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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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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上一辆车

-----正文-----

老妇埃琳娜这天忙着回小镇的旧址照顾自己的花园。

这片花园是以前老头子还在时修建的,他走了后儿女们都跑到城里去了,这片花园就只剩下她一个人照顾。

她看着这些色彩艳丽的仙客来、月季花、千日红…忍不住长叹。

多漂亮的花园啊,不愧是倾注了我俩大半辈子心血的花园,一年四季都有那么多的花看。

她坐在地上沉浸在回忆中:这片篱笆是女儿学开车时不小心撞坏的,之后因为各种事耽搁了,所以就一直没来的及修;这些粉蓝的月季得了那年小镇花神节的大奖;那些坑是老头子试图种那些从中国走私来的,能长出羊的草本植物啃的……

她过于沉浸在回忆中,全然没有发觉从身后悄悄靠近的人影。

“砰”的一声响起,老妇埃琳娜倒在了这片花园里,从她的头颅上绽放出一朵拳头大的红色“玫瑰”——

“——不、不!!”

来自肺腑的挣扎让克里斯瞬间睁开双眼。

他喘息着,看着远处蒙蒙亮的天色和陌生的风景又陷入更深的迷茫中。

他不在小镇的旧址,甚至更不在小镇里,他从来都没来过这片区域。他也更没有…

待他稍稍冷静,他迷惑的发现自己站在一处陌生的暗巷中,而来自双手紧握的那份多余的重量与恶心的粘稠触感也终于被他所感知。

等他低下头去瞧手中掌握的东西时,刚刚平静的心跳又骤然加速。

在他的双手中,一只手握着一堆被捏烂成肉糜,勉强能分辨出是青蛙的生物。另一手则握着一把还带着新鲜温度的匕首。

他松开手掌在空中胡乱的挥舞,在漫长的“咣当”与“啪叽”声中,出于恐惧他本能的向后退去。双脚却因为失去勇气而不断步履蹒跚的打拐,最终因踩中地面上的某个物体都失去重心向后瘫倒。

在沉重的呼吸声中,他的视线与地面齐平,于是得以注意到那些陈列在潮湿地表上的如同某种诡异献祭般横七竖八的青蛙尸体。

青蛙。一大堆的以各种离奇姿态扭曲着身体的青蛙尸体堆叠在一起。破裂的青色湿润皮肤、裂开的黑色波浪条纹、翻卷的白色外涌肚皮,以及流了一地的粉色肌肉与白色细骨相互编制为一个古老而诡异的图腾。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此刻是如此沉重,竟盖过在胸腔内怦怦直跳的心脏。

他痴呆的,不受控制的如同观众一般将视线不断往图腾的中心游走。尽管这图案已经因为他的跌倒而打乱成作一团未完成的画面,但那个位于所有青蛙死去的视线所指的方向让他着了魔一般思绪狂乱。

最后,他终于将视线移到了那个物体上。

不论是曾经的衣着还是体型的轮廓都在指明这个死去的生物原本是一个人类。

只是,他充满了青蛙。

不论是他被刀刃划破的肚子还是浮肿的脸皮下的空洞眼眶与口腔鼻孔中都塞满了青蛙。

克里斯感觉泪水在眼眶中不断上涌,他蜷缩着,抽搐着,他大口呼吸着。

“轰隆隆——”

从远处传来的汽车鸣笛声将他惊醒,他如弹簧般从阴冷的地面跳起,他张大嘴巴,让唾液和泪水一起消逝在呼啸而过的风里。

他看着眼前不断变化的陌生的风景,各种他不认识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时而与同伴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各种款式的跑车在街道开过,朝他发出刺耳的尖叫;大量的鸽子因他的到来而在空中飞散作一团……这里是哪里?

这里不是小镇,可是他又能去哪里?

-

等他终于能再次感知周围的一切时,他发现自己坐在一辆跑车的副驾驶座上。

哈……哈……哈……

他呼吸着,理智终于再次降临于体内。

泪水夺眶而出,虽然安全带阻止了弯腰的想法,但当他发现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手时,他无法控制的大声嚎哭。

太好了……没有任何人死去……所有人都平安无事……

“唔,你看上去不太好啊,小家伙。”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克里斯瘫软的靠在车窗玻璃上,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做出回应。可那男人也不觉奇怪,继续自说自话起来:

“我发现你倒在停车场里,就擅自想把你一起带回家了…呵,你不会介意的对吧?”

男人的嗤笑在他耳边回响,也不在意他到底有没有再听,男人继续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克里斯茫然的盯着在车窗外一闪而过的琳琅满目的店铺,许久他才张动嘴唇问:

“这里是哪里?”

“哦,终于对我有兴趣了?”男人饶有趣味的注视着他:“这里是比格瑟提。虽然是个穷乡僻壤,但听口音你是从更远的乡下来的对吧?你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比格瑟提?

木讷的脑仁开始抽痛,他开始思考,最终在脑内得出一个结论:

比格瑟提就是那个离小镇有几百公里的城市。

可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大脑剧烈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放弃思考。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好让它不至于像濒死的兔子那样剧烈而无用。他转动眼珠看向这个带走他的男人。

这个男人有着一头灰白的头发,一副大学教授的文人气质和穿着打扮。比如金丝眼镜和西装上的手肘补丁以及精湛的下巴胡须。

克里斯垂着脑袋有气无力的问:

“你又是谁?”

“我是你的头号粉丝。”男人微笑着将车停在街角,克里斯呆愣的看他在手机上点开一个社交账号页面:“关于你的事,我一直很上心……呵呵,只是没想到真能在线下遇见本人。”

男人滑动页面,越来越多的‎‌色‌‌‍情‍‌图片和‍‎‌‍‎淫‌‍‎荡‌‌的聊天内容暴露在他眼前。比着‍‎‌‍‎淫‌‍‎荡‌‌的手势舔着粗大的假‎‎‌‌阳‌‎具‎‍‌‎;挤着胸部揉捏着乳首,做出挤奶的动作;穿着暴露的制服将……

只是他更加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账号主人和那些照片中的主角都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那不是我。”

他茫然的看着男人,翕动嘴唇无力的为自己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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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有些不足,我要停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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