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这天下之主,需得治理好这天下,其次才是顾及自己的私心、私欲。你们和睿儿是我的至亲,无论发生何事,我自然先护着你们。可你们手底下的人,需要自己约束好。
“若人人都讲究人情,徇私枉法,那好不容易改换的局面,又有什么意义?我一旦纵容了蓝霄的亲戚,今后便会还有满朝重臣的亲戚有样学样,那我治下的天下,只怕要比黎朝更为荒唐了。
“我很小就被立为储君,学的是治世之道。你若是当我会和寻常双儿、女子一般心软,会将全部的精力都耗在一个小家上,那便是错看了我。”
段风握了握萧宸的手,“无论何时,我这里自然不会有让你为难之事。只是蓝霄,终归有些不同。”
蓝家曾追随冯兴业,最终却落得凌云楼那么多人被残害的下场。
战功赫赫而被晋朝背弃,蓝霄手底下活下来的那些人,难免心中会对任何一个朝廷都难以信任。
此次再动了蓝霄的亲戚,只怕有些人要在蓝霄耳边说些诛心之言。
有些话听得多了,难免心中也起疑云。
“蓝昭一介江湖人,会投向晋朝,只因黎朝梁家治下,民不聊生。他们父子心存大义,只要此心不变,我便相信,蓝霄永不会与我反目。”
霍瑾之和霍婧被池州的事绊住了脚,萧宸一行并未在路上等到二人,便先回到了雍州。
而云国的宗室重臣,浩浩荡荡的队伍也到了雍州。
萧宸正式定都雍州,沿用旧日国号“云”,改年号为“昌平”,寓意天下昌荣太平。
下旨在安阳、临安、云诏设立陪都。
封武安侯段风为皇夫,位同皇后。
认忠勇侯蓝霄之妹蓝星瑶为义妹,册封为长乐公主。
季桐平定西北一带有功,册封为宁西侯,世袭罔替。
御书房内,萧宸单独见了蓝霄,说起了池州之事。
“所以,册封星瑶为公主,是皇上对此事的安抚?”蓝霄定定的看着萧宸,眼中有些受伤的神色。
“让外人看着,自然是这样,只是咱们关起门来,当然不是。朕和你说过的,朕曾有个妹妹,她的夭折,朕一直心存遗憾。朕本就一直很喜欢星瑶,视她为妹妹,就当是星瑶来弥补朕想要有个妹妹的遗憾。”
“朱鸿运的确是母亲的表亲,以前也有些往来。那时候母亲对他们多有照拂,他们看上去也颇为和善。我先前回池州不过是安葬亲人,并未过多了解朱鸿运在池州所为。
“他既犯了国法,自有国法处置他,皇上不必觉得处置了这种人会伤及蓝家颜面。
“纵是父亲母亲在世,也不会纵容亲戚胡作妄为。朱家父子既是打着我的旗号行事,这桩事,我反倒有失察之过。”
“不过是桩小事,谁家还没有些不安分的亲戚。就是宗室之中,每年闹出事端来受罚的子弟也并不少。池州的事,朕让霍瑾之闹大,不过是为着杀一儆百,让天下官员都清楚,朕的规矩,和黎朝时候可不同。”萧宸冲蓝霄伸手,让蓝霄到身边去坐。
“只是事情闹大了,难免让群臣看着,会以为朕偏心霍家,打你的脸。这个时候册封星瑶为公主,不过是让旁人看一看,蓝家的恩宠不衰。”
“真要让人觉得蓝家圣宠不衰,其实有个更好的法子。”蓝霄看着萧宸,手指轻抚过萧宸柔嫩的唇瓣,“皇上既册封后宫,为何又只段风一人?”
“吃醋了?”萧宸含笑环住了蓝霄的颈项。
“说不介意是假的。”
皇夫之位占了一个“嫡”字,自然是不同的。
何况皇长子还是段风的……怎会不羡慕。
“朕既登基,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可尚在孝期,也不好大封后宫。何况,从云诏来的宗室、旧臣并不会乐意看到朕的后宫都是曾经黎朝这片土地上的人。朝中必然还有些纷争,暂时,朕不想众人的目光再紧盯着朕的后宫。
“再说了,好生做你的侯爷,不比呆在后宫里自在?朝中之事,朕可还有许多仰仗你的地方。”
“皇上若真想哄臣,便给臣生个孩子吧!”蓝霄将萧宸压到一旁的软塌上,吻细细密密压了下来。
没等裸裎相对,便有内监禀报,说季桐求见。
蓝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我看他就是故意的,非这个时候过来。”
“他或许是真有要事禀报。”萧宸含笑吻了吻蓝霄,“你先回去,夜里朕去寻你。”
蓝霄喘着粗气紧紧抱了萧宸一会儿,这才离开了。
萧宸整理好衣裳头发,才召了季桐进来。
太久没见,季桐盯着萧宸看了好一会儿。
“怎么如此看朕?”
“许久未见,皇上的样子,越发妖孽了。”
自从生了睿儿后,萧宸的身子将养的好,越发有一种珠圆玉润的雍容华贵之美。
季桐凑近,越发盯着萧宸红润的唇瓣瞧。“臣还道皇上在此处召见忠勇侯,是为政事呢!看来是不正经的事。”
唇瓣被吮吻得脂红艳冶,诱人至极。
“那你此番过来,是政事,还是不正经的事?”萧宸慵懒的倚在软塌上,目光从季桐的脸缓缓下移,经了颈项、胸前、腰腹……
那目光如有实质,似是一点点地点火。
“二者兼有。”季桐伸着舌头舔了舔唇瓣,眸中欲火翻涌。“臣想做着不正经的事,再同皇上聊政事。”
话音落处,季桐已急切的扯开萧宸的衣裳,吻顺着萧宸的颈项缓缓往下。
细细密密的吻,像是点燃起星星点点的火,两人渐渐粗重的喘息交织在一起。
“看你这样子,要禀报的政事不是太要紧?”萧宸仰着颈项,随着粗重的喘息,挺翘的胸脯起伏着,极为诱惑。
季桐对着那一双椒乳,又是吸咬,又是揉捏,留下斑驳的痕迹。
“可以说要紧,也可以说不大要紧,是黔地的事。”
“黔地的事?”
萧宸起了兴致,“仔细说说。”
从黎朝开国,其实南疆和黔地便都不属朝廷管辖。
两地做主的都是当地人,南疆有巫族和另外的几个大族,互相争抢,互相制衡。
而黔地,也有五六个大土司和十几个小土司治理,地位多是家族世袭,虽内部多番争斗,却也相对稳定。
黎朝的外敌不少,腾不出太多兵力收复两地。曾吃过两次兵,却铩羽而归,之后便再没有对付过黔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