：“抱歉，库克。可是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停下，除非告诉我你阻止我的理由。”

“我只是不忍你这么痛苦。”而真相会让你更加痛苦。

“这没什么。”他别过头去。

说谎。难道我未曾对你的疼痛感同身受？

每挖开一寸废墟，都要生生承受的，好似浑身筋脉都被狠狠撕扯的、血肉被无情蹂躏的疼痛。对我们——除了在虚拟游戏中，几乎没有机会感受疼痛的新人类而言，那是愈加不可忍受的彻骨之痛。

我看向李沧海，而他则看着远方的黑色荒原，思绪飘往支离破碎的废墟：“库克，你看看这个地方，单调，荒芜，死寂……这就是我们的故乡？”

我们的故乡，分明是一个绚丽多彩的蔚蓝星球！”

也许它不会如想象中绚丽，可至少，不该如此荒芜……”

“四百年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作为新人类，我们的科技已经近乎神技，我们的目光可以轻易触及宇宙大爆炸之前的情景，但是为什么，国家的档案馆，学校的历史课，都通通抹去了地球纪元的最后时刻？”

“灾难为何发生？是陨星，核弹还是外星巨怪？根源是污染扩散，资源耗竭还是政治分歧？灾难过后，人类如何逃离和重整？”

沧海传达的思维越来越激烈，仿佛他已经不是在问我，而是在逼问整个宇宙。

我怜悯地注视着他，看那闲着的四只触手因激动而狂挥乱舞，眼眶因长时间劳累而凹陷，三只大眼珠像黑洞一样，却都向外放射出疯狂的光。

那哀凉又狂热的神采让我惶惑，我又踌躇了：地球的亿万亡灵们，你们觉得什么时间最合适，什么方式最委婉，从而让我讲出灾难的真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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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难啊！困住人类整整一个世纪的灾难，终于要结束了。”

茫茫宇宙里，漂浮的避难所最深处的机密实验室前，研究员锁好门，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如释重负。

他转而对身边的同事说道：“多亏■■■的基因，人类终于摆脱了孱弱的肉躯，完成了向神看齐的伟大进化！

“你不激动吗，我亲爱的伙伴？”

他身旁的同伴扯了一下嘴角，勉强的笑容一闪而过：“走吧，会议要开始了。 ”

研究员没有做声，只是轻轻朝同伴点了点头。

他们共同走向会议厅，走向替新人类选择未来的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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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工作中的沧海，每一次进展都意味着更强烈的疼痛，然而他无视痛苦，发掘行动既专注，又高效。清理着先人类的遗物。他哀伤的同时 ，又细细消化着每一丝线索，像虫子嚼碎绿植一般，带着无可掩饰的狂热。

他的这副模样和刚刚着陆时别无二致：飞船的侧翼在跃迁时折断了，他顾不上修理，跌跌撞撞着了陆，不等停稳就扒出船舱，将一堆烂摊子扔给了我。接着这个星球便重归了着陆之前的死寂。待我慢慢吞吞走出去，看见沧海呆滞地捂着前额撞出的伤口，静静地杵在荒凉的地里，像一朵长在失落之地的大蘑菇。他迷茫地转向我：“这，这是哪，库克？”

故乡荒败的景象催化了沧海原本就强烈的探究之心，他对着我，对着荒原，对着整个宇宙立下了誓言。誓言是一如既往的理想主义风格：“我一定要把它发掘出来，那被埋葬在毁灭地球的灾难中的——历史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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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到齐了？”

“开始吧。”

“我们的议题是：该不该抹去灾难的真相。”

圆桌边围坐的一群人开始轮流发表看法。

“不该。”其中一人说，“我们的后代有权知道真实的历史。”

“它们不再是我们的后代。”有人插话。

“一半的人类基因还在'他，们'体内！”一人显然和那人在代词使用上有分歧，他愤怒地申明，“人类的自我认知已经被我们的技术镌刻进他们脑中，他们终究是我们的孩子，不是■■■的！”

“那，我们就更该抹去真相了。”另一个温和的声音犹犹豫豫地说道，“对■■■的仇恨和感恩，唔，一旦混在一起，就成了咽不下的苦楚。我不愿让我的孩子承——”

“傻话！”

“你——”

“我们还是——”

一群人争论不休。

“投票吧。”主持人的声调无比疲惫。

“投票结束。那么，我们的决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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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克——快看！”沧海兴奋的思想把我的神智拉回，“地底下有血！居然有保存得这么好的遗体，或许还有活物也说不定？”

看到发掘场的情况，我不禁大惊失色：掘出的深坑里，暗绿色的液体从土缝中淌出，一种无可名状的气息散发出来。天色逐渐变灰，仿佛强烈的阳光都因此调暗了似的。

“沧海，快停下！”

他放下工具，疑惑地看着我，在剧烈的疼痛里瑟缩着，像一只抖抖嗦嗦的巨型果冻，最终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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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都销毁了吗？”一人行走在机密实验室里，目光扫过一个个生命舱。向着残存的旧人类，这些透明的舱室骄傲地展示着刚刚诞生的新神们：他们的躯体千奇百怪，有的长着章鱼的触手，有的全身覆盖着长毛，有的根本失去了人形，是一团色彩变幻的透明彩球……他们刚刚诞生不久，智识和威能却与日俱增。养育者们倾尽全力造就的舱室原是那样坚固，此时却在现有科学无法探测的未知力量中微微震颤。

“只剩最后一个文件了。”另一人边回答，边伸手打开光幕。

先前提问的人用手指滑过一行行发光的字符：

×年×月×日，■■■降临地球

×年×月×日，地球上90%的生物确认死亡

×年×月×日，存活者建立太空站，其中包括被■■■感染（侵蚀）的幸存者一名

×年×月×日，成功提取■■■的基因

×年×月×日，星际旅行获赐知识，“造神工程”开始

×年×月×日，新人类诞生，人类即将实现宇宙自由

×年×月×日，有关■■■的会议举行，新人类的身世将被永久隐瞒，除非……

……

“明天，你将陪我们一同变成宇宙尘埃。”一双手摩挲着漂浮的字符，动作轻柔得像是爱抚情人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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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把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你早该这么做了。”沧海的身体状态依旧不好，心情却很是阳光，“话说回来，这么机密的事，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和老师做了笔交易。”毕竟当初我也好奇过。

“拿什么？”

“《西天》的游戏账号。”

“哈哈哈哈！”他笑得很疯癫，用最有力的触手拍了拍我的肩，“没事，我可以借你《大千世界》的账号！”

我无语地瞅着他，末了严肃地地想道：“你知道发掘遗迹为什么让你疼得厉害吗？”

“你知道发现血液之后我为什么那样害怕吗？”

他的思绪沉默了，沉默中含着明显的恐慌。

我继续想了下去：“旧人类的血液是红色的，耀眼的光照下，会像红宝石一样闪闪发光。”

他的思维想表达什么，被我阻止：“你之所以会觉得那是血液，是因为我们的血液就是那样。而它也确实是血液。是■■■的血液。”

“这颗星球上，祂依然在，而且无处不在。你之所以感到疼痛，是因为你在伤害祂的躯体，而你我和祂血脉相连。”

“祂——”沧海看我的眼神浸得我全身冰凉，而我并未停下。

“就是灾难的真相，也是你我的‘父亲’。”

（完）

2020.4月初稿，22.08.27 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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