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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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多姆海威伯爵家的小兒子染上了一個壞習慣，僕人們紛紛對此搖頭，就連作為親人的人們都面露難色。

“你們看不見嗎？祂就在我的床頭！”小凡多姆海威比劃著，明亮的燈火照耀著整座臥室如同白晝，沒有人能夠察覺到他口中的異樣存在。

他也許是做了噩夢，也可能是窗外影子的倒映，怎麼樣都可以，想引起大家注意的小孩子不能說太多謊話。

沒有人相信小凡多姆海威一而再再而三說話裡的顛三倒四天花亂墜，和善的伯爵夫人給他掖好被子，叮囑他別吵鬧了，外頭冬天實在寒冷，她不希望小兒子繼續生病。

“好吧。”他洩氣地鑽進溫暖的被窩裡跟母親道晚安，蠟燭熄滅後臥室裡黑熏熏，小凡多姆海威知道那樣古怪的東西還盤旋在他的床頭。

——令人不安。

“你還要在這裡待多久？”小凡多姆海威鬱悶地出聲詢問，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第二次提問了，只是總沒有答案。

「您想趕我走？小少爺。」那塊比其他昏暗更加漆黑的東西突然發出聲音，驚得小凡多姆海威目瞪口呆。

“你會說話！？”小凡多姆海威掀開被子坐起身，他盯著那處看，一雙緋紅色的屬於野獸的眼睛也在盯著他看。

——真令人不安。

小凡多姆海威握住身旁軟綿綿尚有餘溫的被子，把自己光裸出來的小腿埋回去。

祂略帶著嘲諷地哼笑，咕噥粘稠冒泡的嗓音惡意地輕輕說道：“是呀，我不僅會說話，還能跟您聊天。”

感覺被冒犯的小凡多姆海威皺了皺眉毛，他不充足的罵人經驗讓他張開嘴巴又合上，他轉移開這個話題。

“你的眼睛怎麼那麼紅？”小凡多姆海威從沒有見過這樣鮮艷的色彩，只是看太久他有種反胃想吐的不舒服感覺。

“因為這是慾望的顏色，沸騰是它的本能。”祂回答道。

“你的牙齒太鋒利了。”小凡多姆海威注意到此時交談的對象那口隱隱露出的雪白，跟肉食動物那樣。

“也許是因為您更喜歡食草動物。”祂又這麼回答。

“時候不早了，您該聽從母親的安排早些休息。”祂推著小凡多姆海威回到床中央，跟伯爵夫人那樣給他重新掖好被子。

漫上來的暖熱讓不自覺披了一身冰涼的小凡多姆海威思想一時鈍化，他懶洋洋地幾乎要墜入香甜的睡意，半睜著眼睛嘀咕道。

“你的手……真大。”還有鉤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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