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肘往外拐的鹦鹉说：“好清廉的，好清廉的，好清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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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光曾向乐凌寒提出过，说自己想要一只鸟。

在西漠跟对方“互相折磨”了十来年的乐凌寒闻声抬眼，问：“你怎么不自己去？”

“这不是人生地不熟么？还有，你们需要摄政王处理的东西可真多。”

其实就算不看，乐凌寒单听声音，都能想到沈流光那种病恹恹的样子。

也不知怎么，偏生一到战场上，这人便是“我边咯血也能边把你们脑袋削下来”的气势——倒也无愧他那被旁人传出来的“西漠凶神”的名号。

不过，话说回来，自从沈流光正式接手“指挥”一位后，作为与之争斗的敌军，乐凌寒已然能察觉到对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消极”态度。而中原一开始的打算便是与西漠交好，只是上一任交战的指挥，又或说将军，明显不愿意，率先挑起战乱。既然现在换了人，态度也不同……

因此，造成的结果是后续的发展如儿戏一般：双方不主动打，但也不投降，前前后后愣是“打”了十来年，双方的士兵都从一开始的相看两厌到后面的情同手足……硬要说打起来，也不知道是双方确实势均力敌，还是他和沈流光都恰好指挥在那个度上：最后也都是和局，无人伤亡。

“无人伤亡”，这过于精妙了。

乐凌寒很清楚自己最初是在试探，后面确实是确认没有恶意后，直接当“切磋”了——可对方呢？

也是试探吗？

但这又有何必要呢？他是因为对方一直未曾出面——然而按照当时的场景可以判断，沈流光并不是后来才来的人，这人一直都在军营里。

他因为未曾与之交手，所以试探，那么沈流光呢？照理说，一直身处军营旁观的人——或许换一句话说，不一定是“旁观”，可能是一开始表现得并不那么出彩的人……

怎么好像一朝一夕，便变得如此夺目？

即使是看上去这般羸弱的身躯，好像什么都不用做，单是站在那里，就能鼓舞士气。

也许是藏拙，也许是……

当下修真之人不在少数，天子也有引仙师入京的安排。

乐凌寒心知自己似乎对周围的情况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直觉，但在对方身上，他如此精准的直觉，却没有产生“对方被夺舍了”的预警。

于是他也说不清这背后到底是什么原因，唯一能确定的是，此人对中原没有恶意。

不过这句说来也好笑了，如果有恶意，怎么可能会让他坐上摄政王的位置呢？

思至此处，乐凌寒把思绪收回。

他们最后还是互相扯皮几句，没说应没应下，但还是在过了几日后，顺路带了几只过来。

乐凌寒拎着鸟那天来的时候，沈流光在睡觉。

他随口问日上三竿了怎么还在睡，沈流光毫不见外地伸了个懒腰，显然是刚睡醒：“好吵，哪来的鸟？”

乐凌寒：“……”

沈流光像是这才发现了他手里拎着的笼子：“哦，你真带来了？”

乐凌寒语塞，道：“不是你要的吗？”

沈流光目移。

乐凌寒故意冷笑一声：“你再不接，我就全带回去了。”

“行，那我挑一只。”沈流光逗着鸟说，“但是你带这么多回去干什么？”

“给我儿子。”

“哦——”他拉长了音，然后挑了一只在笼子里扑来扑去最闹腾的，“那我留这只吧。你家那边小孩这么多，想来肯定很热闹，再加这只鸟，估计得吵翻天了。”

乐凌寒沉默了一下：“这只最贵。”

沈流光停止自己隔着笼子逗鸟的行为，转头看他：“？”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一种“不是吧不是吧，堂堂镇西大都督，当朝熙宁王，连只鸟都抠搜地不愿意给”。

乐凌寒忍……忍不了，说：“你什么眼神？”

沈流光转头继续逗鸟，边逗边说：“我都被你们皇上拉来干活了，什么贿赂都没收，好清廉的。真要说起来，今天的鸟还是你们中原的第一份礼物呢。”

然而“送礼人”乐凌寒听得毫不感动，甚至只想给他一掌让他滚回去重睡。

也不知道是不是胳膊肘往外拐，这鸟还没真的确定留给对方——虽然乐凌寒本人其实并不介意，上文也都只是开玩笑提一嘴——它就开始学嘴：“好清廉的，好清廉的，好清廉的。”

沈流光给了它一个赞许的眼神。

乐凌寒心说“傻鸟”，然后感觉自己太阳穴在这一瞬间突突的疼，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

在继续相互扯皮几句后，离别踏出门槛前，余光又晃过那个站在庭院里的人。

高悬的太阳，明媚的日光。

沈流光就这样站在庭院唯一的树荫下，像被阴影隔绝于世，独留白得病态的手拎着笼子，这才堪堪被阳光照到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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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就是之前在《空花阳焰》里提到的关于西漠凶神和大将军的故事！

不过这里主要说的是凶神——

啊啊啊，我个人还是很喜欢沈流光的，当时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用这种用他人视角还原个人的形式来写，希望大家也能喜欢病恹恹但能打的沈哥（什么x

另外，存稿已码完！在准备番外啦——鱼鱼们可以放心看！

放心，这里有很多地狱笑话，欢迎来笑.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