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得清的，我自己就有哥哥，我对宸哥哥不一样。我……”霍瑾之看着萧宸，脸也渐渐红透了，“我对宸哥哥会有欲望。”

萧宸脸色略有些僵，“你只是长大了，男孩子会有欲望是很寻常的事。”

“才不是，我知道自己是喜欢宸哥哥。”

“且不说这个，你是否喜欢我，同你过继到魏家，并不冲突。你因何不乐意，我想听你说句实话。”

“宸哥哥要给魏家过继个孩子，是因着魏家无人了，那这个人就要担负起传宗接代的事。我……不要娶妻的，除非……除非宸哥哥肯给我生。”

没等萧宸说话，外面便传来哭声，萧宸蹙眉。

“这宫里越发没有规矩了。”霍瑾之也皱起了眉，“谁这么大的胆子在外头哭？”

宫中是什么地方，若非宫中贵人过世，内侍宫人哪怕死了至亲，也没胆子在宫里大哭。

有内监急忙进来禀报，是皇贵太妃求见。

“让她进来吧！”

李氏一进来便哭哭啼啼的说一连几夜梦到萧启，萧启总说地宫中又冷又黑，极为可怜。

萧宸冷眼看着李氏，“皇贵太妃是觉得，守陵的人不尽心？想安排几个得用的过去伺候。”

“若说最合适去伺候的，自是阿启的正妃。”

“正妃？”霍瑾之惊讶的开了口。

先帝对萧启的婚事很看重，故而萧启先有了两位侧妃，慢慢才定下了正妃，乃是诚意伯的嫡孙女王宁馨。

可原本大婚之期定在下个月。

人家姑娘尚未进门，哪有去守陵的道理。

“阿启孤零零一人，实在可怜，皇上便可怜可怜阿启，成全了这桩亲吧！阿启九泉之下得享夫妻温情，也会感念皇上的恩德。”

“皇贵太妃慎言，三弟陪葬皇陵，同父皇作伴，怎会是孤零零一人。何况王家的姑娘尚未进门，当让其另选亲事才是。”萧宸眸色有些冷。

皇家虽偶尔会有让妻妾殉葬之事，可不多，且不是什么值得效仿之事。

至于让没进门的姑娘殉葬，萧家历代从未有过。

“皇贵太妃若真觉得父皇和三弟泉下孤寂，自己倒是可以去守陵。”

李氏一再哭闹，口口声声的提起萧宸和萧启年幼时候的情谊。

萧宸面色越来越冷，情谊？

当年皇后薨逝，在贵妃的迫害下，他们的确有过些相互扶持的情分。

可萧启同黎朝将领勾结，让他遭遇埋伏，几乎全军覆没。他重伤，副将被杀，功力被废，被送到黎朝为质……

若他真要同萧启清算，都该将萧启凌迟处死。

“让王家的姑娘殉葬绝无可能，这种话，皇贵太妃今后莫要再说。”萧宸摆了摆手，让人将李氏连拖带架的给弄了出去。

那哭声渐渐远去了，萧宸才伸手揉了揉额头。

“宸哥哥，莫要同此等毒妇一般见识。若让王家人听到这些话，只怕砍死她的心都有。”

萧宸略微摇头，“李氏未必如此愚蠢，让人留意着些，看她想做什么。我本无心处置她，她可别自己上赶着找死。”

好端端非要逼着王家的姑娘殉葬，这明摆着是要同王家结仇。

可李家并不显赫，以前萧擎连明着给李氏宠爱都不敢，更是不会贸然的提拔李家人。

自从他被送去黎朝，萧启成了新太子，萧擎倒是有意提拔李家人。

不过李家本没几个可用之人，萧擎和萧启再是有心，要扶持起一个家族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李氏没有强大的娘家做支撑，贸然同王家结仇，岂非是自寻死路？

事情只怕没那么简单。

“啊……”萧宸低低的痛呼了一声。

“宸哥哥，你怎么了？”

“别担心，我只怕是要生了。”

“那……那我怎么办？”霍瑾之手足无措。

嫂子虽生过孩子，可那时候，家里人连嫂子的院子都没让他靠近。

这生孩子……他要怎么做？

“扶我一把。”

霍瑾之赶紧将萧宸抱到了床上，“我……我去喊太医。”

“你别这样。”看着霍瑾之着急的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萧宸反倒是轻笑了一声。

起初的一阵疼痛过后，这会儿倒是又没什么感觉了。

“让人去找梁泽，一应要用的人和东西都提前备着呢！不必担心。”

进了二月之后，一切便都早有准备，唯恐忽然临盆，手忙脚乱。

“宸哥哥还笑话我。”霍瑾之咬了咬唇。当时嫂子疼了快一整夜才生下的昀儿，他虽不被允许进院子，却也能听到些动静。

在他看来，生孩子就是很让人害怕的一个事。

“我这会儿不疼了。”

霍瑾之忙让人去给梁泽和梁桓传话，就说是皇上快生了。

“宸哥哥，那我能做点什么？”

“你若是害怕便出去吧！这种事你也帮不上忙啊！”

“我不走。”霍瑾之将手伸到萧宸面前，“宸哥哥要是疼就咬我吧！”

又一阵剧痛传来，萧宸疼的浑身发颤，已无力再同霍瑾之说话。

看着萧宸满头大汗，霍瑾之担忧的厉害，不时的往外张望，“怎么还不来啊！”

“宸哥哥，你咬我吧！”说着话，硬是将手指往萧宸嘴里塞。

萧宸疼的厉害，牙关本能的咬紧。

梁泽带着稳婆和太医匆匆赶来，霍瑾之此时见了梁泽，如遇救星，“宸哥哥他疼的厉害。”

“你先把手拿出来。”梁泽颇有些无奈的看着霍瑾之。

霍瑾之收回手指，上面已有深深的牙印，略微见血。

梁泽拿了块厚帕子叠了叠，让萧宸咬住。

稳婆要仔细查看萧宸的身子，梁泽便让太医和霍瑾之先到屏风外去候着。

“我陪着你。”梁泽握紧了萧宸的手。

疼痛一阵一阵的，猛烈的时候如巨浪翻涌，一会儿又平静下来，如潮水褪去。

如此循环往复了几番，萧宸浑身大汗。

疼到有些恍惚起来，他才深觉世上每一个妇人的不易。

让女子和双儿生孩子，似乎所有人都习以为常，觉得理所当然。

可怀胎之时的不易，生子的疼痛和危险，好像都被人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