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

【48】怀疑③

谭问青刚回到阳间的时候，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会是真的，她把手收回，然后默默地看向侯佳音，这回是真的没救了。

“看这样子，谭姨的心理底线已经凹了一点下去，只要我们再慢慢地凿下去，就一定可以把她相信我们的种子给种下去，然后发扬光大。”

陈岁桉说着还举起了大拇指，她一看谭问青那状态，就知道她现在已经动摇了，起码没有那么相信陆方池了。

“这怎么……”卫少宇把头往一边侧，他看了陈岁桉一眼，又看向陷在了悲伤中的谭问青，他把视线收回，又说，“感觉气氛不对啊，完全两个画风。”

“而且，师父本来就是相信我们的，只是……她把陆方池当成了朋友，更何况对方还治好了她的眼睛，绝望中的希望，难得又难忘，所以师父忘不了他的恩情。”

卫少宇想起了谭问青以往的坚持，以及如今的这种场面，他又说：“这就像地球是圆的一样，被她当成朋友的人，她肯定会放在心上，而你，是个小孩。”

“小孩？我这时候就是个小孩了？”陈岁桉不服，她认为自己的思维方式，绝对不会输于一个成年人，而且她认为自己，一定不普通。

“你年龄在长，师父的也是，在她眼里，你一直都会是一个孩子，但是，我们要证明的是，我们已经长大了。”

卫少宇把手给伸了出来，手背朝上，他静静地看向陈岁桉，又说：“从小都是我师父来教我的，但是在成长的过程中，肯定会有蜕变，我们需要蜕变。”

陈岁桉也伸出了手，然后和卫少宇一起把手给往下压，她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东西，但那东西一闪而过，轻到就像是一阵烟飘过一样。

“蜕变……”

陈岁桉又把手给缩了回去，说：“不是，我成年……我才成年不久，这么快就蜕变，是不是太着急了？”

“在你来之前，我遇见了一个叫唐燕婉的女子，她也刚成年，我和师父是帮她外公办白事时认识的，我记得她说过一句话，大概的意思是，她现在已经成年了，该挑起家里的担子了，这对我触动很大。”

卫少宇想起了那个浑身都是劲的女子，真的像是一棵树一样，挺拔地生长着，眼里也全都是对未来的期许。

“我以前认为，年龄并不能断定一个人思想的高度，因为这其中牵扯的东西太多了，有家教、环境、积累等等原因。”

卫少宇伸出了左手的食指，慢慢往前移，又说：“但是，我现在又觉得，成年是一道明确的分割线，那意味着，很多事情我们都不能轻易选择逃避。”

叶玄华问：“那成年人的世界里，都会是痛苦吗？”

卫少宇：“不全是，这得看人，有的人为了面子，很多事情都是做给外人看的，他们到底过得好不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而有的人会先让自己开心，他们不会在意别人怎么说。”

叶玄华又问：“那什么是喜欢？”

听他这么一问，陈岁桉立马看向卫少宇，还拼命地指了指她自己，恨不得把她自己对叶玄华的喜欢全刻在脸上。

卫少宇把手搭在了叶玄华的肩膀上，然后把人给转了一个方向，说：“其实有些人分不清喜欢和执念，喜欢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就像岁桉对你的喜欢，但是，如果你不喜欢她，你也可以拒绝。”

陈岁桉有点不高兴了，她说：“说什么呢？我和玄华以后是要结婚的，你别在其中挑拨离间。”

“成语用得还不错，但是岁桉，如果用画来比喻你们，你的画布上满是鲜艳的色彩，有些地方还是着重的亮色，但是，叶玄华的画布上就会像水墨画一样，寥寥几笔，却是黑与白的意境。”

卫少宇又把陈岁桉给拉了过来，看着她说：“喜欢对于叶玄华来说，很陌生，而且很显然，他现在都没有能分辨喜欢的能力，为了你们以后的发展，我建议，你先来教他什么是喜欢。”

“放心，如果有缘，是不会断的，而且，你们本来就是有缘，只是在成长的过程中，必须经历一些事情，必须去了解一些事情，希望你们能成为不错的父母。”

陈岁桉意识到了卫少宇不是想拆散他们，想想也对，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要是随便断了别人的姻缘，是会出大问题的。

她也知道，卫少宇这是想让她利用自己的优势，来传递给叶玄华一些知识，像理解喜欢这种，抽象又具体的东西，就是需要去悟的，这其中就会经历很多选择、判断。

“好的，我会来教他的，如果只有我理解这个意思，而他只是在混沌中，却被我给圈了起来，就对他很不公平了。”陈岁桉点头，她知道自己不太会教别人，但是面对叶玄华，她绝对会是个很好的伴侣。

“对嘛，咋咋呼呼的……”卫少宇说的是陈岁桉给他的那种感觉，确实也是很有活力的，就是闹腾了点，而且是一闹起来，房子都能掀翻的那种。

“那你和我叔呢？”陈岁桉抛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卫少宇下意识地顿住，然后疑惑地问，“什么？什么你叔？”

“还能是谁？我恒叔啊。”

“啊……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陈岁桉动了动眉毛，然后她嬉笑着看向卫少宇，在看见司徒恒过来后，她的笑意才狠狠地收敛了。

“少宇，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司徒恒顺手搂住了卫少宇的腰，然后把人给带走了，在临走前，他还看了陈岁桉一眼，眼里只有警告。

“凭什么？就他们一个个的，都可以说我，到我这，我就不能提点意见什么的？说开嘛，说明白解决了就好了。”

陈岁桉感到不服，她是有点看不懂卫少宇和司徒恒的感情，但又没什么看不懂的，发现自己又被司徒恒给剜了一眼后，她就不提这件事情了。

因为她又想到，有些事情是不能说开的，说得越清，分开得越快，有时就是需要那种迷迷糊糊的晕劲，才能把感情维系下去。

“也对，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要是都把恋爱模式给定死了，那就没什么意思了，不会是单纯的恋爱，而是照着模板套了。”

陈岁桉一往谭问青身边走，就感觉气压都低下来了，压得让人不太舒服，看来谭问青这是还没有缓过来，那也肯定没有把他们的话给听全。

“谭姨、谭姨。”

陈岁桉拍了拍谭问青的肩膀，对方的身子一抖，才像如梦初醒般疑惑地看向她，问道：“怎么了？”

“谭姨，我们明天去问问这里的村民，看他们都知道些什么，我有把握，我的推测都不会是空穴来风的，这样也能更快地找到杀侯叔的凶手。”

“好。”谭问青觉得这个主意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