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嘲哳而又混乱，该有人让他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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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现在话少了好多。”应小千坐在摩托车后座，声音闷的像个葫芦。

“事业刚开始，难免的。”

孟坛带着头盔，晚风裹挟着声音从耳边擦过。

应小千打了个哈欠，将脸埋在孟坛后背蹭了蹭，摩托车速度不慢，他却怎么都兴奋不起来。

路口拐了个弯，车停了。

孟坛长腿撑地，利落地摘头盔下车，应小千还跨在后面，扭捏半天跟孟坛打太极。

“还不走，几点了都。”

车上跟趴了条傲娇的博美似的，孟坛忍不住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

应小千扬起小脸，声音糯糯的：“我哥现在特别生我气，为了不让他消气，我死皮赖脸住在他家。”

“所以呢？”

“他说我晚点十点前不回家，就把我赶出去。”应小千小声嘟哝，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还有二十分钟呢。”

孟坛装作听不懂：“那你现在上去时间不是刚好。”

说完胳膊就被狠狠拧了一下，拧完又给他摸摸，应小千咬着嘴唇：“干点别的也来得及。”

耸着鼻子等了许久，也没见旁边人有什么反应，应小千圆眼一瞪，这回腿脚利索了，翻身就走。

孟坛动作比脑子快，伸手就把人拉住，拉住之后又抿唇不语半天憋不出个屁来。

应小千干脆就势贴上去，拉起对方劲瘦的胳膊放在自己腰上，下巴在孟坛胸口戳了戳：“会抱人了没？”

怀里的身体先是僵硬，然后慢慢收拢双臂，他们互相感知身体的温度，衣梢被晚风轻轻扬起。

应小千勾起嘴角，做梦一样，幸福地快要晕过去。

可能真的是梦，应伟冲过来拽住自己，用尽全力打了他两耳光后，应小千还是痴痴的没反应过来。

从未见过人模狗样的老爹如此失态，他呆愣地看着孟坛被一群人擒住却毫不反抗，接二连三的巴掌落在脸上他却全无痛觉。

这个世界好乱，乱成一堆线条。

直到夏阳冲出来，奋力将他护在身后，应小千浑浊的眼神这才动了动：“哥……”

“这是你儿子，你是不是疯了！”夏阳红着眼，面对应伟一副炸毛警惕的模样更是让应小千心酸。

赵策一连撂倒三个，定定与孟坛对视几秒，伸手便将他粗暴地架在肩膀上，盯着应伟的眼睛如狼似虎，要不是夏阳在跟前，兵痞子估计马上摇身就要变成犯罪嫌疑人。

“你还知道这是我儿子！”应伟怒吼，指着应小千：“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滚过来！”

脸上这才后知后觉烧了起来，应小千红着脸转身跑到孟坛身边，倔强地扛起另一条胳膊。

“你！”应伟差点呛到自己，猩红的双眼简直不像人类：“跟男的搞，你恶不恶心，还不滚过来，你不嫌丢人，老子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夏阳喝道：“应总！”

“你闭嘴！”应伟的眼里带着无尽的恨意：“我信任你，把我儿子交给你，你就教他搞同性恋去了？！自己不爱干净，别连着我儿子身上一身骚味！”

“我去你妈逼！”赵策挥着拳头两步冲了上去，夏阳连忙在后面紧紧抱住他的腰。

应伟见状冷哼一声：“巴结不上封文，你换的倒是勤快。”

“你混蛋！”夏阳颤着声音身体抖得不像话：“你用那种手段，你下作，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也不会这样，他……”

“所以你就因为这个报复我，故意放个男人在我儿子身边！”应伟在面前几人脸上打量一圈，嗓音越来越狠：“好啊，你有种，既然这样，那我就跟你说开了，把你送给封文，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封文不知道，我儿子更不知道。”

望着夏阳略微吃惊，继而痛不欲生的表情，他心里痛快不少：“倒是可惜了封文这小子，瞧着对你那么上心，私下里偷偷摸摸让我关照你多少次，我看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当头一棒，仿佛全身被抽了筋骨，赵策连忙托住几乎软下去的夏阳。

“臭小子，还不滚过来！”

热闹的现场突然陷入一片寂静，街道深邃而漫长，不适传来几声犬吠。

浓云渐起，掩了明月。

许久，终于有人打破沉寂。

“我……跟你回去……”

应小千默默放下孟坛的手臂，低头朝应伟走去。

这个夜晚嘲哳而又混乱，该有人让他结束。

他不敢回头，耳朵像是覆了层玻璃纸，隐约听见有人叫他“小千”。

“以后，离我儿子远一点！”

车门砰地关上，远处的人越来越小，渐渐看不见了。

夏阳失魂般趔趄着来到车前，一把拉开驾驶座钻了进去。

赵策连忙扒住窗户，失声道：“你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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