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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月七号是唐春水的生日，又正好碰上夜寻分店在北区开业，出差外地的刘总特意发话回来，到时候一定要给她这位夜寻的大姐大办个漂亮的生日会，花多少钱无所谓，关键要的就是一个场面！热闹！

负责办活动的分店领班是个很有眼力的年轻人，装作听不大懂刘总的话巴巴跑来问唐春水的意思，一口一个唐姐，谄媚模样恨不能直接怼进她眼睛里，里外意思是缠着她去，“您赏脸，等那天晚上怎么也要在夜寻露个面儿，北区这地头咱又不熟，没唐姐带着实在是混不下去啊。”

唐春水也为开业的事发愁，熬了几个大夜刚起来，现下脑袋嗡嗡疼，听见话歪在椅子上抽了口烟，脸上没什么表情，领班讲的这通屁话她是一个字没听见去，不过老刘请她出来镇场子打的这点小算盘隔着几个省的距离她倒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过生日，什么大场面，不就是故意架她嘛，老刘掐准了夜寻里有她的股份，北区分店要能一炮打响了，她能得的好处可想而知，所以哪怕心里再不愿意应酬，思量再三，她吐口烟，最终还是从鼻腔里哼出个嗯来。

“那您这是应了！”领班拍着巴掌挺高兴，赶忙塞红包似的拽着身后的一个人拉到唐春水面前来，笑得跟个什么似的，他说，“那我在这儿给您留个人认门，免得到时候哪个不长眼的冲撞您，这是齐言，分店月前才收的，大学生，”凑近唐春水，他挤眉弄眼，一副拉皮条样，“唐姐放心玩，干净的。”

拿店里的新人当人情送这出不新鲜，但是老刘提前也没跟唐春水讲过，应该是领班自作主张，猜她好这口，就直接领着人过来了。

可领班不知道的是，唐春水最近对这方面兴致不高，已经好几年没在身边儿留过人了，这贸然的打扰叫她心里有点犯膈应，但下意识的，唐春水还是抬头扫视了一眼面前这个人。

是个小男孩儿，来之前应该特意打扮过，穿搭风格是唐春水一向中意的运动休闲型，大高个儿，身板不算太薄，宽肩窄腰，模样看着也清秀，发型是寸头，窄额头，衬得眉眼英气，嘴唇紧抿着，脸蛋儿连着耳朵红成一片，垂眸不敢看她。

还挺羞涩，看着确实是个“干净的”。

唐春水心里动了动，舔舔嘴唇，她说，“行，人我留下，到时候亲自给你送回店里。”

“哎，好，”领班看她答应得这么痛快，就知道自己这个礼物算是送对唐春水的心了，他站起来拍拍小男生的肩膀，张口话却是往唐春水耳朵里说的，“小齐啊，唐姐喜欢你是你的福气，这几天呢，你就留下来好好伺候唐姐，懂事点儿，嘴甜点儿，别惹唐姐不高兴，枉费我的一番心思。”

这是邀功呢。

要接过来再讲都是客套话，唐春水懒得去应，就叫它们掉在地上，错过领班直直看过来的视线，她低头又抽了口烟，等他自己识趣儿赶紧滚蛋。

结果她等过来个意料之外的声音，又闷又沉，从头顶传来，怯生生的，那小孩儿从地上把领班的话头接起来，说，“我知道了哥，我肯定会…好好…伺候…唐姐的。”

他说“伺候”这个词的时候脸更红了一点，声音也一下羞涩得几乎没有了。

唐春水觉得有意思，冲面前的烟圈吹了口气，她心想，这干净小孩儿能知道怎么伺候她吗？

等人都走了，唐春水才抬头仔细看起面前这个人来，真是越看越有意思，最后看得她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手里的烟早就抽完了，她使手指捏着屁股按在烟灰缸里掐了，抬手冲小男孩弯了弯手掌，示意他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唐春水问他。

“齐言。”男生回答她。

“哪两个字？”

“整齐的齐，语言的言。”

“哦，”唐春水又冲他笑了一下，说，“我叫唐春水，唐朝的唐，一江春水向东流的那个春水。”

齐言大概没想着夜寻的女老板会用这么文艺的调调跟他调情，所以肉眼可见的有点紧张，他脑袋里想着下一句话该怎么回，低头发现唐春水还在仰视着他，这样可不礼貌，于是齐言赶紧屈膝下跪，平视着唐春水的眼睛，他问，“那我该叫您什么？唐姐？还是...姐姐？”

姐姐，姐姐？

唐春水听见这个称呼不知联想到了什么，又开始笑了，这次她捂着嘴巴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对着齐言困惑的眼睛，她说，“你就叫我春水吧。”

是个很亲密的称呼了，齐言有点不敢。

可也没等他表达什么无关紧要的观点，唐春水便紧接着问他，说，“你来之前洗过吗？”

齐言红着脸点了点头。

“那脱给我看看。”唐春水看着他的眼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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