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本書

-----正文-----

鐘聲從遠方響起，伴隨著樹林裡飛出的幾根振動的線條，小凡多姆海威從暖和快令他窒息的地方爬出。

他荒廢掉課程，拉著他的老師賽巴斯欽度過一個又一個陸離怪奇的日夜時分。

他可以是賽巴斯欽雙手裡有華貴羽翼的蝴蝶，被對方瘋狂的迷戀而製作的刺青活生生釘刺在玻璃盒子裡。

他可以是賽巴斯欽唇齒間不捨嚥下的漿果，尚還青澀的外皮透支過分的芬芳，不充足的汁水卻難以為饑渴補充到足夠。

他還可以是賽巴斯欽的主子，掌控人，所有的上位者，隨心所欲地翻轉折疊著自己的好奇心與求知慾，讓可憐的賽巴斯欽不得不再多交出一些。

糜爛而墮落下去是不可能的，他的父母結束了他們恩愛的旅程，他也要重新開始當回一個好學生。

中午12點半，他帶著一身被掩蓋的痕跡回去凡多姆海威的房屋，他的老師深深地回眸地看著他，他掛上淡然的微笑跟對方告別。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是那麼低平淡無奇，他的母親和父親快活地看到他在家裡健康的模樣，接連不斷的雙份禮物堆滿了客廳的矮桌，他一邊拆著自己的那份禮物盒，一邊開始心不在焉地道謝。

他是很開心能夠收到父母旅遊的手信，但更多的是他想到了賽巴斯欽。

這種傍晚的時刻，他們的雙足會交纏在一起，或者在翻看書籍或者這樣單純就為了安心。

“怎麼了，不喜歡小兔子嗎？”瑞秋看著小兒子看著木刻兔子像一動不動地發呆。

小凡多姆海威被驚醒地啊了一聲，隨後敷衍地笑著：“不是，媽媽，我很喜歡兔子……”

□

多麼像一場幻夢。

他到手的這份不對等的感情逐漸在正常的平日裡冷卻，他有時候看著老師棕紅色的眼瞳是那麼的冷漠，完美的微笑下的嘴角是如此虛假。

在對方寧靜的注目下，他的過激情緒更像扭曲起來的螺旋。

“老師。”小凡多姆海威喊住打算下課離開的賽巴斯欽，對方停頓了一下動作，推了推眼鏡口中推脫著忙碌的理由。

“過來，賽巴斯欽。”

他是真的生氣了。小凡多姆海威上前拽住賽巴斯欽的領帶，直接將他推到墻邊，索要一個吻，就像不久以前那樣。

過火的行為令他們一時間凌亂起來，在賽巴斯欽按捺不住撫摸上小凡多姆海威光潔的背脊時，意外發生了。

他們忘情到了這裡不是賽巴斯欽的住宅，而是凡多姆海威的屋子，裡面也不是只有他們兩人，還有一位關懷著小兒子的母親在。

瑞秋顯然沒有想到小兒子和家庭教師發展成這樣的關係，她不管自己掉到地板上的蔬菜，悲憤交加地把兩人分開。

“賽巴斯欽先生，你也不想我去法院起訴你的對吧，以後離我的孩子遠一點！”瑞秋幾乎從沒有那麼惱怒過，她是那麼信任賽巴斯欽，把自己脆弱的心肝寶貝小兒子交由他照顧，而這個禽獸不如的傢伙！竟然引誘一個懵懂的孩子！

看在對方的救命之恩份上，瑞秋覺得自己已經很客氣了。

“媽媽……”小凡多姆海威唇角上還紅著，瑞秋看在眼裡就覺得不能呼吸，她怒斥道。

“閉嘴！小凡多姆海威！”瑞秋知道自己的語氣很不好，這樣會嚇到孩子，她努力擠出也只是一抹哀痛的表情，她將沒做出任何反抗的賽巴斯欽趕出去。

她回頭緊緊抱住小兒子，勸慰著顫抖的聲音：“我知道你沒錯，但這不對，兒子，你還沒有看過世界，他並不一定是最合適的，親愛的，你得出看看世界先。”

“不要讓媽媽擔心好嗎？”她央求著，小凡多姆海威沉默了許久，緩緩地鬆開緊握拳頭的手。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那麼輕，卻又那麼重地答應：“好。”

不到三天，他們搬家了，僅留下還在讀封閉學校的哥哥一頭霧水地打電話回來詢問為什麼。

瑞秋只說家裡空間太小，沒有對大兒子洩露一絲有關於他和賽巴斯欽的事情。

父親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聲音疲憊：“不要怪你媽媽，你太早遇到他了，所以時間要考驗。”

“你不討厭老師嗎，爸爸？”小凡多姆海威以為他的父親抱著同意的想法。

“哈哈哈，想告他哦，不過你現在很喜歡他不是嗎。”文森特笑眼彎彎地說道。

在臨走的之前，他偷偷跑去打了電話給賽巴斯欽，兩人在電話裡互相不說話，傾聽著彼此之間的呼吸很久，他知道他的老師一定知道他要搬走的事情，他也……

“等著我，老師。”再見了，他的賽巴斯欽。

他知道世界上其實沒有人會比他的老師更好，因為賽巴斯欽是最完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