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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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民区派出所一大早就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起因是一通人口失踪的报警电话。

这样的大雪天确实事故多发，但还是一大早把所里各位吓出满身冷汗。人口失踪不是小案子，还有很大的舆论风险，尤其雪天里也不好找人。

接线员打起二十分的精神仔细盘问。

……

“您最后一次见到您儿子是在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吃完晚饭后我跟孩子他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游游说他东西落在朋友家要去拿，出去了会儿就打电话回来说太晚了要住朋友家里。这孩子平时乖得很，我跟他爸怎么没想到他这是说谎。一早碰上李鹏他妈才知道游游根本没在他家。警察同志，你说这么大个孩子能去哪啊。我听说现在有那种传销组织，还有贩卖器官的，我们游游不会被人绑架了吧！”

妇人边说着声音也哽咽沙哑起来，一大堆平时毫不在意的都市传说、社会新闻都涌上大脑。

“你说……我们家游游不会有事。”

“阿姨您冷静一下，我们很快会有同事去您家实地了解情况。现在事情没有定论不要自己吓自己。”

“好好好！你们快点来。”

……

赵霁刚到单位还没坐定就又被催促着出门，拿起搭在椅背的外套跟着几个同事往外走。

可能是长期工作以来培养出的直觉，也可能是意外发生后的惯性。赵霁直觉今天的出警和昨晚的事情有关。

果然，刚刚踏进男孩家里，赵霁就认出了照片上面无表情看着镜头的小孩就是昨天的男孩。

正是冻人的天气，冷汗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赵霁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撇开眼尽量忽视身旁焦急的夫妻俩，示意同事继续盘问而自己背过身站到一边。

同事正向夫妻俩询问周游还有什么朋友。

是的，周游，那孩子是叫周游。还有个女孩，叫陈橙。赵霁脑海中反复出现昨夜的情形，当时在河边彼此有些距离，赵霁只隐约注意到两人起了争执，有人落水了，文玉去救，又有人跳了下去，但到底是谁跳下去，还有没有人活着……赵霁用拳头抵住脑袋，如果……如果都死了……

夫妻俩似乎对孩子并不了解，说来说去只知道儿子有个叫李鹏的朋友，旁的比如同学、喜欢去的地方等等一概不知。

可惜，赵霁的同事早就联系了李鹏的父母，说两个孩子并不熟悉，只是因为父母间有来往见过几次而已。

赵霁深吸一口气，大脑飞速转动，男孩离开家甚至不到十二个小时，在任何人眼里看来都只是一场普通的离家出走，不，甚至都算不上离家出走，他可能只是在某个父母不了解的朋友家通宵玩乐。来的路上同事们也都议论纷纷，认为大概率又是一对神经敏感的家长，通过警察来宣泄自己过剩的控制欲。

同事拉了拉走神的赵霁，又问起夫妻俩最近有没有跟孩子闹过矛盾。

赵霁也将视线重新放在周游父母身上，养尊处优的中年男人和关心过度的中年女人。

同事的问题似乎正好撞到两人的软肋。赵霁注意到男人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女人也无意识捏了捏自己虎口，似乎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女人犹豫了很久都没有开口。

同事还想追问，赵霁伸手拦住，拍拍肩膀示意他往后站。两夫妻到现在都没提过陈橙，不能让这件事再继续扩大下去，一个人就够他忙活的了。

“周游的照片已经分发下去了，我们会先在育民区展开排查，其他区域的同事们一旦有发现就会通知我们。你们不要着急，一定会找到的。”赵霁皱着眉头、抿起嘴角，一副慈悲又可靠的样子看着周游的父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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