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

【71】后续②

“汪—汪—！”

小奶狗站在门槛后，对着药铺外的人吠叫，它那一声声叫嚷过于奶声奶气，起不到什么震慑的作用，但它确实体现了看家护院的本能。

“呀！哪来的小狗？”

唐燕婉见到这种毛茸茸的生物，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手，她把拿着东西的那只手抬高，然后弯着腰，想要伸手去摸小狗的头，但是小狗一直在往后退，最后还跑到了卫少宇的身边。

“你好啊，我又来了。”唐燕婉把手里的菠萝放到了桌上，她又说，“这是我出校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的菠萝，我之前也买过，挺甜的，也不知道这次买的甜不甜。”

“我本来就想着来找你的，所以就正好给你带过来了，对了，你喜不喜欢吃菠萝啊？你喜欢吃什么？我下次来的时候，给你买。”

“谢谢，我对菠萝还好。”卫少宇把小奶狗给托在了手上，看着唐燕婉伸出手摸小奶狗的头，他笑着问，“有什么事吗？”

“我先慢慢说，就是我发现我表姐最近，和以往大不一样了，她每次吃东西都吃得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浪费，还总是在烧香，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唐燕婉瞪大了眼睛，又说：“我感觉这不可思议，这比像我的头发变成蒲公英，被风一吹就刮跑了一样，还要让我惊奇，所以我想知道，你们到底和她说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那个比喻……倒真是很夸张。”卫少宇也摸了摸小奶狗的下巴，说，“我们只是和她实话实说，因为有些事情是真的说不清的，但我们能看见并且知道些事情，就提醒一下，然后顺便帮她解决。”

“哦↗↘～”

唐燕婉的这一声，有点波澜起伏的意思，到最后的时候，她还把尾音给延长了，是有点意味不明在里面的。

“怎么了？”卫少宇感到奇怪，他这明明也没有说什么啊，为什么唐燕婉会有这样的反应？

“没什么，就是感叹一下，不得不说你们还是蛮好的，我以前也劝过我表姐不要浪费食物，但是她不听，还说我没资格管她，我在那之后就让她去了，反正我要真看不惯，我理都不会理她。”

唐燕婉趁小狗不注意的时候，把它给揽在了怀里，还一边摸着小狗的背，一边说：“小狗啊、小狗，你明明这么可爱，但是却被人搞得有点污名化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反正当我意识到的时候，你已经被植入了一些畸形化的概念，而我也被影响了。”

“所以你还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狗，没有那么多框定的概念，没有那么多拟人化的赘述。”

唐燕婉用两只手把小狗给托了起来，她看见了它那鼻子周围黑黑的一圈，还有那附近似乎发着光的绒毛，小狗的眉眼像是耷拉着的，它微微地甩了甩尾巴，但还是在用爪子推搡着唐燕婉的手。

“真可爱。”唐燕婉又用力地揉了揉小狗的头，然后把它给放在了地上，她说，“我家里养的也是这样的狗，小小一只，走哪跟哪，吃东西也不挑，好养活，还会看家，我到现在都很稀罕。”

“我家后面那户人家就喜欢养外国土狗，我小时候去后院玩的时候，就被一只黑狗给吓到了，它直接把前肢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那时还不知道是一条狗，我一回头，就看见了一只狗头，我当时就哭了，那也太吓人了。”

唐燕婉回想起了她小时候的那段经历，不经面露苦色，这绝对是个童年阴影了，她又说：“我以后要养狗，也会养本土的，像它一样。”她目视着小狗到处走的身影。

“现在很多物种都是保育了，就像我们吃的猪肉，全国的销售量是很惊人的，所以就不得不从外国引进，像平时吃的那种白条猪，就是外国的。”

卫少宇的脑中闪过一些猪的样子，又说：“就像我们本土的梅山猪，那肉是很好的，但是长得慢，产量还不大，就没有被频繁地选择，但是好在有人意识到了这个，投资了这块的保育项目，才将它们得以延续。”

“我们也该保护好田园犬，让它们延续下去，就像有一个人说过，想要击垮一个民族，就要抽掉其文化。”

“说得也对。”唐燕婉缓缓地点头，说，“现在外面那么乱，还有很多东西都会是干扰，还是该保存好我们自己的东西。”

“现在的教育也是一条产业链啊，就是西方的那种机械化模式一样，我听说以前的人，那小孩十一岁了都不会说话，也是很正常的，但是现在，通讯一发达，就有规定了，几岁几岁要会说话，几岁几岁要会爬，几岁几岁要上学。”

唐燕婉又说：“就是一种很实的物质，没有什么值得遐想的事情，一眼望到了头，反正只要在规定里，只要不出错就好了，但是……一定要遵守这个规定吗？”

卫少宇认真地看向唐燕婉，说：“可以说，这些确实是你自己的想法，所以，你就必须抗下一些压力，来实现你的想法，你可以是天马行空的，可以是充满想象的，但是现在，外在的环境是死板的，它不会为了你而改变。”

他又说：“以前也是有很多规定的，历朝历代都会更新，还会去其糟粕，如果只说国外不说国内，只说‌‍‎‌‍现‍‎‌代‍‍‎‎‌不说‎‍‍‎‌古‌‎‍‍代‎‎‌‌‍，那将会是很片面的，因为你思考的东西，就是往大方向来思考的。”

“我是……喜欢如今生活的便利，发个短信就能和朋友们聊天，但是有时，我又觉得太便利了，很多就是求高效、求实用，从而剔除了一些思想、意境方面的东西。”

唐燕婉抓了抓头发，又说：“就是感觉在很实的东西里，我却感到了虚的存在，感觉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没有，只是在实中虚度光阴。”

卫少宇：“有利有弊，肯定会有好的地方，但是，既然是生活在这里面的，那就该运用其中不好的地方，你可以通过看书、看电影，来构建自己的精神世界，找到自己的精神支柱。”

卫少宇能明白唐燕婉的这种心情，因为他曾经也体会过，迷茫或许是一种人生常态，他又说：“我就会通过写书法来让自己好点，我感觉汉字都是很好看的。”

“不错。”唐燕婉点头，“我喜欢看电影。”

“对了！”

唐燕婉拍了拍卫少宇的手臂，她原本想拍肩膀的，但是在中途，她又换了一个方向，因为她有查过，人身上有三把火，头顶、两边肩膀上各有一把，那肩膀是不是就不能乱拍？

“我来是想给你聊个瓜的，关于我表姐的瓜。”唐燕婉给卫少宇和她自己，都倒了一杯茶，然后她把手一摊，元气满满地说，“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