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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见过朱雀卿的那位情人?

-----正文-----

那座官邸里有些热闹。

帝国骑士的官邸,几位刚入职没几天的圆桌骑士正在闲聊。

“过几天的帝国晚宴,听说贵族们都会出席。或许,我们是否有机会……”

“你是想说那件事吧!”一位骑士闻讯凑近了几步,“我知道你要说谁,你要说枢木卿的那位……”

“收收声!被他听见我们小命不保。”前头说话的那位压低了声音,“当然是他的那位情人啊……听说他为了那位情人,拒绝了加尔宾公爵的婚约,那可是公爵家的女儿,听说枢木卿眼睛也没眨一下就拒绝了。”

布里塔尼亚帝国的皇室之间一直有个传闻,时间大约是在……鲁路修皇帝死后?零之骑士枢木朱雀身边就养了一位不许人多看一眼的隐秘情人,时间久了,有关那位的传言便纷繁复杂了起来,但那些传言凑在一起也不过是:那位情人一定足够销魂绝色,才能让众人面前那般正襟危坐的枢木朱雀怜惜至此。

有人传说那位偷养的情人是极善巫术的妖女,蛊惑了心如止水的枢木卿;有人说那一定是夜场里身经百战的‍‌‌‎妓‎‍女‎‎‌‍,才能在床上缠得枢木卿乱了心窍;有人说见过那位女郎金发碧眼,妖冶的眼瞳里有勾魂的魔力;有人说听过那位女郎娇娆的声音,只要随便听听便能通身‎‌‍‌酥‌‌‍‍‎痒‍‍。

听了许久八卦的骑士忽然笑了一声:“有件事,我倒是一直很在意……几天前的时候,我曾经见过枢木卿走出府邸时与一个女人缠在一起……”

“该不会你那里又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传闻’了吧!”

“这次……这次可是我亲眼所见!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那位骑士听见人家质疑,便提高了音量,“那个女人有着及胸的黑发,瀑布一样的,穿着一身丁香色的维多利亚长裙,最美的是那双眼睛,是紫罗兰色的,水晶一样,随便看一眼就能让人丢了魂,就那一眼,我就能确信,她一定是那位……”

“是你们的工作太少了吗?”

正在那时,枢木朱雀清冷的声音伴随着他的鞋尖踏出的声音出现在了官邸之中:“如果确实如此,为了演兵,我会让娜娜莉女王送你们成为前线的守军。”

年轻的圆桌骑士们一哄而散。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零之骑士……他说过的话,就没有做不到的。

*

每天的那个时候,枢木宅邸的那所特定的房间中,都会响起让人脸红心跳的声响,衣衫摩擦、皮肤贴合、窃窃低吟。

朱雀在枕边人身上驰骋着——不知疲倦的体力白痴,那天那双翠绿的眼底多了数不清的阴鸷火焰,他的手抚摸过身下人的乌发,又触摸上那张无瑕的脸颊,最终挡上那双紫晶般的双眼。

身下的人眼前只剩黑暗,不安让他夹紧双腿,朱雀感知着那种变化,脸上的神情放松了一些:“比从前夹得都好。”他用了更多力气,在狂热中顶向更深处。

“朱雀……啊……把手……把手拿开……”

朱雀轻笑一声,拿开那只遮挡的手,反身把他抱在怀中,有力的腰肌让怀中人顶起、落下,滚烫的‎‎‌‍阴‌‍‌茎‌‎‍‍侵略到了更深处。

重见天日,室内幽微的光落在他的脸上。如果皇室的那些人还在这里,就能认出来了——枢木卿的隐秘情人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男子,只是被朱雀养在府邸久了,黑发长及胸口、皮肤白皙如纸,那是贵族们都会认得的一张脸,毕竟那曾是——他们的鲁路修皇帝。

鲁路修柔软的身体在朱雀的侵略中震颤着,汗水滴在朱雀的身上、洒在床铺上,乌发湿成几绺,眼神因‌‍‎‎‍情‌‎‍‌欲‍‌而浑浊,声音含混着喘叫出朱雀喜欢的、旖旎又‍‎‌‌‍浪‍‎‌‌荡‎‌的声音。

他快‎‍‌‎高‍‌潮‎‎‌‍‍了。他用那双传闻中勾魂摄魄的眼睛哀求朱雀尽快让他解放,朱雀揽过他的腰,放慢了动作,低沉的声音呼唤着怀中人:“你知道这时候我会要你说什么,鲁路修。”

鲁路修忍着即将淌出的生理泪水,用缓慢的声音回应朱雀:“求……求你……射进来,让我被……被‍‌‎精‎‍‍‌‎液‍‌‍‎‎……”即使已经被迫说过太多次,那时鲁路修仍会耻辱地咬住下唇倒吸一口气,才在颤抖中说完剩下的话,“被‍‌‎精‎‍‍‌‎液‍‌‍‎‎……填满……”

朱雀很满意,他不再折磨鲁路修的神经,而是加速在他的身体上抽送着,悬殊的体力让鲁路修只能接受,直到朱雀在他的的‎‍‌‎高‍‌潮‎‎‌‍‍中、在他的身体里尽情地释放,他身前的丝带终于被解开,他被允许‍‎射‍‎‌精‍‌‎,鲁路修脱力地栽倒在朱雀的怀中。

朱雀陪他一起倒在床上。

汗水混淆在一起,朱雀拨开他的头发:“别晕过去,鲁路修,我有话问你。”

那个人又在揶揄自己的体力,鲁路修瞪了他一眼,喘息了半天才平复下自己的状态,回过头来问朱雀:“什么事?”

朱雀将官邸听来的见闻讲给他听:“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让他见到了你那副样子?”

鲁路修回答:“我向你发誓,虽然我有三十六种离开你的宅邸甩开你的监视的方法,但我一次也没有用过。那条丁香色的维多利亚长裙,我也只在六天前的下午去找你的那次穿过。不记得了吗?你走出官邸时被我吓了一跳那次。”

“你还对我安排在你身边的侍卫使用了Geass,让他亲自为你带路。”

“当然,毕竟我已经很多年没去过你的官邸了。”

朱雀被他理直气壮到好笑:“你倒是能接受穿上裙子出门了。”

鲁路修语塞,想了半天,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总比一直待在屋子里不能见人要好。”

“我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如果下次再有类似的想法,提前和我商量,鲁路修。”

“不过是被新来的骑士看到,不是什么大事,何况你也不要说成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朱雀。”鲁路修说,“那天去找你,你不也是忍不住直接在外面就……”

他没说下去,不过他们两个都清楚省略的是什么,失了神的朱雀把鲁路修按在官邸角落的墙边耳鬓厮磨,折磨到鲁路修的衣裙污浊,又拖到车上做完了整套。上午刚下了雨,那条裙子拿回来的时候衣襟被撕得稀烂,沾了还湿润着的泥土,前襟后背都皱得熨烫不开——已经被糟蹋得无论如何也不能穿了。

“总之,我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不行,被人看见的话……”

“朱雀,你究竟是在意我不该出去找你,还是吃醋别人看到了我穿着裙子的样子?”这次轮到鲁路修揶揄他了。

可惜枢木朱雀从来不觉得反唇相讥是唯一的解决方法——他又不是跑个十几米就会喘上半天的人——当他从鲁路修的嘴里听见自己不想听到的话的时候,只需要伸手把对方重新按在床上,趁他毫无反击之力的时候将他骑在身下就好了。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鲁路修这个时候才知道收声,清了清喉咙:“我……我的意思是,你要尽快习惯这件事,毕竟马上……啊!”

朱雀咬上了他的耳垂,鲁路修敏感得浑身一抖。

“继续说。”朱雀对他讲,自己的动作却没有一点停下的意思。

鲁路修在困难重重中开口:“马上……马上就是皇家晚宴了,你要……啊!你要……出席的吧。”

鲁路修的声音因为朱雀的动作断续不明,朱雀却变本加厉,最终啃咬着、舔舐着他的脖颈,直到他勉强说出这些话,才总算让唇齿暂且离开了他的皮肤。

朱雀问他:“嗯,但是那和你有什么关系?鲁路修,我不会让你出现在那么多人面前的。”

“你……”鲁路修立刻趁此机会要求朱雀和自己对视,眼神也认真了起来,“你拒绝了加尔宾公爵的婚约,为此已经使用了你有伴侣的说法吧。”

朱雀盯着他看:“你怎么知道……你又对我的哪个随侍用了Geass?”

“这样的话,如果在这次晚宴里,你没有他想看到的女伴,以他的性格,绝不会让你以后好过。朱雀,就算你有办法从晚宴里离开,一旦未来加尔宾公爵因此成为你和娜娜莉的阻碍,那也是很麻烦的。”

鲁路修紫色的眼瞳一转,旋即抛出自己的橄榄枝:“所以,你必须带上你的伴侣,你的选择就只有带上我,或是找来另一个女人陪你演戏——但这会为你招致更多麻烦,朱雀,你要怎么选?”

朱雀点了点头,相当沉着:“你说得对,我是该想想选哪家的女人更稳妥。”

鲁路修瞪大了眼睛,拳头往朱雀的胸口用力砸了一下——虽然实际上不成痛痒:“枢木朱雀,你敢!”

朱雀抓着他的拳头,另一只手拍了拍鲁路修的脸:“那么,如果想要成为我的选择的话,今晚就再给我一些利益来交换吧,毕竟看上去……你的体力还非常充沛呢,我的陛下。”

*

晚宴在枢木卿揽着他的女伴进门的时候陷入安静。

在此之前,加尔宾公爵正在用他的权杖反反复复地敲着地板,吹着花白的胡子鼓着腮帮子四处寻摸着什么人的踪迹——关于找人这一点,他当然保持不了什么神秘感,因为整个宫殿的人都知道他急于见到枢木卿是否真有那么一位女伴,如果没有,他会当场拿着权杖敲向枢木朱雀的头(在确认对方大概率应该也许不会还手的前提下)。

率先说好,今天的晚宴,娜娜莉女王与宰相修奈杰尔殿下不会出席——这是枢木朱雀才能做到的事,他提前想好了事由,把那些与鲁路修过分熟悉的人全都支走了(但娜娜莉女王后来仍旧听说了这次晚宴中发生的荒谬滑稽的故事,且心里大概有了想法,这些就是后话了),当然,这仍不能让他放心,毕竟剩下的人也多半与鲁路修皇帝有过起码几面之缘。

画面回到这场即将发生滑稽故事的晚宴中。

被枢木朱雀挽入宫殿的女伴身材纤细,穿着一身黑色长裙,灿金的缎带镶嵌在腰际,衣袖的边缘、领口的蕾丝上飘落着流光溢彩的水钻与宝石,脖颈到胸口上方,大片雪白的皮肤裸露在外(那正是最开始枢木朱雀最开始极力反对这条裙子的缘由之一)。

那身打扮正与一身纯白礼服的枢木朱雀极为登对——简直像是情侣装束,枢木卿少见地换上了骑士装以外的礼服,纯白的底色、金色的装饰与刺绣,修身的装束显得他格外笔挺英俊。

女伴的容貌既不像传闻中的妖冶惑众,也绝非粗制滥造的红灯区长相,精致、得体、下巴微微扬起,乌发与洁白的皮肤,手臂纤细又充满柔韧的美感,那是正正经经的贵族气质。最让人过目不忘的,是那双紫水晶般的双眼。

紫水晶般的双眼——人们想起那位已故的鲁路修皇帝,枢木朱雀女伴的双眼与鲁路修皇帝有着惊人的相似,但很快,他们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们在这位佳人的身上找不到一丝一毫那位乖戾皇帝的影子,女伴明艳动人,寸步不离地缠着枢木骑士,甚至不愿松开那只挽着的手,言笑晏晏,得体地与每一位靠近的贵族握手。

二人相携而来,像一对正值热恋的年轻眷侣,如果再估量上他们的年龄,那么,说是一对相恋的少年少女也并不过分。

当然,这些都是别人看到的视角。

“鲁路修,你对饰演我的女伴可真是得心应手啊。”朱雀含着微笑贴在鲁路修的耳边,做出一个别人看上去像是亲昵的动作,实际上说出口的话却是咬牙切齿,“你早就策划过多少遍了吧。”

“虽然已经在我脑子里演练了一百六十七遍,但是真的实践起来还是有点麻烦的。”鲁路修笃定地向他点头,“比如没有人会告诉我高跟鞋会让脚如此不适——导致我完全无法松开挽着你的手,这给我带了很大的麻烦。”

“我劝你在没人认出你的时候趁早找个理由回家。”

“不行,枢木朱雀,不要忘记你的目的。去给我找个椅子让我坐下,我的脚需要休息。”

“你见到哪位贵族的女伴现在已经落座了的?”

“那就你找个地方坐下,我有我的办法。”

“你最好真的有,鲁路修。”

朱雀扫视了一圈宫殿内的宴会桌。

左前方的圆桌坐了正在高谈阔论自家橘子林增产的杰雷米亚,看上去喝了不少酒,虽然利用他对鲁路修的忠诚,朱雀已经和他打过了招呼,确信他在清醒的时候不会说出鲁路修的身份,但是……他不能确定喝过酒的人会说出什么话来,这桌不行。

右前方的圆桌坐了正在吹胡子瞪眼的加尔宾公爵,和他坐在一起需要大伤脑筋,朱雀还不想这么早就开始动脑的环节,这桌不行。

那就只有斜后方的那桌可以坐下了,那桌上坐了一圈年轻的贵族,是一群颇为放荡不羁的纨绔子弟,此时正在高谈阔论如何与情窦未开的姑娘谈恋爱,朱雀平时并不大和他们往来,鲁路修当年也压根没和他们见过几回,虽说听上去这桌人道德比较败坏,但好歹去那里是安全的。

他挽着鲁路修入座,按照规则,他的女伴应当站在一旁随侍,或是走去女眷们的圆桌处开始社交,朱雀看着他,他倒要看看自己的这位“女伴”能有什么办法让自己歇歇脚。

只见鲁路修转过头去,朝着这桌的年轻贵族们稍一施礼,随后露出一个稍显羞涩的笑容看向枢木朱雀——下一秒,枢木朱雀的“女伴”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跨坐在了朱雀的腿上。他面对着朱雀,双手环抱着朱雀的脖子,为了坐实自己羞涩的心情,还特地把脸颊贴在了朱雀的肩头。

“咳……”桌上坐着的几个贵族被朱雀与女伴的举动吓得呛了一下。

“枢木卿,尊女友还真是……”

“啊。”朱雀点头,面无表情,“她……的确是粘人了些。”

鲁路修贴在朱雀耳边低声道:“你用起‘She’也是用的得心应手啊,枢木朱雀卿。”

朱雀没回答他,只是伸手在鲁路修的腰窝捏了一下,怀里的人身体一软,手上一松,颤抖了下跌进朱雀的怀里。吵不过就动手是朱雀一直以来的原则,他对鲁路修浑身上下的敏感之处得心应手,这让软绵绵跌进他怀里的鲁路修苦无办法,只能转头怒视朱雀一眼,当然,那一眼也实在没什么杀伤力罢了。

这一系列的动作当然躲不过这一桌谙熟情场的纨绔贵族的眼睛,鲁路修与朱雀的互相攻讦在他们眼里与暧昧的调情无异,几个人低笑出声。

“枢木卿,还未听你介绍尊女伴的姓名,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

那位贵族只是随便抛出个问题,却在朱雀和鲁路修心理炸起一道巨浪来——好家伙!准备那么多,好像忘了起名字了!

看见朱雀的眼神稍微一迟疑,鲁路修便把心一横,在朱雀开口之前抬头吻向枢木朱雀的唇,朱雀被这个吻打乱了思考,随即明白鲁路修的意思,他环抱着鲁路修的腰,另一只手托着鲁路修的后脑。

——怎么搞的!怎么能把起名字这种事都忘了!

——还不是你说和你的身份有关的事情你来亲自负责!

两个人在短暂的对视里用眼神互相向对方传达了一下自己的想法,至于对方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想法就另说了。

为了给鲁路修多一点考虑时间,朱雀有意加深了这个吻,鲁路修配合地被他撬开牙关,两人津液交换,鲁路修向来在朱雀游刃有余的吻技里没有挣扎的可能性,他喘息着被朱雀攻陷,整个人瘫软在朱雀的怀抱中,如同一只索取主人怜爱的宠物,因为深吻而生的涟涟泪眼荡魄动人。

等朱雀放开他时,他已依偎在朱雀怀中轻喘起来,声音轻得刚好是惑人的音量,他的脸上浮着红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暧昧。旁边看着的贵族们紧盯着鲁路修的模样,喉结滚动,他们不自觉地吞咽了口水。

“看来她不大想告诉你们她的名字。”朱雀的手指摩挲着鲁路修的脸颊,带着轻微的笑意对贵族们讲道。

鲁路修从朱雀的怀中抬起眼来,转头扫视了贵族们一圈。想象中的脉脉双眼在看向贵族们时,竟无一丝孱弱和谄媚的讯号,那双眼睛分明清澈又骄矜,骄傲之外夹藏着一丝轻微的冷淡。那不该是靠着‌‍‎‎‍情‌‎‍‌欲‍‌上位的女郎会有的眼神,那是贵族……不,甚至王室公主才会有的眼神。

贵气又美妙。

“茱莉亚·兰佩路基。”鲁路修的声音清冽。

兰佩路基自不必说,茱莉亚……却是朱利叶斯的女名,朱雀意识到这是只有他和鲁路修才能听得懂的密语,于是唇角弯起,将鲁路修再次揽回怀中。

贵族们发现,那位骄傲贵气的少女却再次涨红了脸,乖顺地伏在朱雀的肩头,这次,她的脸颊比刚刚还要红,简直能滴血。大概是枢木卿的确用了什么方法“驯服”了这位娇贵的少女,让她变成了只对自己乖巧又顺从的宠物吧。他们想。

事实上,他们根本不知道鲁路修脸红的原因。就在朱雀把他抱回怀里,并前所未有地抱紧他时,他意识到了朱雀这样做的理由——又硬又烫的东西抵在了他的下身,他太熟悉那样东西了,于是一下子涨红了脸。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硬了?他想贴在朱雀的耳边控诉。

可惜朱雀打断了他,将双唇贴上他的耳廓,轻声开口:“不是也湿了吗……茱莉亚。”说那句话的时候,他还轻轻用下身顶弄了一下鲁路修的身体。

“啊……”鲁路修险些没有控制住声音,被顶得低声呻吟,那一声轻如蚊蝇,在座耳朵尖些的贵族却听得真切。

他们自然推敲得出那位平日里总是正襟危坐的枢木卿做了什么,甚至有人被“茱莉亚”的这一声低喘搞得头脑发涨,下身也跟着起了反应。

“枢木卿的情人果然名不虚传。”有人许是被冲昏了头,干笑着开了口,“早就听说枢木卿的情人在床上……很会取悦阁下。”

嘴上是同朱雀说话,眼睛却早盯着鲁路修的身体移不开了。他身边的几个贵族跟着他笑出了声,探问一般:“我的身边倒是有几位出类拔萃的女人,如果枢木卿有意,可以同我们……”

没把话说完,‍‎‌‌‍浪‍‎‌‌荡‎‌贵族语意未尽,眼神里的贪婪正照在鲁路修的身上。如果枢木卿有意,可以同我们偶尔交换着玩一玩。那几位贵族之间,这样的事情并不罕见,女人在他们的眼里不过是乖顺的宠物,如若枢木卿的心里也是这个想法,那么——谁不想把那样一张漂亮又娇蛮的脸压在身下驯服一次呢?

朱雀还未说话,鲁路修便直起身子和朱雀对视,他对着朱雀摆口型——你到底让外面把我传成什么人了!

怒气腾腾,好像一只炸了毛的猫。想到这里,朱雀一下子笑了出来,他对那群虎视眈眈的贵族说:“阁下可能是误会了,我和她并不是你所想的……”

“我们并不是你想的龌龊关系,枢木卿会在下个月与我订婚。”鲁路修毫无征兆地转过头去,怒视着贵族们,声音清亮有力,简直是想确保方圆一百米内的人都能听见。

整个宫殿立刻掀起轩然‌‎‌‎‍大‍‍波‍‎‍‌,每个人都看向了这里,包括其他几桌的贵族们。宫殿内的讨论声不绝于耳,连那位老当益壮的吹胡子瞪眼公爵也正拄着权杖朝这边走来。

鲁路修是带着火气说的话,说之前并没有和朱雀商量过,本来就是想吓朱雀一跳,顺便把加尔宾公爵引来以便解决剩下的问题,没想到,整个宫殿里居然没一个人比朱雀淡定。

只见朱雀面对此情此景,只是稍微愣了几秒,便对着众人点了点头。

“啊,确实如此。”

*

“枢木卿!”老头子的声音从大老远就传来了。

贵族们考虑了一下加尔宾公爵的身体状况,没人不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他碰倒,于是自觉地给这位身体和脾气一样糟的公爵让开了一条路。

“枢木卿,如果只是推脱也就罢了。”公爵咳嗽了一声,“可是你居然真的为了这样一个……不成体统的女人,拒绝我女儿的婚事,你这……简直荒谬!本人无法接受!绝无办法!”

“加尔宾公爵,这些儿女的私事,您先消消气。”杰雷米亚带着醉气从远处赶来,看了一眼现如今的情势,赶紧唱着红脸安抚起公爵来。

朱雀将鲁路修从怀中放下,拍了拍褶皱的衣服,对着加尔宾公爵点了点头:“公爵,容我再次婉拒您的好意。”他的态度平静,腰身挺直。

“不必,你的婉拒不过是对鄙人第二次的羞辱。”公爵见到他不卑不亢的样子,怒火更是不知从何处而来。

他是世袭的公卿,手里握着整个西部田地的势力,手上握着令人畏惧的权势,只要他愿意,就算是向现今女王未来的儿子讨取婚约,女王也要思索再三才能给他回应,而不是如此果决地拒绝他两次——还是……还是用这样荒唐的理由!为了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羞辱!这是对他公爵的身份前所未有之莫大羞辱!

他狠命用权杖敲了敲朱雀面前的地砖:“既然如此,鄙人还是回去西部吧,枢木卿,既然你的态度够硬,想必也足矣撑起整个国家了!祝你与女王陛下顺利!”

那段话说得像极了与朱雀和女王势力的决裂宣言,如果有心人听来,那或许是老公爵的造反宣言也说不定。或许朱雀这一回对老公爵的态度,真是羞辱过头了,因与平民少女相恋而拒绝公爵家独生女的这回事更是让整件事充满了戏剧性。

啊,只是参加一次贵族晚宴而已,就能免费欣赏到莎士比亚戏剧等级的场面吗……贵族们觉得疯狂:这哪是宴会啊!这是沉浸式戏剧啊!

而这场戏的男主角枢木朱雀竟然也对反派加尔宾公爵的威胁毫不在意——这完全是一出戏剧优秀男主本应该拥有的英雄气魄!

实际上,朱雀的不在意来自于他详尽的准备。他并没有让鲁路修知道自己额外的安排,即他命令自己的军队潜藏在宴会正厅之外,如有他的信号,他的军队绝不会让老公爵只身回到西部。换而言之,如果老公爵真的有了造反的想法,哪怕是一星半点的苗头,他也绝不可能放任加尔宾公爵这个娜娜莉可能的威胁就此离开。

正在那时,一直没有出声的鲁路修忽然理了理自己的裙摆——因枢木朱雀之故褶皱异常——踩着高跟鞋毫无预警地走到老公爵的面前:“加尔宾公爵,初次见面。”

老公爵轻蔑地与鲁路修对视——令人惊叹的是,那位美貌的少女眼神里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相反,即便是与老公爵这等身份的人对视,少女仍表现出了一种绝妙的傲气,让人以为她才是居高临下蔑视着老公爵的人。

老公爵居然避开了他的视线:“鄙人不想与你这等低贱之流对视。”

“啊,那样也好。”鲁路修笑了笑,“我听闻现在的年轻人们谈恋爱也讲究……公平决斗?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和胆量代您的女儿与我‘决斗’一次?”

兴趣也就罢了,胆量……老公爵重新瞪向鲁路修:“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我听说加尔宾公爵是国际象棋的高手,我对此颇感兴趣,想要试着对局一轮,如果我是败者,我自然不会再与枢木卿再次见面,我们的婚约自此作废,若我赢了,也不会对你讨取什么结果,只是玩玩象棋而已,这对你是有利无害的事情。”

“荒唐!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鄙人若是输给了你,这一把年纪也算是浪费了!”老公爵皱起眉头,“去拿棋盘来!鄙人不需要你的什么承诺,我只是要告诉你,年轻人少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还要学会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鲁路修从容地点头,朝着朱雀伸出手,朱雀皱了下眉头,随即会意,挽着情人的手臂将人送去棋盘面前——以免别人看出他的“茱莉亚”早被高跟鞋迫害得步履蹒跚了。

朱雀从小就讨厌下棋,偏巧那还是鲁路修最喜欢的游戏,不过,在鲁路修的熏陶下,朱雀虽说讨厌,却也能看得明白棋局。关于鲁路修的这次对局,他连多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是一种鲁路修想输都难比登天的对局。

他叹了口气,让杰雷米亚帮他拿了杯香槟来,在旁边喝着酒耗时间——这就是下棋最大的缺点,不管对方处于怎样的劣势,都需要消耗一些时间才能结束游戏。相比之下,他喜欢但鲁路修讨厌的摔跤游戏就好多了,如果是加尔宾公爵的话……他努力打量了一下对方——五秒?三秒?可能一秒也够用。总之大批时间将被节省,世界和平将会加速到来。

“将军了,加尔宾阁下。”

周围传来贵族们的惊呼声,为爱决斗的貌美平民少女、他们本场沉浸式戏剧唯一的女主角竟是如此的聪明勇敢,这让原本只是两个帝国贵族男人的故事登上了新的艺术高峰,如果不是顾及老公爵的面子,他们几乎要鼓掌了。最后他们只能偷偷干杯庆祝,致伟大的爱情。

他们的女主角鲁路修笑得坦然,站起身来,示意要与公爵握手,公爵知道自己这时如果连握手都不愿意,就会显得太不绅士,于是咬着牙接过那双手握了一下。

鲁路修似乎往公爵的手心里塞了什么东西。紧盯着鲁路修动作的朱雀意识到,这个人一定又做了额外的、他不知道的安排。他顺手挽过鲁路修的手,余光却看着走向暗处的加尔宾公爵:那个人似乎偷偷展开了手里的东西——是张纸条,随后,加尔宾公爵眼神大变。

“你给他了什么?”朱雀低声问鲁路修。

鲁路修笑着说:“只是他这段时间里安插在军队内的眼线名单而已……这种事情,随便问问他的哪个心腹就全都问出来了——给了他放弃婚约的台阶,又给了他不能造反的威胁,这是恩威并施,可以确保周全。”

朱雀只在乎:“心腹……你又对人用Geass了?”

鲁路修心情不错,坦然地对朱雀点了点头:“不仅如此,我接下来还会使用,枢木朱雀,我提前警告你,不许来捣乱。”

“不许太出格。”

“哼!”

在朱雀的搀扶下,鲁路修再次走到老公爵的面前,这次,老公爵甚至倒退了一步——只是输了一盘棋而已,要不要这么夸张啊!围观的人不免低声笑了出来。

如此聪明漂亮又骄傲大胆的少女,怎么偏偏让枢木朱雀抢了先?围观的人心里的想法早变成了这样,至于老公爵的颜面云云,早就没人在乎了。

鲁路修对着老公爵微笑,一眨眼的功夫,那双紫色的眼睛泛起赤红的颜色,一只飞鸟穿越脑髓的通道,加尔宾公爵等着鲁路修的指点。

“公爵,请您祝福我们的婚姻,并留在这里为我们证婚吧。”

“啊,本该如此。”

见到正厅内再无一点反对的呛声,起哄的人立刻来了精神,仿佛这便是订婚晚宴似的。他们如同看了一出大团圆的戏剧一样开心,朝着戏剧的‎‌‎‌‍男‍‌‎女‎‎主角——朱雀与鲁路修敬起酒来,鲁路修被涌来的人群吓了一跳,早就站不稳的人一下子朝后面跌去,朱雀赶紧接住倒下的鲁路修,把人抱在怀里。

“她实在疲惫了,先容我送她回去。”

朱雀有一种从战场上突破重围的错觉,他抱着鲁路修过五关斩六将突破了贵族们的欢呼包围圈,最终以鲁路修掉了一只高跟鞋为代价闯出了宫殿——他刚刚甚至有在认真考虑,要不要直接召唤兰斯洛特进来帮他闯出宫殿的。

总之,跑出门的朱雀扯开车门,把鲁路修丢在副驾上,自己坐进车里。

“太胡闹了。”

“啊,好像是的,没想到这些人起哄起来这么拼命——如果他们在战场上也这么努力,娜娜莉的人生该有多轻松啊。”

“我是说你!”朱雀看也没看他,挂上档开始开车,“声势搞得这么大,万一出了意外……”

“显然没出意外!而且事情还圆满解决了不是吗!”

“我说过,如果下次你有这么出格的想法,要提前和我商量。”

“啊啊,就好像有人把军队藏在宫殿门口这件事有跟我商量一样。”

“那是为了以防万一……”

“算了算了!反正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鲁路修开始拆他那些麻烦的头饰,“接下来你可以把婚期无限拖下去,反正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人催你结婚的。”

“拖?”朱雀冷笑了一声,“是要拖,我让杰雷米亚按照下个月二十号的时间准备订婚仪式,因为据说在那之前布里塔尼亚大酒店的宴会厅都订满了。”

“咳咳……”鲁路修觉得自己被空气呛了一口,他张大了眼睛问,“你……你什么时候?”

“啊,你下棋的时候实在是太无聊了。”

“枢木朱雀!这种事情要提前和我商量!”

“下次会商量的。”朱雀点头,“婚礼的制服选和式还是英式之类的……算了,可以办两次。”

“枢木朱雀……我觉得……我觉得……”鲁路修张了半天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太荒唐了……这一晚上实在是……太荒唐了!

他甚至有些欲哭无泪:怎么回事啊,明明下赢棋的人是他,他却好像感觉被人将军了啊!

枢木朱雀没理在副驾上唉声叹气的他,一门心思继续向着家的方向开车。晚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忙,都是只关于他们两个人的。这么一想,朱雀忽然觉得心里格外愉快,脚下又踩了一脚油门。

在洒满月光的路上,他们正在前行。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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