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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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对面的巷子里有家网咖，可惜在场的均是未成年，而我，虽然成年了，却没有带身份证。尽管尝试过用大脑拼命想象，可那张四四方方小巧精致的身份证就是没有出现在我口袋里。

最后，还是刘学栀花了两倍的价钱买通了坐在角落里陷入贤者时间的年轻宅男，借了他的机子上网。

我看着油腻腻的鼠标，不肯上手使用。

“你要查什么？我来输入。”刘学栀当仁不让一屁股坐下，黑框眼镜反射出电脑屏幕灰白的光，使他看上去多了几分神秘感。

凭着记忆报出一串网址：“这个网站可以直接将输入的密文密钥破解为明文。”

“进去了！要输入什么？”

我跟阿丙对视一眼，齐声道：“W—I—K—A—”

“密钥呢？”

“先试试L的名字——Lawliet……咦，是LIOP，这是什么意思？”

“李……什么？你们学校有没有姓李的什么可疑人物？”

“语文老师姓李，可这是个女老师！”

“再想想其他的呢，我感觉这次有点接近了……这肯定是个姓Li的人，不管是李，还是黎，还是什么，发散一下思维好好想想！”

姓李的不少，可要对上OP就难了。

“我觉得……不太对吧！哪有O开头的汉字啊？”

“会不会是外籍老师啊？Liop，利奥普？”

“我们学校根本没有外籍教师！！”徐然尖声叫道，引起四周网虫的注意。

“别……别着急啊，继续换密钥就是了！”我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说到底，这个究竟是不是维吉尼亚密码啊？”施诗诗目露怀疑之光。

“有一定可能性！”没等我心虚回应，刘学栀却开口了，“那个本子上的字母排列很明显就是这个密码的字母表，只是，这密钥有点问题，我猜测，应该是个四字的词语，这样刚好能一一对应。”

“四字词语？”阿丙扶着下巴沉思，“会不会是小琴老师喜欢的某样东西，比如颜色，blue？”

“小琴老师经常穿红色的裙子好吧！”徐然翻着白眼，又嚷嚷口渴，“去买几杯果汁吧，提提神。”

她笑嘻嘻地看着刘学栀，却得不到任何反应。

“果汁？”我脑中灵光一闪，那触手可及的飞影就在眼球上飘着，若即若离，果……苹果……死神，“是……是夜神月啊！”

“Light？这也不是四个字母呀！”阿丙疑惑了，忽而又笑起来，“我知道了！原来是那个！”

“哪个哪个？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徐然懵懵懂懂抬起头，满脸茫然。

刘学栀已然了解一切，在密钥一栏输入‘KIRA’四个字母，自信道：“夜神月，自然是死神了！”

这是《死亡笔记》中夜神月的代号，他是侦探L的对立面，是杀人者，是凶手，是KILLER——KIRA，正是来源于这个词语。

当那个词语在屏幕上显现时，我们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夜色拉开了帷幕，大片大片的黑云遮挡天空，路灯亮起，将众人的身影拉得又细又长，像一只只长足怪。

沉默良久，施诗诗第一个发言：“我觉得这也不一定，也许是我们猜错了。”

“可是，这可是头一次试出这么匹配的词语，不可能错的。我想，小雪肯定也是这样查到他身份的，也许，正因为这样才会发生那场火灾……”阿丙低声道。

“你该不会是说，那起火灾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吧？”徐然惊讶地张开了五官，她将蝴蝶结发箍取下拿在手上高高抛起又稳稳接住，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一旁的施诗诗不胜其烦，一把夺下她的发箍，怒道：“要玩回家去玩，看得我心烦！”

“心烦你回家去心烦，别挡着我玩！”

新一轮的拌嘴大战一触即发，我忙打断：“这个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们四个一齐愣住，女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紧咬着嘴唇不说话，倒是刘学栀开口道：“是个……说不上来的存在，不，应该说，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存在。所以之前，我们一直没有想起这个人。现在回过头想想，他的个人条件的确最符合。年纪不大，长相温和，说话也不急不躁，就好像一汪山中老潭，平静无波澜。”

“他……有吸引力吗？”

“他有什么吸引力啊，胆小如鼠，被后排的混子骂了好几句都不敢反抗，怂蛋一个！”徐然不满地撇撇嘴。

施诗诗不同意她的观点：“老师有老师的立场，何况现在又不能体罚学生。他才来我们学校没多久，换句话说，他才担任教师这个角色没多久，只怕也无奈得很。”

“我倒觉得，老师其实并不懦弱。”阿丙摇摇头，“有一次晚自习下课，两拨人约好了在老教学楼那边打架，我跟小雪本来是想去蹲点，看看小琴老师跟谁约会，结果目睹了那一幕。老师一个人站在两拨人中间，硬生生阻止了一场斗争的发生。当时还以为是个巧合，没想到原来跟小琴老师约会的就是他……”

另外三人俱是吃惊模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小琴老师眼光不差，这的确是个很好的人。”施诗诗赞叹。

“如果是个好人，小琴老师就不会死了！”徐然不满。

“这件事真相如何，目前还不能断定，不如明天找老师问个清楚！”刘学栀扶了扶下滑的眼镜，一脸凝重。

“还等明天？不如现在就去！”徐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想当年我念高中的时候，别说老师的家庭地址了，有的老师的办公室位置都不知道在哪儿。成绩好就是不一样，还能经常去老师家里喝茶。茫茫夜色丝毫不能阻挡他们前行的劲头，刘学栀轻车熟路，在窄小的巷子里七绕八转，终于来到一处教师公寓的楼下。

“确定要上去？”阿丙神色不安，语气焦灼。

“屎都到‎‌‎屁‌‎‎‌眼‎‎跟前了你还不拉？”徐然口出奇言。

“听见你说话我就特别烦躁！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能不能懂点文明礼貌？”施诗诗重重叹了口气，满脸疲惫。

“别说话了，我们上去吧。”刘学栀催促一声，率先进入黑洞洞的楼道里。

在黑暗中转啊转啊转，数不清上了几层楼，幸好刘学栀心中有数，敲响了楼梯口左侧的人家，轻轻唤一声：“林老师，是我刘学栀，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谈谈。”

门裂开一条缝隙，探出半张秀气的眉眼，“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这么多人？出了什么事情吗？”

这是他们的数学老师——林子友。

酒气熏天，这位人民教师似乎正在夜半小酌。

没错，WIKA经过解密，得出来的结果是——MATH，我们猜测，这个‘某人’，正是数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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