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想以为他说的帮是要她用手,结果虞闻却舔着她的奶子说,“用这里。”
……什么,用胸部做爱?
睡衣被他扯开丢到一旁,虞闻单手绕后熟练地解她胸罩。
温想还是觉得羞赧,她两手交叠按在胸前,头偏到一侧不去看他。
虞闻的内裤已经脱掉,粗长的鸡巴硬挺挺地在空气里抖了两下。
他让温想坐在床上,自己则半立在她跟前。
月光下,她两团奶肉嫩的跟豆腐似的,虞闻看一眼都上瘾。他拉住她两手放在自己腰上,然后双手捧起奶肉,滚烫的鸡巴从奶缝下面插了进去。
“嗯……”
深红色的肉棒被奶白的乳肉包裹着,好像烧红的铁棍在牛奶里头搅。
虞闻爽得腰眼一麻,心里咒骂一句,咬着牙在她奶肉里进出。
最早在江彦兰家里,含着奶汁玩她奶子的时候,他就想这么做了。照顾到她的羞耻心,才一直没提。
“呜……虞闻、慢……慢点……”
温想也不好受,他的肉棒又粗又烫,插在她奶肉里,把底下的皮肤都烫红了。
令人羞燥的热意跟着他的动作一点点熨进她心里,总觉得心上有块地方被他填得满满当当。
虞闻低头看见的就是她这样一副表情。
杏眸微湿,鼻尖上渗出白沙一般的汗露,粉嫩的小嘴一张一合吞吐仙气。
虞闻舌尖狠狠抵住腮帮,他用力将两团奶肉往中间挤,挺腰摆臀大力操起她的奶子。
“哈……啊!……虞闻、……”
他操地又快又狠。猩红的阴茎头从白乳里操出来,肉棒上每一道褶皱都被乳肉捋平。
沉硕的囊袋由于惯性打在奶子下面,把软嫩的奶肉打得往上甩,偏偏他手掌抓住乳肉不让它跑。于是鸡巴便在来来回回的乳波里猛进,把两乳间的皮肤都操得越来越红。
“宝贝奶子怎么这么软,这么好操?”
“奶子长这么大,是不是就是给老公操的,嗯?”
虞闻爽红了眼,开始口无遮拦。
鸡巴从肋下顶进去,又从两团滑腻的奶肉里顶出来。每次都贯穿奶团,撞在温想下巴上。
龟头上的马眼兴奋地张开,前精溢了出来。
温想仰起脖颈,下巴上布满了亮晶晶的腥液,看起来既美艳又色情。
“呜呜、……虞、虞闻……”
身上过电似地麻,从心窝一直蔓延到全身。
她眼眶发热,潮湿的睫毛像在水里趟过一般。
虞闻只是弄她上面,可她下面却跟失了禁似地,蜜液从花心里喷出来,顺着流到大腿上。
“又高潮了?”
他嗓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虞闻手往下一探,捏住她穴口的小豆快速揉搓起来。
“呜啊啊啊……不、不行——”
她身子猛地抽搐两下,淫水四溅,喷了他一手。
“就这么舒服?还没真操呢……”
“呜呜……舒、舒服……”温想噙着泪点头,就希望虞闻能放过她。
但虞闻突然把淫水抹在自己鸡巴上,咬住她的唇,疾风暴雨般在奶子里插了几十下。
“唔、……哈……啊!……”
腥浓的精液射上温想下巴、乳沟,还有几滴挂在奶尖上,欲坠不坠的。
她脱力般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气,腿心、脊窝都溢满了汗。
就在她以为一切结束的时候,虞闻一把拉下她湿透的内裤,两指把花唇一分,操了进来。
充分高潮后的甬道紧致又敏感,虞闻插进去的一瞬间就像被十万道金箍箍住一样“难受”。
终于知道大圣难做了。
但猴哥是疼死的,闻哥是爽死的。
虞闻喉结滚了两下,大手揉她的胸帮她放松。
都操了这么多次,“……怎么还这么紧?”
温想难耐地哼了一声,花穴口死死抵住龟头,“明明、……是你太大了……”
她这话叫虞闻心里一阵暗爽。
“好……怪我太大。”他咬了咬她颤抖的耳垂,“那宝贝放松点?让老公的大鸡巴插深些。”
“大鸡巴”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谁知温想一听到“深”就拼命摇着头,“呜呜……不要,不要深……”
虞闻哼笑,低头在她乳晕上舔弄,“不深,宝贝怎么爽?”
“乖,深一点,让老公干到里面……”
手下揉了近两分钟,要命的甬道终于打开一点,虞闻一鼓作气,肉棒插入最里面——
“哈……”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啊……!呜……”
顶到子宫口的时候,温想浑身都颤了一下,随后里面的小嘴开始疯狂吸咬虞闻的龟头。
“唔——”
虞闻的臀肉霎时绷紧,他用力掐着温想的腰,快速抽送起来。
粗红的性器像在火里烤过,烫得温想心脏都麻掉半边。虞闻太大了,入这么深她会坏掉的……
她眼角滑出泪,嘴上呜咽着喊:“不、不行……太、深了……太大了啊 ……”
她的哭叫在肉体的碰撞声中变成一截一截呻吟,刺激着虞闻的神经。
他抽插的速度再度加快,力气也比刚刚更大。沉甸甸的囊袋撞在温想腿心,把白嫩的腿根砸得通红一片。
“呜……啊……虞、闻!……”
温想被插得受不住,手指无措地在他后背抓着,有一下她几乎都觉得虞闻被她挠破了。
他嘶了一口气,抓住她作乱的手一把压到头顶。
臀部跟插了电似地快速击打着花穴。
“啊啊……呜、……不、不要……虞闻、……!”
交合处的蜜水被啪啪打飞,温想的屁股和虞闻大腿上都粘满了湿滑的淫液。
“舒服吗……宝贝?”他压下身体问她。
温想已经被操得大脑发晕了,白皙的面颊上泛着不正常的驼红。身体每一颗毛孔都像被虞闻操开了,快感密密麻麻钻进去,五脏六腑都升在半空着不了地。
“嗯……哈……舒、服……”
温想顾不得羞耻,虞闻真的操得她欲生欲死。
得到满意的回答,性器“啵”的一声,从她甬道里退了出来。
下一秒,虞闻将她两腿M形打开,一把压到床上。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时候,温想眼中闪过一丝惶恐。
“虞闻……不……不要!……”
她想抵住虞闻俯冲下来的身体,奈何双手被他大掌死死扣住。
滚烫的阴茎全根没入……这一次虞闻没有收力,阴茎头完全凿开了子宫口。
“呜……——!”
长长的一声呜咽,她整个身体都往中心缩了一下。甬道尽头,脆弱的小嘴溺水一般快速吸合着,虞闻每次插入抽出都发出噗叽噗叽的声响。
脑内的弦尽数绷断,虞闻覆在她身上九深一浅……轻的那一下是为了给她留呼吸的时间。
温想感觉腰都快断了,下半身完全不是自己的,连绵的酸意堆积在穴口。
虞闻操了十来下,一道透亮的水柱从穴口喷涌而出。
他停下来,声音里像掺了蛊。
“宝贝……又潮吹了?”
又潮吹了?
虞闻这么问她,湿热的气息缠绕在她耳畔,温想小腹瞬间抖了两下,又喷出一道水柱。
“呜呜呜……你、你走开……”
她嗓音里全是哭腔,软弱无力的手推着虞闻的肩。
虞闻纹丝不动,他不能走……他还没射呢。
就着鸡巴埋穴的姿势,他把温想翻了个面儿。
“呜、……虞闻……!”
纤细的双手反剪到腰窝,虞闻压着她挺翘的屁股大力操了几十下,终于抵在臀缝射了出来……
她浑身都化成了一滩水,彻彻底底被他操开了……
虞闻用纸巾把她身上的精液擦掉,“别躺着,我抱你去洗洗。”
温想抱着枕头,不为所动。
“乖,黏着睡不舒服。”
你也知道不舒服啊!
温想睨了他一眼。
她现在腿上、屁股上全是虞闻射出来的东西,哪怕擦掉了还有一股淡淡的膻腥。他欲重,就连那个液也比一般男人的要浓。
温想不愿去洗,她知道虞闻一会儿在浴室还要弄她的,不如就这样睡了。
虞闻垂眼看她,小脸鼓得跟河豚似的,嫩白的手臂压着奶团,雪肌上全是他留下的指痕。
这一瞧,下面的鸡巴又抬了头。
“真不洗?”
“不洗!”
“啧,行啊。”
本来他也不可能只射一次就结束。
操都操了,现在让她睡也睡不够,索性就给她操透了。
他大手在肉棒上快速撸了两下,“那就再做一次。”
说着拉起她一条腿,从侧面插了进去。
“呜、……虞闻……不要、了……”
温想没想到他还有精力弄,她都快没力气叫了。
虞闻听着她越来越弱的声音,跟一只奶猫似的,被欺负的一点反抗意识都没有了。
他俯身含住她的唇,“没力气就别喊了,嗯?”
好好挨操就行。
火热的长舌驱入口腔,一瞬间把所有的空气都赶了出去。舌尖在她贝齿上肆弄,又卷起软嫩的舌与自己绕缠。
身体温度不断攀高,吮砸声充斥在密闭的房间里。
温想被吻得头皮发颤,涎液顺着嘴角流下来,亮晶晶滑进乳沟里。
看她这副靡乱的模样,虞闻埋在穴内的鸡巴又胀大一圈。
他一边吻一边激烈地往她身体里撞。
窄腰精瘦却有力,鼓起的斜肌下拉出两条顺滑的人鱼线,一直延伸到丛林深处。
温想不敢看那里,性器交合的地方扑满了白沫。通红的肉棒从媚肉里抽出一截,下一秒裹着更大的力插回她里面。
肉体相撞的声响在房间回荡,像海里的怒涛,席卷着她的世界。
身体是巨浪中的船,起伏都跟随虞闻的喜好。
从侧面操了一会儿,他又把温想抱下床。
虞闻光脚踩在地毯上,就这么站着干了她两分钟,然后抬腿朝窗边走去。
本来在靠近玄关的一侧,现在他抱着温想往落地窗的方向走。
每走一步,性器就往里面顶一下,顶得酸软的宫口瑟缩地闭合起来。
沉硕的囊袋砸在温想屁股心,她整个人脱了骨似地挂在他身上。上面被他有力的双臂环抱,下面有他挺胀的鸡巴顶着。这样一上一下,温想才没有在他的抽送中掉下去。
路过走廊,虞闻顺手关了大灯。
房间里只余一盏小小的床头灯亮着。
暗哑的昏黄飘散,给情欲的夜更添一分靡丽。
他拉开窗帘,转过她身体慢慢抵在玻璃上。
夜半三点,喧闹落幕后的缙城仍有霓虹闪烁。
高耸的写字楼矗立在黑暗中,朝瓦砾般密列的玻璃压下深重的影子。
马路上偶尔有车驶过。他们在二十层高的酒店里,室内还这么暗,不会有人看见的。
但温想还是怕,透明的窗户映照出外面一切景色,她总觉得对面会有人看见。
这种紧张让她一下忘却了胸前冰冷的触感。
虞闻压在她后背,滚烫的胸膛抵住两片纤弱的蝴蝶骨。他两臂扣住她腿弯,挺腰在她身下抽送。
将她两腿打开后入,性器插得特别深……
虞闻喘着气,胸口起伏。
由于害怕她身体崩得紧紧的,甬道又湿又热地咬着他。他重重撞了十几下,每一次都把那些痴缠的媚肉捋平、捣顺。龟头顶开宫口,噗啾插了两下。
“啊……哈!……虞闻……”
温想在激烈的抽插中回过了神,她扭头去看虞闻,却不经意让自己的屁股翘得更高。颤巍巍的花唇被肉棒挤得泛着白,柔嫩的穴口汁水淋漓的。
虞闻喉结一滚,低头在她后颈咬了一口。
“呜……啊……!”
有些雄性动物会在交配时咬住雌性的脖子,以保证交配顺利完成。
但对虞闻来说,这更像是一种情到深处所有权的宣署。
他趴在她背上亲吻着,每一个吻都像一簇炽热的火焰,落在瓷白的肌肤上,灼烧她的理智。
最后停在她右腰粉嫩的胎记处,舌尖舔舐。
身后是热烈的吻,胸前是冰冷的玻璃,冰火两重天的刺激让温想的甬道瞬间收缩。快感在体内流窜,她小腹一抽又压出一股水。
“哈……呜、……虞、虞闻……”
她可怜巴巴地叫他,乳尖因高潮自发挺立起来,硬硬地抵在玻璃上,又被虞闻的顶送压进了乳肉里。
“呜……冷!……虞闻……”
“叫我什么?”
“虞、虞闻……”
“不对。”他用力在她屁股上撞了一下。
“啊……哈!……”
虞闻小腹收力,连续抽插了十几下,“再叫。”
“呜呜……老、老公……老公我不行了……”
虞闻这才咧出笑,他奖励似地在她脊窝亲了一口,然后把温想转过来,用手当做软垫,垫在她与玻璃之间。
“……虞、……老公,”温想双手环住他脖子,“还、还要做吗?”
她还以为虞闻听见这两个字会放她一马。
虞闻轻哼了一声,托住她的腿环在自己腰上。
他嗓音粗哑,“老婆不想老公射吗?”
说完又在她里面顶了两下,温想直接被顶得脚趾蜷缩,脖子向后仰去。
“呜呜、哈……”
虞闻望着她泪涕纵横的小脸觉得有点好笑,这姑娘太招人疼了。
但也招他操。
他不再说话,含着她软嫩的奶子,开始了新一轮的操干……
大概又是天蒙蒙亮才结束的。
这次虞闻有些进步,抱她洗澡时是真洗澡没再弄她了。
最后把人塞进棉被里,伴随新升的初阳,在她脸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元旦连着周末放三天假,培训也收尾了。温想把年休假请了,之前跟温俊成说好,元旦带他去哈城旅游。
12月31号下午两人坐飞机抵达哈城。
哈城是国内着名的冰雪之城,纬度高、气温低,冬季漫长而寒冷。
落地时就下了雪,她和温俊成把行李送到酒店,然后去吃了一顿当地炙手可热的烧烤。
今晚是跨年夜,街道两旁张灯结彩,连人行道的树上都拉满了彩灯。
两人在夜市上逛了一会儿,温想怕温俊成坐了一下午飞机累,决定今天早点休息,明早再去冰雪大世界。
晚上的时候虞闻发来一条消息。
其实今天云城也下雪了,虽然没有哈城的大。
虞闻拍了一张雪人的照片给她,两颗摞在一起的小雪球,不知道用什么捏的眼睛,然后在鼻子的位置插了根胡萝卜。一旁的黑豹也入了镜,形容严肃地伫立在雪中,变成了一头雪豹。
温想很意外,虞闻居然发照片了。
温想:「好可爱~你堆的吗?」
虞闻:「嗯。」
虞闻:「吃过了?」
温想:「都几点了,早吃完啦!」
温想:「你不会还没吃吧?[惊讶] 」
虞闻看了眼厨房正在烧的锅,他晚饭吃得早,这会儿又饿了。想到温想不许他吃泡面,他就随便煮了点东西。
虞闻:「吃了,就是你不在我饿得快。」
温想:「 [晕][晕] 」
难道我是你的能量棒?
虞闻:「真的,吃什么都没你抵饱。」
温想发来一条语音。
虞闻点开播放,“虞同学我提醒你哦,互联网并非法外之地!”
虞闻听完一声暴笑,随即回过去一条,“行啊,你执法的话,我束手就擒。”
温想被他撩得脸都红了,还好虞闻不在,不然这会儿肯定又要逗她了。
她这次订的是一个小套间,她跟温俊成一人一间卧室,所以现在才能放心大胆地玩手机。
虞闻又发来一条语音,“想我吗?”
低哑又磁性的嗓音从手机传来,顿时叫她耳根发麻。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羞羞地回他:“嗯……想你了。”
下一秒虞闻又发来一张照片。
温想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虞闻、虞闻他居然发自拍了!!!
她眼角发酸,心怦怦跳。
其实相恋的时候并没想过要改变这个人,只是日积月累的温热如果真能渗透进他生命里,那她该是何等的荣幸。
他的姿势像趴在桌上,柔软的额发搭下来,在眼下聚成一片淡淡的影子。唇角勾着一丝极浅的笑,漆黑的眸子在灯光的掩映下透出几分迷离。
温想拖住照片放大、再放大,似乎想检查半天没见,他有没有哪里变了样。
没有变,他还是那样好看。
其实她有点想跟他视频,但一想到虞闻说今天俱乐部有很多人一起跨年,她就没好意思提。
就像心有灵犀似的,虞闻突然打来一个电话。
虞闻:“在做什么?”
温想:“跟你聊天啊。”
他似乎笑了一声,“还不睡?”
她明天要出去玩,今晚应该会睡得比较早。
“唔……过会就睡了。”温想指尖在床单上滑了滑,“你呢,没跟他们打牌吗?”
虞闻抬眼,望了望空荡荡的俱乐部大厅。
于彬跟初中同学好上了,向子洋回家陪爸妈,谭勋和宋婉瑶不在俱乐部。
江彦兰被虞和玉接回了家,她打电话问虞闻去不去,虞闻说不了,他得留下来看店。
于是这个新年,虞闻一个人跨。
他握着手机,摸了摸鼻子。
“他们太吵,我来楼上了。”
“哦……”怪不得这么安静呢。
两个人你来我往又说了些没什么营养的话。
十点的时候,窗外突然放起了烟花。
从前年开始,云城市政府允许市民在一些重大节日燃放烟花爆竹,当然得在规定的时间段内。
引信燃到尽头,霎时迸放出巨大的伞花,一瞬间黑夜亮如白昼。
温想听着听筒里焰火升腾的声音,祝愿他新年快乐。
虞闻望着夜空,找到同一轮月。
他说:“嗯,我也爱你。”
元旦第二天虞闻找钟季同办理了购房手续。温想之前投资俱乐部时的身份资料还有委托书,虞闻都存着,想不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
就是这么在她名下加了套房,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介意。
要是她不喜欢,回头她再自己卖掉、租掉,怎么都行。
假期里虞闻还做了一件事。
早年江彦兰给他打的那对耳钉,他一直只戴了一只,他找了间首饰店把剩下的那颗做成了项链。
虞闻选了店员推荐的一款绒布盒。首饰盒四四方方倒也不厚,正好能放进胸前口袋。
走在路上,他总想把项链掏出来看。但一想到那颗玛瑙石很容易印上指纹,他只好作罢。
开车去见她的路上,虞闻心里有一股按捺不住的兴奋。
人说给予比接受更快乐,这是真的。
把自己珍爱之物赠予他人时,内心的激动和期待她收到礼物的喜悦,甚至要比收礼的人还要强。
当人作为接受方,往往只能体会到一个人的快乐,但如果作为给予方,这种快乐就能得到加倍。
虞闻突然想她给他做相册时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情。
这种心意相通的感觉让他迫不及待想和她说点什么。
哪怕半小时前他们刚通过电话。
聊天消息停留在温想说「要起飞了!」,虞闻回她「待会儿见。」
温想不让虞闻来接,她似乎对于男友和父亲的会面还有些紧张。所以她说她先送温俊成回城西超市,到时两人再在附近的商场汇合。
虞闻尊重她,当然是你怎样都好。只是见她的时间又得推后一小时。
他摸了摸自己左胸,知道温想还在飞机上,但忍不住给她发消息,「等你回来送你样东西。」
发完后他想了想,还是应该挑一个更浪漫更有意义的时刻送给她的。
准备撤回发现超过了两分钟。虞闻啧了一声,但嘴角却扬起一丝笑。
或许天意如此,就是要他更早把东西给她。
五点十分,虞闻在约定好的餐厅订下座位。
还有半小时她的飞机就要降落了,他知道温想看到消息一定会给他回的。
但等到快六点还是没有回复,打电话过去也是关机中。
他一连又打了几个过去,还是无人接听。
航班查询软件显示她的飞机十分钟前已经落地,就算去拿行李也应该先开机的。
就在虞闻惴惴不安时,手机突然响了。
温想用温俊成的手机给他回了电话。
其实飞机一停稳她就开了机,但不知是太冷了还是怎么回事,手机信号刚接通瞬间又黑了屏。
她按了半天没反应,后面排队出舱的乘客很多,她只好跟温俊成先下飞机,在拿行李的路上用他的手机打给了虞闻。
电话里传来虞闻带着笑意的声音。
“我就说我该来接你的。”
“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该换手机了吧。”
温俊成在边上听见小情侣的对话,眼神瞄了过来。
温想朝他努了下嘴,又悄悄捂住话筒,“不说了,我先把我爸送去店里,等会儿见啦!”
可这个等会儿让虞闻等了好久。
久到桌上的菜都凉了,旁边桌的顾客换了一桌又一桌。
久到他开始后悔。他应该去温俊成店里等的。
不,他应该直接去机场接她的。
他等来的却是曾濯的电话。
“虞闻,你搞我是吧?”
那是一种直觉,让虞闻的心轰地坠到地面。
他嗓子紧了紧,“濯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筒滋滋响了几声。
曾濯的话像一把锋利的镰刀,瞬间钩穿了虞闻心脏。
他说:“你女朋友真漂亮,可惜你再也见不到了。”
温想掀开沉重的眼皮。
她发现自己被反绑在一根柱子上,嘴里塞着破旧的棉布条。
好像是一座废弃的工厂。
四周又黑又潮,这里长期没有通风,连空气都散发出一股呛人的霉味。昏暗的光从碎掉的玻璃窗照进来,厚厚的灰尘阻挡在光道里。她的左前方有一堆腐烂的纸箱,右边横七竖八堆着一摞生锈的铁器……
——她在虞闻的房间里见到过,那是摩托车的零部件。
不对,这里不是是工厂,是地下车库。
她被绑到地下车库了!
她的第二个反应——温俊成、温俊成怎么样了!?
而后她记起她已经把温俊成平安送回超市了。她是在前往商场的路上被人截走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泛起一阵酸意。
虞闻……虞闻一定在到处找她……
她想摸手机,手被绑着摸不到口袋,只能扭动身体让手机滑出来……
门吱呀一声响,有人来了——
“濯哥,你有事找虞闻,她一个女人你抓她做什么。”
说话的是蒋嘉年,温想记得他的声音。
“虞闻?操他妈的!虞闻手上有我贩毒的证据啊,我不抓她拿什么换证据!?”
曾濯气急败坏,连风度也不要了。
“这几天你跟蒲柯看好她!现在几点了?”
差点忘了,他身后还站着个猴儿一样的男人。
蒲柯回他:“快三点了。”
曾濯先走了,蒲南三点要找他“谈生意”。自从他们的交易场所被虞闻找人查了以后,他们做生意更要鬼鬼祟祟。
蒲柯形态猥琐地立着,他摸着下巴,一双好色的吊梢眼在温想身上荡来荡去。
曾濯一走,他立马朝温想走了过去。
刚想上手摸,被蒋嘉年一把架住了。
“你干嘛?”
“不干嘛,玩玩她。”
“外面那么多女人还不够你玩的?”
蒋嘉年看似嫌弃地朝温想身上瞄了眼,“绑了一天一夜没洗澡,这都要?”
“不是你什么意思,老子玩个女人也要你同意?你不会真以为我叫你声‘哥’你就是我哥了吧?”
“蒋嘉年,老子听曾濯的话才跟在你屁股后面,你他妈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老子今天就要操她,你咬我啊!”
蒲柯歪头指他,一副忍了很久的样子。
“你烂货一个也别装什么正人君子了,你心里想什么以为我不清楚?虞闻的女人,你敢说你不想操?”
“操!”蒋嘉年狠狠推他一个踉跄,“你他妈能不能别天天操字挂嘴上!?”
“吵什么吵!还他妈嫌我这不够乱?”
曾濯回来了,没好气地望了两人一眼,“蒲柯你过来,你哥找你。”
杂乱的脚步声消失,但温想还是不敢睁眼。
她眉心冒出了汗。刚刚蒲柯的手差点就要碰到她了,一想到这个,她心里就一阵恶心。
蒋嘉年在她身边蹲了下来,男人头发长,发梢擦在她领子上。
“醒了?”
“呵,还装?我都看到你睫毛在抖了。”
蒋嘉年把她嘴上的布条拿掉,“说话。”
温想不说。
“不说?那我给你塞回——”
“我要报警。”
“报警?”蒋嘉年笑得像朵花,“我的小姑娘啊,你天真还是我天真?”
他垂眼看了看她口袋,“刚是想找手机?”
两手一夹,把手机塞到她手里。
这会儿捂热了能开机,但没用,电话卡已经被曾濯拔了。
“你听话点,我已经找人通知虞闻了。”
“你不听话,虞闻过来也要吃亏。”
“待会儿他们有人给你送饭,饭里不会下药,能吃就多吃,吃饱了跑都跑得快点。”
“你放心,蒲柯不敢动你,你现在就是人质,在拿到贩毒证据之前,曾濯不会让任何人动你。”
蒋嘉年一连串说完,发现温想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他。
“听傻了?”
他的手举到温想头顶,就是本能地想摸一下。
但等了两秒,他还是把手放了下去。
他给她松掉手上的绳子,做了个嘘的手势。
“记得,听话。”
这里是冲云的地下车库,蒋嘉年站在黑不溜秋的走廊里抽了根烟。
他让蒋瞳通知了虞闻,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他一直知道自己是曾濯手上的一颗棋。从在车队曾濯挑拨自己和虞闻的关系开始,到后来曾濯拉他入假车局、怂恿他开德翠卡、把蒋瞳扣在E-xur,又让蒲柯来监视自己。
他不怪别人,走到今天每一步都是他自己选的。
就像他对虞闻说的那样,他烂根里了,怎么救?
平心而论,虞闻的确是个可怕的对手。
在赛场上,蒋嘉年怕。等到他自立门户,曾濯怕。
以前在车队,虞闻跟曾濯“理念不合”,曾濯怕开俱乐部只是虞闻的第一步,虞闻第二步是要向职业车队进军,取代E-xur的位置。
所以曾濯一直借他的手打虞闻。说得好听叫防患未然,说不好听这叫做贼心虚。
燃烧的烟蒂挂了一截长长的烟灰,他忽然听见里面传来温想的叫声。
蒲柯是个色胆包天的,这会儿趁车库没人,要对温想施暴。
蒋嘉年冲进来的时候,听到一声惨烈的哀嚎。
蒲柯捂着血淋淋的耳朵,反手甩了温想一巴掌,“操你妈的臭婊子!敢咬老子!”
蒲柯气急了,刚刚那一下在温想白皙的脸上绽开清晰的五指印。
她的外套被蒲柯扯烂,连上衣都被他撕开一道口子,小巧的脸上挂满了泪。
温想顾不得脸上的疼,用手捂住身上暴露的地方。
蒋嘉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拳挥过去,蒲柯被他击倒在地。
“你他妈精虫上脑了啊,曾濯准你动她了吗!”
他立刻蹲到温想身边,想掰她的脸看看,却被温想一个偏头避开。
她左脸高高肿起一块,发丝蜿在脸上,睫毛也被泪水黏在了一起……看起来叫人心疼极了。
视线顺着滑下,他瞥见她右腰上一块红色的印记……
五岁那年,蒋嘉年烤火时不小心把木炭挑到了妹妹身上。火星子噼里啪啦把棉衣烧了个洞,在婴儿幼嫩的皮肤上烫出一道红印子。
冯英罚他跪了一夜搓衣板,所以蒋嘉年记得刻骨铭心,妹妹身上有他弄的一道疤,就在后腰,脊柱往右三公分。
不可能,开玩笑吧。
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摸了上去,温想疯了似地叫了起来。
他突然明白冯英为什么会把温想错认成蒋瞳……
他灰暗的眸子转向她的脸,似乎在极力找寻她身上与自己相像的影子。
第一次给虞闻送包,他踏入那间超市看见她的第一眼……他也有过恍惚。
冯英怎么会认错,冯英根本没认错……
她就是蒋瞳,她就是他妹妹啊!
“你是不是缙城人,啊!?”
鲜红的血丝涨满蒋嘉年眼白,他用了巨大的力捏住温想的肩膀。
“你是不是缙城人?你家是不是在蒋家湾147号?你三岁以前是不是都住在缙城?啊!?你说话啊!!!”
温想被他摇得脑浆都在晃,眼泪簌簌地砸在羽绒服上。
她什么都说不出来,腰上被蒲柯摸过的地方好像在溃烂,她难受得胃都在抽搐。
蒋嘉年吼得好大声,唾沫星子喷在她脸上,左脸连着耳朵被震麻一片。
心脏在他的怒吼中缩成小小的一团,肩胛骨被他捏得好疼……
虞闻……虞闻你在哪里……我好怕……
他不是有意要她害怕的,只是从没想过都过去了二十年,他还能找到妹妹。
那道埋在他心底的伤疤仿佛就要愈合了……
可看着她这张清纯昳丽的脸,他心头又涌出另一股悲凉。
他感觉命运在他身上开了一道新的疤……
从蒋嘉年记事起他便鲜少做梦了,他以为自己腐坏的人生早已不需要光的射入。
但还是有那么一刻,他幻想过。
他满目猩红地盯着她腰上的红印。
命运烧红一块烙铁,高举着压向他的脸。炭火在焦黑的铁底划开狰狞的面具,为他烙上了一个新的、唯一的身份。
——“哥哥”。
眼珠在干涸的眼眶里晃了晃。这种神奇的血脉链接一下又冲淡了那股悲凉。
他从地上捡了根铁棍,朝倒地的蒲柯走了过去。
如果不是有人及时赶到,蒲柯现在可能已经在火葬场了。
蒲南知道后差点要废掉蒋嘉年的手,被曾濯拉了下来了。蒲南带弟弟去医院包扎,曾濯不知道蒋嘉年发什么疯,找人把他看了起来。
要说蒲南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还不错,哪怕之前蒲柯为了争夺家产作死引虞闻查他生意,他都没有把蒲柯怎么样。
温想醒来时天已经天黑了。
透过破旧的玻璃窗,她看到一颗黯淡的星子挂在天幕边。
这是她所能见到的惟一光亮。
她蜷缩在黑暗里,为了保持体温,努力缩小自己与空气的接触范围。
身上的外套被人裹好了,脸上的灼烧感消退了许多,有人帮她上过药了。
她想应该是蒋嘉年。
哭完之后,她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她不能这样,她不可以慌。她现在在贼窝里,身边还有一个亦敌亦友行为反常的蒋嘉年。虞闻如果找过来了,她不能给他添乱。
之前蒋嘉年给她松了绳子。温想动了动僵冷的右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
这是在信号中断前收到的最后一条消息。
他说,等她回来他要送她一样东西。
你要送我什么呢……虞闻?
指尖抚过他的头像,想到这里,心里又一阵难过。
是她太固执了,如果让虞闻来接她,她就不会被曾濯劫走了。
好想虞闻啊……她还能再见到他吗?
她点开虞闻发过来的自拍,拖动、放大,看了许久。
哭着哭着就笑了,眼泪啪嗒啪嗒砸在亮起的屏幕上,穿越冰冷的阻隔,洇入他幽深的瞳海里……
虞闻来了,单枪匹马来的。
疾驰的黑豹像一道擦在地上的闪电,他的黑发被风刮乱,浓密的睫毛上结着两片凋零的霜花。
蒋瞳告诉他温想被绑到了这里。
曾濯老早就在车库里等他,他身后跟着几个小弟和一个一瘸一拐的蒲柯。
一想到有羞辱虞闻的机会,蒲柯点滴也不打了,立刻从医院跑了回来。
冲云有六个地下车库,虞闻一下车便挨个找。
焦躁的步伐踏起地面的尘土,他胸腔震得厉害,鼻腔喘出的白雾似要将黑夜融尽。
终于他推开最后一扇门——
昏暗的光线射入他瞳孔,在看到温想的那一刻,心碎得四分五裂。
他们欺负她了。
她裹着破烂的衣服,肿着脸被绑在冰冷的石柱上,乌发凌乱地披在胸前。
“虞闻……”
隔那么老远,虞闻能听到她抽泣的声音,一颤一颤,像枝头筛落的雪。
刺骨的寒冷击穿了他,阴寒从唇部皲裂的伤口侵入,浑身的血液都冷冻结冰。
他感觉心脏在一点点爆裂,抖落的冰渣砸在他黑靴上,脚趾都疼到麻木。
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想想不怕……我来了。”
有人鼓起了掌,随后头顶灯光调亮,曾濯在老板椅上转了过来。
“虞闻啊,浓情蜜意晚点开始,咱们先谈正事。”
虞闻一身黑衣立在曾濯面前,他敛目,让情绪尽快恢复如常。
“你想怎么谈?”
曾濯昂了昂下巴,两个小弟走到虞闻身边,要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刀枪棍棒。
曾濯知道虞闻打架有两下子,他要是带了东西,光这里几个人可不是他的对手。
虞闻手一抬拦住两人,直接把外套拉开丢到地上。
“你看到了,我什么都没带。”
“好,很好……光明磊落!”曾濯嘴角勾了勾,他又问,“但……‘那个’你总该带了吧?”
虞闻朝温想那边望去,蒲柯包得跟个木乃似的,正蹲在她边上玩小刀。
他眉心拧了拧,从口袋掏出一个U盘扔给了曾濯。
“证据都在这,没备份。”
“你说没备份就没备份?”他手指在椅背上敲了敲,“万一你下载了怎么办?”
这只老狐狸。
虞闻的确下载了,打印件还放在俱乐部的柜子里。
“那你想怎么办?”
“不如我们签个补充协议?”
曾濯勾了勾手,小弟从文件袋里掏出两张纸递给虞闻。
虞闻看了两眼,二话不说,“我签。”
“哎等等等等!”
蒲柯摇头晃脑从后面走过来,“站着签多累啊!”
他踢了踢虞闻小腿。
“闻哥,跪下签。”
论侮辱人,蒲柯比曾濯强上百倍。
虞闻跟蒲家兄弟结了很深的梁子,今天算是给他逮着机会报上回的“一跪之仇”了。那次聚会他被虞闻打了,在床上躺了半个月,连马子都跟兄弟跑了。
虞闻仍站着不动。
他足足高蒲柯一个头,强大的气场压得蒲柯心里头发憷。
但蒲柯转念一想,他怕个屌啊?他有蒲南曾濯撑腰,更何况虞闻的女人还在他手上呢。
“闻哥你别这么看我,我好怕哦……”
他回头给后面人递了个眼神,一个黑皮小弟立刻掏出刀抵在温想脖子上。
温想本能地往后缩,对着虞闻摇头。
虞闻呼出口一气,“想我跪着签也行,先把她松开。”
他无视了蒲柯,直接对话曾濯。
曾濯摸了摸下巴。
对眼前这个男人,他有过欣赏有过忌惮,到今天他也想把他一身傲骨打碎,看看那骨头里到底装了什么,这么硬。
他点点头。
黑皮割开温想身上的绳子,把人拽了起来。
温想在地上瘫坐一天,腿都是软的,冰冷的刀锋擦着她的脖颈。
“虞闻、别跪啊……”
虞闻朝她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没事。”
说完这句,他膝盖慢慢曲起……
——跪了下去。
如果温想能选,她宁愿那人一刀刺进她脖子,也不要虞闻忍受这样的屈辱。
眼泪唰唰滚落,心脏被人抠挖似的疼。
可即使跪着,他身板也挺得笔直。头颅高高昂起,一脸冷傲的表情,倒显得面前的人矮如蝼蚁。
曾濯脸上露出惊讶和赞许。
他原以为见到虞闻下跪他内心会很满足,可刚刚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在可惜这个人不能为自己所用。
“牛逼啊闻哥,为了女人能屈能伸,我辈楷模!”
蒲柯瘸着腿绕虞闻走了一圈,把协议踢到他手边,丢给他一支笔。
虞闻拔开笔帽,签完了字。
曾濯今天的目的不是羞辱虞闻,他只想解决证据的事,不想节外生枝。
于是他拿着协议和U盘,去上面验证据的真伪。
“蒲柯,你们看着他。”
曾濯这一走,蒲柯更是无法无天。
他叫了两个小弟一左一右把虞闻按住,又招呼一人扶着他,然后朝虞闻胸口就是一脚。
“虞闻……!”温想大喊。
结结实实的一脚,让虞闻闷哼一声。
他仰起头,讥讽道:“蒲柯,没吃饭?”
“操你妈的嘴硬!”
蒲柯又朝他胸腹连踢了三四脚。有一下倒是把自己给踢疼了,抱着脚在一旁叫。
“虞闻……虞——咳!……”
温想要过去,被黑皮一把掐住了脖子。
她一个姑娘怎么挣脱得了男人的禁锢?
虞闻皱眉,冲黑皮喊:“别动她!朝我来。”
“你要不先看看自己再决定要不要装逼啊?”
蒲柯绕后往虞闻腰上狠踹了一脚。
他身体前栽……
从胸前掉出一个盒子。
绒布首饰盒在尘土里滚了一圈,啪嗒弹开。
一根细白的银链子掉了出来,中间坠着一颗乌亮的玛瑙石。
眼看蒲柯的脚就要踩到链子,虞闻挣脱两人扑了上去。
他的手赶在蒲柯落脚之前,把项链紧紧攥进掌心。
“虞闻你他妈真搞笑,一个破链子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蒲柯狠狠踩上虞闻的手,他还以为什么稀罕玩意儿呢。
“松开,老子要看!”
虞闻不松,他左手捏住蒲柯的脚踝,把他的腿往上提。
“哎哟、哎哟……骨头要碎了要碎了!”
两个小弟见状赶忙过来把人压住。
黑皮的刀尖就快没入温想皮肉,“姓虞的你再动一下试试!”
虞闻一把放开了蒲柯的脚。
“操操操——”蒲柯脱了身,在虞闻手上连跺了数十下,“他妈的,叫你装逼!你松不松、松不松!——”
“一条、破链子、你他妈、至于、吗——”
他恼羞成怒,转着脚跟把虞闻的手往地上碾。
手上的皮肉被他踹翻、出血。
但虞闻的手仍紧紧攥着,就像握住什么珍宝似的……
因为那不是什么破链子……那是江彦兰给他的耳钉,他要给温想的项链。
“他妈的!手真鸡巴硬——”
蒲柯咒骂一声,猛地掏出小刀扎了下去。
……
再锋利的刀没入血肉,都会发出噗嗤一声。
那是血管被割断,细胞奔赴死亡的声音。
虞闻的手顿时血流如注。
巨痛让他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刀尖刺穿掌心,但他的手还是没松。
他拖着带血的手,把项链塞回了胸前的口袋。
“虞闻!……呜、虞闻……”
温想面色惨白,眼泪倒流进眼眶。泪痕蜿蜒在脸上,她挣扎着向前,刀锋在她脆弱的脖颈压开一道血口。
“松手……虞闻你快松手啊……”
温想知道那是什么……
她想到虞闻给她留的最后一条消息……那是他说要送她的东西。
鲜红的血珠往外冒,可她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令人窒息的苦涩顺着眼角爬满心头。
“呜……虞闻,你松手啊……我不要,我不要了……”
鲜血涌出来,顺着手背染红他的衣袖。
虞闻笑了笑。
宝贝……那是我想给你的东西,你怎么可以不要?
可失血过多让他的视线也变得模糊,他看到蒲柯拖着棍子,棍棒和拳头一齐砸下来……
穿过肉墙他看见温想在晃,她白皙的侧颈出现一道狰狞的血痕,血珠串在泛满寒光的刀刃上,飞快扎进他的眼睛。
肉体的钝痛不算什么。
只是他心里开始怕了。
他忽然想到了虞琴……
他一生中经历过两次铁索绞脖的痛苦。一次是在虞琴死的时候,另一次就是现在。
她会死在这里吗?
可他还没有给她穿上婚纱,没有求婚,没有亲手给她戴上项链。
没有挽着她的手踏遍山河,阅尽晨昏。
她送他的相册还有那么多空白的纸页,他们还没有填满……
他突然回想起初见她的那天,她看见他们时往柜台里缩了一下……
她那时候是害怕的吧,就像现在这样。
所以他是不是不该和她说话,不该要她微信,不该接受她的投资,不该邀请她去看他的比赛……
上帝是一个虚伪的吝啬鬼,要没收这世上所有他爱的人……
如果一些回到原点,或许他不该走进那家超市。
更不该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