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约定的地点
-----正文-----
83、
公交站对面有栋玻璃的办公楼,夜幕之下也是深邃的漆黑,只倒映出对面学生手机屏幕里零星的光。
林静生就站在公交站后面,徐晓悦在跟他交代什么,大概是拜托他应付老师们顺便带吉他回去。陈汝背对着两人,听的不是很真切,他其实对什么乐队演出不感兴趣,但是只有林静生今晚留下,他宁愿跟着别人在外面通宵。
天空下了点小雨,与往常夏日的暴雨不同,细密轻柔,林静生的镜片上弥漫起淡淡的水雾。他穿着A大游学发的白衬衫及牛仔裤,修长的手指放在木质纹理的吉他上轻轻摩挲,沉默地听着别人讲话。
同龄人的聒噪浪漫热烈,都让他显得与这一切格格不入。
“多谢班长了!就拖到明早上,我们一定一定回来!”
“嗯。”
林静生轻轻应声。他精神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徐晓悦也不多说了,朝他鞠躬道谢,挥手回到了公交站下。
陈汝站在女生中间,有人拿出手机给他看之前拍的兔子睡衣的照片,调戏逗弄得陈汝耳根都红透了。
林静生睫毛极缓慢地颤动一下,而后张了张嘴。
“陈汝……”
虽然不是大声地喊的,但声音也不算小,不少人都听到回头,诧异地看向林静生。但陈汝却只是绷紧了后背,没有动作。
“能…………吗?”
平淡的询问,似乎也并不抱什么期望一样。只可惜陈汝难以分辨他说了什么,公交车刚好在此刻停靠,发出的噪音掩盖了他的声音。
陈汝没有反应,已经抬脚登上了车。林静生撑开伞,转身走了。
细雨敲击在车门上,晶莹的珍珠在玻璃上滚出一道又一道水痕,彼此交错,又映出车外混乱零碎彩灯的光影。陈汝盯着那车窗,好像能看见少年在雨中撑伞独行的身影,一点点变得模糊。
再见了。
摇晃的车厢。从即将关闭的车门里滚出一颗糖果,就这样掉在泥泞的水坑里,绿色的碎光被掩盖。
好像是被人无心遗落,又或是刻意丢弃。总之,它被鞋底踏过,沾上污秽,最后一点光芒也不见了。
下雨时的泥土有着一股古怪的冷腥味,蛇一样地钻进鼻腔,刺激着喉咙不断痉挛,让林静生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恶心感再次泛滥。
四周已经很黑,陌生的街道和高楼,都这样冰冷。他不愿意在这样一个令人不安地环境露出自己狼狈的一面,因而尽力用手扶着路灯,强撑着站了起来。那把黑色的伞也因为手腕的脱力而落在一边,接下来好多打转的雨水。
舌尖被咬破以后,疼痛感终于压下了恶心,让他稍微舒适一些,胸腔渐渐能够喘气,他却没重新撑起伞,而是拿起了那把吉他。
雨势渐大,将他的头发全部打湿了。林静生随意地拨弄琴弦,曲调简单的小曲,就连喉咙里哼出的歌词也是含混不清的。他弹得依旧很差,可以说毫无长进,但此刻街角寂静,没人会再嘲笑哄闹了。
“love in vain but she knows he'll be there……”
[徒劳的爱 但她明了他会一直守候]
雨水顺着血管跳动的脖颈流入衬衫深处,打湿了一片,皱巴巴的贴在皮肤上。被雨水模糊的镜框令他什么也看不见了,就连指尖都是颤抖的。
“the meeting place.”
[在约定的地点]
啪嗒、啪嗒、
(今天午睡前忘记更新了呼噜呼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