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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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很厌恶妈妈哦。

啊，我是说我的妈妈，也就是你们的奶奶。

小时候我很讨厌妈妈，大概是因为她总是歇斯里地的发疯，缩在楼梯角哀嚎…大概是因为和爸爸比…我是说你们的爷爷，她太悲贱了吧。

[爸爸坐在一把黑色铁质的简约型椅子上，他温柔而悲悯的望着我，双手交叠在大腿上。他对我讲述关于舒尔特家族的价值观，告诉我他那些被毁掉的梦想和骄傲。]

因为她，我一直对女性抱有一种恐惧、讨好却又从骨子里感到轻蔑的心态。

等我知道的更多以后，我才知道母亲曾经是一位高贵的女性，出生于一个显赫的家庭。只不过因为政权更迭而流亡海外，但即使是这样，她曾经也在艺术领域留下过自己的身影。

[我崇敬的注视着他那双冰冷的绿色眼睛，我感觉到某个无比强大的存在正透过这纽扣般大的眼眸凝视着我，我感受到那种原始的吸引。]

但是深究我厌恶母亲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我根本不想变成她那样可悲的人吧。我看那些年轻的姑娘，她们花枝招展，百花齐放，有着有趣的灵魂和充沛的感情，但某一天她们就会变成母亲那种样子。

有时候我看女人，就像在看另一种生物。

[父亲的眼睛越加幽深，他的视线越过我，而我对他更加沉迷。我知道从此之后我一定只会说出赞美父亲的话，我将永永远远追随他，为他献上我的一切]

但是爸爸…也就是你们的爷爷，他告诉我，女人是一种身份，是由社会、制度、习俗、文化、经济等等因素构成的一种身份。

[爸爸坐在椅子上，他用他那双迷人的绿色眼睛凝视着我，周围的空气逐渐凝结，我仿佛能察觉到空气缓慢沉降的细碎声音，]

оõ´ò¿ªsunÖ，我感觉现在我就像那时的妈妈一样²»Ë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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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检测到三级精神污染，系统已强制退出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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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睁开眼睛，24℃恒温的维生液包裹着她。周围一片暖黄的光将她笼罩在黑暗的房间中显得如此祥和。

这是陈晓夫专门给她准备的保温箱，借着这光线还能看见不远处吱呀转动的发电机。

“大侄女，你醒啦？”李穆朝她笑了笑，将那具蜘蛛般的金属附肢递到她面前：“不用谢我，我帮你修了下。”

“你在防备我吗？”她眨着大眼睛不加掩饰的问道。

“嘿嘿…是呢！我是在防备你。”

顺着她的话，李穆低下头从唇缝中发出一声轻笑，金色的发丝在光线下如同铂金般闪烁，那张漂亮的脸庞在这暖色的光线下美得仿佛失去了真实与虚幻的边界。

“为什么？”

她注视着李穆，见那双天蓝色的眼眸在无声的黑暗中逐渐化为暴虐的猩红，那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睛。如同一只凶残的野兽时刻准备将她剥皮拆骨吞吃入腹，他的嘴角裂开一个充满邪意的微笑

野兽将爪子伸向她，在她面前比出一个奇怪的手势。

“？”

见她露出疑惑的神情，他突然笑了几声后指了指后面那块被光线晕染的墙壁。

于是她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被光线晕染为灰蓝色的墙壁，墙面上贴着各种目击报告和说明注释文。

那里有什么吗？她疑惑的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李穆，只见他又不断用手变化出各种复杂的手势。

她继续迷茫的观察墙壁，突然发现在墙面上出现了一个戴礼帽的人影。

她惊觉：“有人？”

他笑着说：“像不像你爹？”

“.…..不像。”

他继续用手比划着，随着他手势的改变，墙壁上出现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李穆捏着嗓子，将双手窝成一个小猫，从他嘴里发出猫咪咕噜噜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她感到不解。

“大侄女你知道吗？”他张开十指，墙壁上出现了一只展翅高飞的小鸟：“丘吉尔的鹦鹉在他去世后可是活到了104岁。”

小鸟落在枝头遇见另一只小鸟，它们嬉戏着在空中飞舞。

“我也是鸟，也许因为不是纯种鸟吧，反正用人类的寿命来看，我也活的特别久。”

场景变换，小鸟遇见了一个人。

李穆的眼角向下低垂，他看着她，如同看着一位认识了很久的故人般露出温柔的微笑。

“我和你爹认识也挺久了吧，虽然从实际情况来看，我们也不过是彼此人生的过客。”

“李穆先生，我——”

你和爸爸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你甚至都不肯叫我一声二叔。”

……

李穆突然看向她，那看玩笑般的语气在他那副苦笑的表情中不知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但她被这一问愣住了，于情于理，她的确是该叫他一声二叔。

“但是我和您在外表上差不多大啊。”

“誒~诶~”李穆嫌弃的摆了摆手：“咱们在中国，中国人小舅舅在初中就有侄儿的事多了去了，没人会觉得奇怪滴~”

“.…..”

见她瞬间陷入谜一般的沉默，李穆只是笑了笑便不再计较，他笑眯眯的看着她，用一副无比嘶哑的老年人口吻说道：

“大侄女啊，你知道吗？你二叔我去中国是当年你爹出的主意。”

他停顿下来，象征性的咳了几声，如同喉咙中带了吐不出的痰。

“等我俩再见面，都已过了三年，三年啊，大侄女。你爹见我时他居然一开口就问：‘3年不见，你说话怎么就这么俗了？’我呸，你爹就这臭老九脾气，狗嘴里吐不出个象牙来。”

“于是我就说，cnm，你这傻屌小布尔乔亚是脑子瓦特了？然后你爹就跟个小姑娘一样脸红扑扑的。嘿嘿，他气急败坏的说，你、你！我才不是‎‍鸡‌‍巴‍‌‍‎！你干嘛要‌‎‍操‌‎‍‎我‌‍妈？你不可以这样说话！”

“嘿嘿嘿，你爹就这特有意思，于是我就接着逗他，我说，哈哈，你这大傻子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呢？cnm!听见没？cnm!结果他就急了，但他又骂不过我，他骂我就说：‘我叫你去中国，结果你就学会怎么怼我吗？？？你太过分了！’”

“大侄女，你知道你爹接下来说的是什么吗？他说：‘我再也不理你了！’”说到这里，脸上露出真心的喜悦，李穆忘了换上那副将行就木的口吻，他用自己那磁性的少年声音说道：“你说你爹咋这么可爱呢？”

说完，他摇了摇头发出一声疲惫的叹息。

“二叔。”泡在罐子中的少女幽幽的说道，她的声音空灵的穿过那24℃恒温的保温箱，透露着一股渗人的寒意：“爸爸他是怎么死的？”

“咋的？你还想给他报仇啊？”李穆眯着眼充满玩味的看着她，但那轻浮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狰狞：“上一代人的事不用你管，只要你二叔还在就轮不到你操心！”

她沉默的凝视他，平时那双不带任何情绪波动的绿色眼睛此时似乎暗藏着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可是我们和爸爸是一定会再见面的。”她一字一句的清晰的说道：“在孟克申协议下，我们会相互吸引，我们会再次相遇，不论以何种形式。”

李穆嘿嘿笑起，伸展着腰肢挠了挠脑袋：“大侄女，你还不知道吧？现在蓝星上大概还有60万的常驻人口，主要集中在4个区域，我们这队人主要管的是c区，是包括以前中国长江中下游到澳大利亚的地方。你要找人加入我们也方便多了不是？”

“那你会阻止我吗？”

她审视着他，不带任何一丝感情。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你要去就去呗。”他仿佛变脸般无所谓的说道：“反正你二叔就在这儿，你要闯什么祸出来我还能不管你吗？”

“.…..”

她感到些许诧异，她不了解这个男人所思所想，也不了解为何他会对自己和爸爸产生这种关心，明明他跟她们没有任何的基因与血缘关系。

“你喜欢我吗？”她问道：“你想要和我结婚吗？”

“哦，我挺喜欢你的。”他咧嘴一笑：“但是柏拉图式的…开玩笑的！”

“你要和我结婚吗？”她眨着那双绿色的眼睛直白的问道。

“呵…”

李穆眯着眼打量着她，将她温柔的从罐中抱起，然后——狠狠的敲在她的脑门上，瞬间在他下指的地方出现一个红色的包包。

“年轻小姑娘，天天不学好，脑阔里整天乌烟瘴气的。”李穆邪笑着又弹了弹她的脑门：“明天你跟我徒弟陈晓夫一起去区域巡逻，你要想谈恋爱找小伙子去，别打你二叔的主意！”

她看着视网膜中白色的火花，哦。她想到，这原来就是眼冒金星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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