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

【45】默哀

“谭道长、谭道长，不好了！侯道长他……”

陆方池着急忙慌地找到了谭问青，他一掌推在了桌子上，桌上的茶水被他推得晃出了茶杯，其余的又猛地撞回了杯中，掀起了剧烈的余波。

“怎么了？你先别着急，慢慢说。”谭问青又倒了一杯茶，然后把它递给了陆方池。

陆方池喝了一口茶后，扯住了谭问青的手腕，想要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他着急地说：“我刚刚出去走了走，然后看见了倒在地上的侯道长，我探了一下鼻息，已经……我又看了一下，他被僵尸咬了。”

“什么？”谭问青一下子就弹了起来。

卫少宇也感到很意外，他的脑中一片空白，愣愣地站了起来，问：“你说的那些是真的吗？”

“真的，你们快去看看吧！想想办法，想想有什么能救他的办法。”陆方池拽着谭问青的手腕就想往前走，却被陈岁桉一手拍开。

陈岁桉不顾谭问青疑惑的眼神，她站在原地，冷静地说：“我知道大家现在都很着急，但是，如果被拽拉着走，很容易失去平衡，现在就不要再添乱了，先去看侯叔才是要紧的。”

卫少宇看向陈岁桉，他们对视后都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陆方池，陈岁桉还往谭问青的身边靠了些。

“陆师傅，还请你带一下路。”卫少宇拍了拍谭问青的手臂，还对她说，“师父，你别着急，免得乱了神，我们先过去看看，然后再想办法解决。”

“好。”

这些话，一下子就将谭问青从着急又混沌的无措状态中拉了回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说：“我们先去看看，再想想该怎么解决。”

在看见侯佳音的尸体后，谭问青直接愣在了原地，连陆方池在对她说什么，她都没有听清。

“侯叔！”卫少宇先是探了一下侯佳音的鼻息，发现他真的已经无了生机，然后他又查看了一下侯佳音的脖子，果然在一侧发现了两个被僵尸咬出的洞。

“他心脏这的位置怎么……”陈岁桉注意到了侯佳音胸膛上的口子，那明显是被什么东西刺穿了心脏的，她又把衣服一扒，仔细一看，说，“是手印，那僵尸刺入了侯叔的心脏，这些洞都是那时留下的口子。”

“怎么……”

突然，卫少宇顿住了，他看着那些口子，想着：这或许是个线索。

“没想到那僵尸那么凶，不仅咬人，而且还……”陆方池说到最后，还惋惜地摇了一下头。

陈岁桉见了后，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她怕自己再多看几眼，就会忍不住去打爆陆方池的头，但是，这在谭问青那说不过去，所以，她必须先让谭问青相信她说的话，才能再想着该怎么教训陆方池。

“陆师傅，你先带着我师父去走走，我们把侯师傅带到客栈里去，去给他准备后事，司徒恒，我怕师父想不开，你帮我劝劝她。”

司徒恒点头，说：“好。”

“小宇，我也想帮着准备侯师傅的后事。”谭问青刚往前几步，就又被卫少宇拍了拍肩膀。

“师父，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能确保你现在的状态？你先去调整心态吧，这里有我和岁桉，我也让司徒恒跟着你了，再不行，我们还有叶玄华。”

卫少宇已经把人给分配好了，他又宽慰地看向陆方池，对方向他点了一下头，然后把谭问青给带到了一边，说：“是啊，谭道长，你就和我去走一走，调整一下心情，你现在这么失魂落魄，对于处理事情是不利的。”

谭问青慢慢地点了点头，说：“也好，我去走走。”

等他们都走远后，陈岁桉才从面无表情的状态中回归，她用手肘戳了戳卫少宇的手臂，笑着说：“不是，你是认真的吗？我们来准备侯叔的后事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让司徒恒来劝谭姨？这谁劝谁啊？他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我一句说的多。”

“岁桉，如果陆师傅真的有问题，让司徒恒盯着他，会比我们盯着更有效，其一，他不会像你一样，见到陆师傅就会憋不住怒火，其二，要是陆师傅想对师父不利，他比你我能够更好地对付他。”

卫少宇说出了他为什么会这么安排的理由，然后他架起了侯佳音的胳膊，说：“我们先把侯叔给抬回去，再看看他身上还有哪些伤口。”

“我倒是想到了你为什么会这么安排。”陈岁桉抬起了侯佳音的腿，然后她随着卫少宇一起往前走，说，“只是觉得根据性格来看，让玄华去安慰谭姨，都会比司徒恒那个冰冷的老妖怪有效，啊……他好像是我的长辈来着？没事，他都是鬼了。”

到了客栈后，陈岁桉把侯佳音的袖子给撩了起来，她发现了他手臂上的那道口子，连忙说：“少宇哥哥，你快来看，侯叔的胳膊上被什么东西给剌了。”

卫少宇一边走了过去，一边小声地说：“你说得小声点，这里是客栈，小心隔墙有耳。”

“没事，我贴了几张隔音符，现在他们是听不见我们这里的声音的，但是我们可以听见外面的声音。”陈岁桉在进屋之后，就把符给贴好了。

“那就好。”卫少宇抬起了侯佳音的那条胳膊，他看见了一个小口子，那边肌肉的颜色不太对，他又看了一下侯佳音的嘴唇，发现他的嘴唇发紫。

“岁桉。”卫少宇把侯佳音的胳膊放下。

“我在。”

陈岁桉还在看侯佳音胸膛处的那个伤口，然后怎么都有点想不明白，一般来说，僵尸主要是为了吸血才袭击人的，那又为什么要刺人的心脏呢？这不有点多此一举吗？

“你说，一个人要是同时被三种东西击中，他主要会因为哪个东西死去？被僵尸吸血，被僵尸刺入心脏，还是有毒的利器？”卫少宇在慢慢分析判断侯佳音的死因，因为这关乎到会不会是人为的。

“那肯定是被刺入心脏啊，同时嘛，被僵尸吸血和有毒的利器，都是需要时间来发挥效果的，特别是有毒的利器，得需要等到毒发的时候才行。”陈岁桉又说，“我看过的书和漫画里，都是这样说的，所以才能有不在场证明什么的。”

“那如果不是同时呢？你把那三样东西排个顺序，或者，先按照我排的顺序来。”

卫少宇给出了他认为的最佳杀人方式，他慢慢地说：“如果是先用有毒的利器把人给毒倒，再被僵尸刺入心脏，随后又被僵尸吸血，你觉得这样可行吗？”

“行是行啊，这三样，把哪一个拿出来，都是能够杀人的……等等，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陈岁桉反应了过来，说，“你认为侯叔是被人给杀死的，那僵尸只是一个幌子，但是，毒在哪？”

卫少宇指着侯佳音胳膊上的伤口，说：“就是这个伤口，你看一下侯叔的嘴，是不是紫的？”

陈岁桉一看，然后大声地说：“是紫的，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