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任鸟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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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戈壁村混淆视听的花厌山看到新闻后，几乎晕厥过去。此时，孤雁从荒无人烟的戈壁村上空飞过，传来阵阵哀鸣。

花厌山躺在一片绚烂的番茄地里看着天空不知想着什么，渐渐的她闭上了眼睛。

“花厌山，你怎么把番茄的主枝全剪了，留下的全是侧枝啊！不会长番茄啊！”

向山川奔溃到要用铁锹锤人。

罪魁祸首就躺在一边，嘴里叼根野草一副天下太平，冷静淡定的姿态。

“没事，没事，要相信番茄。”

向山川就一瓢水浇在花厌山头上，整个沙地都回荡着追逐打闹的声音。

冬天来临，家里的棉被不够铺两床，花厌山就光明正大的挤到向山川的床上，两人头挨头的能说一夜的废话。

有天，花厌山睡觉被天上掉下来的猫头鹰砸到。花厌山就跟见了鬼似的和猫头鹰互瞪。

向山川说，“猫头鹰是猛禽，你不要惹它。”

花厌山不信邪。

“这货浓眉大眼的一看就是憨憨。”

于是听得懂人话的猫头鹰腾空飞啄花厌山，飞到一半又砸向地面，花厌山那天笑得好大声。可后来割肉喂鹰的也是花厌山自己，当然割的不是自己的而是猪肉。

大概半个月后，猫头鹰恢复了，等花厌山兴致冲冲的提着一袋猪肉要去喂鹰时却看到篮子里空空如也，花厌山勾了勾嘴角，转身就和向山川说。

“没良心的小畜牲。”

“你骂谁？”

“骂那只沙雕呢。”

后来花厌山又在番茄地旁边睡懒觉，一只猫头鹰故技重施从天而降砸中花厌山的肚子。

花厌山哀嚎一声抡起鞋子就往天上砸。

猫头鹰当然是没被砸中，还差点被自己的鞋子爆头。

在一旁剪枝的向山川哈哈大笑。

花厌山看着天也笑。

笑着笑着，花厌山就醒了，醒了的花厌山不知道为什么快乐的日子总是易逝的，只得收拾好为数不多的行李，在番茄地里放了把火离去，越野车冲出戈壁村的残骸，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快点，快点，就你两个鬼最慢了。”

“老子赶着下班，你们赶紧投胎，彼此奔赴不好吗？”

“那个鬼不要再啃了，你说那是接吻？那鬼的脸都要被你啃走半个喽。”

向山川和沈没的魂魄就晃晃荡荡的鬼群中，他们的双手始终是紧握着的，记忆还在，只是等他们喝完孟婆汤过完奈何桥就没了。

所以这些上辈子生而为人的鬼魂走的异常缓慢，有的还试图制造混乱却被鬼差用鞭子抽了几个大嘴巴疼的嗷嗷鬼叫。

鬼魂的语言只有彼此之间相熟，毕竟天南地北的鬼到了地狱可不会统一说普通话。

向山川的手和沈没的紧紧扣着，终于轮到他们喝孟婆汤了，向山川一口干完，沈没也很爽快，走上奈何桥的时候，向山川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回头，就好像身上被蚊子咬了个包不自觉的就去挠。向山川又回过头向前走，眉宇间的宁静是上辈子从未有过的，孟婆汤的功效便是忘却，忘却便可无忧。沈没一直跟在向山川身后，走到了奈何桥的尽头，他一口吐出含在嘴里的孟婆汤。奈何桥的尽头通往轮回，沈没带着上辈子有关向山川的全部记忆奔赴来生。对于他来说忘记向山川除非他整个灵魂湮灭，不然上天入地，掘地三尺他也会找到她。

六月，平成医院的产房，伴随着倾盆大雨，两个孩子诞生，两位孕妇精疲力竭却相视一笑，沈没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向山川，这一世的她面容姣好，上辈子那块红色胎记变成了一颗眼角的红痣，他松了口气甚至忘记了哭，被医生倒着拿着拍屁股才嘹亮的哭出声来。

这一世就算天寒地冻，路遥马亡他也会努力的让向山川喜欢自己，只因他们已经错过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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