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同父异母真骨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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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了几场秋雨,天气是越发冷了,沈济早先病过一场,精神也不大好,坐在桌边撑着额角,昏昏的又快要睡过去,连有人进来都没察觉。
等到被人拦腰抱起,沈济才急忙睁开眼,轻轻挣了两下。
“别动,摔下去可不是好玩的。”周固刚从外头回来,大衣微微潮湿,估摸着是外头又下起了雨。
沈济乖乖被他抱着进了卧室,伏在床上却睡意全无,眼睛追着周固,看他脱了手套换了衣裳,痴痴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算下来,也有大半个月没见到周固了,二姨娘昨儿才说他们得月底回来,怎么今日就来了呢。
“又发呆,一天到晚的,怎么总是这副样子?”周固坐在床边,顺手将沈济的睡衣扣系到了最上头。
沈济摇摇头,说没什么,撑着床坐起来,揽住周固的肩膀向他凑近,一下接一下地啄吻他的唇角,像只胆怯的猫儿。
周固叹气,把沈济压倒再垂了纱帐,放肆地将舌尖塞进沈济口中搅弄,把他身上衣物扒个干净。
沈济当了二十年的少爷,养出一身好皮肉,在周固的捉弄下颤抖,好似枝头簌簌的雪,声音甜软得不行,说的也不是拒绝的话,只是小声喊着周固的名字。
玫瑰油被拿来做润滑,湿凉粘腻地送进沈济身体里,复又被捂得温热,那股香气愈发明显,化成了有形的情欲,催出沈济眼尾的湿红。周固在床上也不爱多说话,干得是真狠,勾着沈济的腿大开大合地操弄,撞击出的水声听得人面红耳赤。
沈济不禁操,很快就到了高潮,拱着腰尖叫,偏偏周固还要替他弄着前边,他觉得既爽快也痛苦,闭着眼射了出来,肚腹上沾了白浊,单薄的胸膛起起伏伏,始终顺不过那口气,配着绯红脸颊,还真是色情得很。
周固动得很慢很重,总是顶在沈济舒服的地方,他知道沈济已经累了,便不再折腾他,待他过了不应期,就将还硬着的家伙抽出来,牵着沈济的手握住来回撸动,最后弄在了沈济手心里。
沈济仰躺着,腿有些合不拢,他半阖着眼,周固从他身上离开他也是知道的。待他偏头看向床边,才发现周固根本没将衣裤脱下,算是衣冠齐整地与自己做了一场。
热潮退去,沈济迟缓地发觉身上有些冷,愣愣地想过了,终于记起自己是一丝不挂的。他抬手挡着眼睛,心里不太舒服,凭什么在做这种事时,自己精光着,周固却还是好好地穿着衣裳呢?
我又不是廉价的妓子。沈济咬咬唇,尽力想爬起来,可因为腰部酸软没能成功,倒是周固去而复返了。
周固拧了巾帕,替沈济细细擦洗过,再取来干净睡衣为他换好,动作温柔。
“哥哥。”沈济翻身侧躺,指甲刮着床单上的花纹,“爸爸已经回来了。”
沈济说的实在是废话,周固是和父亲一同到外边做生意的,回来自然也是一起回来的。
“我知道。”周固仍坐在床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给你买的裙子呢,衣柜里怎么没见着?”
“收起来了。”沈济手指蜷缩起来,在周固撩他头发时抖了抖,“痒,别弄。”
周固收回了手,笑道:“卿卿把头发也剪了。”见沈济不说话,不搭理人,周固也没了办法,替他压好被子就离开了。
沈济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向衣柜,翻出了藏在下层的裙子,摸了又摸,垂着眼睫出神。
他因为早产而身体弱,两岁时差点病死,好巧遇到个云游道人才捞回了命,不过那老道却说,他命格太凶,怕是活不到成人。
周老爷急得不行,连忙奉上银子求老道出个救命的法子。那法子倒也不难,一是要改随母姓,二是在十八岁前,都要当作女孩儿来养,穿长裙,蓄长发。于是周寂成了沈济,少爷成了小姐,有惊无险地成年。
唯一的意料之外,就是沈济喜欢上了哥哥,还滚到床上去了。
周固和周老爷外出做生意,沈济决心要与过往做个了断,换掉衣裳绞去长发。他本来以为自己城墙高筑,却在看见周固的一瞬间溃不成军,更抵不住周固一声卿卿。
沈济把裙子收拢好,抬眼瞧见上层还挂着周固的衣服,轻轻叹气,躺回床上又胡思乱想了一阵,抵不过困意,终于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待他醒来,外头已经点上灯了,小丫鬟翠翎进来给他添了盏热茶。
“少爷,现已过了晚饭的点儿,可要吩咐厨房做点吃的么?”翠翎见沈济要起身,连忙取过厚衣裳给他披好,“老爷知道您身子不爽利,没吩咐叫您。”
“我现在没什么胃口,你去看看今晚还有没有甜汤,给我盛一碗来就好。”
“哎。”翠翎应下,脚步匆匆地走了。
沈济拢住衣襟,嗅着大衣上的熏香,便知道是周固落下的,翠翎没看出来,他也没提醒,想抽空还回去便是。
谁知来送甜汤的不是翠翎,而是周固。
周固将瓷碗放在桌上,见沈济披着他的衣服,忍不住笑了笑,招手让沈济过去吃甜汤。
沈济捏着勺子,每舀一下都在避开碗里的枸杞,吃得很慢,周固就坐旁边等他,不说话也没催促。
“哥哥。”沈济将汤匙搁下,在碗壁上撞出叮当一声,“别看着我了。”
周固依言转开视线,他对着沈济,似乎总是有些苦恼般的情绪,忍不住要皱眉叹气。
沈济把手拢在一起,将要说的话在心中演练了无数遍,可说出口时,还是犹豫哽咽的。
他说,周固,我们断了吧。
沈济不怎么喊周固的名字,除了在床上情到浓时,连声唤着,是温软又甜腻的,此时倒像是吞下了一枚棱角尖尖的月亮,卡在喉头冷得泛起苦涩味儿。他再不敢看周固,低头绞着手指,把关节压得发红。
“我们的关系怎么断得了?沈济,你不要太糊涂。”周固站起身,语气平缓得不像是在生气,却不再叫卿卿,只当是礼尚往来地叫着名字。
“我从前糊涂,现下清醒了。你我是亲兄弟,做那等……荒唐的事情,本就有违伦常,怎么就断不得了。”
周固没再说话,将瓷碗拿在手里,看着沈济低眉垂眼的模样,一时不知谁比谁更狼狈,只好转身离开了。
沈济发了好一会呆才缓过劲来,捂着隐隐闷痛的心口,悔意潮水一样翻涌,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总归是长痛不如短痛的。
闹了这样一通,沈济整晚睡去又惊醒,反反复复闹了满身冷汗,捱到天微微亮便起身洗漱,乍一眼瞧见挂在架子上的大衣,胸腔里又是酸涩无比。
用过早饭,就是该到布庄去的点了。沈济没让司机载他,只慢慢地走去了,路上有些魂不守舍的,幸好没撞到人。
沈济的活儿很轻松,不过是核对账本货单之类的。临近中午,伙计领了人过来,沈济见是熟人,顿时有了些笑容,绕过柜台迎上去。
“何先生今日怎么来了?”沈济对何虔是亲近也尊敬的,因着早些年跟着他断文识字,沈济还称呼他作何先生。
“先前几日也有来的,只是沈少爷都没在,幸好今日是遇上了,算作缘分。”何虔笑着将一份请柬递上,“我同阿眉准备要结婚了,沈少爷要卖我这个面子才好。”
“啊呀……”沈济揭开帖子,上头工整的字迹一瞧就知道是何虔亲自写的,“我前阵子病着,所以一直在家中静养,险些错过何先生的喜事,现赶上了,一定要去的。”
沈济将何虔送走后,仍来回细看那张帖子。大红的底色,何虔与楚眉的名字并排着写在前头,另又写了些吉利话,末尾是婚宴的时间地点。
一笔一划都看得出何虔的用心与期待。
沈济独自去了婚宴,他羡慕得很,尤其是见着两位新人挽手对视,心里酸涩难言,加上喝了几杯热酒,压藏在角落的情绪再次翻涌,条条缕缕,勾缠纠结,最后都成了一个人的名字。
周固。
回了周府,头脑昏沉的沈济让佣人扶着走回房里,推了门一瞧,里边竟有人候着。
周固把脚步虚浮的沈济抱到床上去,正要离开就被拉住了手腕。
“哥哥。”沈济声音有些沙哑,但又软得过分,“别走。”
周固没办法,只好折回来:“没要走,你听话些。”
许是饮了酒,平日里性子拘谨的沈济多了几分胆量,甚至乎有些孟浪,引着周固的手掌贴上自己红热的脸,眨眨眼,无端地滚下两行泪珠来。
周固垂首吻他,抚他的眼睫,温温柔柔地又做了一场。
不知为何,沈济犟的很,偏要周固将衣裤脱去,不然就不让亲,左闪右躲,蹭乱了头发,还要可怜兮兮地看着周固。
末了,周固只能从了他,沈济却又撇开眼去,不敢多看了。他把腿勾在周固腰上,被干得脚背紧绷,身下酸胀着,让滚烫的家伙磨出一片泥泞湿滑,沈济觉得自己要化了,连着魂魄一同轻飘飘的,像是落在水面上,叫人撞出了一圈圈的涟漪。
一夜不知说了多少混话。
第二日起来,周固已穿着整齐,在沈济书桌边上站着。
沈济宿醉又兼一夜荒唐,脑子自然慢了点,等回想起那桌上放的东西,急急下了床走过去。
“卿卿急什么呢,不管该不该看,我都看完了。”周固搁下手中的宣纸,扶着沈济坐下。
“卿卿这一纸……婚书,写的简略了些,这倒没什么,只不过有一处,错得离谱了。”
沈济本就因偷写婚书被发现而羞愤,周固还要这么说他,一时气不过:“那还请周先生来教教我,该怎么写才对。”
周固顺水推舟地承应下来,提笔在婚书最末处添了个名字。原先只有孤零零的“沈济”,现在两人的名字并排写着呢。
“沈济,你该明白的,我们是兄弟,注定得纠缠一辈子。就是你想断,我也绝不能同意。”周固将那页簿纸摊在沈济面前,似乎它比所谓时也命也,所谓人伦道德还要重。
沈济不知作何回答,他悄悄地想,若是有一日,他与周固要写喜帖,就一定要将婚书里的某段添进去。他要写:
金玉良缘,天成佳偶
莲生并蒂,鸳侣壁合
风雨共济,恩爱永固
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风雨共济”是沈济的济,“恩爱永固”是周固的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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