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约的我孩子 很喜欢😭
-----正文-----
0.
四月清和雨乍晴。立夏刚过,天气越来越暖,一队打南边来的车马浩浩荡荡地驶入了鄢京。
自南鄢国建朝以来,每年夏初,周边的小国都会派出使臣携礼赶往鄢京,觐见天子,以换得边境和平,若是运气好,或许还能争取到这一年里贸易往来的商机。
前者是人皆有之,后者全凭礼物轻重。
也正因如此,各国每年都争相献宝,什么深海贝母产的珍珠、五十年一绽的夜昙花种……总之什么珍奇都往宫里送。
不过今年,拔得头筹的当属最南边的柏越国。
1.
大殿里,皇帝威严十足地坐在龙椅上,文武百官分成两列站在阶下。左首正前方的位置,康顾澈神情冷淡,目光偶尔掠过龙椅上之人,却并不停顿。
在他一旁,柏越国的使臣正在罗列此次前来所携带的礼物,为防疏漏还专门列了张清单,让太监一项一项地读。
“玉如意一对——”
“龙纹圆墨两锭——”
康顾澈不紧不慢地插了一句:“大人回去还是劝劝柏越王,再这样下去怕不是要将国库搬空了。”
使臣当然识得这位历朝以来最年轻的丞相,赔笑道:“康丞相见多识广,此等寻常之物自然是入不了您的法眼。”
康顾澈不置可否。他一向喜爱研究些稀罕东西,尤其是活物,像玉石砚墨这种毫无生气的物件,他兴趣的确不大。
·
觐见结束后,朝臣纷纷离去,康顾澈却在宫门外被人拦了下来。
方才还在大殿上的使臣拉住他:“康丞相请留步。”
康顾澈:“?”
使臣压低了声音,客客气气地说:“下官此次前来除了依王命觐见,还为您准备了一份礼物。”
康顾澈半眯起眼睛,道:“柏越王有心了,不知是何物?”
使臣咧了咧嘴,“听闻您对一些罕见的生物颇有研究,因此想斗胆请教丞相一番。”
他一字一顿地说:“不知丞相可否听过鲛人族?”
康顾澈:“自然。传闻中鲛人歌声摄人心魄,落泪可成珍珠,可惜本相无缘得见。”
使臣脸上的笑意加深:“不瞒丞相说,前些日子有渔民在海上打鱼时无意捕获了一条,送到了越都,王上知晓您的喜好,就命下官将其一同运来了京城,现在应当已经在您府上了。”
康顾澈面不改色:“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康顾澈的好奇心有点被勾上来了,干脆顺水推舟承了这桩人情:“如此,本相就先谢过柏越王了。日后如有需要可传信至丞相府,本相会尽力相助。”
使臣求的就是这么个承诺,心满意足地告辞了。康顾澈登上马车,片刻后又掀开车帘:“稍快一些。”
相府门口,管家已早早在此等候,见到康顾澈便快步迎上来,“大人,方才有人送……”
康顾澈打断他道:“送来了一条人鱼?”
管家一噎:“……您知道?”
康顾澈点头,问:“现在何处?”
“在后院。”管家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提醒道:“您要是靠近的话可千万小心,送他来的人说这人鱼可能会伤人,还带来一个叫口器的东西,说是如有必要可以戴在那人鱼的嘴上。”
康顾澈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担心,自己则快步往后院走。
穿过爬满木香的长廊,半人高的大木桶横在院子中央,隐约露出个发顶,乍一看还以为有人在沐浴。
康顾澈轻声走近,看清眼前的场景时难得愣怔了一瞬。
在他眼前的是条人身鱼尾的鱼,五官清隽非凡,俨然一副人类青年的模样,长相却要比常人精致的多。
该长耳朵的地方被一对漂亮的耳鳍代替,腰部以下的鳞片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莹润的蓝色,向尾部逐渐加深,就连眼睛也是通透清澈的蓝,此刻正一瞬不瞬地与他对视。
从前只在话本和神话志怪故事里听说过的人鱼现在就在面前,甚至比想象中漂亮得多,康顾澈又好奇又欣喜。
他上前两步想再靠近一些观察,人鱼却像忽然惊醒一般,扇动尾巴拍了拍水面,警惕地打量着他。
猝不及防地,康顾澈被溅了一身水。
他恍然记起管家的叮嘱,犹豫再三,还是让人取了那个带锁的口器过来给他戴上了。
奇怪的是,对方好像已经习惯了佩戴此物,过程中没有任何反抗,看也不看旁人一眼,只是定定地和康顾澈对视,眼眸澄澈得让人不忍心苛责。
反正已经入夏,天气并不凉,康顾澈也不急着回去更衣。他挥手让下人离开,而后盯着人鱼看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有名字吗?”
人鱼动也不动地看着他,尾巴在水下轻晃。
口器并不影响说话,莫非是听不懂人言?
康顾澈等了片刻也没等到他开口,于是道:“那……”
一道清朗的声音蓦地闯进耳朵:“君昀衍。”
康顾澈抬眸看他,眼里的笑挡也挡不住:“原来你听得懂我说话,小人鱼。”
2.
那日之后,康顾澈命人将内室后面重新改造了一番,在房间中央挖了个足有一人深的水池,又从后院引来活水连通至此,给君昀衍重新造了个住所。
木桶再大,对于成年鲛人也还是太逼仄,勉强够转身。终于能换到宽敞的池子里,君昀衍却并未表示出开心,甚至没有给出太大的反应。
康顾澈坐在边上看他,问:“你不高兴?”
君昀衍靠着另一端的池壁,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和他对视,没出声。清澈的水底,鲛人漂亮的尾巴轻轻晃了一晃,荡开一圈波纹。
康顾澈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确切地说,自从那天说完名字之后,他就再也没从君昀衍口中听到第四个字。
即便如此,康顾澈还是对君昀衍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几乎是一有空闲就会来看他,譬如现在。
“喜欢吗?”康顾澈用手点着水面。
鲛人迟疑了一会儿,很轻地点头,不知是在说喜欢水池还是别的什么。
康顾澈疑道:“那为何不说话?”
君昀衍歪头瞧着他,好似听不懂他的话。
——不只是康顾澈对他感到新鲜,他同样对面前这个人类产生了好奇。
作为鲛人族的王室,君昀衍两年前就到了该婚配生子的年纪,在海里时整日被父母耳提面命,令他烦不胜烦,这才决定离家出走,结果正好被过路的渔民捞上了岸。
事实上,只要君昀衍想,他有无数种脱身的方法,可他要跟爹娘唱反调,于是“老老实实”待在了木桶里,一路翻山越水到了鄢京。
没有人知道,从见面起的第一眼,君昀衍同样也在观察着康顾澈。
鲛人族善音律,语言更是无师自通,最开始他不说话是因为心怀防备,后面是懒于开口。至于现在……
几个呼吸间,君昀衍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见他这副模样,康顾澈温声道:“你不是会说话?”
鲛人终于有了反应,抿着唇摇了摇头。
明明前几天还清楚地说出了名姓,今天就不会说话了?
不过转瞬间,康顾澈突然福至心灵,试探问道:“你是不是只会说自己的名字?”
君昀衍十分用力地点头。
“难怪。”康顾澈舒展了眉头,“没关系,以后我可以教你。”
话音刚落,君昀衍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含糊声音,像是应和。
这个人类……似乎很符合他的标准,可以考虑是否要结为伴侣。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康顾澈依然每天都来看他,有时泡一壶茶,或是摆上两盘糕点,拿着一本书在水池边坐上大半天,然后教他些简单的对话。
他没注意到是,君昀衍也在逐渐缩短着彼此之间的距离,从对岸一直到离他最近的池边。
·
又一日,康顾澈看书的间隙不经意垂下眼,发现他正在望着自己,于是又笑了,“看我做什么?”
他外表看上去清清冷冷的,私底下却总是很爱笑,又极有分寸,相处起来让人非常舒服。
君昀衍斟酌了一下,选择了最稳妥也不容易让人起疑的答案:“好看。”
康顾澈果真又被他逗笑了,微勾着唇不再说话。
这已经是第六日了。君昀衍心想。
鲛人一族选择伴侣时的要求很高,通常要经过连续七日的观察,分别从长相、性格、气味、相处和肢体接触来判断对方是否合自己心意,再向对方进行求偶,最后完成标记,才算彻底结为伴侣。
这个人类的长相自然不用说,眉目疏朗,眼角下还有颗泪痣,笑起来格外好看,性格沉稳脱俗,身上时常带着清淡的熏香味,让人很想亲近他。
君昀衍垂眼思索了片刻,而后掀起尾巴拍打了一下水面,康顾澈果然抬头望向他:“怎么了?”
鲛人碰了碰自己脸上的防咬器,深邃的眼里满是无辜:“想摘了。”
在康顾澈面前,他现在已经基本能表达自己的意思,每句话的长度也从单字变成了句子。
康顾澈一怔,他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最初是怕他伤人,现在看来早就没必要再戴了。
他放下书起身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中多了把精巧的钥匙。
“过来。”康顾澈冲他招招手。
君昀衍靠近些许,上半身扒在岸边,仰头凑近。
康顾澈撩开他颈后的长发,动作温柔地开锁,手指无意间拂过了耳鳍。
摘下嘴套,康顾澈正要抽身离开,衣襟却被人扯了扯。
他回头一看,鲛人离得他更近了点,这次连尾巴也浮出了水面。
君昀衍:“…你要不要摸?”
受到蛊惑般,康顾澈伸出手碰了碰他的尾巴。
没有想象中那般冰凉坚硬,入手触感极好,柔韧温热,甚至还有弹性。
“好了,我一会儿还有要事,不能耽误。”康顾澈收回手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允诺道:“明日再来看你。”
翌日,康顾澈受邀去赴宴,回到府上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他的人鱼。君昀衍还是半靠在岸边,见他来了又高高兴兴地游过来,一切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夜色渐深,康顾澈没留多久便回房歇息了,半梦半醒间隐约听到一阵空灵的歌声,像是从灵魂深处传来,随后就彻底陷入了梦境。
一墙之隔的地方,刚才还平静无比的水面忽然翻起浪花,片刻后,水里的鲛人出现在了岸边,原本的鱼尾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双长而直的腿。
3.
鲛人擅惑人心神的传说并非作假,整个丞相府的人都在君昀衍的歌声中陷入了沉睡。
他从内室绕出来,堂而皇之地进了康顾澈的卧房,轻手轻脚脱掉人身上的衣物,而后抱着康顾澈回了水里。
碰到水的那一刻,双腿再次变幻成鱼尾,君昀衍托着康顾澈的臀,手已经探向了他的下身。
即便是在睡梦里,康顾澈的反应也非常明显,鼻息逐渐粗重,性器也慢慢挺立了起来,竖直抵在两人的小腹之间来回蹭动。
随后,君昀衍又逼近了几分,几乎贴在康顾澈身上,藏在鳞片下的硬物也探了出来。
和人类男子不同的是,雄性鲛人是有生殖腔的,可以受精成卵,且腔口位于生殖器官的上方,平时都会隐藏在鳞片下,只有交配时才会露出来。
而此时此刻,鲛人的生殖腔已经做好了接纳外物的准备。
君昀衍很开心地亲了亲对此浑然不觉的人,然后扶着那根硬物,一点一点插进了自己的穴口。
“唔……”君昀衍微眯起眼睛,脸上满是愉悦。身体构造的原因,鲛人即使作为承受方也不会感到任何不适,况且做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令人快乐的,遑论是和自己心悦的人。
适应了片刻,他退后些许,然后更深地将自己送上去。生殖腔自动分泌出液体,腔道变得越发湿热,插得也一次比一次深。
康顾澈的眉头骤然紧蹙,接着又舒展开,唇侧溢出喘息,似是欢愉至极,甚至随着他的动作小幅度挺动腰身。墨色长发被水打湿,紧贴在耳廓,而后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柔地拂开。
如此借力顶撞了一会儿,康顾澈的呼吸越发急促,脸上浮起一片潮红,最终在了他的腔穴深处射了出来。
发泄过后的阳具从体内抽离,君昀衍满足地箍着他的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占有欲,越看康顾澈越觉得心生欢喜。
抱着抱着,他本就还没软下去的前端再次挺立起来。
君昀衍忍了片刻,最终还是遵从了内心欲望,悄悄开拓起康顾澈的后穴。
借着池里的水和方才的液体,他成功地探入了一根手指,而后逐步增加,指腹不断揉按摸索,直到能容纳三根手指自由进出时才停下。
远胜于常人的硬物抵在穴口,康顾澈似乎感受到了一丝危险,轻微地挣动了一下,接着却又放松下来,而后被托高双腿,抵在池壁上一寸一寸地没入。
“嗯……”被外物撑开的胀痛隐约传来,康顾澈的鼻尖渗出了一点汗,不受控制地发出闷哼。
他全然不知此时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朦胧中的痛楚和快感都像隔了一层纱,没有意识支配的呻吟也格外放肆,从细小到高亢,随着君昀衍的动作在欲海沉浮,射过一次的前端不知不觉中再次硬挺。
君昀衍俯下身来亲他红润的嘴唇和脸颊,下身一刻不停地顶弄,两人的下身被各种液体弄得黏黏糊糊,又被水流冲刷干净。
因为丝毫不用顾忌康顾澈会醒来,君昀衍的动作格外迅猛,也不知道顶到了哪里,康顾澈忽然发出一声黏腻撩人的叫,腿根绷得紧紧的,下身却主动往他身上拱。
在这方面,鲛人似乎无师自通,往后退了退抽出一部分,转而开始进攻方才那一点,不轻不重地抵着那里研磨。
“啊啊……嗯唔……”康顾澈浑身一阵激灵,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像是无法抵御如此多的快感,紧闭的眼角都泌出了泪。
几息之后,康顾澈的小腹忽然紧绷了一瞬,后穴也竭力收缩,竟然在没有触碰的情况下泄了身。
“嘶……”君昀衍被他夹得倒吸了口气,更加大开大合地肏弄起来,每一下都插得极深,水声和皮肉拍打声不绝于耳,若是此刻外面有人醒着定然要怀疑几分。
他就着这个姿势又插了数百下,终于在康顾澈的身体里射了出来。
池里的水已经不再清澈,君昀衍用手在水面上划了两下,平稳的水流速度忽然加快,不一会儿就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他这才不慌不忙地将人清洗干净,再次化出腿抱着人回到岸上,安置在床铺内。
一切都与先前毫无差别,只是康顾澈的脸色更红了一些。
方才是鲛人族结成伴侣关系的最后一步,标记。只有射在对方体内,才能完成标记,与此同时,被标记的一方身上还会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香气,借以告诉其他同类,这只人鱼是有伴侣的。
不同之处就在于,因为雄性鲛人体温过低,不适合孕育后代,当被标记方换成人类时,鲛人的精液会在他体内造出一个假性的孕育腔,然后将受精后的人鱼卵通过精液转移进去。
嗅着人身上的味道,君昀衍满意地在康顾澈脸上亲了亲,又摸了摸他依旧平坦的小腹,心想,找个伴侣生个孩子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4.
康顾澈感觉自己像跌入了一场旖旎的梦,他在梦里和对方纠缠不休,快感如同海浪,一层一层地向他涌来,他在浪潮中漂浮又沉沦,怎么也上不了岸。
次日清晨,康顾澈醒来,只觉得浑身疲惫,和上次去郊外练习骑术的感觉有些相似,腰酸腿软,下身还隐隐作痛。
他伸了个懒腰,隐约闻到空气中传来一股很淡的香气,和他平时用的熏香大相庭径,却意外的好闻。
冷不丁地,康顾澈想起了昨夜做的那个梦。
做春梦原来还有这样的效果?
康顾澈被梦里的场景搞得红了脸,清了清嗓子,唤来下人为自己更衣。
他从宫里下朝回来已经接近巳时,回到府里先去了一趟后院。
一夜不见,君昀衍对他的态度似乎又变化了一点,康顾澈也说不上是哪里奇怪,只是觉得人鱼比平时更黏他了。
他在岸边坐下,君昀衍立刻亲热地凑上来,伸长胳膊揽住他的腰,脑袋伸长了往他肩窝拱,甚至还皱皱鼻子嗅了两下。如果不是他身后的鱼尾,这副模样倒是像极了一只冲人撒娇的大狗。
他的手一直在康顾澈的腰腹附近徘徊,时不时就要往肚子上摸两下,后者忍俊不禁,笑道:“你在做什么?”
君昀衍也不答话,注视他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里头盛满了藏不住的开心。
他抱着康顾澈不肯撒手,后者也有些享受这种亲昵,纵容地笑笑,任由君昀衍身上的水打湿自己的衣衫。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声轻咳,随后响起了管家的声音:“大人,京兆府尹求见,说有要事相商。”
康顾澈:“知道了。让他去花厅稍作等候,我换身衣裳就来。”
他说完便要起身,君昀衍却拉住了他,眼里满是不舍,眼睫垂下来的样子有些可怜:“别走。”
“……”康顾澈一怔,心里像是被羽毛扫过,轻轻痒痒的。
但他还是坚持站了起来,弯腰顺了顺君昀衍的额发,安慰道:“明日再来看你。”
·
康顾澈离开后,君昀衍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安静模样,让人不敢接近。
每日待在这方水池里属实无聊,君昀衍想了想,潜进水底摸索了一会儿,再上来时手中多了不少闪闪发光的鳞片。
鲛人的鳞片质地特殊,又自带光泽,比宝石还要珍贵,以前在族中的时候君昀衍就见过不少恩爱的伴侣互相用鳞片做礼物送给对方,
康顾澈现在是他的伴侣,所以他打算给康顾澈做点首饰。
只可惜,脱落的鳞片数量是有限的,一条手链才做到一半,攒下来的鳞片就用光了。
君昀衍狠了狠心,闭着眼睛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尾巴。
院中寂静无声,此时若是有人恰巧经过,便能听见屋内时不时传来的吸气声。
半晌,君昀衍收回手,掌心里静静地躺着好些刚扣下来的鳞片,背面还带着点血迹。他挑出一枚最好看的,将余下的全都做成了手链和耳环。
至于留下的那枚,君昀衍心想,要单独送给康顾澈,镶嵌在康顾澈的发冠上。
人鱼只会把最漂亮的鳞片送给喜欢的人,而且一生只有一次。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这个戴着他的鳞片的人是他的伴侣。
-
是夜。
不知从哪里飘来的两朵乌云遮住了月亮,一片漆黑的天幕下,整个丞相府在君昀衍的歌声中再次陷入了寂静。
君昀衍缓步从池边走到康顾澈的床前,和前夜一样,脱掉人的衣物,抱着赤裸的康顾澈回到了水里。
不同于昨日,今天的康顾澈似乎睡得更沉了,眉毛微微皱起,呼吸绵长。
有了前一夜的经验,君昀衍更加不急不躁,咬着人的嘴唇厮磨了半天,舌尖滑进去随意地舔过齿列,又轻而易举地撬开康顾澈的牙关,勾着湿软的舌头纠缠。
睡梦中,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交缠的唇瓣缝隙滑落,而后落进水里,消失得一干二净。
君昀衍的手并未闲着,在康顾澈的腰腹处流连许久,又缓慢移到平坦的胸口,十分恶劣地捏了两下乳头,引来康顾澈一声闷哼。
他却并不收敛,指尖再度用力揉捏,直到那里彻底挺立才收手,俯身下去含住了其中一边。
“啊……”康顾澈的身体一抖,潜意识里想推开面前的鲛人,却被君昀衍握着小臂搭在了自己肩上。
推拒的动作被迫就这么半途停下,远远看上去竟像是个拥抱一样的接纳姿势。
鲛人族天生就是食肉动物,故而生来都带着犬齿。君昀衍对着眼前的胸脯连舔带咬,牙尖叼着乳头和一小片乳晕吮吸,松开时,那里已经微微红肿,甚至泛着水光。
乍一接触空气,凉意使得康顾澈一阵瑟缩,清俊的眉毛轻蹙,又在被握住前端时猝然舒展。
君昀衍此番显得颇有耐心,一边时轻时重地撸动着他的阳具,一只手探向身后替他开拓穴口,等到康顾澈忍耐不住地小声喘息,这才将自己送进去,不紧不慢地开始挺动腰身,享受这个只属于两个人的夜晚。
怀中的人明显已经情动,后穴足够湿润,插得久了还能主动分泌液体。
君昀衍吻着他的脸颊和鼻尖,下身顶撞得又快又狠,每一下都整根没入,擦过康顾澈的敏感处却不停留,弄得人在睡梦中都喘叫不止。
月上三更时分,君昀衍将康顾澈身上的水擦干,抱着人回到床上,仔仔细细将衣物穿好,餍足地回了一墙之隔的水池。
·
几个时辰后,康顾澈悠悠醒转,却发觉那种疲累感更甚了,腰肢的酸软尤其严重,胸口甚至传来刺痛。
康顾澈撩开衣襟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乳头莫名红肿了起来,像是……被亵玩过度。
他打心眼里觉得奇怪,又找不到原因,只能让管家派人去宫里通传一声,就说今日他告病不去上朝了。
好不容易哪里也不用去,吃过早饭,康顾澈无事可做,本想睡个回笼觉好好歇歇,又惦记院里的小人鱼,思量片刻还是去了内室。
昨天君昀衍那般不舍的样子他可还记在心里,扰得他处理政事时都屡屡分神。
从康顾澈进来的那一刻,原本安安静静的人鱼就兴奋了起来,尾巴在池中狂甩,拍得水花四溅。
受他这份兴奋劲的感染,康顾澈的精神也好了一些。他才刚刚在岸边的蒲团上坐稳,君昀衍就凑了过来,期盼地问:“你可以下来吗?”
他的眼神太热切,康顾澈实在不忍心拂他的意,但他又实在累得很,不愿下水,于是脱下长靴把腿伸了下去。
君昀衍这会儿本就靠在岸边,见状直接抱住了他的小腿,脑袋枕在他膝上拱来拱去,不时还蹭两下,身后的长尾巴也来回甩动,完完全全就是撒娇。
康顾澈被他这副粘人的样子逗得心情好转了不少,弯下腰去摸他的发尾,猝不及防的,脖子被人勾了一下。
下一刻,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落在他的脸上,接着又撤开了。
他惊讶地望过去,正对上君昀衍无辜的视线,手还紧紧抱着他的腿,生怕他跑掉一般。
鲛人仿佛根本不知道方才自己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只是出自于内心的喜爱,在本能的驱使和冲动下就亲了上来。
他心里微微叹气,跟一条人鱼计较什么呢,只是无心之举罢了。
康顾澈没有发现的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君昀衍狭长的蓝眸中闪过一丝兴味,有点像是……
看着猎物走进陷阱的野兽。
见他抱着自己的腿不松手,康顾澈想起话本里写的故事,忍不住问道:“你的尾巴可以变成腿吗?”
君昀衍点头:“可以。”
说着,他直接在水中变出了双腿,胳膊一撑就上了岸。康顾澈惊讶地睁大了眼,目光无意间触及他赤裸的身体,耳根顿时红了——
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是个人类男子,而不是和他不同种族的人鱼。
偏偏君昀衍还不自知,光着身子还要靠近他,康顾澈往后退了两步,有些语无伦次:“你、你好歹穿上衣服……”
君昀衍无辜道:“可是我没有衣服。”
他顿了顿,问:“要不你脱给我?”
康顾澈愣了一下,发觉他真的打算凑上来索要衣物,红着脸连连后退,最后直接跑出了屋子。
正值晌午,下人都在前院做事,只有年迈的管家正拿着块糕点打算掰碎了喂鱼。
他拍了拍手起身,回过头就看到康顾澈和君昀衍一前一后地跑出来,落在后面的那个身上却是一丝不挂的。
来不及思考为何人鱼会有双腿,管家瞠目结舌:“光天化日的,这这成何体统…”
他赶紧去屋里取了件外袍出来,追在君昀衍后面要给人披衣服:“停一下!把衣服穿上!”
场面一时热闹得很。
到最后还是康顾澈先停了下来,接过管家手中的外袍给君昀衍披上,哭笑不得地拉着人回了内室。
·
之后的两个晚上,君昀衍依然像前几天那样,唱歌催眠府上的人,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卧房,将康顾澈抱进水里为所欲为。
按照人鱼繁殖后代的惯例,他第一天射进康顾澈体内的卵有两个月的孵化期,而在孵化期的前五天,人鱼卵每天都需要接受雄性人鱼的精液滋养,过后就可以延长到五天一次,直至成功繁育出后代。
而或许是因为彻底成为了伴侣,君昀衍对康顾澈的占有欲也在一夜夜增加。到了第四夜,他忍不住在人身上啃咬了一番,首当其冲的便是脖颈和锁骨。
夜里光线昏暗,君昀衍自然没有看到,在康顾澈侧颈靠近耳根的地方,留下了一块浅浅的痕迹。
·
于是隔天夜里,君昀衍故技重施把人抱进水里,想要亲上去时,康顾澈蓦然睁开了眼睛,视线清明。
康顾澈偏头躲过他即将落下的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所以前几日……是你?”
他白天照镜子时就发现了异常,又记起君昀衍能转换自如的双腿,忍不住联想到了传说里鲛人其他的能力,比如歌声。
为了试探,康顾澈特意在入夜之前就将耳间塞入了棉花,然后躺在床上装作熟睡,竟真的等来了君昀衍。
君昀衍脸上的慌乱只维持了一瞬,接着就消失不见。
他伸出胳膊撑在池壁上,将康顾澈牢牢困在怀里,而后像往常那样亲昵地凑上去,鼻尖在人颈窝里轻蹭。
鲛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手上的动作却强硬了几分,箍着他的腰不让人乱动,随后继续方才未完成的动作,滚烫的唇舌在耳廓游弋。
这还是康顾澈头一次从他身上感受到如此强的压迫力。
他的推拒在此刻显得毫无作用,两个人裸露的皮肤紧贴着,他背后抵着的就是冰凉的池壁。连续几日的欢爱让他的身体敏感异常,一冷一热间,康顾澈打了个激灵,下身居然颤颤巍巍地立了起来。
“嗯……”康顾澈的喉间发出一声难以抑制的轻哼,半眯着眼推了推君昀衍的肩。
鲛人的注意力始终在康顾澈身上,自然感觉到了他的反应,心中暗喜,借势钳住他的手腕,不管不顾地亲了上去。
清醒状态下,想要入侵就没那么容易了,康顾澈紧闭着唇齿,君昀衍几次想叩开他的牙关都未果,只好改用下策——
他松开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抚上了抵在自己腹部的硬物。
康顾澈浑身一僵,力气顿时泄了七八分。君昀衍如愿以偿地勾上了他的舌尖,以最亲密的姿势交缠吮吸。
康顾澈哪里经历过这等阵势,险些连换气都忘了,被松开时眼眶都湿润了,绯红的眼角散发着媚意,看得君昀衍下腹一紧,修长的手指不容分说地抵在了他的穴口。
明明已经接二连三地经历过情事,康顾澈的后穴却还是紧致无比,单是手指进入就有些困难,何况康顾澈并不配合,三番两次地想要挣扎。
君昀衍只好将他转了个方向背对着自己,只用了一只手就把人两只手腕抓在了一起,空余的手继续做准备工作。
因为是活水,池中的温度始终不高,抽出手指时,冰凉的水骤然钻进了穴口,康顾澈忍不住向前弹动了一下,又被君昀衍拉着固定在原地:“呜——”
在水流的低温作用下,他能感觉到有硬物在贴着他的股缝摩擦,硕大的顶端一次又一次顶过穴口,然后撞上囊袋,最后和他的阳具蹭在一起。
快感从体内升腾而起,康顾澈浑身的血液好似沸腾了,呼吸愈发灼热而粗重,甚至有些不满足。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哑着嗓子和君昀衍商量:“你冷静一下好不好,我们、我们这样是不对的,我是人,你是鲛人,不能……”
“为什么不能?”君昀衍贴着他的后背,下身轻轻戳弄着穴口,歪头去咬他的耳朵尖,又衔住耳垂反复吸吮,声音里像是饱含无限委屈:“为什么不能。”
没有人能受得了这么被玩弄耳朵,康顾澈头皮有些发麻,屏住呼吸想躲开,脑袋晃来晃去,最后还是被君昀衍含住。
康顾澈被刺激得眼眶泛红,闭上眼发出一声自暴自弃似的呜咽,听得君昀衍更兴奋了几分,终于忍不住将阳具顶进了那口肖想已久的软穴。
“啊……唔!”开拓得当的地方并未感觉到太大的不适,甚至连痛都没有,只有被插入的饱胀感不断传来,康顾澈咬着嘴唇喘息,以惊人的速度适应了外物的侵袭。
即便是这样,他仍然记挂着种族差异,说什么也不愿意配合。君昀衍伸手摸着他的小腹,在肚脐下方微微按压,低声道:“快看,我顶到你这里了。”
康顾澈闭着眼睛直摇头,拒绝面对这个事实,口中止不住地发出喘息。
难得能在人清醒时做这种事,君昀衍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一下比一下插得用力,而后对着他最敏感的地方顶弄个不停。
“啊……不、不行…那里……嗯唔……”湿热的穴道一阵紧缩,康顾澈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眼泪流了出来,却阻止不了更深入的抽插,很快就抖着身子泄了出来。
抽搐痉挛的穴道令君昀衍舒适不已,他垂首盯着人白皙干净的后颈看了两眼,偏头咬了上去,同时下身再次狠狠一撞,整根没入。
肉体相撞的声音和水声完美交融,伴随着越来越绵软婉转的呻吟,在安静的夜里回荡。路过的更夫并未发现府邸中的异常,敲着锣逐渐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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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情事进行到后来,康顾澈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完全沉溺了进去。
君昀衍早就松开了对他手腕的钳制,他却提不起想法再去反抗,一浪高过一浪的快感几乎要将他吞没。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能分出些许理智压抑呻吟,到最后已经完全失去了这个意识,只能随着君昀衍的快速捣弄不断喘叫,身体却主动后仰,靠在人身上。水中墨蓝和黑色的发丝交缠,根根分明却缠绵不休。
康顾澈的意识停留在君昀衍第一次在他体内发泄出来的时候,而此时,他已经泄了三次身。
幸好隔日是休沐,否则他又要告病不去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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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顾澈再醒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正午,断裂的记忆在睁开眼睛前就已经回笼,真正醒来时他却愣住了。
君昀衍坐在床边,身上似乎是他的衣裳,穿得齐齐整整,手中把玩着一片亮闪闪的东西。
康顾澈还没来得及出声责问,对方已经发现了他,扑过来说:“你醒了。”
紧接着,君昀衍手掌摊开向上,把手里的东西往前递了递:“这个给你,可以放在发冠上。还有手链和耳环,过会儿我再去拿给你。”
康顾澈一时无言,拿起那枚亮片,惊讶地发现那是一枚深蓝色的鳞片,光泽饱满,很是漂亮。
君昀衍拉住他的手,把鳞片放在他手心里,然后合拢他的五指,蓝色的眼睛比鳞片还要澄净。
“你收下了我的鳞片,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君昀衍扑上来一把搂住了他,“我好喜欢你,和我一起生崽崽吧!你不同意我也怀了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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