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
【42】变故①
“我听侯道长说,你们不是这的本地人,而且只是路过这里,是这里的风景很美吗?才在这里留了一段时间。”
陆方池笑着继续走,这回是他请谭问青他们吃了顿饭,由于懂的东西都能在一条线上,所以他们比较聊得来,那些前所未闻的部分,就都是锦上添花了。
他们现在这是吃好饭后,出来散散步,谭问青他们当然还有其他打算,打探一下消息什么的,因为他们对这里不熟悉,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倒也不是。”侯佳音摇头,他把手一抬,指向谭问青,又说,“我起先只是来帮我这位朋友来赶尸的,她说那些年轻人都是被僵尸咬的,就这么死了,还是挺可惜的,就让我帮着渡一下。”
“可是现在,我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个不简单法?”陆方池把身子一侧,他困惑地看向侯佳音,他又说,“你们本来就像是四处走旅游来的,突然停下,肯定是有事吧?”
谭问青说:“不是旅游啊,一开始就我一个人过来的,我是被人邀请来办白事的,我就又邀请了我徒弟过来,在要离开时,我们就发现我们被僵尸给盯上了。”
“要说是被僵尸给盯上,其实也不太准确,因为他们是新的僵尸,阴气都还没有转化多少,年份也不够,是不会开智的,要么凑巧,要么有冤,所以,我们是被人给盯上的。”
侯佳音接着说:“对,那些人还在我要把僵尸给赶走的时候,对我施了障眼法,也怪我粗心,但那些鬼子看着就讨厌,我一转眼那些僵尸就被他们给带走了。”
“这是哪个门派啊?做这么缺德的事情。”陆方池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又小声地说,“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僵尸呢?”
侯佳音:“九菊一派呗,他们的那点狼子野心,谁不知道?就连这风水的学问,都是从我们这里学去的,到现在,还反过来用风水来害我们,他们那群鬼子,就是该防着。”
一提起这个,侯佳音就感到愤怒,当年死伤同胞的数量太庞大了,庞大到看一眼都觉得触目惊心,不仅有枪炮的,而且还有细菌战的,731部队、516部队做的事情都不是人干的。
“还有这门派?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陆方池见他被所有人看着,他又说,“就是,我感到奇怪,他们不在他们那弹丸之地待着,跑到我们这里做什么?”
卫少宇皱着眉头说:“他们地小心大,我是不会相信他们的,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承认罪行,编的教科书也是宣扬他们好我们坏的,而且我看,他们就是想用时间来冲淡一切。”
“当年能从细菌战中活下来的人,按如今这么一算,年龄也都大了,还有那些被抓去做慰安妇的清白女子,年龄也都大了,他们就是想等着那些证人都消失,等时间一长,当人们再次提起的时候,他们又会说,发生过这种事情?这是在骗人。”
陈岁桉观察着陆方池的表情,她呼出一口浊气,说:“如今有很多不良风气涌入我国,我看见过日本畸形的审美,和肮脏的欲.念,我曾经见过很多石鼓,同胞的遭遇,其艰难程度超乎我的想象。”
陈岁桉又说:“日本鬼子逼迫老百姓父奸其女,子奸其母,把伦理道德置之一旁而不顾,未成年少女、孕妇,甚至是婴儿,他们都没有放过。”
沉重的氛围持续了很久,在昼长亘古中,连呼吸都变得刺鼻,耳边也是一阵静,回荡的全是静默的余波。
卫少宇看见了一个废弃的戏台,它周围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石块,在一堆枯败凋零中,风卷起残阳邂逅着余光,这废墟也在岁月遗忘中谢幕。
挂着红缨的双枪,突然出现在他的眼中,那双枪尺寸稍短,枪头为三棱镖式。
他的眼睛又一眨,台上站着一个穿着战袄战裙的女子,那战袄为立领对襟紧袖,绣着花,边缘绣缘饰,腰间系着腰巾子,裤子是绣花彩裤,外围两片绣花下甲,赫然是一个武旦。
“这是……鬼?”卫少宇说着都有点不信了,他最近捉鬼捉多了,看谁都像是鬼,但他又一想,不会这么巧吧,大白天都能遇见鬼,他一抬头,好吧,现在近黄昏。
“武旦,是鬼。”来自司徒恒的认证。
“师父……”卫少宇看向谭问青,对方点了一下头,说,“没事,戏已开场。”
“嗯。”卫少宇知道戏一开腔,八方来听,一方为人,三方为鬼,四方为神明,就算只有一个观众都会继续演下去,这是对于戏和观众的尊重。
那武旦的眉眼吊得比较高,眉宇之间带着英武气,她先把枪拿在手里转,然后把枪一抛,转过身的同时接过枪,又开始转,她的枪先往左刺再往右,带着枪转过一圈后,她直接冲了出来。
“小心。”谭问青帮陆方池把那枪给挡走了,她又回头一看,那个武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为什么?”卫少宇看着从陆方池脸上滑落的血,他低头和陈岁桉对视了一眼,又抬头看向司徒恒。
司徒恒的目光也是沉沉,他的眉宇间透着冰冷的气息,和卫少宇对视后,他眼中的寒霜又全部化去,嘴上无声道:“有问题。”
“都出血了。”陆方池抹了一下脸,看见了一手血后,他又苦笑道,“也不知道我今天犯了什么煞,来了一个这么凶的鬼。”
“没事,我看她是待在那里的,她的魂离不开那片区域,鬼就是这样喜怒不定,是不能用人的思维来思考的。”谭问青一直都坚信人和鬼是不一样的,人是人,鬼是鬼,凑在一起只会徒增烦恼。
“呀,那万一那鬼是对的呢?人哪有鬼坏啊?鬼不都是死去的人吗?”
听陈岁桉这么说,卫少宇默默地举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她,就是这么敢说。
“岁桉。”谭问青警告地喊了一句,她又说,“别这么没大没小的,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
“谭姨!我和你认识好久了!”
陈岁桉气得转身就走,她又看见叶玄华给了陆方池一个创口贴,她又跑了回来,拽着叶玄华的手就离开了。
在冷静下来后,她看着叶玄华疑惑的眼神,她又摸了摸他的头,说:“世界本来很好的,那些污浊的人不配得到你的善意。”
“那……如果是带有善意的人呢?该不该相信他们的善意?”叶玄华抬起了压低的眼睛,他相信世上有纯粹的善意。
陈岁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猛地抱住了叶玄华,说:“该相信善意,如果都往坏的想,那就没有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