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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双性正和门卫说着话,手里拿着一张广告传单当扇子,随意回头,见到顾驯朝这边走来,顿时像是慌了手脚似的上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又勾了勾鬓角汗湿的发丝,局促不安地等待着。
顾驯很快走到他面前,举起手里喝光的矿泉水瓶:“这是你买的?”
对方羞涩地点点头,小声道:“天气太热了,我怕大家中暑。”
顾驯道:“如果你是冲着我来的,以后不要来送了,我不需要。”
双性人顿时像是遭了什么打击似的,漂亮的眼眸含满了悲伤,顾驯把矿泉水瓶扔掉,转身就走,那个双儿从后面跟了几步,等看到大门口那个黄色的警示牌后才停下,小心喊道:“顾驯,我叫路香叶。”
他的声音也是细细的,带着一种大病初愈的柔弱,顾驯顿了顿,不知道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后来想想可能是多事的工友告诉的。
天气那么热,等休息了一会儿,他们又开始干活了,工地里热火朝天,辛勤工作的热浪熏得人几乎晕过去,顾驯把湿毛巾搭在头上,一车车地运送建筑材料。
虽然已经警告过路香叶,可是这个小美人儿还是没有走,一直在工地门口望着他,这里也没风扇也没空调,热得让人汗流浃背,顾驯看到他隔一会儿就要拿纸巾擦擦汗,那张广告纸都被他扇皱了。
他没再留意那个双性,想吃苦就吃去吧。等到晚上下工他还要去夜校学习,学一个谋生的手艺,这样以后就不用做这种卖力气的活了。
终于熬到下班,阿毛几个还想过来问问美人儿的事,都被顾驯无视了,他收拾了一下东西,把自己身上的灰尘拍掉,朝工地门口走去,夜校距离这里不远,六点半就上课,他也没时间吃晚饭,一出门又正好碰见路香叶。
他提着一个好几层的饭盒,看到顾驯后脸上露出惊喜地表情,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顾驯,你去干嘛呀,你吃饭了没......”
顾驯没理他,想要用冷处理促使对方放弃,可是路香叶像是看不懂空气似的,继续说:“我做了小酥肉,你吃点吧......”
“别跟着我。”顾驯回头,“我去上课,你每次送来的饭我都没吃,别白费功夫了。”
他赶紧朝学校的方向走,路香叶体力不好,追了几步就停住了,在后面一直看着他的背影。
...
顾驯上的是晚间,等下课已经九点,又得回工地宿舍洗漱,等早上五点醒来做好一切,六点开始干活,他的一天都是如此忙碌。
课程学完后,天上已经挂了星星,他回到工地后面的宿舍,这附近一带都是开发区,工人劳动力十分吃香,于是公司干脆包了食宿,建了个简易的宿舍,住个几年。条件不好,可是对顾驯这样刚刚成年从孤儿院出来的青年来说却是一场及时雨,他缺钱缺地方,没学历,来打工正好。
一进宿舍,男人的汗臭味充斥鼻腔,顾驯皱了皱眉,宿舍是八人间,聊天的吸烟的混杂在一起,环境极其让人难受,几个男人眉飞色舞地谈论着,连外面的几间宿舍都能听见大声聊天的声音。
老李一拍大腿,看顾驯来了,喊道:“驯子,你老相好来了!”
另一个舍友小胖笑得像个弥勒佛:“哎呀,香喷喷,软绵绵,像豆腐一样......”
他年纪比顾驯还小一岁,坐他旁边的男人马上调侃:“小胖这是想摸摸,抱抱,再亲亲?”
顾驯打断他们的话:“你们在说什么?”
阿毛走过来:“你去上课了不知道,小美人儿来咱们工地当宿管了,外面那些个禽兽都快高兴炸了,就算不是女的,那奶子,那屁股,那身段,是个双性人也够看。”
说曹操曹操到,十点查寝统计人数,门外响起叩叩声,阿毛也不管顾驯的反应,把门拉开一条缝看着外面,宿舍里除了顾驯都扒门缝看。
路香叶正查对面的寝室,上任匆忙,他还穿着今早那件白裙子,像是开在这臭烘烘的男人宿舍的一朵小百合,他拿着一个本子一支笔,说:“查寝了,宿舍人到齐没?”
小胖感叹道:“他的声音也好听。”
刚刚调侃他的男人姓赵,闻言又笑话他:“小屁孩还思春了。”
对面宿舍出来几个男人,搬了那么多年的砖,都是高高壮壮肌肉发达,站在路香叶面前像是两座大山,他们红着脸,粗声粗气道:“到齐了,宿管可以进来看看。”
路香叶只是站在门口探了探头,看了看人数道:“不用进去了,到齐了,我去下一间。”他说完还笑了笑,白皙的小脸挤出两个小酒窝,把几个男人迷得要死,眼看路香叶要从对面过来,阿毛赶快关了门,对着门口用透明胶带贴上的一片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仪容仪表。
即使背地里没少说小美人的荤话,临到人真的来了,他又开始装模作样起来。
顾驯在床上背书,一点不在乎他们默剧一般的精心准备。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阿毛咳了一声,打开房门,路香叶红扑扑的小脸出现在面前,还是那句话:“查寝了,宿舍人到齐没?”
这次不像在对面那么疏离,路香叶下意识地往里面看,看到顾驯的侧脸,他的头垂着,看着一本书,嘴里似乎在背诵。
阿毛道:“齐了,都齐了,宿管来坐坐?”
他们宿舍几个男人靠路香叶很近,挡住了他看顾驯的视线,几个男人忍不住把眼神往他胸口瞟,路香叶身量矮一些,即使裙子领口不大,也能看见里面微微露出的乳缝,高挺的奶子被记录本压着,从本子的边缘挤出一点鼓起的软乎乎的肉。
看一眼,身下就一股火,来工地打工的都是卖力气的,没老婆,单身汉一个,突然来了个大奶子肉屁股的美人儿,简直是狼群里落了一只兔子。
路香叶没发觉他们的视线,为难地笑笑:“我还有好多没查完呢......”他好像想到什么,又看了顾驯一眼,眼里像是含了水一样波光粼粼,又补充道,“我可能,等会儿来看看......”
说罢,他仿佛很羞涩,点点头就走了。
“我操!”阿毛大喊一声,“冲着驯子来的,绝对冲着驯子来的,我就奇怪了,驯子这死人脸有啥好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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