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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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的咬痕不指望过一天就能消除,尤其昨晚躺在床上时严宏宇抱着她又在伤口处舔舐轻咬了许久,倒是不疼,触感湿湿的,轻柔又酥酥麻麻地让人浑身发软。最终程仔悠没同意和他做,但在入睡之前也是任由他把什么前戏都做了一遍。
这该死的旺盛的阿尔法精力啊……
回想起高中和严宏宇初尝禁果的那段时间,程仔悠对他的运动员体质更加深有体会,那时他就颇有些食髓知味的特性,但自初始就一直接受着配合着这种出格行为的程仔悠自省大概自己也不太正常。
她享受亲密的肢体接触,严宏宇擅长肆意妄为。不胆大也不会带着还是高中生的程仔悠回家做爱了,虽然在前戏期间因为紧张弄破了好几个避孕套,最后是靠程仔悠耐心帮忙才能戴上,但一做起来的时候,严宏宇那股野性的气势汹涌得就像是能把她连同床架都一起碾碎。
这种瞒着父母亲友的私密关系,是让他们彼此纠缠得越来越深的基石。欲望和性爱互相喂养一般地壮大,当程仔悠为了严宏宇在脚踝处忍着痛留下会伴随终生的纹身时,甚至还没到成年的年纪。但同年严宏宇就放下一切地出了国,直到七年之后才像没事人一样又不告而来,像是要宣示主权一样地霸占她的身体,充满她的生活,仿佛不用承担任何代价和后果。
程仔悠自知向来很难抗拒他,他对她的性吸引力过了七年也依旧这么强烈,像是年少时纵欲过度遗留的条件反射。他就像毒品一样让人轻易地就能深陷其中,但相比吸食时享受的快感,成瘾之后的戒断才是最痛苦的折磨。而那痛苦她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实际上不止一次,她耗费七年时间才好不容易从阴霾中彻底走出,也绝不会在现在重蹈覆辙。
吻痕也好,严宏宇对她的欲求不满也好,她可以接受,只是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抱有期待或者把那些当成某种情感的象征或者寄托了。她清楚他们是各取所需的关系,坚决地这样定义过,严宏宇能给予她愉悦的肉体满足和一定时间的陪伴,但也仅此而已了。如果不是他,或者如果他再次像七年前那样不辞而别,程仔悠不会有更多一点的遗憾。怀念他会像怀念一件永远穿不上的不合身的衣服一样无用,她更多地把他当作一个时间段特有的一种现象,是偶然的暂时的,而非常态。
所有人都是如此。
那咬痕她只能在大夏天披着长发穿着短袖来遮,一改往日盘发丸子头和吊带的清爽装扮,幸好学院里教室和实验室的空调都开得很足,但只要一到室外,被长发覆盖的肩颈就会一片汗湿。
这学期的收尾工作围绕毕业论文的开题进行,报告她在校内已经写完,预答辩也顺利通过,下学期初会有正式的开题会,从那之后她的重点任务就是实习了。
赶进度时她早出晚归,严宏宇也识趣地知道不去耽误她,尽职尽责做好早晚饭给她整理家务,懂事得仿佛她花钱雇佣在家的保姆。
但程仔悠好奇他还会在国内待多久,这好奇延展到放假时就转变成了一种疑惑。严宏宇是对她说过这次回国是短期出差,可再短也不能连续待几个月吧。
“学校放假我就不会再留在这里了。”正式起假那天程仔悠在准备收拾行李箱前先对坐在沙发上办公的严宏宇交代到,“重点是你怎么办。”
严宏宇忙着回复工作邮件,边敲键盘边抬头看了她一眼:“我可以再申请一段时间的休假。”
好嘛这,出差转长住了这是。程仔悠有些无奈地回:“可你总不能一直和我住在一块儿啊。”
严宏宇的宽大手掌在键盘上停了停:“为什么不能?”
程仔悠仍侧倚着墙,保持站立的姿势:“先不说我回不回家了,我这儿出去旅游你总要另找地方安顿吧。”
严宏宇这时才清晰感知到她话里强调的意味,把电脑放到茶几上才站起身向她走近:“小悠。”
程仔悠不说话,背抵着墙被他用高大身体压迫在方寸之间。严宏宇低头看她,声线放轻地问:“——这是不要我了?”
他这又暧昧又像拷问的举动很难不让程仔悠回想起几天前他们在这面墙壁前所进行的那场激烈性爱,为了躲避他眼神地转过头看别处,她又恍然意识到这座房间里少有几个地点是他们没有做过爱的。
他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已经够久了,再久下去或许真的不太礼貌。
于是程仔悠在回答前先伸手推远了他的胸口:“你出差到这儿是为了工作,我只是顺便陪你玩乐……”
“顺便?”严宏宇用手掌虎口抬起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
“小悠的意思是这期间你不享受,也并不愉快了?”
程仔悠脸颊一热,知道他说那话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提醒她每次做爱他都能让她高潮呻吟罢了。沉浸在情欲里时她是毫无保留的态度,但那是针对性爱,不代表他严宏宇就有多特殊。
“我总比不上你享受吧?”程仔悠不甘示弱地回。
严宏宇沉默了几秒,无法反驳。那是事实,也是他直到今天也不舍离开的原因。
“Come on,”他轻声说,有些请求的语气,“别这样,小悠。”
她让她别哪样?不要计较,不要嘲讽,还是不要赶走他。
“可我已经订了出去旅游的机票。”
“那就加我一个,或者取消掉。”这样说完之后严宏宇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大言不惭,他抬手握住程仔悠的肩膀,“小悠,为什么不可以?”
“你是还要问我,”程仔悠本来没想这样说,但是严宏宇纠缠不休的态度让她感觉有些棘手,所以最终还是说出了口,“还是真的演戏演入迷了。”
严宏宇被她拂掉双臂,只能愣愣地看着她走到离餐桌更近的位置。程仔悠走了一定距离才回头看他,把手臂交叠抱在胸前,是一个傲然而又自我保护的姿势:“严宏宇,”
“你难道真的觉得你可以整整七年不见,然后一句话不说地回来就能和以前一样上我操我把我当成你的玩物吗?”
他大概那一瞬间喉咙里有无数话语涌过,但程仔悠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配合你是因为我有那个心情,愿意。但到现在还要不依不饶,我会觉得真的有些没必要。”
她已经不再像七年前那样涉世未深,他也消磨掉了过去的很多玩世不恭,因此这时的对话就格外显示出戏剧性:“……怎么没有必要呢小悠。”他的声线冷静而又低微。
“我不认为现在的感情是玩玩而已,所以才会这样不依不饶,不是吗?”
程仔悠俏皮又淡然地笑了笑:“是不是应该不是由你说了算吧,大情圣——”
出乎严宏宇意料地,她继续说完了下一句话。
“——你真不用问问你未婚妻的意见吗?”
他愕然的表情却是在她意料之内,没料到她会发现,没料到她会知道了还什么都不做,没料到她即使知情也仍然愿意和他做。程仔悠跟着解释了原因。
“不用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我问了我妈。还有你无名指上的晒痕,即使取了戒指也还是会有肤色差,你不可能觉得我会看不到吧。”
沉默中对峙半晌,严宏宇第一反应还是想辩解:“小悠……你不知道真实的情况是什么。”
程仔悠表示赞同:“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说完要走向卧室,严宏宇冲过去拉住她的手。
“小悠!我错了——和她订婚是我不对,但都是为了工作……她是我顶头上司的女儿、”
“你果然还是没变啊——”程仔悠挣脱他的手,故作冷漠地嘲讽,但语气里仍然透露着失望:“和那时候一模一样。”
她漠然的眼神像针似的刺痛了他。严宏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害怕看到她那样疏远的神情,他几乎想要跪下来哀求她不要走,但他的双膝也确实弯曲着,低声下气地在挽留她:“小悠,我从来没有玩弄你的想法……我知道以前是我辜负了你,千错万错都是我,但这些年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一直在后悔伤害了你……”
程仔悠语气严厉地打断他:“就算你现在没有伤害我,但你也伤害了其他人!”
严宏宇因为这句话而彻底跪了下去,双手牵住程仔悠白皙的手指,低着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再开口时他的嗓音低沉地有些颤抖:“我和她分手……小悠。”
他把额头低下去贴住程仔悠的手背。
“……我马上,就和她分手。”
严宏宇留在客厅里打越洋电话时,程仔悠待在自己的卧室,随意而放松地整理着自己的行李箱。她知道严宏宇大概率不会骗她,说要分手就是真的要分手,但话说回来她又不懂德语,万一他只是虚晃一枪唬住了她,岂不是又被他得逞。但语气她总听得出来,解除婚约这种事不管是在电话里还是当面说,都少不了一些冲突的词汇和情绪。
果然严宏宇的声线逐渐激动起来,从无奈到不耐再到最后请求似的劝说。他怎么对哪个女人都这样,程仔悠心下觉得好笑,但神情还是镇定自若的,没有任何愧疚和自责的想法,一点都没有。
即使严宏宇正在为了她自毁前程或者背弃婚约,她的内心也毫无波澜。
听到后面就有些乏了,德语刁钻的发音让她有一种不现实感,好像这时候身处德国的是她一样。严宏宇打完电话走进来的时候她的行李收拾了半箱,但他握着手机反而有些不理解地看着她:“这是在干什么。”
程仔悠继续把换洗的衣裙放进箱子里,严宏宇苦笑一声抬手挡住眼睛:“……我已经和她分手了,小悠。你不是让我、”
“我没有让你做任何事。”程仔悠仍然冷静地纠正他,秀丽的眉眼之间并没有多少情绪的变化。
严宏宇握着手机抿着嘴唇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突然抬手将床上摊开的行李箱一把合上提起丢出了卧室。他挡住门口的去路,程仔悠用力推了下他的肩膀:“你干什么!”那样会摔坏她的行李箱。
他不说话,程仔悠知道他在生气什么:“你和她分手能改变什么呢?严宏宇。你不回德国吗?你要和我留在这里一辈子吗?”
可能是今天所有事件累积起来给了她一个情绪发泄的出口,在严宏宇沉默的当下她也捶打着他的前胸开始语气激动地质问:“浪费七年没得到的东西你现在又是想挽回些什么——!”
听到那个词严宏宇就握着她的手腕低头咬上了她的嘴唇。程仔悠不可能推开他,力气太小,他把她压在床上时她也只有在他身下柔软扭动的份。他拉下她的吊带揉抚和亲吻她的胸乳,吮舐乳尖时就让她敏感地弓起了身子,细腰盈盈一握地绷紧。
没人比他更懂怎么取悦这副娇媚的躯体,从十五岁初始在他身下承欢,程仔悠身体的每一寸都被他品尝和打磨过,按照他喜欢的方式,以他迷恋的标准,程仔悠是汇集了他所有爱欲的化身。
挽回什么?他这些年失去的东西还少吗?爱情,自尊,故乡,友谊。人前风光无限的背后,他的落寞也只有自己知道。有时候人很容易在生活中迷失,模糊了目标,忘记了初心,随波逐流地淹没在社会的洪流中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他和人见面,约会,订婚,本来以为这一生就要这样风平浪静地过去了,但谁知道他会在这个夏天回到国内,谁能料到他会在她就读的大学附近办公呢?
他一直想再见她,哪怕就只得到一夜的销魂也好。这些年他在国外寻找了太久她的影子,慰藉始终是慰藉,和真切拥抱着他梦里爱神的触感永远不会一样。他把手放在她的胸口时就感觉自己触碰到了天堂的归宿,在她温暖的小嘴里射精,在她迷人的双腿间高潮,他意识到这些才是他一直想要追求和得到的东西,可奇怪的是这些只能由程仔悠给予他。
他的手掌心滚烫地在她柔嫩的穴蕊间摩挲,程仔悠抬脚踩着他的肩膀,但没有踢开他。
严宏宇动情的嗓音有些沙哑:“下面湿成这样——就别问我是要挽回什么了。”
他拉下西裤的拉链把硬胀阴茎赤裸裸地放进去,握着程仔悠的大腿进到最深,在她适应之后就开始快速地抽插起来。程仔悠被他翻过身趴在床单上时,才看到卧室门外散落一地的衣物,心里一时对严宏宇又有怨,腿间软穴一下绞紧了不让他动,严宏宇后背一阵战栗,被吸紧了裹在软肉深处,只能就势抱着她的身体靠在床头,让她完全坐在自己胯间。
白皙美人香软如玉,他搂紧她的裸腰亲吻在她的后背上,恨不得把她全身都刻下情爱的印记。程仔悠又敏感,但不会躲,每到情事深处,她全身肌肤都泛起湿滑的淡红,那张脸尤为千娇百媚,少有男人能够释怀。
“小悠……小悠……”他在要射精时急于去找她的唇,仿佛要和她紧拥着深吻才会射得尽兴。
程仔悠双臂搂着他的脖颈与他唇舌交缠,身体在兴奋之后处于感官轻浮的余韵,因此在面对男人的提问时也一时没有回答。
他问小悠,你还走吗?
程仔悠躺在枕头上身体酥软地被他俯身吻了又吻,终于没有再回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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