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矾确实如他自己所说的，他不会见他。他好不容易查到的地址，却是人去楼空。褚行拓站在门口，这一次他来迟了，没有能见到从门内出来的乔矾，没能等到他心软，就找不找他了，他能去哪呢？除了这里他还能去哪？

头脑混乱之中他想到了一个人，难道又是顾南述搞得鬼，明明他已经对他很仁慈了，为什么他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自己的极限。

他站在门口给乔矾发了消息，“你现在在哪？我们见一面吧，回一下我吧。”求求了，一定要他的消息，千万不要再跟顾南述在一起了。

“不要找我，我也不会跟你见面。”

乔矾不知道褚行拓现在在哪里了，首府离他们这里至少要三个小时的车程，他们两人发消息的时候，他是不是已经出发了。

褚行拓见乔矾还是回了不想见他的消息，直接打了电话过去，如果他真的跟顾南述在一起的话，他真的不敢想象他会怎么做！乔矾于心不忍还是接了电话。

“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你去哪了？”

“我不在那边住了。”

“你现在在哪？”

“我不能告诉你，你不要问了，回去吧。”

褚行拓捏着手机的手握紧，语气艰涩难以开口，“你是不是跟……顾南述在一起。”

乔矾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想，赶紧反驳他，“没有！你不要乱想了，回去吧。”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又这样啊，我永远都是被你抛下的。”褚行拓想不明白，明明他已经改变很多了，为什么乔矾还是不满意，为什么为了顾南述就能义无反顾，却连跟自己在一起都无法忍受。

“是我自己的问题。你是alpha，你应该找一个omega才对的。”

褚行拓一头雾水，不明白乔矾为什么又开始讲这些，是alpha，是omega，跟他们两人有什么关系，又有什么影响。

乔矾说完马上挂断了电话，他怕自己说太多之后，又开始后悔了，他暗自告诉自己，这一次要决断一点，拉拉扯扯只会越来越难办，直接了断的话，长痛不如短痛。

手机一边传来了嘟嘟的挂断音，褚行拓觉得悲痛难忍你，在他觉得自己终于有机会能得到乔矾的接受的时候，触手可及的幸福又转瞬即逝。

无缘无故的背叛让他烦躁不已，一方面他开始找寻自己的过错，无数的片段如同闪映一般开始在他的脑海播放，或清晰或模糊。他精神质地想，会不会从一开始乔矾就没有打算原谅他，所以才会让他一遍遍尝到痛苦的滋味，他一遍一遍的打过去，乔矾将手机铃声按到最小，他害怕吵到别人。

他不敢将褚行拓拉黑，要像这样的话两人就不会是真的破裂恶化一般，但是他也清楚他只是在自欺欺人。

褚行拓还是在锲而不舍的打着电话，看着手机屏幕上闪动的接听键，乔矾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动作，只要熬过去，他就能回到过去，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有什么事回不去的，就算他以为离开了顾南述他就会死去，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在两人分手没多久之后，自己还是很快就能接受褚行拓。

这没什么的，乔矾不断的告诉自己，在做着自己的心理暗示。

褚行拓就像是一只不知疲倦的斗牛，倔强的打着电话，将最后的寄托在上面，他知道乔矾心软，就连现在，他都没有直接拉黑就是最好的证明。只要自己在求求他，他肯定会心软的，褚行拓想着，心情也逐渐澎湃起来。

电话不接，褚行拓便开始发消息给乔矾，电话因为没有接听自己动挂断之后，褚行拓就继续打电话。

“接一下电话好吗？不然我也一定会找到你的。你现在还不想见我的话，也没有关系，先接一下电话吧，我们好好聊聊。”

软硬皆施的说法让乔矾眉头紧蹙，他很确定如果现在真的不接了褚行拓打过来的电话的话，他迟早能找到这里，要是还让乔宝珊他们知道的话，乔矾甚至都不敢相信到时会是一个多混乱的局面。

终于，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褚行拓接着打字的手停住了，马上将手机放到耳边，“告诉我为什么好吗？”

“为什么这么突然就说要分手，至少给我一个原因吧？”褚行拓面容苦涩，大冬天在室外已经呆了很久，开口说的每一句话都形成一团雾气。

乔矾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总不能说害怕以后，两人会像他的父母一样关系破裂一地鸡毛，以后的事情他从现在就开始杞人忧天，想想也是真的可笑。他胡乱的组织着语言：“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们确实不合适。我们不可能长久的，现在又何必浪费时间。”

褚行拓更是觉得莫名其妙，他说出的声音，也更加委屈，“谁说我们不合适的，我们合适得要命。你明明已经答应了给我机会，为什么现在又突然反悔？你前几天的时候 就是在骗我了是吧，打算从我身边离开之后就马上把我抛弃！我那时候就不应该再相信你了，那个时候就不应该放你走！”

褚行拓语无伦次地说着胡话，也不管乔矾到底听进去了多少，他现在唯一可以跟乔矾联系就只剩下这个电话了，他也只能通过这个电话向乔矾发泄他的不满，他的愤怒，他的委屈。

“之前没有骗你，是现在我想清楚了。就算是现在在一起了，你又怎么能保证以后也会在一起呢？如果有omega在你面前发情了，你确定你能把持得住吗？难道你在尝过了omega的好之后，还会继续想跟我在一起吗？如果你也在失控的情况下也标记了omega，你也要对他负责的。我是个beta，就算是被你咬了这么多次的腺体，我也不会被你彻底标记。要是你只是感兴趣想要短暂的再在一起一段时间的话，我马上就去见你，一个月够吗？还是两个月？”乔矾越说越激动，他知道像褚行拓这样的alpha没有配偶信息素的约束之下，被其他omega的信息素吸引不是难事。就像他之前只是在发情期闻了一下自己单薄的信息素味道，就能陷入发情。万一要是也遇到了逼自己浓厚无数倍的omega信息素呢？

褚行拓简直被气笑了，乔矾怎么敢在事情都没有发生，只凭借自己的虚无缥缈的幻想就直接给自己判了死刑的。

“不是……现在要你出来见面就是图个新鲜吗？那我至于一大早就开车三个小时来找你吗？我来这里就图个新鲜？我是路边随便发情的野狗吗？是随便来一个人在我面前释放信息素我就会像头发情的种猪一样扑上去吗？”褚行拓没有想到自己在乔矾心中就是那种随地发情的野狗。

“我没这么说……”乔矾只是觉得像他父亲这样高阶的alpha遇上这样的事情也会失控，褚行拓更是闻到了自己如此寡淡的信息素就如此发狂。难道他也要像乔宝珊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害怕。

“但是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总之，就算是我对不起你吧，你什么都有，我也补偿不了你什么，就这样吧。”他停顿了一会，将褚行拓还是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他那边是什么情况，“要是没有别的要说，我就先挂了。”

“等等。乔矾，我怎么之前就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呢？明明之前一见到我就害怕的不像话，现在倒是都敢把我当成猴耍了。”褚行拓声音在手机里面传入乔矾耳膜之后，竟让乔矾都罕见得心惊起来。

“这种觉悟你怎么不在刚开始就说出来，偏偏要等到这种时候，凭什么对我就这么心狠，你不是最心软了吗？为什么就偏偏对我这么狠心。”

“就算是被你说成暂时的新鲜也好，我也要当面跟你说清楚，隔着电话说算什么，要甩人也不能这样羞辱吧。”褚行拓想定了，就算是骗也一定要把乔矾先骗出来先，他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就遗憾退场了。

“我没有羞辱你，而且在电话里也能说得清楚。我已经打电话给你了，你不能再要求什么了！”乔矾直觉现在褚行拓十分危险，他才不敢冒险跟他见面。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要是我只是短暂的对你感兴趣而已，你就马上过来见我。才刚说过的话，现在又开始反悔了？”褚行拓故意激他，“你现在不过来也行，但是你能保证你能一直躲下去？”

褚行拓现在就是要逼乔矾出现，就算他后面真的能找他的踪迹，总归也是需要一点时间，要动用的权限也不少，特别现在还在风口浪尖，他也不能顶风作案，以免被人抓到把柄。

一番权衡利弊之下，引诱乔矾自己出现是最好的办法，等到了那时候他再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之前又改变了想法。

乔矾也知道要是真的不跟他见一面的话，他是不会罢休的，“那你在等会，我马上过去。”

褚行拓听见乔矾真的要过来了，顿了一下，“我在外面等了你这么久，快冻死了！”

“你不是开车来的吗？直接在车里等我就好了。”乔矾知道他就是要让自己心软，他这次已经硬下心来了，尽管很对不起褚行拓，但是对于他来说，也不算有什么损失。

乔矾直接打了出租车过来，路没有堵，二十分钟就赶了过来，一下车就看到褚行拓还站在门口，双手环抱着自己，一看就很冷的样子，但是在看见了自己出现之后，又马上放了下来，装作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乔矾就算在路上再怎么了做了心理建设，真实看到褚行拓为了自己赶到这里来，大冬天还冻成了这副模样，还硬是假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他还是有点心疼的。乔矾扎了一下眼睛，努力将情绪掩藏。

乔矾谨慎的跟他保持一段距离，“有什么话说吧。”

褚行拓看他居然还站的老远，心里更不是滋味，“站得这么远，青天白日的，我能对你做什么吗？”

“你直接说吧。”乔矾不想跟他多说，他都已经按照他的要求过来了，他还想要求什么！

褚行拓问道，“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们走不长久？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就算以后会因为什么事分开，但至少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

乔矾听见了他这番话，也明白了他的想法，他不死心地问，“我是不确定，那你又觉得我们会因为什么事分开？”

“我不知道，你从昨天开始说的都是什么胡话，是不是又说跟你说什么了，你别是总是胡思乱想了。”褚行拓眼看乔矾表情又不好，“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你现在要是omega的话，我早就把你标记了，也不会让你这么问！”

褚行拓明显着急起来了，要是乔矾是个omega的话，他绝对不会说出这番话，alpha对omega的标记一旦完成，就算是再怎么洗去，深入骨髓的标记依然存在，他们两人绝对可以永远在一起。只可惜乔矾尽管有信息素，但他还是个beta，他标记不了他，也束缚不了他。他永远都是自由的，而自己却只能任由他摆布玩弄。

但是这话在乔矾听来就又是另一个意思。

“对啊，我不是omega，只是个beta。所以也没有什么好说了，被再联系了。”乔矾转身就要走，却被褚行拓拦住。

“等等，出来见面就表明要跟我继续下去，不是你自己说的吗？现在又不承认了，还要跟我保持距离。”褚行拓没好气的说。

“我什么时候……”乔矾原本还想着褚行拓不会是在外面待太久，脑子都冻坏了吧，瞬间又突然想起自己的话，褚行拓已经替他说出来了。

“那就再试个两个月，到时候你就知道我到底是图个新鲜，还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的。”褚行拓拉过已经呆滞在一边的乔矾，有些埋怨地说道，“你的手怎么也这么冷啊？”

天突然下起了小雪，没有伞的两人只能躲在车里。

“你自己说的，你可不能再反悔了。”褚行拓将乔矾的手包起来，他的手还是暖得快，像个暖宝宝一样团起来握在掌心。

乔矾正眼看着褚行拓，“你保证两个月后就不会再耍花招！”

“我肯定不会耍花招，倒是你，万一真的迷恋上我，要续上也说不定，我倒是无所谓。”褚行拓觍着脸说，反正现在已经到手了，后面的事情谁都说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担心后面的事，杞人忧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