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小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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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付离一如既往，慢悠悠没睡醒似地踩点到教室。

上课铃一响，老师一进教室，付离轻轻碰了下秦纠胳膊，指了指课本，抬了抬眼睛看着秦纠手上的课本，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秦纠移开胳膊，没有像昨天那样理会付离，也没将课本往付离那边推。

付离认真看了下秦纠的表情，没有厌恶，只有冷漠。

拒绝后，秦纠能感觉到付离一直看着他的视线，突然觉得自己态度有些过激，不该如此。

他想着付离应该会再问一次，等了好一会儿，没等来声音，于是微微侧头。

等秦纠转过身，发现付离已经转过身，没有对秦纠的拒绝做任何反应，安安静静地看着黑板，表情很淡定。

秦纠视线没有很快移开，付离也毫无知觉，就着这个角度看付离的侧脸。

他突然发现付离长相和性格严重不符和，性格冷漠，刻板固执，不懂变通，但长相完全相反。

准确来说，付离长相有点偏向稚嫩，皮肤很白，睫毛浓密又长，鼻梁很挺。

从侧面看起付离，面部紧绷，唇线紧抿，带起原本就瘦小的脸，下颌线条就更锋利。

他莫名其妙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动物科普视频---锈斑豹猫。

秦纠觉得付离像极了锈斑豹猫又奶又张牙舞爪的凶。

老师黑板上粉笔的声音，将秦纠思绪拉回。

回过神，秦纠摇了摇头，竟发现自己看着付离的脸神游了好几分钟，便赶紧将视线转移到黑板上。

令秦纠意外的是，第一节课，借书未果后，第二节课，付离没有再问他借书一起看。

下午学生口里的灭绝师太，叫付离去办公室。

灭绝师太是付离所在班的班主任，原本姓王，很严厉，经常一脸的疾言厉色。

金刚怒目、正容亢色，作风说一不二，活脱脱倚天屠龙记重的峨眉山掌门，所以学生私下叫她灭绝师太。

除此之外，学校还有一名和灭绝失败齐名的老师叫杀手，原姓赵，是个退伍军人。

长得凶，但双目入矩，火眼金睛，抓纪律，抓翻墙，抓打架，抓考试作弊，一抓一个准。

所到之处闻风丧胆，片甲不留，学生人送杀手称号。

去了老师办公室，老师指了指桌子上的新书，付离明了，抱着一堆书回到教室。

秦纠发现付离有些嗜睡，整理好课本后，一声不吭又开始睡觉，完全将自己当成了空气。

自此，两天过去，付离和秦纠只说了2句话。

平安无事的过了几周，付离一如既往地踩点上课，安安静静地听讲，放学干脆利索的离开。

从不主动举手回答问题，若非必要也不主动和秦纠说任何一句话。

上课听讲，下课睡觉，没有多余的活动。

月底学校进行了一场模考，成绩下来后，付离注意到自己的同桌，秦纠年级第一。

秦纠也很意外注意到到付离出现在年级榜单前20。

但看了看语文和英语，门门红灯，惨不忍睹的成绩，付离和秦纠都陷入沉思。

自从付离拒绝换位置后，秦纠偷偷观察过付离一段时间。

性格上，很冷漠，从不主动说话，眼睛明明是很漂亮清澈的小鹿眼，但总是面无表情的发呆，整个人木木的。

生活上，付离好像有轻微强迫症。

书，水杯，笔盒的位置纹丝不动，从哪拿从哪放，书桌上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学习上，付离上课有个很出人意料的规律。

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等课，付离从不做笔记或者说很少。

很奇怪，语文英语课，要么听的昏昏欲睡，要么清醒的时候一反常态，拿起已经被遗忘的笔，奋笔疾书，刷刷刷～记个不停。

付离的习惯对于理科生看来是一个很反常的现象。

英语还好，语文课程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都是一门不怎么上心的课，背诵积累为主，付离笔记记得非常认真。

相反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等课程，涉及理论重点，理解和题型归类，才是最多被做笔记的课程，付离很多时候不是打盹就是放空。

此刻秦纠看着榜单上付离的成绩，一方面惊讶，一方面奇怪。

惊讶在于确溪附中的试卷是全国出了名的晦涩难懂，刁钻任性，特立独行。

以数理化生为主常常考的学生哭天喊地，而付离上课最放松的这几科，几乎科科满分。

奇怪在于，付离唯一用的上心做笔记的语文英语，却出乎意料的差到离谱。

班会上，班主任宣布了这次的月考成绩，先是例行公事的表扬了下秦纠依然稳居第一，然后重点提了下付离。

“付离同学，我们班新来的学生，第一次考试就是年级20，紧跟确溪的教学方针，适应的很快，做的很好，值得表扬。”

底下传来，窃窃私语的讨论声：“看不出来啊，之前看他每天踩点上课，积极下课，话少，课间不是睡觉就是睡觉，以为是个学渣，没想到是个学神，厉害！”

秦纠和付离的前桌是个很可爱的女生叫方暮云，也是学习委员，转过头来说了句：“恭喜，恭喜！”

付离淡淡回应：“谢谢。”。

付离一向独来独往，从不与人交际，秦纠有点惊讶付离会从善如流回应方暮云。

灭绝师太接着说：“话说回来，其他混日子的都学一学，尤其是季风，次次倒数，再这样下去，等着你父母过来给你收尸吧。”

季风班里人缘挺好，一堆季风的兄弟，都在底下哈哈哈大笑。

咳咳，灭绝师太清咳了一下嗓子说：“安静，都给我安静，都别笑了，五十步笑百步，有什么可值得幸灾乐祸的。”

接着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走下讲台，一边走，一边讲：“不过付离同学的成绩也很有参考意义，他的年级排名虽然很高，但成绩两极分化”

“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语文和英文太差，所以我这边有个想法，成立互助学习小组，名单方暮云你发一下，从今天开始实行。”

方暮云上去将名单拿下来，分发一番，秦纠和付离看了看名单，名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秦纠-付离-季瑶一组。

季瑶一下课，就往秦纠这边跑，话里藏不住的笑意：“秦纠，我们两一组，分配的真巧，你帮我补物理，数学，我这两课薄弱。”

秦纠淡淡地说了句：“嗯。”

季瑶习惯了秦纠这样清冷的模样，扔下一句：“那我们放学见。”

付离有些意外平时冷冰冰的秦纠，对季瑶态度不像其他人那么冷淡，偶尔会透漏出熟稔。

“我们交换下联系方式吧”，付离看了下安排的学习小组名单，思索一翻后对秦纠说。

“为什么？”，秦纠冷淡回复。

“我有时候会有事，可能不来学习小组，方便通知你们”，付离解释道。

秦纠沉默片刻后，最终给了付离一个号码。

放学后，季瑶兴高采烈地拉着付离秦纠去学校附近的咖啡厅补课。

秦纠手头有些事，想着付离的理科成绩很好，便让付离给季瑤讲。

季瑤却不乐意，撒娇道：“我不要，你给我讲。”

秦纠回道：“我一起听着，他理科成绩好，讲起来也一样。”

季瑶还是不满：“都一样的话，那你给我讲，我想听你讲。”

付离看季瑶不愿意，对秦纠说：“你讲吧，她不让我讲”

秦纠看了眼付离，边拿笔记本电脑边说：“我有点事要处理，季瑶听话。”

季瑶脸倏然变红，见秦纠真有事要忙，也便没有再坚持，将卷子推到付离面前。

付离看了眼试卷问季瑶：“哪里不懂。”

季瑶指着错题：“这些题都错了，都不大懂。”

“这题是考圆锥曲线的”，付离拿了张演草纸出来，写了堆公式说：“掌握这三个公式，把所求的最值转化为平面上两点的距离或者点线的距离就很好理解……”

付离讲了大概思路，拿起笔，不停歇的写，又将题目演算了一遍，最后问季瑶：“懂了吗？”

“没懂，你讲的太快了。”

付离又重复了一遍：“把所求的最值转化为平面上两点的距离或者点线的距离，利用两点之间线段最短，或者垂线最短……”

季瑶撑着下巴无奈道：“你讲的我都要睡着了，能不能通俗易懂点？”

付离皱了皱眉，有点无奈地说：“公式逻辑就是这样的，我只能这么讲。”

季瑶扔下笔：“你讲的太枯燥乏味，学术理论了，我就是听不懂，遍遍这么讲我根本消化不了。”

付离有些不喜欢季瑶的说话方式：“我发现了，你有点笨。”

听到付离的话，秦纠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话。

季瑶啪的一声，拍了把桌子，扔下笔，愤愤说道：“你会不会讲话，听不懂题目，我就笨？你才笨，你全家都笨，有病。”

付离握了握拳头没有讲话。

秦纠看了眼面色有些发白的付离，一边从包里拿东西，一边对季瑶说：“季瑶，你冷静下，付离讲题的思路其实没有错，你这块基础可能有点薄弱，这是我的笔记，你拿回去先看下，后面我帮你讲。”

刚才还炸毛般的季瑶听了秦纠的话瞬间平静下来，接过秦纠的笔记。

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看了看时间说道：“好的，那我先看看你的笔记，时间不早了，我晚上约了老师练琴，得先走了。”

然后给付离摆出一张鬼脸，哼了一句收拾东西冲秦纠甜甜一笑离开。

季瑶走后，付离摊了摊手对秦纠说：“我不喜欢她，后面你讲给她听。”

秦纠往后轻轻靠着椅背，淡淡问道：“为什么？”

“我教不了她，她有点笨。”

秦纠觉得付离一脸认真吐槽的样子，有点好笑也便没忍住笑出了声。

付离抬头看了下秦纠，冷淡问道：“笑什么？”

秦纠拿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下说道：“你讲话有点直白，不太熟的人都会接受不了，季瑶脾气娇气了点但绝对善良，她会因为你的直白不开心。”

付离顿了几秒说：“听不懂，什么意思？”

秦纠继续说道：“不要轻易说别人笨，被人怀疑智商没有几个人高兴。”

付离表情有些疑惑，但很快切换成一脸了然，回了句：“哦，知道了。”

秦纠对付离坦然接受自己说法的态度有些意外。

他对付离的认知是顽固，冷漠，不知变通。

从对付离的认知中抽离出来后，秦纠对刚才的补课简单总结了下。

“说到补课，你可能不擅长叙述或者转化思路浅显易懂的讲题，事实上你刚才的解题思路完全正确”，秦纠转而接着说，“只是步骤太粗略，适合基础比较好的人，季瑶基础薄弱，不大适应你的讲法。”

付离听完后，转了转笔，直白又简单地说道：“我不会讲话。”

“没有说你不会讲话”，停顿片刻，秦纠又说，“就是讲东西不够细化和通俗易懂。”

付离看着秦纠，很平静地反驳：“逻辑公式冰冷没温度，不会有趣。”

付离发现秦纠又沉默了。

“其实你刚才说逻辑公式不会有趣”，秦纠忽而轻笑，说的很慢，“就挺有意思。”

付离移开看秦纠的眼睛，低头翻了翻课本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咖啡厅缓慢的轻音乐静静的播放。

一时间，秦纠没说话，付离也不说话。

手机消息音响了几下，秦纠抬头看了看表，已经9点了，便对付离说：“算了，时间有点晚，我还有点事，明天再给你讲？”

付离说：“可以！”

秦纠问付离怎么回去，付离说有公交可以直达。

秦纠看着付离突然问：“有什么话要说吗？”

付离好奇秦纠怎么会知道他的想法，老实说道：“我是让你和季瑶不舒服了吗？”

秦纠没想到付离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惊讶于付离冷漠，敏感和刻板的情感切换。

虽觉得奇怪，但还是轻描淡写说道：“没有，别瞎想。”

付离恢复古井无波的状态，两字结束对话：“再见！”，收拾好书包又一阵烟地走了。

暖白的灯光，与外面扑朔迷离的夜景和川流不息的行车路人，将咖啡厅的时间衬托的缓慢悠长。

秦纠透过印着人影的窗子，看着匆匆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奇怪本身值得研究，例如付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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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劳模，我的小黄灯坏了，一直不亮，肯定因为我不够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