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比特、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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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死人。

至少在法律意义上我已经被宣告死亡了。

“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从事故发生之日起满两年，并且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其出现在其他地方，利害关系人可以向人民法院申请宣告其死亡。”

是的，我现在就处在这种情况下，作为一个死人，游走在城市的边缘。

那么我和丘比特有什么关系呢？

我就是丘比特。

没有人会知道，为什么一个死人能够实施这样的凶杀案。

其实我也不知道。

但是在我醒来的那一刻，我的大脑里就填满我死亡后进行凶杀的过程。

或许我上辈子是个丘比特也说不定。

总之，我要实行丘比特的义务。

因为我是丘比特。

我的凶器——哦，我称呼他为爱神之箭，是我自己在一座废弃钢厂里面打的，其实也不是很难，只是一次性消耗品制作起来太费时费力。

既然要做一名合格的爱神，我必须要找个什么人给我杀一杀，这个人还必须要配得上我的逼格。

所以我杀了个冰淇淋小车的贩子。

没办法，他的冰淇淋实在太好吃了，特别是牛奶巧克力味道的。

好吧，我承认，这个目标选的有些过于敷衍了，所以我决定重新再选一个人。

选谁呢？

我一边开着冰淇淋车一边吃着香草哈密瓜味的冰淇淋思考着。

我靠，什么味？

我转头看过去，一个小帅哥穿着低档次的西装一身烟味，一脸对世界充满嫌弃的样子走过去。

虽然西装档次低，但是我能看出来他并不是一个会抽烟的人，那么他身上令人作呕的假烟味一定来自别人。

我忍不住要吐了，真的，这味道比榴莲冰淇淋还让我反胃。

不过处于好奇心，我还是想看看，这个小帅哥究竟是在什么样的环境，才会穿着低档西装一身假烟味。

…什么玩意，小帅哥进了监狱。

不会吧不会吧，这年头居然罪犯都这么好看？

不过多谢小帅哥提醒，不然我还不能发现这边就是监狱，还离公安局这么近。

作为新时代的罪犯，我是有道德心的，所以我绝对不能明知故犯地往公安局走。

除非局长要买冰淇淋。

我盯着他胸前的名牌，就和一条死鱼一样翻着白眼，想不出来为什么好好一个公安局局长居然要买草莓味冰淇淋。

由于刚上岗不久，我的技术还不是很娴熟，所以他一边打电话一边盯着我做冰淇淋的时候，我的本就颤颤巍巍的手看起来像是变成了帕金森晚期的七十岁老太太。

天啊，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被人怀疑是不是帕金森。

我匆匆忙忙把冰淇淋球安在了甜筒上，尽量控制住颤抖的手，把草莓味冰淇淋递给局长。

然后他吼了一声，特别大声，我这种感官灵敏的人只觉得耳膜要震破了。

“什么？！！！你要和那个家伙结婚？？？？？”

哦豁，托局长的福，我似乎吃到了不小的八卦。

我把冰淇淋转了一下，假装忘记撒巧克力粉一样翻找着装巧克力粉的盒子。

局长似乎并不关心我这边的情况，对着电话那边又吵又骂。

“你是不是疯了！我知道你脑子不灵光但是我没想到你这么有病！如果不是因为你父亲我绝对不会放你进去！”

看起来场面非常激烈，局长和不知名疯子陷入了对峙。

“你还要办婚礼！！你疯了吗你！快点给我出来！我在门口冰淇淋车这里等你！”

我转过身打开柜子找着巧克力粉，时不时偷瞄着外面希望看看那个疯子的模样。

然后我就看见了那个不知名帅哥，呸，不知名疯子。

缘分是如此奇妙，这个小帅哥居然就是局长电话里的疯子。

我按耐不住随便抓了个什么粉转过身洒在冰淇淋上，把冰淇淋递过去有些期待地想看看他们怎么说。

“…事情很简单，总之就是我要结婚，而且办婚礼。”那个小帅哥这样回答。

我撇了撇嘴，这样的回答并不能让我听到更多想听的内容。

“可是她是个罪犯！！”

来了，我最想听的部分。

“她是个杀了你父亲的罪犯！！”

我饶有兴趣地抱起手臂，靠在一旁看着小帅哥准备怎么样回应。

“婚礼已经预定好了，就在隔壁酒店。请柬今天下午就能印好，你爱给谁给谁。”

劲爆。我喜欢这种直接的帅哥。

我默默记下婚礼的地点，想着明天一定要去他们婚礼现场一睹为快。

局长似乎也意识到在我一个外人面前说的有点多了，急忙打算付钱离开。

我张了张嘴，把收款码挪到他面前。

“…”

“…”

“…”

局长看着我，似乎认为我是个哑巴，又放心下来，拽着小帅哥的手就要走。

我挥挥手，尽全力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和他们道别，局长又有些怜悯地看了我一眼。

小帅哥反而若有所思地盯着我，我又觉得我可以了。

“…好啊，打个赌，明天不来就是你输。”他对着我喃喃道。

不错。

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把冰淇淋车停在了公安局的旁边，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戴上耳机，潦草地检查了一下冰淇淋车有没有锁好，我匆匆抓起常背的挎包跳下车，十分愉悦地打开地图定位百货大厦。

毕竟去参加婚礼，怎么能不化妆呢，这可为难我这个不爱保养的人了，只好先去买点化妆品了。

我踏进百货大厦的一刻，就知道我的钱包要不保，不过没关系，像我这种愉悦犯，必须注重快乐。

口绿？涂。紫眼影？画。

我敢保证明天我就是婚礼上最靓丽的风景线。

Tony老师说染发要把耳机摘了，我点点头，把耳机收起放进包里。

然后我听见了身旁一群女人的纷纷议论。

“哎呀…她这装扮像是维多利亚时代从烟囱钻出来的小可怜鼠。”

“不不不，我又觉得她更像一名皮革匠。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懂的——那时候是用动物粪便制作皮革。”

我听着一个又一个幽默的笑话，忍不住也笑出了声。

这样有幽默感的美女，怎么可以没有爱人呢。

我摸了摸包里的爱神之箭。

让我来为你牵缘吧？

啊，我真是个好心人啊——

一边这样想着，我一边尾随着她进了百货大厦后的废旧小巷，所以说，女孩子出门在外要多加提防呀。

就在这时，垃圾的恶臭味填充满我面前的空气，敏感的嗅觉让我此时此刻苦不欲生。

“女孩子出门在外，要多加提防呀。”

她转过身站在我的面前，踹翻了身旁的垃圾桶，扑面而来的鱼腥味让我几乎以为有一条鱼飞到了我的脸上。

“又是一个丘比特啊。”她怜悯地看了我一眼。

就是这一眼和这一句话，让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什么叫做又？

她是什么人？丘比特猎人吗？

“你是什么…呕，”我没忍住干呕了一声，向后退几步悄悄掏出了箭。

“我可不是什么藕。”她笑了笑朝我逼近过来。

“…我也是丘比特。”

…谁家丘比特踹翻垃圾桶来恶心别人啊！！

这种手段真的太卑劣了，是我的话，我绝对不会做。

“果然是个刚上岗的丘比特啊，”她撇了撇嘴，“反侦查意识太薄弱，对外界因素抗干扰能力太低下。”

“…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还是个实习生。”

“…啊？”

不是，是我和时代脱轨了么，这万恶的资本主义竟然也让丘比特打工？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刚死没多久脑子不太灵光啊？”女人鄙夷地看我一眼。

“…”

我无言以对。

毕竟脑子不论死多久都不会太灵光。

“所以你也是个丘比特？”

“嗯哼。”

“也是个死人？”

“对咯。”

“那为什么你没有爱神之箭？”

“就是说啊，新上任的小崽子们总觉得每个丘比特都应该和他们一样。”

她把手伸进兜里，随意地掏出一张粘贴。

“或许你应该知道…”

“…物种是会进化的。”

话音刚落下的那一刻，她就闪到了我的身旁，我眼睁睁看着那枚粘贴要贴上我的眼睛，四肢不听我使唤地发软着，即使想要挣扎逃离，我也做不到。

“别紧张啊，”她手腕一转，拍了拍我的肩，“我们丘比特是可以升级进化的，就和那什么…RPG游戏差不多，武器类型也不一样。”

粘贴从我眼前一晃而过。

“这种一般是让人听从命令的，不会直接置人于死地，所以很难被社会关注到。”

“而你拿的那种箭，是最低级的，很容易被抓到，然后——就Game over咯。”

看着这个女人嬉皮笑脸的样子，我握了握拳。

如果真的如她所说，我尚且处在最低级，那么她又处在哪一级？我又要如何升级，才能进化？

还有…丘比特到底是从何而来？又要去到哪里？

她似乎看穿了我的疑惑，拽着我离开了小巷，“换个地方说话吧，给你的示威也差不多了。”

…哦，我还以为她对垃圾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呢，原来只是给我示威啊。

那她做到了。

我努力控制住不听使唤的双腿跟上她的步伐，四处张望着，生怕她把我带到什么无人之区然后把我杀掉。

“怕什么，想神不知鬼不觉杀了你还不容易？我要是想，你早就在地狱轮回一百八十遍了。”

切，她说的自己多厉害一样。

不过看起来确实很厉害。

我决定还是跟着她，听听她到底要搞什么幺蛾子。

天已经黑了，我听完就得回冰淇淋车上面睡觉了，不然明天没办法早起准备去小帅哥的婚礼。

“就在这吧，”她把我拖上了一脸豪车，我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她，似乎是看见我的表情，她点了根烟耍酷，“我的车，奔驰。五十多万呢，牛逼不。”

“牛。”我发自内心地回答她。

我啥时候也能开五十多万的豪车啊。

“你有车不？”

“有。”

“你那个车能干嘛？”

我想了想。

“我啥都在里面干。”

她怜悯地看了我一眼。

“…你的车，该不会穷到没有蓬吧。”

“有呢，很厚。”

开玩笑，我那车要是没蓬我不得冻死。

结果她看我的眼神更可怜了。

“来，姐姐给你看看用敞篷功能的车。”

…我无语了，原来是在这里跟我炫富呢。

“跑题了姐，你到底要说啥。”

“噢噢噢，我要跟你讲丘比特的进化和升级是吧？”

“对，你可算想起来了。”

她啪地拍了一下方向盘，让我更确信她脑子有点什么问题了。

“我跟你讲！丘比特这玩意就他妈是个坑人的存在！”

那可不吗，杀人的玩意当然坑人。

“我们所有丘比特都是这样，都是死人，都是莫名其妙存留着杀人的记忆，然后按部就班地走上规划好的路线。”

说实话，我不太理解。

“…也是，你刚出生没多久——我是说，在丘比特定义上——你才杀了几个人？”

“一个。”我如实回答。

她似乎被噎住，顿了顿才继续说。

“我们从出生起，就不知道要追求什么，也不知道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只知道要按照记忆里的内容去杀人。”

我打了个哆嗦。

细思极恐。

我们究竟是怎样的造物？为什么要来到世间？又要履行怎样的使命？

“我们的前辈，他们不想这样没有意义地存活下去，所以他们用自己的能力，像是…对，像是兑换一样，创造了这些道具。”

“就像游戏任务一样，用人头数去兑换道具，兑换技能，而我们只是一无所知的游戏角色。”

“这样的事情在现实生活中发生，还发生在了你的身上，是不是很惊悚？”

我抿了抿唇。

我依旧无法体会到她话语中的情感，于是我换了个问题。

“你下午为什么要故意激怒我？”

“因为你太明显了宝贝。”她咧嘴笑了一下。

“你知道吗，刚出生的丘比特几乎不会选择暴露在人群中，而他们一旦暴露，就会让人觉得无比怪异。”

“我如果直截了当和你说你是丘比特，或者让你跟我走一趟，你会同意吗？”

“不会。”我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就是这样，我要让你觉得我是你的目标，你自己主动跟上来，然后我向你示威——”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谢谢你的夸奖。”她吹了个口哨。

“那么，接下来我要讲讲你这种刚出生的小丘比特该如何升级进化了。”

我竖起了耳朵。

“很简单，杀人。”

…太朴素了吧这也。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别这幅表情。”

我也不想这幅表情，可是我等了半天你就告诉我这么个东西？

“…好吧，是我说的太言简意赅了。”

“准确来说，杀有情人。”

“杀有爱人的人，有暗恋者的人，总之怎样的人都可以，杀了他们，杀了他们的爱，都可以。”

“杀了他们的爱？”

“对，杀了他们的爱。把他们的爱情扼杀在摇篮里。”

“？”

“还听不懂吗？”

这谁听得懂啊。

“破坏他们的感情。”

我呆滞了。

我是丘比特啊。

我不是什么绿帽神吧？

“…没错，就是这么残忍，我们要做与丘比特完全相反的事情。”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是最快升级的办法。”

“升级了又有什么用？”

“你还没听懂吗？想要提升自己的能力，就必须要升级啊？升级，进化，提升能力，然后更好的杀人。”

“可是，提升能力之后呢？只是为了更好的杀人？”

“…”

“我们为什么必须要杀人？必须要扼杀别人的爱？”

她沉默了。

“对哦，为什么呢。”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

“…总感觉，这个问题我好像思考过，是为了什么呢。”

“是不是有什么在干扰我们的思维？”

“干扰思维？”

“对，干扰思维。这样我们只会觉得自己的目的是杀人了。”

“可是我们不杀人还能干什么呢？”

“…我想，或许是让别人能够爱。”

“…”她顿了一下，“你是说…丘比特本来的意义？”

“是的。我猜想，可能爱神之箭要作为凶器来屠杀别人，是因为需要提取什么样的能量。”

“然后？”

“然后这些能量可以兑换成让别人去获得爱的能力，或者…像是你所说的，有利的能力。”

“可是提取什么样的能量呢？”

“我猜…是作为爱的能量。”

“什么？”

“被伤害或者屠杀的人，体内蕴含的爱的能量。”

“所以我们还是要杀人。”

“不，我们杀的不是人。”

“不是人？”

“对，不是人。我们杀的…本应该是我们自己。”

“你在说什么？？你疯了是吗！”

“只是猜测，我们本来就是死人，这样回收利用提取我们自身的能量，是很环保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要留下升级进化一样的机制？”

“因为大规模有序地提取我们的能量太麻烦了，那些上层意义的丘比特疲倦了，于是修改我们的思维，让我们自相残杀。升级和进化，更方便我们之间的互相伤害。”

“…不，这太恐怖了。可是…又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

“所以结论应该是，我们要用自身死亡后残留的感情能量去激发别人的爱意。”

“…这样，倒像是丘比特了。”

“对的，我们是丘比特啊。”

“那么，为什么会有这种版本误传开，让我们觉得丘比特应该是屠杀有爱的人呢？”

“…我倾向于，有人动了手脚。”

“什么？”

“上位存在中，有人在下放我们的时候，做了些手脚，以达到让我们自相残杀的目的。”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知道呢？我也不是上位存在。好啦，放宽心点，或许我猜的一点都不对呢？”

“哼，那倒是希望如此。不过前期的你，是没有足够感情能量去升级进化的，极其有可能被人屠杀，最后你还是要去杀有爱的人，你打算怎么办？”

“为什么要去夺取感情能量呢？”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是谁说我们是丘比特的？是谁下达的这个定义，让我们即使不被别人引导也这样觉得？”

“…呃……”

“我倾向于是我们的记忆这样引导了我们，像我所说的，有个上位存在修改了这部分的记忆，造成我们的错误认知。”

“可是这也只是猜想，当下的问题是，你要怎么做？”

“自己创造感情能量啊。”

“啊？”

“生产，创造，怎么说都可以，我们为什么不可以通过爱别人去获取感情能量呢？”

“你在开什么玩笑，”她终于没憋住嘲笑地想把我放下车，“我居然浪费这么长时间听你说胡话，是我错了，我不该心生怜悯的，现在，下车，我不想和精神病做交谈。”

“别这样嘛…听我说完？我猜我们即使已经死了，也曾经爱过某个人，所以心甘情愿为了爱成为丘比特。”

“笑话，如果真的爱过谁，我们为什么会不记得…啊，记忆篡改？”

“bingo！或许我们也可以通过找到自己的爱人，用这种方式去获得感情能量？”

“如果他不愿意配合呢？”

“…那就牺牲自己成全他呀。”

“你是说…丘比特。”

“没错，我们是已经逝去的，原意为了爱人新的感情而付出自我的，丘比特啊。”

“…别的先不说，你能想起你爱人并且找到他的概率太小了。”

“是的。”

“但是你现在再不升级就要被屠杀了，你要怎么去找你的爱人？而且这还只是个猜想。”

“…啧，这也是个问题。算了，”我一摊手，“总会有时间去实验测试这个猜想的。”

“所以，我最后问一次，你明天打算怎么办？”

“按照原本计划咯？去参加婚礼。”

“婚礼？”

“你不觉得…婚礼也是丘比特实现获取感情能量的途径吗？或许有那么一个丘比特，早就发现了一切，并且在实施她的计划啊…”

“你去婚礼打算干什么？”

“没想好，像维多利亚时代的富人们一样参观疯人院？”

“…？”她不解的看着我。

“我刚认识…准确来说，是发现一个疯子，挺帅的。”

“然后呢？”

“他即将是明天婚礼的主角之一。”

“…听好我的忠告，目前最稳妥的方法还是杀人，如果你不能杀死一个有爱的人，或者一个丘比特，你将会死掉。”

“不要想的那么糟糕，或许没有丘比特会发现我？”

“你想的太美好了宝贝，如果不是我心地善良只杀那些坏人的话，你现在早就死在垃圾桶旁边了。”

“…好吧好吧，这只是个假设，你真无趣。”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你有地方住吗？要不要和我回家？”

“不用了，我住的地方离婚礼酒店比较近，方便我明天直接赶过去。”

“你给个地址，我送你回去。”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今天那个垃圾桶，我想我会爱上你的。”

“不要，我是没有感情的杀手。”

“…”

“好吧，这就是我住的地方了。”

“…一辆停在警察局门口的冰淇淋车？”

“准确来说，这是个房车，好了，您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告别了，还需要我给您给晚安吻吗？”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那么，再见，晚安，明天期待在婚礼见到你。”

“我不会去的，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

“你这辆冰淇淋房车似乎比我的跑车贵。”

“嗯？”

“恭喜你，在人生拥有梦想的第一天就实现了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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