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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杀了人。杀了我的丈夫。我把他毒死了。农药掺到水里喂他喝了三大杯。他安静地躺在沙发上,我默默陪他坐了会儿,报了警。
警察问我,我说你不用问的,人就是我杀的,我自首。他们互相看一眼,问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我下意识偏过头,没有说话。他们就离开了,换了个女性警官来和我打感情牌。她说你脸上的伤是磕的吗。我依然没有说话。她说,是他打的对吗。我看向她,她的眼神坚定清澈,透露着正义,是光明的角色。你说出来,她劝我,会根据情况审判。
身为公正的一方,她理所当然地当救世者。
我还是没有说。只说,快把我抓起来吧。
她不知疲倦地劝着我,我们僵持不下,门又推开,进来一个男人,他的皮鞋踩在地上发出声响,我垂着的头被人抓起,他像一片阴影,和身上的警徽相差甚远,他端详着我,“你这么急于认罪,是怕追高利贷的人吧。”我眯眼看他,他笑了一声,“欠债八百万,你所谓的丈夫没有工作,是赌徒,你倒是能干些刷碗端盘子的活儿,但想还清债务,还远远不够。要说他杀倒也成立,但你忽略了一点。”他凑近我,“警方在垃圾桶里发现了许多避孕套,根据检验,时间在一个星期左右,这么多量的原因是什么?”
我笑了:“警方对人私生活这么感兴趣。”
他松开我,嫌脏似的拍拍手,“警方的责任是抓捕每一个坏人,法律是为人的最低准则。”他坐在椅子上,饶有趣味地看着我,“不是让一些不法之徒凭着小聪明钻漏洞侥幸逃脱的。”
自杀伪装成他杀逃脱高利贷的追缴的确是我和我丈夫的阴谋。但最开始不是这么商量的。是我们一起死。但我后悔了。
八百万赌债没有一分是我欠下的。我为什么要跟着他死。与其断臂缺腿我宁愿坐牢,几年后像老鼠一样出来更名换姓,苟且偷生。
我要活。无论怎么活。
“但我顶了罪。”我声音沙哑地说,“依照法律,你还是要判我。”
他挑挑眉,看向一旁的女警官,像是在嘲讽。
“你脸上的伤为你作证,你是被胁迫的。”
疑罪从无。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驳了我的心血。为了法律的尊严,他不可能让我得逞。我气的把手铐晃的作响,他嗤笑着离开。
我颓然地垂着头,承受不住地崩溃大哭,头上红点闪烁,我恼羞成怒地大喊,把我抓起来,抓起来。
眼泪掉在洁白的瓷砖上,审讯室回荡着我的呐喊,我笑了出来。
人就是我杀的。
我出生幸福,家庭和睦,十六岁那年才与我的丈夫见第一面。
我是一所普高的好学生,他是社会上的不良青年。
我顺风顺水过了十六年,十六那年家庭突然破裂,爆发无数争吵殴打。我坐在教室里学不进去,放学了也不想回家。他就晃荡在路口处收撂单学生的保护费。但他从来没收过我,因为我们四目相对,他说我看起来像个死人。他每天无所事事,叼着烟泡吧,染着一头黄发,笑的嘻嘻哈哈。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他吸引。他不主动找我,我就主动找他。
那是一天晚上,我走到他跟前。他刚和小弟们把上个学生抢的屁滚尿流,转头看到我,我离他很近,他被烟呛的直咳嗽,反手就是一巴掌。我被打的偏过头,却从内心深处迸发出抑制不住地激动,我的心在颤,爽的指尖发抖。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转身要走,我抓着他的胳膊。他我操了一声,大概是头次见我这样的人。虽然耀武扬威抢过很多学生,但没有见到过真变态。
你他妈要干嘛啊。他骂骂咧咧地想甩开我。
烟。我盯着他,给我抽一口。
他皱皱眉。
他很白。我永远记得他那天晚上的眉目,眼微微眯着上下打量,像吃饱喝足的猫。
他捏着我的脸,迫使我张开嘴,把整个烟都塞我嘴里,我被烫的吃痛,他掐着我的下颚,啪啪又是两巴掌。
他走了,我在原地眩晕了会儿,也走了。
很难说清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但令我迷恋。
平心而论我是爱他的。但他并不会爱人,不成熟,像个孩子一样索求无度、不讲道理、蛮横无理。但他非常鲜活,像规矩外脱缰的野马,奔驰在大草原上不受控制,我举着箭瞄准他。
从某种角度我替社会解决了一个渣滓,一个会危害社会的底层垃圾。尽管我爱他,像母亲一样包容他。但爱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爱就像他在床上说的情话,听后就忘了。
我很喜欢和他做爱。在十七岁那年,我缠了他一年后。他把我带到山上的树林。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我没有声张,他把我捆起来摁在地上操,非常粗暴地强奸。我闻到了血腥味儿,我流血了。我和他说,希望他轻一点。他说臭婊子别矫情。我晃荡着屁股,说好吧。那晚回去我起了很多疙瘩,我问他为什么不在酒店,他说不刺激,而且意图太明显。我笑他幼稚,就是上山的路上他也像发情的狗一样撵在我身后,不要脸的蹭我。但我知道他习惯当恶霸,当掠夺者的一方,无论物质还是感情。我给予他这种权利。
发生关系后我就很少上学了,整天和他厮混在一起。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摸两下就会擦枪走火,怎么刺激怎么来。他的小弟都知道我骚,偶尔有胆大的趁他不注意揩油。最过分的一次是嘴上说着都是男人,勾肩搭背怎么了,玩蹭裆游戏怎么了。我被他的小弟们抱着,该摸的都摸了。捂住我的嘴,限制我的挣扎,他们不怀好意地心知肚明。我看着他,他还叼着烟没事儿人一样看我们胡闹。有人的手伸进衣服里捏我的乳头,我叫不出来,被刺激的勃起,裤子顶端都湿了,裤腰带被解开,顶着我的臀缝,手指伸进去扣弄。我没有反抗,反而很沉醉。我被那么多人拥抱觊觎,他到底看出来了,一巴掌扇走所有人,抱着我回屋,利索地脱了裤子。我说你的兄弟们都想干我,他低着头,叼着烟口齿不清地说嗯,我说你不生气吗,他顿了一秒,抬头看我,说,你不是很喜欢吗。
原来被他看出来了。我笑的止不住。他咬着牙扇我,揪住我的头发射我一脸。
但我到底没和他的小弟们胡闹,我是爱他的,这副身体捆不住我的欲望,但我对他的爱可以。我再浪,不会给他戴绿帽。他说谢谢你,我说不客气。
变故应该是发生在我们二十多那年。他的小弟们四散而去,就剩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一起抢钱吃火锅喝啤酒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他开始颓废。我一边打工一边照顾他,还要承受他的怒火。他心里难过,诸事不顺,就把气都撒在我身上。我躺在地上被他操嘴,他的烟头烫在我的乳头上,我不能咬疼他,疼的眼泪飙出来。他用说我爱你的语气说尧尧,你出去卖吧,你这么浪,一次能接好多人,我们就有钱了。我吞下他的精液,笑着说好。他盯着我,拉着我的手到卫生间,用毛巾捂住我的口鼻。他想杀了我。
我下意识挣扎,他捶我的腹部,我蜷缩着不动,他又赶快松开,吓得给我按心脏复苏,我笑出声,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踹我一脚。
好啦。我抱着他撩起衣裳,让他吃被他烫过的乳头。他吮吸地啧啧有声,我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我比他还大几个月,我会照顾他的。我撸着他的东西坐下去,我们动情忘我地在任何地方酣畅淋漓,他说你不准背着我去卖。我说好。他抹把脸,说他会挣钱的,我说好。
最开始他的确挣钱,挣了一百块,请我吃了顿九十块钱的火锅,十块钱留下买烟。我格外喜欢他抽烟的样子,神情迷离、陶醉、痴迷,像干我时一模一样。细密的汗珠从他鬓角流下,我伸手抹掉,他抓住我的手伸着舌头舔,仔细的像吃我的鸡巴。他和我十指相扣,指着江对岸,被夜色笼罩的高楼,说我会在那儿给你买套房子。我说好。后来他挣一万,两千给我买衣服,三千换手机,剩下五千卷成了纸团,大部分塞进了我的身体。弄出来时湿湿哒哒的,晒了一下午才干。我和他光着膀子晒被精液、淫水泡过的人民币,他把我摁在露天阳台上操。
后来我们拥有很多钱,但很多钱都被他又赌了进去。
我从没有怪过他。
我知道诱惑是什么样的。是我十六岁那年不由自主、不受控地朝他走去,毁了我自己的人生。所以我给他毁了自己的权利。我只问过他一次,你确定要这么下去吗。他吻着我的脸说确定。我说好。我总是对他说好,我没有拒绝过他。
但黄赌毒,我能忍受他赌,如果他嫖娼的话,我也可以忍受,但我忍受不了他碰毒品。碰了毒品的他还怎么是他?能掌控他神经的只有我。我一天不理他,他就像神经了一样追我轰炸我跟踪我,想把我扒光了扔在大街上,在屁股上写上他专属淫盆的字样。毒品会改变他,改变他我就不爱他。他跪在地上向我保证,他绝对不会碰。可他说话不算话。
我很失望。
他掐着我的脖子,双目赤红,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我,将一切过错都怪在我身上。我说不出话,他用绳子拴着我,让我像狗一样满地爬。他要证明什么,以此安慰自己不是废物,用他的暴力、性器、殴打。我辞了职,和他漫长的做了一个星期,在他高潮时毒死了他。
他死了以后,鸡巴还在我体内射精。
我伏在他身上安静地听他的心跳,想起十七岁那年的小树林。看不到多少月色,都被林立的树木挡着,他提着裤子,口齿不清地说,你跟我。我仰头看他,屁股里流着他的精液。但太黑了,我看不清他。我说我看不到你。他没有说话,我等了一会儿,低头摸衣服。冰凉的手伸过来摸着我的下巴,他扭过我的脸,给我一个带着烟味的吻。他不会接吻,我也不会,我茫然地眨着眼睛,耳边是清晰黏腻的水声。我凭感觉抱他的腰,他拍拍我的脸,没说话。
从警局出来,我望着烈日,不知道往哪儿去。
父母早就断联系,和他租的房子也退了。虽然我想活,但真正让我活,我不知道要怎么活。我蹲在墙角想怎么弄第二张身份证,怎么造假,怎么逃脱高利贷的追捕。结果把自作聪明的警察蹲来了。
他冷漠地看我一眼,打着电话。
我抬头看他,那身警服真亮眼。
我思绪一转,抄起旁边的树枝就砸了过去。他一脸震惊地看着我,我哈哈大笑,又捡其他东西砸他。他怒不可遏,两步过来把我抵在墙上,我老实地交出双手。
我不想打工,不想寄人篱下,看人脸色,我觉得坐牢挺好的,有吃有喝,生活规律,还有事做。
他一眼看穿我,咬牙切齿地僵持着,最后挂断电话,说再疯把你扔精神病院。我一听,那倒也是个好去处。大概是我高兴的太不加掩饰,他愣了一秒,继而爆发更大的怒火,如果不是身上的警服,他早就把我打的半死不活。
思索片刻,他突然松开我,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拖走。我不知所以,踉跄地跟着他,他把我塞到一个黑色轿车里,说,你不是想坐牢么,我满足你。
我莫名其妙,他说,你替我杀个人。
原来警察也有想杀的人。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他点烟的手搭出车窗外,反而能和平静气地和我说话。
警察也是人,普通人,为什么不能有想杀的人。
我赞同地点点头,八卦地问,你想杀谁?
他沉默着。风将他吹的静默,像一尊雕像。
我父母。他说。
我瞪大眼,父母,那是俩人吧,得加钱。
他笑出声:“去你妈。”
你为什么想杀你父母?
问那么多。
求人帮忙,总得有个态度。我可不滥杀无辜。
不知道。
我不信。
他抬起手,我下意识捂住头,他静静地看着我收回手,目光停在我脸上的伤。
他打的?
嗯。
为什么?
问那么多。
他看我一眼,没再说话。
他把我带到他家。一个干净的小公寓。看样子就他自己。但我敏锐地看到角落里的桌子上似乎放着一个背过身的模型。
我下意识走过去看,还没碰到,就被他拽了回来。我吃痛地甩开,他说再乱摸打死你。我撇撇嘴。
那是个女人的雕塑。我看到了长长的睫毛。
你多大了?我迂回地问。
他脱下衣服,换上居家的简服,看我一眼,没说话。
我翻个白眼,坐在沙发上捯饬遥控器,他走过来三下五除二调出节目。
我用眼的余光观察他,看他去浴室洗澡,撂下遥控器就去看模型。手还没碰到就被他掀翻在地。我嬉皮笑脸,他的拳头落在我脸上,身上,把我打的鼻血横流,半死不活。我瘫在地上,他洗洗手,宝贝地把模型搬走。
那是个年轻的漂亮女人。
“你老婆?还是你恋人?”我从地上爬起来抹把血,吐了口血沫。
他依然没回答。我说,你想杀你父母,是不是跟她有关?他顿了一下,鹰似的目光盯着我,平淡地说:“是又怎么样。”
哇哦。我发出赞叹,冲冠一发为红颜,在下佩服,佩服。古有杀妻证道,今有杀亲为妻,简直是流传千古,应该人人传颂,为之效仿。
他不理会我的嘲讽,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我从没有认为我的丈夫无能。但在这个时候格外憎恨他。你看他多懦弱,留我自己任人欺负。我有点委屈,抱着膝盖愣愣地发呆,想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个夜晚。
他的性器再也没办法在我身体里抽动,带给我灭顶的高潮。如果知道不能上我,他一定不会慷慨去死,而是和我做到老。我的屁股那么软,屁眼那么会吸,他就舍得把这样的尤物拱手让人。我恨他不争气。
小警察洗完澡看我还是那个姿势,问我需要什么,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我看向他,我说你想好了。他没说话,我说告诉我你的家庭住址,给我一把水果刀,我去了就说是你的朋友,你的父母会给我开门,还会邀请我做客,我就在厨房杀一个,客厅再杀一个。
他越听越皱眉,荒唐地问我,怎么能体面点儿。
下药。我嘲讽他,像我杀他一样。
你为什么杀他。
跟你有关系吗。
我站起身朝他走过去,他干疼我了,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们不知疲倦地做,我受不了了,就把他杀了。
他嫌恶地后退两步,说真恶心。
我哈哈大笑,撞了他去洗澡。
洗到一半他闯进来,我浑身赤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迅速拽走自己的浴巾毛巾等一系列用品,恶狠狠地警告我不准碰,洗完用浴灯烤干。
我朝他顶两下胯。
他看起来快吐了。
我大声嚷嚷,小心我半夜爬你床。
他操了一声。
我才不会爬他的床,我看不上他。我看上我丈夫,任何人都取缔不了他的位置。但我现在也是个丧夫的可怜人了。我灵机一动,撸着自己的东西,幻想他在我身后顶撞,扣弄,他每次都做的很狠,仿佛我是什么不要钱的,一点都不值得珍惜。我嗯嗯啊啊地叫着射出来,不出意外地听到暴力敲门声,他说你给我滚出来。
我懒洋洋地穿好衣服出去,他一把抓住我湿漉漉的头发,冷笑着,“我坏了你的好事,你就这么报复我,嗯?”
我点点头:“你坏我的事儿,我当然也要坏你的事儿。”
我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你知道我想要的是活,但杀了你父母,你能救我么,把我枪毙了怎么办,正好封口了不是吗,一箭几雕啊哥哥。”
他眼角微抽,“是你自己说想坐牢。”
“是啊,坐个一两年,三四年,四五年,五六年,都可以。”我笑出声,“你当我傻么。”
他深深地看着我,甩开我,指着门:“滚。”
“不要。”
我坐到沙发上,“你把我接回来,就要对我负责,不然你杀了我,或者报警把我抓走?”
我正好没睡没吃没喝,他就像那送上门的提款机。
无耻。他骂我。我愣了一秒,笑的更开心了。
我缠着我丈夫的时候他也是这么骂我的。我坐在他腿上看他打游戏,他一边说你他妈滚下去,一边手伸进我的衣服里捏我。我小声地喘,他戴着耳机也没用,我听到里面没声音。他的胯部鼓起一个包,我伸手揉。他冷冷地看我一眼,嫌弃道:“无耻。”
他的声音很好听,我喜欢他骂我,无论在什么场合,他一骂我我就高潮。在酒吧,身边坐的都是他的朋友,他也毫不掩饰地侮辱我。他们喝酒玩游戏,我像他们招来的陪酒一样跪在他腿间吞吐。他射我一嘴,又拉我进卫生间。明明有便池,他还是在我体内射尿,用他的腕表堵住不让泄。肚子里晃晃荡荡的,我坐在他的腿上。他的烟嘴被我的精液打湿,他叼在嘴里反复咬,说越品越骚。
我喜欢装他的东西,更喜欢装他的东西被他摁着欺负。他身边的人没一个不想上我的,除了他的手下,还有他的兄弟。他当着他兄弟的面问我,想不想被他们上,我说不要,我的屁股是你一个人的。他哈哈大笑,对他的兄弟们说,没办法,认主的。我倒想不认,但他眼里的杀意就快化为实质。
我回忆着当初乐的傻笑,回过神,公寓里只剩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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