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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迟来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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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贞贞回到自己租的房子,反而有种陌生感,因为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回来过了。

屋子原本的烟火人味都有些稀薄。

她略微收拾后,就坐在了沙发上发呆。

直到此刻,她的内心才开始涌现出痛疼。

如果一开始,她不是以那样的方式和程瀚宇相遇,那该有多好。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坐了多久,她不敢看手机,怕程瀚宇挽留她,更怕没有人挽留她,而事实上,她明明把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她想起在大街上的一幕,登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程瀚宇这时大概已经无缝衔接开始找下一个合作伙伴了。

说不定此时,他早已经在他的床上和另一个女人滚到了一起。

窗外闪过惊天的雷声,她哆嗦了一下,抱着腿缩到了沙发里。

她怕打雷。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哪怕成年了,也会保留成年人不配有的特质,比如她怕打雷,比如程瀚宇不能自控情绪的行为。

突然,一道比雷声更惊悚的声音响起。

是连续轻缓的敲门声。

付贞贞在雷雨声中猛然转过头,看着那发出动静的大门,心忽而漏拍,上一次来敲她的门还是那个人。

可程瀚宇的敲门声怎么可能是这样的节奏,他永远都是急三火四,风风火火,乱冲乱撞。

已经是半夜了,付贞贞有点害怕。

自己的朋友都在其他城市,房东这么晚了也不可能过来,还能是谁?

她趿上脱鞋,缓慢又紧张地往门口挪动。

敲门声还在继续,但依然很轻缓有礼貌。

她鼓起勇气垫起脚,从猫眼看过去。

是程瀚宇……

准确地来说,是淋湿透了的程瀚宇。

她的呼吸有片刻的凝滞,接着心脏就开始狂跳,甚至因太过剧烈都有些疼了,捂着胸口也按捺不下去。

他为什么还要来?

是骂自己不告而别?程瀚宇干得出这种事。

可是猫眼里的那张脸上,没有她熟悉常见的怒火阴霾,甚至怎么说呢,有点颓废。

付贞贞咬咬牙,开了门。

一人站在屋内的灯光下,一人隐藏在走廊里的黑暗中,相顾无言。

付贞贞僵硬地站在门口,用手死死握住了门上的把手。

滴滴答答的雨水在程瀚宇的脸上流动,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低哑,说了一句付贞贞完全没有想到的话。

“我可以进去吗?”

付贞贞有诧然地震惊,她想起上一次,程瀚宇来找她,强行推开她手大步迈进她的小窝,后面更是给她压在床上,差点把她‌‎‎强‎‌奸‌‎‍了。

这样一个人,现在居然问她,他能不能进来。

她应该说不的。

可对面的人,客厅的光都照不到他身上,单薄的衣服没有一处不滴水,他好像……

他好像一只大雨滂沱中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付贞贞的心尖疼了疼,握紧把手的手指一根根松了开。

她永远也做不到对程瀚宇狠心。

随着一声关门声,程瀚宇进了屋。

只有不曾停歇的倾盆大雨声,屋内又沉默了。

付贞贞的背抵在门上,许久才强压着自己起伏的语气,说得客气又疏离。

“这么晚了,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程瀚宇转过身,从上而下望着她。

“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他人虽狼狈,可目光却像审问室里的探照光,好似要把她穿透,付贞贞强行对视两眼败下阵来,移开了头。

“是工作交接?还是什么?我想我已经处理完毕了。”

她机械式地答复着。

又是一道雷声,可已经比刚才小了很多。

程瀚宇略微往前走了一步,哪怕人没有贴上来,却已经压迫得付贞贞整个人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知道程瀚宇其实肯定不希望她把工作辞了,可经过昨晚的事,她情愿断掉和他的联系,也不愿意再保持那种不干净的关系,这是她最后坚守的自尊。

男人身上的潮湿都浸染了她的呼吸,她有些慌乱,脱口抗拒到。

“我已经辞职了,你也同……。”

她刚胡乱说了一半,男人已经出声打断了她。

“付贞贞,你是不是喜欢我?”

屋子里有片刻的静谧。

然后,这句话很快化成一道比窗外雷雨响鸣万倍的无形巨雷,从遥远的天边,准确地劈到付贞贞的身上。

从天灵盖一路到脚,整个人都被电成了灰烬。

她满脸惊恐,仿佛时间凝滞,话也说不出来。

程瀚宇又走近了些,再一次问到。

“你……是不是喜欢我?”

付贞贞的背死死贴在门上,她最后一道屏障也被剥去,这种羞耻比被人脱去衣服还强,甚至让她都没有听出来,程瀚宇的语气其实充满了忐忑。

就这么一句话,把努力作出一副公事公办态度的女人,立刻逼得失态。

她紧紧咬着唇,眼眶瞬间就拘满了摇摇欲坠的泪水,她浑身战栗,强忍着不让其落下,她好恨自己的无能与软弱。

程瀚宇看着她的表情,皱褶眉,眼神中询问的执着下,掩盖着难见的温柔,他一字一句再次重复。

“付贞贞,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没有再叫她姐姐,这话语明明是与他这个人违和的轻缓,却比他那火爆的脾气,更咄咄逼人。

付贞贞身心都退无可退,好似是为了证明,整个人也变得张牙舞爪起来,大声喊着。

“我不喜欢你!!!”

可刚说完,眼泪水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程瀚宇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除了如释重负,内心却涌上了心疼。

“我不信。”

付贞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偏着头胡乱擦着脸上的泪水,一只宽大温暖的手已经抚上她的脸庞,替她拭去泪水。

那手指明明被雨水浸湿,付贞贞还是被灼伤,人抖得更厉害了,眼泪如何擦也止不住。

程瀚宇轻柔地带动她转动脖子,重新对视。

“我不信,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付贞贞人已经彻底僵硬不能动了,无法逃脱只能看着那深邃的目光,差点没摔进去,她忽然崩溃了,猛地推开人,嘴里大声哭喊着。

“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

程瀚宇得到想要的答案,心里欢喜又难过,再顾不得许多,强行抱住了崩溃的人,死死将她搂在怀里。

鼻尖萦绕的全是熟悉的气息,程瀚宇的内心再一次得到救赎,他闭了闭眼,轻声说到。

“可是我喜欢你啊。”

怀里的人挣扎忽而停止了,可下一刻那哭声却更大了。

付贞贞脸埋在湿透的衣服里,嚎啕大哭,如何也停不下来,好似在发泄从遇到他起,自己所有的难过和忍耐,以及那颗被理智和情感来回拉扯磋磨的心。

程瀚宇抱着她没有再说话,只一直抚摸着她的背。

也不知道付贞贞哭了多久,总算是慢慢平缓了,程瀚宇松开她,替她擦掉眼泪,看着人认真说到。

“无论如何,我们好好谈一谈好不好?”

十分钟后,程瀚宇已经换了之前住在这里,付贞贞给他买的衣服,两人坐在狭窄的客厅里,一人在沙发上,一人在电竞椅上,一高一矮。

付贞贞已经平复了情绪,但还没有从程瀚宇忽如其来的表白中回过神,她还有很多事情不确定,她很害怕,不敢向前,一时竟不知道如何面对。

还是程瀚宇先开了口。

“付贞贞,我想和你说句对不起,不光是为昨天的事。”

他其实欠她很多句对不起。

付贞贞听到这话,心神一震,有暖流滑过心尖,可扪心自问,她不怪他,甚至她不喜欢看到这样低头道歉,低三下四的程瀚宇。

程瀚宇伸出手拉住她,再次忐忑问了一个问题。

“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和我在一起吗?”

付贞贞想抽出自己的手,却没有力气,停顿几秒才反问到。

“是因为你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合作对象吗?”

哪怕她喜欢的人半夜淋着雨跨了一座城,千里迢迢来告诉她,他喜欢她,可她必须要分清楚,程瀚宇到底是依赖她的照顾,还是真的喜欢她。

她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勾勾手指就失去理智,飞蛾扑火地往里跳。

程瀚宇听到这话,却有些急了,开始语无伦次解释。

内容杂乱无章,付贞贞听了半天,才勉强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

譬如他其实是第一次和人这样交易,譬如他从来没有乱搞过‍‎‌‌‎男‎‌‍‍女‎‌‎关系……

付贞贞自然是不会相信。

“那今晚在街上,你还加了粉丝的联系方式?”

程瀚宇垂头丧气。

“我太蠢了,那一刻我只是希望你的目光落到我身上……”

企图让对方吃醋来关注自己,他到底是有多像小孩子?

付贞贞又想到一件事,继续反驳到。

“你之前不也说,你经常给你的女伴留票看比赛吗?”

男人听到这话却是懵了。

“我什么时候给女伴留票了,除了我之前交往过的女朋友,哪里有其他女人?”

付贞贞提醒到——是上次他让她去看比赛,说了自己经常这样。

程瀚宇终于想了起来,自己好像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可表情却是有点无奈,笑了笑解释到。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留票,是指我的同学朋友,都是男的……”

付贞贞忽而语塞,接着有些尴尬。

程瀚宇见付贞贞依然满脸不信任,彻底慌乱了,拿出手机说到。

“你可以随便翻我的手机内容,或者现在就给王若彬,我的队友打电话,你挨个问……”

付贞贞眼见他已经要点上语音通话的按钮,想着现在的时间,忙按住他的手。

这个问题,暂时无解,只取决于她相不相信。

付贞贞换了话题,可心却开始抽痛,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有趋势流下来。

“可你还说……我是出来卖的……”

女人悲伤的表情话语,刺痛了程瀚宇的心,懊悔自责猛然吞没了他。

下一秒,程瀚宇已经扬起了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在这小屋子里十分突兀。

付贞贞本还和自己想哭的情绪搏斗,被这动静一下给打岔,眼泪没了,只剩惊恐,看着程瀚宇右脸极快地浮现红肿,磕磕绊绊吐出话。

“你有……你干什么啊?”

她把病字强吞了回去。

程瀚宇吸了口气,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你那天不也想打吗?我说出这样的话,是该打,这一巴掌是我欠你的。”

付贞贞说不出话了,却有莫名的气愤情绪因程瀚宇这行为在心里悄悄腾升。

“我那天因听到你说要给别人当助理,我疯了才会说这样的话伤害你,我明明知道你其实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交易。”

程瀚宇又不傻,光是看付贞贞住在城中村的条件,就能知道她若是经常和别人这样,哪里用这么拮据。

付贞贞那团火终于是缓慢燃烧够了温度,她语带怒气。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自残的行为,并不会让对方好受,难道你想让别人因此愧疚吗?”

程瀚宇的眼神中有些错愕,他那晚见付贞贞想抬手给自己一耳光,理所应当认为这是他道歉的最好方式。

可听了付贞贞这句话,他才有些恍然大悟,他只懂得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去表达,可往往都是愚笨的,结果更是不尽如人意。

他从椅子上下来,半蹲在付贞贞面前,另一只手也包裹了上来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懂,但你告诉我后,我就懂了,以后我都不会了。”

“所有的一切,你都教我,好吗?”

说完这句话,他再次将人带进怀里,语气十分诚恳。

“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在程瀚宇一反常态的自我剖析和千般解释中,付贞贞早已经动摇了,可话却还是没同意。

“也许你只是喜欢我照顾你包容你的感觉,并不是喜欢我这个人。”

耳旁男人的头颅有瞬间的僵硬,接着晃动摇了摇头。

“我不否认,我很依赖你,可我意识到我喜欢你,是从我想要对你好开始的。”

“我以前不懂也不会去对一个人好,可遇见你后,我想要学会这件事,我想让你开心,我不知道这样讲是不是太晚了,或者你还能不能给我时间,去学习如何爱一个人?”

他说的十分缓慢,可可字字都能瞧见,这往常只有躁狂一面的男人的真心。

付贞贞终于放下了所有的防备,眼泪又开始不值钱地掉,嘴角却是带上了笑容,她闷声闷气说到。

“那以后碗都你洗。”

抱着她的人四肢陡然僵硬,接着迅速拉开距离,眼中带着溢于言表的狂喜,郑重答到。

“好,家里所有的活都我做。”

“把炮机扔了!”

“我回去就砸了。”

“不许和女粉丝有过于亲密的联系。”

“我现在就把所有女人的联系方式都删了……”

付贞贞在一句句要求中,被他这话逗得破涕而笑,没好气到。

“你非要把所有事情都做这么决绝吗?”

程瀚宇有点委屈,他好像又说错话了,戚戚答到。

“我说了我在这些事上非常笨,你得教我。”

付贞贞搂住了人。

“好,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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