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皇太后蒋氏病重逝世的消息传来,皇帝哀恸不已。
鲜有人知道,太后蒋氏逝世的那天晚上,有一个宫女装扮的女人,在几个太监的引领下,躲过了禁卫军的搜查,从皇宫侧门偷偷出去了。
原来,死去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太后蒋含芍,蒋含芍是诈死,她在皇帝的帮助下假死脱身,时隔十八载,司徒宸也坐稳了皇位,她终于得以逃离这个让她痛恨不已的牢笼——皇宫。
在这座华丽的宫殿里,承载着太多她的不愉快,她远离家人和心上人,来到这吃人的后宫,委身于老皇帝,也同样是在这里,她得知了贺北溟的死讯,和他从此天人永隔。
好在,安安是她后来灰暗日子里唯一的光亮,得知她想出宫,安安也是非常支持,他知道,这座宫殿困住了母亲,让她苦不堪言。
余生还很长,他希望母亲能够过的快乐。
最重要的是,父亲的尸骨还在外面,母亲无论如何是割舍不下的。
贺府门前。
有人在唱戏,戏腔伴随着唢呐声,婉转的唱腔应和着热闹的唢呐声。
“黄泉水,落九天,配对鸳鸯成美谈;佳人笑,君子欢,夫妻共赴云雨缘……”
一道尖利的声音随即响了起来:“吉时到!送嫁娘!”
路过的百姓议论纷纷。
“贺府这是在办喜事还是丧事啊?怎幺瞧着怪怪的?”一个年轻男子问道。
“这就是你没见识了吧!这是冥婚,听说是为贺家小将军举行的,说是要找个女人陪伴小将军呢!”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边嗑瓜子边说着。
“可是贺家小将军不都死了十几年了吗?怎幺这幺多年过去了,贺家想起要办冥婚了。”
“新娘该不会是被卖给贺家的吧?哪家正常父母会把闺女送去配冥婚?真是可怜见的......”
冥婚便是让生人与死人结下姻缘,而这是一生都无法改变的事情。无论什幺时候,都是遭人忌讳的事情,一般不到走投无路,无人会愿意去配冥婚。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相公的妹夫的姨奶奶在贺家当婆子,听说这新娘,可是自愿给贺将军配冥婚的!”
“这可真是奇事啊.....虽说贺将军是一代英豪,更是为了百姓战死沙场,可这新娘也着实让人猜不透。”
“谁说不是呢!”
“新娘下轿!”穿着红衣的人像是媒婆一样,拉长着嗓子一声喊道。
接着有一人便将那新娘子给背了下来,一阵风吹过,撩起了新娘的红帕子,露出了右边侧脸。
赫然是蒋含芍,在宫中诈死的皇太后蒋氏。
蒋含芍在下人的牵引下一步一步走的稳稳的,她手里牵着红绸,正在走向贺北溟生前居住的房间。
这幺多年来,贺家人依然将贺北溟的房间保存的好好的,定时会进去打扫。
蒋含芍看着这个充满贺北溟生活气息的房间,身边放着贺北溟的银光铠甲。
她伸手触摸这铁甲银光,就好像她的小将军还在世那般。
当贺家人和安安得知她要给贺北溟配冥婚的时候,都是反对的。
可是她异常的坚持,她说,此生她负了贺北溟太多,如今他在黄泉路上她也要给他一个家,不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
只盼着贺郎再等一等她,下辈子,他们做一对结发夫妻,恩爱两不疑。
蒋含芍躺在床上,甜蜜的睡去了。
......
扬州城内,正值一年一度的百花圣诞,小镜湖畔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时不时还有青衫学子们三五成群凑到一块儿吟诗作对。及至绝妙之时,还有大胆的女儿家嗤嗤一笑,扬手将手中花枝抛下。
不多时,便有多了些姑娘家的嬉笑之声。
这种时候,便是最重规矩的清流之家,也是乐意让女儿家出来松快过一阵儿的。
春序正中,夜里尚还有些许微凉,一旁的小食铺子时不时有热腾腾的白雾飘出,夹杂着些许混沌的香气儿。
有一女子在仆人的簇拥下走进了一座府邸。
上面是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贺府。
只见那女子白衣飘飘,头戴白色帷帽,那一回眸竟有种翩翩跹跹的感觉。
没过多久,才搬进来的女人拿着一些见面礼送去给周围的邻居。
“夫人姓甚名谁?真是好生客气,才搬过来该是我们上门去祝贺乔迁之喜的”
“妾身夫家姓贺,你们便叫我贺蒋氏吧,这次是叨扰大家了,有空一定要去府里坐坐。”
扬州城里打这天起,来了一个大善人贺夫人,常常在城门口施粥,还办了育婴堂,专门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儿,请了专人教他们读书认字。
旁人问起,贺夫人只说,要为远在外参军的丈夫祈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