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ado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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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假期，早起也是Lyan业已养成的一个习惯。下楼吃早饭时她还在心里担心过会遇到Louis的父母，幸好餐厅里空空荡荡的。一个正在摆盘的年轻佣人看到她，了然地抬起头对她搭话道：“啊，Louis刚走——”

Lyan有些尴尬，她其实也不太想在饭桌前碰到他。但显然这个家里的其他人并不这么认为。

“您用完餐后我会来收拾的。今天一天您有什么安排吗？”

Lyan坐在椅子上，在女佣的帮助和引导下把餐巾打开放在膝盖上时听到这个问题不禁也感到一些莫名：“……这有什么关系吗？”

年轻女孩又像反应过来似的“啊”了一声：“您别误会……是Louis少爷嘱托我在他不在的时候要多陪着您的。”

她解释了她的提问并不是为了窥探或者冒犯。

但Lyan还是感到不好意思：“……没关系。”她觉得Louis是多此一举，“我上午打扫完卫生后会做会儿作业。下午要出趟门。”

穿着围裙的女孩儿明显有些不解：“卫生？”她站在桌旁看着Lyan，“您为什么要打扫卫生？”

“……”Lyan一时语塞。她想说这都是你家少爷的主意。“是工作。”

年轻女佣疑惑地皱了皱眉头：“是吗？至少我们听到的不是这样。”她看起来性格活泼，和中学里那些喜欢跳啦啦操的阳光女孩一样，“Louis明确告诉我们您是他专门请来的客人了，没人会让您做事的。”

这时年长的女管家走到餐厅门口提醒般地叫了声她的名字：“Rina——”

女孩儿匆匆看了她一眼，拿着托盘快步离去。Lyan抬头看过去，管家没有躲避和她的对视，礼貌地低头致意后就继续沿着会客室往二楼巡视。Lyan突然意识到，这幢别墅里的所有卫生都是在主人们起床之前就已经全部打扫完毕了，每一天。她不是这个家里起床最早的人，甚至比Louis起得还晚，所以她住在这里的目的其实并不是为了打工。

她只是住在这里而已。

白天计划打扫卫生的时间Lyan就在房间里提前写作业，Rina在中途悄悄敲门进来了，明显是瞒着管家偷偷找来的。她来确认Lyan的情况：“上午还好吗？”

坐在书桌前的Lyan感到有些好笑地转头看她：“我没有不好。”

“……”Rina毫不掩饰地叹了口气朝她走过去，“我知道你觉得我有点小题大做，但他就是很担心你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出去。他担心、”

Lyan听到她突然的停顿其实也猜到了：“我闷着？”

Rina点点头。Lyan却因此饶有兴趣地放下笔看着她：“那他都给你嘱托什么了？”

“其实……我刚才看到先生和夫人刚刚都一前一后地出门了，”Rina有些兴奋地两手握拳眼里闪光地看着她，“我应该可以带你去逛逛后院！”

Lyan有些好奇地问：“他们才走？”她一直以为在Louis出门之前他们就已经离开了。

“对啊。”Rina点头，“一般先生和夫人都是在三楼——他们单独的餐厅里用餐。然后出门的话会走东面的楼梯直接去停车场。”

所以也难得和他们碰上一面。

Lyan用铅笔橡皮的那一头抵着下巴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Rina赞同地补充：“这座房子很大。”

Lyan转回身时笑着附和道：“是的。”她对Rina解释自己剩的作业不多，写完之后就能和她一起下楼去看后院了。

Rina走上前来看她做的作业，“历史。”又不禁感叹，“我最怕历史的考试了。”

“……”Lyan其实有些惊讶她还在上学，但只是沉默着没有表露什么。

Rina自己说明道：“我每周轮休的三天会去社区上课。”

Lyan抬头看她，声音放得轻柔：“那很好。”

Rina有些犹豫地看向她询问到：“如果……我有不会的题，可以来问你吗？”

Lyan弯眉一笑：“当然可以。”

Rina眼睛带光地点点头：“虽然Louis也会给我讲题——但他历史方面也比较薄弱。”

“……”Lyan的笑容凝固在脸颊，对那句话的含义反应了几秒也仍不太理解，“……Louis？”

“嗯。”Rina点头。

“他，讲解题目？”Lyan的不可置信这时表现得分外明显。

Rina了然地笑起来：“是啊小姐！你为什么会这么惊讶？”

“……”Lyan一时语塞，脑海里闪过的画面都是Louis在各种情景下与她裸身纠缠的模样。在她的印象里那个人的欲望一向比理智更凶猛，纵情享乐骄奢淫逸方面或许颇有建树，但学业方面……

老实说，Lyan并不觉得Louis会在学业方面有什么建树。

“少爷在学校的成绩还是挺好的。虽然肯定不如您好……我猜。但在班上也是处于中上等级的水平，至少处于先生和夫人还感到满意的范围。”

听到这话的Lyan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极大的怀疑：“……真的吗？”

那个满脑子只想着做爱的纨绔子弟竟然学习还不错。

“是真的。”Rina想来也不会撒谎，“但我更惊讶的是少爷竟然从没跟您讲过这些事情吗？那他平常都在和您聊什么了？”

“……”Lyan感觉脸上一烧，低着头不太有底气地回到，“我们不怎么说学校的事。”

意外的是Rina很轻易地就接受了这个答案：“也是，都放假了谁还会想聊学习有关的事呢——不过少爷肯定会带你去岛上度假的。”

“岛上？”

“Buttermilk Channel附近的内岛，他夏季的度假屋在那儿。”Rina心无城府地看着她，“我们都觉得Louis把你留下来是为了之后和你一起过去的。”

“嗯……”Lyan语焉不详，因为Louis只说了她是过来打扫卫生，其他的意图并没有对她表明。但她其实不太想和他一起去那儿。最好不要。

“Louis每年都会去吗？”那个岛上。

“听佣人们说前几年因为夫人的外祖父去世了，那一次少爷没有去。”

Lyan听着时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想问什么：“……Louis，每个假期都会带一个女生回家吗？”

“呃……”Rina面露难色地思考了一会儿，“在本宅这边少爷还没带任何人回来留宿过……您应该是第一个。以往带过朋友进门，但也只是在客厅里坐一会儿，等他拿上东西后就跟着走了。”

Lyan神色语气都依然平静，询问时仿佛只是为了询问，没什么特别的感情：“那他一般都和朋友干些什么？”

“嗯这我真不清楚……聚会？运动？有时候他们也会在酒店里玩通宵的电子游戏。”说到最后一句时Rina的声音放得很小，“……先生不允许他们在本宅胡闹。”

这样说来他受到的家教或许也还算严格，只是仍不能完全地管束住他。

“谢谢……Rina。”Lyan结束话题后轻轻放下了笔。她站起身来两手交握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们现在一起去逛后院吧。”

因她是客人，不是囚犯，所以下午出门时也没有任何一个人阻拦她。层层大门只能由她手中那张Louis交给她的圆形磁片才能打开，连同钥匙一起，都镶嵌在一枚金属的小铁环上，她不得不带在包里。并不意味着她想要回到这幢于她而言并不存在归属感的豪宅。

假期作业除了书面的习题还有小组合作的探究任务，Lyan下午的外出就是为了这个。组员们约定在中心城区的商业街见面，一般来说会在咖啡厅，大家边讨论边分工，之后的进度可以在线上交流。

Anna也在，看到她后自然地招手示意她坐自己旁边的空位。

“你喝什么，我请。”Anna自然地邀请。

Lyan也懂得这背后的隐喻，分工时Anna应该会更多地倚靠她。但也不动声色地应下了：“可可，不加糖。”

点完单后Anna靠近她的耳后小声问道：“Louis送你过来的吗？”

“……”Lyan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关Louis什么事？”

“呃、”Anna看着她，显然一副知道些什么的表情，又附在她耳边低语解释到，“可你不是在和Louis同居吗……？”

听到那个词Lyan感觉后背汗毛倒竖，整个人都惊得一凛：“谁说的？！”

“Paul，他和Louis的一个朋友关系挺好。而且考试结束那天你被Louis接走的事几乎全校都知道。”

“……”Lyan感觉有些头疼，扶着太阳穴感觉被风吹过的鼻梁开始隐隐作痛起来，“Oh god.”

“所以，”Anna手里的课本一眼可见地一片空白，她拿起来挡住她俩的脸，“这已经算是正式交往了吧。”

Lyan认真思考了几秒后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不。”

她不容置疑地否定：“不是。”

“……OK，”看着她的表情Anna就知道事情大概发展到了一个什么境地，当即也不打算再和Lyan争辩。因为本来她也没有那么在意，“If you say so.”

可这个问题却让Lyan开始在意。

在搭地铁回Louis家的路上她一直在思考Anna的话，是这样吗？原来在外人眼里她和Louis已经像是在交往一样的关系了？

因为什么呢。他们住在一起，Louis会旁若无人地以亲昵暧昧的方式对待她，可只有性的目的也行吗？两个人没有感情基础的互动能叫交往吗？

她习惯了被当成Louis的所有物，不代表她打从心底完全接受了这个处境，也不代表她认可那就是对的。

只是她没法拒绝，她给了自己理由没法拒绝。为了钱出卖身体，这一切，都只是在等价交换，她不可能享受。更不可能觉得这些行为合情合理、她理所应当地应该被这样对待。

Louis，是在强迫她。对吗……？

每次的身体交易他就像嫖客一样在索取他投入资金的回报，‎‍‎‌妓‌‎‍‍‎女‌‍的戏份按理来说是该做全套的，可她没有。她只是打开身体让他进入，没有反抗，也没有配合。尽管Louis不需要她的配合也能让她‌‎‎‍‌高‍‎‍‌潮‍‍‌‎‌。

好像，自己已经成了帮凶。是共犯，在和始作俑者合谋让自己的身体沉溺和堕落。

性没有让她觉得自己脏，愉悦是生理本能的追逐，人类鲜少能够抗拒，站在社会道德的立场她也并没有做错什么，她没有伤害任何人。只是在一段时间她固定成为了一个人做爱和泄欲的工具而已，只是一段有限的经历，她会跨过去，会克服，会遗忘，会有未来更多美好的经历将这段过往代替。

她没有什么不能承受。只要还有未来和希望在前方等待着她。

Lyan回到联排别墅时稀罕地发现Louis也在客厅，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也没有开口询问，斜挎着书包准备上楼时Louis坐在沙发上转头看她：“回来得这么早？”

“……”她也没说会回来得晚。倒是他之前说晚上才会回来，怎么下午就在家了。不过Lyan仍然耐心做了解释，“只是小组碰面。”

“好巧。”Louis的语气倒没有一点激动的样子，只是在陈述客观事实般的平静，“我也是。”

“……”Lyan又一次感觉认知受到了冲击，“……你？”

Louis手里正翻阅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专著，听到Lyan不可置信的口气时有些认真地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她。

“你看起来好像很惊讶。”

他嗓音低沉地反问，“我像是不会参加小组活动的那种学生吗？”

犹豫中Lyan很想点头说个是，但还是忍住了：“……只是，难得看到你对学习这么上心。”

“我们又不在一个班级，Lyan，”Louis今天穿得休闲，没有以往富家贵公子桀骜凌人的那种气派，倒很像学生。他拿着大部头的精装书站起来走向她，“你对我的学习态度一无所知。”

他说得完全在理，Lyan反驳不能，摊开手掌往楼梯的方向送了送，示意他说得对。

Louis却没急着上楼，站在她面前垂眸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又不禁发问：“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Lyan。”

她抬头和他对视一眼又忍不住移开了目光，下意识的举动。Louis的脸总让她有些不能直视，毕竟他是唯一一个看过自己裸体和‌‎‎‍‌高‍‎‍‌潮‍‍‌‎‌的男生。看到他轮廓分明的五官Lyan总会想到在情事里那张变得有些邪气俊美的脸在自己身体上吻咬的模样，像野兽，像动物，让她几乎挣扎不能。

……什么样的人？

心狠冷漠，英俊风流、

或许还有“不负责任”……？

“你就是……典型的富二代。”她用词中立，但其实就是贬义，Louis当然也能听出来。

却也没有生气，平静温和回答得掷地有声：“和其他富二代比，我不赌博，不酗酒，不嗑药，不斗殴。”末了看着她，放轻声线又问，“还不够有涵养？”

Lyan也不知道怎么被他问得有些心虚，她其实也没觉得他有多无可救药，只是对他会乖乖遵守学校制定的规章要求感到有些惊讶罢了。

但仔细想想他当然不会不好相处，长得又帅出手又阔绰的富家少爷，谁不会以礼相待阿谀逢迎呢？Louis自己也做了解释，他在小组活动里主要负责的是提供任务资金和进行最终汇报。总而言之，做的也是极符合他身份地位的事：背后投资和抛头露面。

谁会不满意呢？大概都会觉得这是恰到好处、各司其职。

Louis比她想象得要多面，不止在玩乐方面精通，人情世故上应该也很圆滑。

想通之后Lyan也不觉得意外了，他生长在这样的富贵家庭，声色犬马从小应该就见识得不少，当然也不大可能只在做爱一个方面擅长。虽然想到最后一点就让Lyan感到十分后悔，她觉得自己不该怀有这样的认识，那是一种松懈的表现。

可还是算解开了误会，他们两个人像真正的优等生一样合理高效地进行了一次讨论，让Lyan头一次感受到他在沉迷‌‍性‎‌爱‌‎‍‍以外冷静缜密的另一面。

“……那我先上去整理分工计划了。”Lyan握着挎包的带子看了眼楼梯。

Louis走向书房朝她抬了抬手：“晚饭时Rina会来叫你的。”

“在一楼？”她扶着栏杆探头找他。

“当然。”Louis转身看她，“如果你想让我带你出去吃也行。”

Lyan心神一怔，脑海里蓦地想起Anna询问的那句话，一时紧张地中断了话题：“不用了——”说完后匆匆跑上台阶。

Louis没察觉到什么，走进书房后就轻声关上了门。

Lyan回到房间把挎包放在书桌上，打开记事本准备把下午讨论的分工再细化下来，但迟迟动不了笔。

回过神时Rina已经在房外敲门了，“Lyan，”她轻快地叫她的名字，“Louis在一楼等您一起用餐。”

“请您下楼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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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竟然没有do（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下一章会do，然后飞快地跳时间线

最后飞快地结尾

（嗯嗯想写新的bg了脑洞开得我斯哈斯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