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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席然吃了药,两人从热气蒸腾的浴室里出来已是一小时后了,并不是在里面刹不住车,席然改造后的身体再强悍也经不住这般接连无休的折腾,他们正儿八经地洗了趟澡——宋安在浴室里用手指帮席然导出部分残留在身体里的精液,两人在浴间里又亲又蹭,宋安的浴室装了一个非常高端智能的沐浴间,可以体验台风暴雨热带雨林种种不同程度的喷水,席然好奇地玩了个遍,被十八级风暴吹得只能挂在宋安的身上,眼睛睁不开地大喊:“哇啊啊,我要被刮走了!”
宋安搂住他的腰,把控水按停,“刮不走的。”
他撸起被水淋得湿透的黑发,露出帅到足以张扬跋扈的脸,自水一浇,那五官更显生动立体,宋安自上而下地看着他:“但凡你表露一点跟我走的心思,我都不会让你跑掉。”
席然讪讪道:“……我洗好了。”
两人擦干净身体,各自套上一件丝绸质的睡衣,席然喜欢这种面料,穿起来凉凉滑滑的很舒服,绸缎上的繁复花纹是金勾银线,不知道是哪来的奢侈品被裁成宋安合身的款式。没有他量身的,宋安的尺寸他穿太大,腰处也系不紧,像是一件窗帘罩在身上,露出细细白白的手腕和脚脖子。
“地上凉。”
进浴室前是宋安抱着他,浴室门口只摆了一双不称脚的拖鞋,席然一七五不算矮,碰上一九二的那可真不够看,连鞋码都差了一节半载。
“你能帮我拿双拖鞋吗?”席然打量着门口到床边的距离,刚回头就被宋安双手卡着腋下提了起来,这是一个典型的抱小孩的姿势,席然被他提的双脚离地,分外恼火:“别说你要这样把我抱过去,那我还不如直接走……”
脚趾触碰到温热的皮肤,宋安就着姿势让他踩在自己脚上,挑眉一笑,星月便都融进他双眸里,艳艳生辉:“我给然哥当拖鞋。”
然哥这个梗什么时候能过去啊啊啊——!
宋安以往不常笑,可在席然面前,他似乎特别容易开心。
况且他本来就长得极帅,笑起来的时候更是杀伤力十足。不是万年冰山雪初融,那笑容像是他本身就值得这份美好。
席然就这样默默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没说话。
希腊人的观念,如果他长得不好看,他就不是神了。
后来希腊人赢了。
“像这样搭着我的肩膀,可以吗?”
“你怎么这么幼稚啊……”
席然嘴上不情不愿,身体还是很自然地揽过宋安的肩,两人的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彼此的鼻息,踩着宋安的脚走路如同新生儿蹒跚学步一样,席然看不见身后,视线所至是宋安的胸口,唯有的安全感是那人揽着他的腰,扶着他慢慢走。
好幼稚,像笨蛋一样。
但是他没有拒绝,为什么?
席然也不知道为什么。
宋安喉间起伏,忽然喊了一声:“卧室管家。”
管家?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吗?
席然一想到有人会看着他们这样脚踩脚走路的情况,耳尖发热,刚要挣脱,便被宋安牵住了手。
“别动。”
“我在,主人,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智能管家机械又僵硬的电流声及时响起,席然吁了口气,原来是机器人……
宋安不急不躁地说:“播放TheSwan。”
“正在为您播放——”
大提琴醇厚的音色如溪流缓缓泻出,宋安的眸光在乐曲声里汇成一片沉静的细软的湖,湖面有波光粼粼,宋安一手牵住席然的手,另一手扶住他的腰侧,以华尔兹的形式邀请席然:“能跟我跳支舞吗?”
席然心跳漏一拍:“我不会跳舞。”
宋安柔声道:“没关系,踩着我的脚就好。”
席然踩在他的脚背上,任由他带动自己的身体在旋律中舞蹈,水汽潮湿,透着些许凉意,鼻尖还能嗅到沐浴后淡淡的香气,可惜再厉害的舞者也敌不过这种滑稽的姿势,席然被转了两圈,终是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他不会跳舞,四肢僵硬,幅度大的时候便左摇右晃,在宋安的牵引下像做康复训练:“哈哈哈哈,这是什么舞啊!”
宋安正儿八经地说:“现在自创的卧室双人舞。”
“什么舞种啊,跟企鹅走路一样哈哈哈哈——”
席然开怀大笑,眼睛弯弯,他的笑声像往许愿池里投入一枚硬币,扑通一声,漾开了宋安的心愿,不知不觉间宋安停下动作,认真地盯着席然,眼里有异样的光彩。
乐曲不知何时终了,下一首歌也是优雅柔软的调调,爱意游动在空气中,女声缠绵缱绻,唱着浪漫的歌词——
Fly me to the sky above the clouds,
带我飞向云层之上的天空,
where all the stars,
在那里漫天的星星,
are circling around with you,
都环游着你闪烁,
Take me to the ground,
带我坠入苍穹之下的地面,
and get me a pair of red roses,
为我摘下红玫瑰,
in a garden with full of blooming flowers,
那时花园里鲜花在盛放,
The air is in a joy,
空气里都充满着幸福的气味,
when I just see you a lovely boy,
当看见你这个可爱的男孩时,
but all I would feel is the blue,
但是我感受的只有伤感,
All I could think of is you,
我的脑海中想的也只有你,
that night where the stories from head to head,
那夜我们依偎着窃窃私语,
I''ve missed you,
我很想你。
“我错了。”宋安忽然说。
“嗯?你错什么了。”
宋安捧起他的脸,小心翼翼地亲了亲他的嘴唇。“原来就算你不教我,我也愿意爱你一辈子。”
“……”被宋安突袭,席然一时半会愣在原地,呆呆地看向他。
“好喜欢你。”宋安因害羞脸颊绯红,眸中有散不开的眷恋,秋光弥漫的氛围下,露出点罕见的犹如少年般的青涩,爱纯粹又直白。“你听到了吗,我的心跳的好快。”
席然:“……”
怎么回事?
脸为什么那么烫啊?!
为什么宋安脸红,他也跟着脸红啊?!!
“我……”席然慌了神,他的强势在宋安伏低做小前根本聚不起来,仿佛他正准备给这个人套上项圈,却发现此人已经连防咬罩都自己套好了,抓着狗链的一端递给他牵。
‘扑通——扑通——’不是吧,那震耳发聩的心跳是自己的吗?
宋安的心跳怎么会这么有感染力,直接让两颗心同频共振了起来吗?
席然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字,眼前天旋地转,脚下像是踩着一朵朵轻盈的云,怎么会这样?他明明、他明明......席然醍醐灌顶,大梦惊醒,惊起了满背的凉汗,他明明说着憎恶,却不停地回应宋安的话,接他的茬,看他的眼,甚至还爬上宋安的床,接受了宋安的每一个吻。嘴硬说着此生不要再见,却还在不停地给宋安机会,他明知道宋安的心意,对宋安稍微笑笑,就会让对方觉得还有机会。他是真虚伪,真可恶,在优柔寡断中早已沦陷其中了,或许内心深处里他爱这样玩弄宋安的感情,吊着他,推开他,踹一脚后又拽过来抚摸他。
人的劣根性,宋安越卑微,他就越傲慢,宋安越真诚,他就越要伤他的心,就连现在的真情告白,他也没了先前的那种厌恶恶心,反而从脊背中泛起一股令人颤栗的兴奋来。
那可是宋安,高高在上的宋安,能一只手掐死你,一个指令便让大厦倾覆的宋安。拜托,他现在爱你爱的要死,几乎能为你去死!
席然深吸一口凉气,再度抬眼时已没了前几分钟的羞涩无措:“你真的爱我吗?”
宋安点点头:“嗯。”
席然的审视一般的目光打在他的面庞上:“你有多爱我?怎么证明你爱我?”席然心知肚明,宋安根本不用证明,为了他毫无顾虑的被抓,斩断手指,几千米的高空像护住襁褓中的婴孩一样将他抱在怀里,用身体血肉搭建出来的生存之梯,席然是踏着宋安的死活过来的,但那一切的起因都是红骷髅,红骷髅是因宋安而来的,宋安在危机之下无意识的选择率先保住席然,宋安爱他早已超越了本能。
那如果,是有意识的呢?
如果一切,都由席然来选呢?
“我杀不掉你,但你自己应该可以。”席然缓缓地说,“有手术刀吗,我死前用的那一种。实在不行,什么利器都行。如果你爱我,那你就证明给我看吧,反正你也死不掉。”
“往自己的心脏捅。”席然用手扶住自己的前胸,心跳最响最热烈的地方,“那天我就是这样捅的。”
你也经历一次吧。至少这样,我们才平等。
一想到那个黑云压城暴雨倾盆的台风天,席然在怀里生命力逐渐流逝的画面,宋安脸色骤然苍白一片,他定定地看了会席然,忽然就笑了。
席然不解:“你笑什么?”
“我没想到,要向你证明爱意,要用这种方式。”宋安随手拿起一件用金属制成顶端利如刀刃的艺术品,不带丝毫犹豫地往自己胸前扎去,‘噹——’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他的胸口浮现出一小片漆黑诡异的鳞片,如水面中游过一条诡秘的黑龙,鳞片坚硬锐利,死死地护着胸口,金属摩擦发出可怕的嘎吱声,可宋安依然施力,终于在鳞片中破开一个小口,鲜血从闪着寒光的锋刃中汩汩淌下。“太简单了。”
不就是为他去死吗?他有觉悟,并且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席然再无法掩饰心中的兴奋,一刻不停地望着那伤口。宋安额前冒出细密的汗珠,他力道不减,肌肉因用力过度绷得颤抖,噗呲一声,又将利刃送进去半截。似乎将刃器送得越深,越能证明自己的爱似的。
血流如注,在宋安脚下汇成一滩浓稠的血泊,连带着他的唇下也咳出点点星沫,可他手头依旧不停,铜色的艺术品越没越深,刺断皮层肌肉的声音轻轻地响起,宋安高大的身躯抖得厉害,最终跪倒在席然面前,吐出好几口血,眼睛通红地看向席然,似乎在说:看吧,我就是这么爱你。
席然走上前去,扶摸他汗淋漓的苍白脸颊,宋安赤红着双眸,虚弱又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掌心。席然随即单膝跪地,平视宋安的眼睛。
他将手搭在宋安胸口艺术品的底座上,明明是一双看起来清瘦没什么力道的手,此刻却做着最恶毒的事——他按着底座,在宋安的血淋漓的伤口前,缓缓地转动着凶器,造型扭曲的尖刺工艺品被他这般旋转,也不知能刮下宋安多少肉来。
“这一下,是绑架我还强暴我。”
宋安虚弱不堪,脑袋垂在席然肩上,喉间发出野兽似的喘息,席然便贴在他的耳边轻声细语,仿佛恶魔呢喃。
席然又转了小半圈,“这一下,是害我退学。”
“这是害我怀孕。”
“这是囚禁我。”
“这一下,是害我死。”
宋安呕得一声吐出一喉热血,他的血已经完全浸湿了两人的身体,铁腥味完全掩盖了澡后的香气,起初他颤抖得厉害,席然每转一下都令他绷紧了肌肉,剧烈的疼痛产生生理泪水,他就这样靠着席然的肩头哭了出来,他哭的时候没有声音,被伤也几乎忍着不喊,清泪便打湿了席然的肩头,留下一片深色痕渍。他只是吸鼻子,抽搐着喘息,往后他挣扎得越来越慢,身体摆动得越来越弱,鼻息也愈发微薄,眼神恍惚失去神采。
宋安听见席然叹息,“有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我原谅你了。”
“坏消息是,你看起来快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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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浅浅地跟书友们聊会,因为我最近在准备毕设啦!
然后我的毕业设计想做有关儿童性教育缺失方面的,想收集尽量多的素材,想问问书友们有没有童年时期被性骚扰、或者因为性教育的缺失导致身体和心理受到伤害的事件。因为这些事情产生了什么后遗症?如果觉得揭开伤疤很难受,大家可以选择匿名或者不说,大家不幸的遭遇我会通过艺术形式化作一股力量,呼吁更多的人关注到儿童性教育的事情上来。
谈‘性’色变的社会现象需要去除,‘性教育’也不应该是让人脸红害羞、尴尬逃避的话题,只有直视它,才可以去攻破它所存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