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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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庄说。
“累哭了。”
“我不信,当初体育课跑三千米都没见你哭过。”
南庄一怔,那真的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初二,女子篮球运动员选拔赛。到现在南庄都没想出来篮球和长跑能有什么关系,总之男生在自由活动的时候女生在跑两千米。400米的跑道跑五圈,他们班没有多少女生想打篮球,第一圈还算敬业,后面都在划水。相比之下,一直跟在沈约身后跑的南庄显得很傻,大家不会觉得沈约傻,她本来就是运动员。于是很多人都停下看,呼朋引伴。
“喂,快看那个南庄。”
“她居然想和沈约比。”
“不自量力哦。”
王斐倚着树乘凉,看向跑道。
一个胖胖的女生,是自己的同班同学吗?他脸盲,也不喜欢记别人的事。
跑道上的人越来越少,摸鱼的女生们干脆不装了撤离跑道。
偌大的跑道上只有沈约和南庄,最后一圈,两千米就要结束。
可下课铃先一步到来,很多人都离开了,去小卖部买水和冰棍。
操场上由于还没有被四面八方的人聚拢显得空旷。
王斐不知怎的还是倚在树上。
甚至沈约都停下脚步离开了跑道。
空荡的跑道上,南庄像上了发条的玩具走到了终点。
体育老师跑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南庄,问她。
“要加入篮球队吗?”
南庄满脸是汗,又红,剧烈的喘息着,甚至腹部坠痛,她说不出话,嗓子像吞了一桶沥青,只能摇摇头。
体育老师有点无奈。
“那这么拼干嘛?”
南庄又摇头,自己都不知道原因。
体育老师走后,南庄躺在跑道上,天一望无际的晴朗。脚步声从各个方向传来。
王斐终于离开了树走到躺着的南庄身边,弯腰遮住了她的视线把没拆封的水放在她的肩膀边,什么都没说也走了。
后来在那些纷繁复杂的脚步声里她只听得到他的。
提到往事,王斐顺势一问。
“当初胜负心那么强?学习上跟我争第一就算了跑步那么拼何必。”
南庄讪讪,“谁还没有个中二的年纪?再说我那时候正好初二。还说我,那时候关于你和舟柿的非主流爱情故事都传了好几个版本了吧,什么长街小巷,抽烟酗酒,爱情万岁。”
王斐耳朵一红,转移话题。
“一起吃个饭然后我送你回家?”
南庄没有拒绝,今天这样的情况她要是一个人待着估计会剧烈内耗。
坐进一家小炒店王斐是没想过的。当南庄点了二锅头,他也是没想到的。
南庄说。
“你有司机吗?”
王斐点头。
“那可以。”
说完就仰头灌了一小杯。
“你好歹吃点花生米啊。”菜还没有上来,王斐一勺一勺往她碗里加花生米。
南庄说。
“这七年也许我的能力退了,但是酒力还不错。二锅头不能喝猛了,容易醉,应该小酌,等喝完这瓶我保证走的比清醒时还稳。”
王斐要信她还不如信地球会爆炸。
小炒上来,辣鸡爪、醋溜土豆、麻辣小龙虾、糖醋排骨。
南庄指着糖醋排骨说。
“拿走,这个一点都不下酒,谁喝酒点糖醋排骨?”
王斐怀疑她醉了,于是指鹿为马。
“你看错了,那是爆炒肥肠。”
南庄指了指小巧的杯子,再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我不傻,也没喝醉。”
王斐低头玩手机装聋作哑。
“糖醋排骨就糖醋排骨吧,反正我一块都不吃。”
于是她又倒了二锅头进她的玲珑杯,酒到嘴边。
王斐说,“慢着。”
他快速拿过一个小酒杯倒满举到南庄嘴边,和她的杯子一碰,当啷一响。
“敬久别重逢。”
南庄喝完,说。
“不愧是写书的,文绉绉。”
后面两人没说什么话,只是默契的碰杯。
二锅头喝了两瓶,桌上的菜只剩下糖醋排骨。
王斐脸上红酡酡一片,南庄还没变。
王斐指着桌上唯一如初的糖醋排骨恍然。
“果然不适合下酒。”
南庄一副老成样呲笑一声。
王斐皱皱眉,酒劲烧上来了,他指着南庄道。
“你也不适合陪人喝酒,别人都是话比酒多,你喝酒什么话都不说,太容易醉了。”
南庄独饮一杯不说话。
王斐却凑过来,呼吸贴在她耳骨上,麻麻的。
“经常一个人吗?”
王斐说完吹了口气进她耳里。
南庄抖了下推开。
“还说我,当初我还觉得你生来带着结界。”
王斐说。
“那是因为我脸盲。”
南庄略惊讶的望着他,王斐的脸红,眼里黑白分明。
南庄心醉脸不醉,王斐相反。
南庄学生时代想要据为己有的鹤变了,也可以说是自己不够了解他。
南庄还想再干杯,王斐把瓶口一遮。
“吃块排骨吧。”
“哪来什么排骨不是爆炒肥肠吗?”
王斐:对对对。
最后那一盘糖醋排骨也吃了个七七八八。
第二天,南庄头痛欲裂的醒来在陌生的床上,床边熟悉的人撑着脸看她。
“早啊。”
王斐笑眯眯的说。
要不是感受到衣服的存在她早就音飚八尺高,于是只能乖巧的、小声的说。
“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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