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旬被推醒的时候,迷糊间嘴里被塞进一个药丸,白旬浑身乏力,黄邱给他什么他就吃了,慢慢又睡了回去,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黄邱在摸着他脖子上的发青发紫的痕迹,时不时低头吻了吻他的青痕,见他醒了,也没什么反应,呢喃道:“你好漂亮。”
白旬听着他的话瞌睡全没了,不禁战栗,握着手心没有说话,不知道黄邱把他弄醒想做什么,“真舍不得把你送回去,宝贝。”白旬这时脸色才有点松动,今天黄邱要把他送回赵梓宸那里,白旬竟然有种解脱的感觉,至少赵梓宸不会这样对他,不屑于这样对他,现在看来,黄邱丝毫没有任何避讳,昨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便知道今天要把他送回赵梓宸那里。
白旬和黄邱回到别墅的时候,看见赵梓宸和人在聊天,黄邱好似看见了熟人,“陆臻怎么来了?”
陆臻闻声看过来,忽然看着白旬脖子那抹青紫痕迹,瞬间皱了皱眉,白旬瞬时垂了垂眸,他知道赵梓宸现在根本不在意他,白旬自觉朝他们点了点头便上楼了,黄邱倚在沙发上,神态放松,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赵梓宸扫了眼黄邱,“什么癖好,你怎么不把他弄死了再送回来,一身青痕看着心烦。”
黄邱勾了勾唇,“你懂什么,妈的,我真想把他操死我床上,但又不舍得,欸,要不你把他送我吧。”
赵梓宸慢悠悠地喝着茶,似乎在思索黄邱的征求。
陆臻实在没什么心情聊这些,皱了皱眉,“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赵梓宸挑了挑眉,“不是还没谈好吗?你急什么?陆臻,你知道白旬为什么会去黄邱那里吗?”
黄邱也停下手,等着赵梓宸的下文,“因为那婊子一直盯着你看,我就该让他知道你可不是什么可以觊觎的人。”
陆臻脸色冷了点,盯着赵梓宸没什么表情,倒是黄邱开始骂人,“靠,我以为你安得什么好心,当我那什么地方。”转头又道:“你怎么不干脆把他送我了。”见赵梓宸没说话,黄邱撞了撞他的手肘,“喂,拿我几月前谈好的那块地和你换。”
赵梓宸饶有兴味看了他一眼,“这么舍得出手?可是我还没玩够,还有他当年在我手下还欠了几单生意呢。”
黄邱皱了皱眉,“我靠,你可不许把他送去那群老头床上,我嫌脏。”
“他回来的时候更脏——”
“够了。”陆臻冷声打断,他实在受不了这两个人毫无底线的交流,将一个活人物化,标价,谈论他身体的价值,陆臻没再说什么,直接走了,陆臻和赵梓宸他们两个是高中认识的,关系谈不上特别好,但几家公司在父辈时就有合作,到他们各自手里时,避免不了生意上的合作,所以不管喜不喜欢,陆臻还是在其中游离。
赵梓宸只是挑了挑眉,继续喝茶,两人见怪不怪,黄邱还想和赵梓宸聊白旬的事,赵梓宸二话不说直接赶人,等人全走了,赵梓宸慢悠悠喝了好久的茶,才上了楼。
这里是赵梓宸的别墅,白旬上楼时,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个房间,只是累得实在站不住,索性在客厅的沙发睡着了,赵梓宸脚步在客厅停下,看着白旬蜷缩在沙发上,把头埋得很低,一副毫无安全感的样子,赵梓宸盯着他后脖子的青痕看,嘴里不咸不淡道:“真碍眼。”
白旬醒来的时候,空荡的别墅一片昏黑,周围一片寂静,仿佛他被世界遗留在这一样,白旬抱着腿坐起来,等适应了不明亮的环境,白旬还是没有动,只是静静地坐在那,白旬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倒不是觉得很饿,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没了思考的力气,直到二楼一间房间折射出一道光,赵梓宸走出来,在黑暗中与白旬对视,在赵梓宸的角度看去,白旬佝着肩膀,完全没有一个男人的样子,赵梓宸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根本没把白旬当成男人看,他更像是一个……妓女,很奇怪,白旬似乎看着比之前要更瘦削了,看着跟个孩子差不多,光是坐在那就看着很可怜,赵梓宸有几秒生出这样的想法,几秒后,想法荡然无存,赵梓宸伸手去摸烟,发觉烟扔回书房后,便直接进书房点了跟烟再走出来,缓缓吐了口烟,“饿了吗?一会我们出去——”赵梓宸眯起眼睛,盯着他的脖子看,“一会下去吃饭吧,阿姨一会来做饭。”
白旬低下头,“嗯,知道了。”
赵梓宸走过来,起了想逗他的心思,“在黄邱那里玩得开心吗?”
白旬闻到赵梓宸身上混着不浓的香水和不难闻的香烟味,白旬抬头看着赵梓宸,赵梓宸盯着白旬,感觉白旬像是要哭了,心生一动,摸了摸白旬的脸,“白旬,如果没有我,你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是说你没失忆前的你。”赵梓宸转身碾灭烟头,直接下楼了。
这个别墅似乎并不是赵梓宸常住的地方,白旬在这里好几天没见过赵梓宸,或许称得上是好事,他这幅破败的身体休息了一阵,赵梓宸不在的时候,白旬总是盯着窗外看,白旬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他选择活下来,他没有过多奢求,他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即便是遇到这么多的事,他都能咬咬牙就过去了,但最近他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在哪,他难道要一直都这样,徒劳地等着自己被抛弃的一天吗?
白旬想赵梓宸或许是嫌他脏所以才没有再来找他的想法,然而赵梓宸却在第二天就来找他了,又给他准备一身西装,白旬对于赵梓宸这种行为总是觉得心惊,赵梓宸总不怀好意,很难不让他怀疑赵梓宸又在打什么主意。
白旬穿好衣服后,赵梓宸倚在门前,看着他丧着个脸觉得好笑,“我是带你去赴死吗?”
白旬对于他这句玩笑话并没有轻松多少,只是以一种极可怜的眼神看着他,企图他今晚带他去的酒席能大发慈悲放过他,白旬垂着眼梢,赵梓宸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脸,板着脸,“别给我丧着个脸,走了。”
白旬沉默跟在他身后,车子停在先前的会所,赵梓宸想干什么,白旬无权过问,在进入会所,他脑海闪过很多想法。
白旬一进包厢就看见里边坐着很多西装革履的男人,还有一些中年男人,白旬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心里发冷,不可控制地乱想,赵梓宸走在前面,回头看着愣在原地的白旬,“你还愣在那干嘛,想当门童?”
白旬举步维艰,感觉到许多人因为赵梓宸这一句话身上投来不少打量的眼光,白旬微垂着头跟着赵梓宸往里走,白旬只想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然而赵梓宸并不是这么想的,甚至给白旬介绍这个包厢里的人,不由分说地将酒杯放进他手里,意思再明显不过,赵梓宸像是要把白旬介绍给这个包厢里的每个人,白旬一轮下来,谁都没记下来,酒倒是喝了不少,白旬终于沾上座位时才松了口气,接下来,包厢里的人继续聊着自己的话题,白旬对他们聊的话题没什么兴趣,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无非是公司里合作的事,白旬听见有人和赵梓宸搭话,白旬也没在意,白旬在灯光闪耀的环境下,觉得干涸,拿起手里的杯子,才发觉到杯子里的是酒,他拿在手里,有点迟钝地要不要放下,但他实在很渴,白旬正犹豫时,看着不远处坐着的一个中年男人往他这边看过来,白旬与他对视时,心里觉得不舒服,那个男人的眼神隔着灯光都觉得怪异,白旬低下头,没再喝那杯子里的酒,不知道是不是白旬心理作用,他觉得因为他没有喝那口酒的原因,他觉得他口渴得不行,甚至到了喉咙干涸的地步,甚至神经质觉得包厢让人喘不过气,白旬有点费力地呼吸着,自己有点迟钝地虚虚地看着包厢里的人,白旬渐渐地觉得不对劲,刚想抓上赵梓宸的手臂,赵梓宸这时起身,作势要出去,白旬在这一瞬间像是没了思考能力,抓着赵梓宸的手不让他走,大可有一种不带上他,就不让他走的阵势,赵梓宸似乎没想到白旬会有这种行为,皱着眉头看着他,“做什么?”
白旬有点答不上来,只是底气不足地问,“你去哪?”
赵梓宸推开他的手,低下头,刚要开口,对上白旬一双明亮的眼睛,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白旬又开始要哭了的原因,眼睛亮得泛着水光,赵梓宸到嘴边的话变了,“我去上个厕所。”
白旬还想说什么,赵梓宸已经出了包厢,白旬看着赵梓宸离开的背影,这时候才发觉不对劲,包厢里也有厕所,赵梓宸为什么要出去上厕所。
白旬什么都顾不上,他觉得这个包厢空气都变得浑浊,他呼吸得难受,白旬站起来,想着要是有人问他去做什么,他就说自己要去上厕所,他就这样思绪漂浮地想着,但就在他要离开时,有人走过来抓着他的手,“你去哪?”
白旬自己想好的措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甚至来不及发声,就被人推到座位上,白旬看着突然围过来的男人,与刚刚衣冠楚楚坐在那里的男人判若两人,白旬突然觉得害怕,迟钝地发现赵梓宸这次带他出来真正的目的,他又要被各种人玩弄,认识到这一悲催的事实,白旬内心只感觉到厌恶,对面前这些男人以及对赵梓宸深深的厌恶与恨,白旬的外套被剥去,白旬想要反抗,但他可悲地发现自己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那些人脱掉自己的衬衫,赵梓宸带他出来,每次都给他准备衣服,但每次这些衣服都要被人脱掉,被不同的人脱掉,白旬不知道怎么突然很想豁出去,他不想就这样任人宰割,白旬使出浑身的力气将他面前的人推开,但力气小得根本毫无作用,甚至他像一个笑话一样,“你挣扎什么?赵梓宸有没有和你说,你是他合作的筹码。”
“所以你乖乖地等着被上。”
白旬喘着粗气,猛地使力,将他们推开,大概他们毫无设防,白旬就这样将他们推得踉跄,白旬惊觉自己有力气将他们推开,随后不顾一切地推开包厢门,喘着气往外跑,就在他认为他逃跑得太容易,背后就传来喊骂声,白旬大概能想到自己被抓回去的结局,这样让他逃跑时不觉生出有种逃亡的感觉。
“我明白……”
一个声线磁性的男人开口道:“现在各项指标都符合预期——”旁边的助理刚打开包厢门,陆臻刚走出包厢,就被一个身影扑过来,助理也一副状况外的样子,后面追赶的声音将每个人的注意力拉回来,陆臻转头看了眼声源处,见后面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一脸不耐地看着他怀中的人,助理站在一边,看着那个把脸埋进陆臻怀里的男人,不知该不该把他弄走,后面跟着的人更是一时间找不到措辞,白旬攥着陆臻的衬衫,几乎要将他攥得变形,无助地喃叫,“救救我。”
白旬浑身没了力气,陆臻不得不俯下身,想扶他起来,待看清他的脸,陆臻不禁皱了皱眉,后面的男人倒是不避讳地走上前,“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包厢的人,包厢里的老板在找他。”
陆臻不动声色地拢了拢白旬松散的衬衫,“哪个老板?赵梓宸?”
几个穿着黑的西装的男人一下子有点六神无主,赵梓宸他们都认识,但直呼赵梓宸的却很少,而且这个男人穿着讲究,一脸平静,何况刚刚赵梓宸的确来过,来这里的包厢来了的人非贵即富,其中有一个人站出来,语气恭敬了不少,“这位先生,我们只是听命行事,你若是有什么不满,还是找我们老板沟通。”
陆臻看着他,心想他并不想弄出什么动静,旁边的秘书这时站出来,“我们老板说的话你们听不明白吗?你们听命行事,我们大门前大把听命行事的人,你们要闹出点什么动静,我们自然奉陪到底。”
几个人听了这些话,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陆臻也没给他们留下犹豫的时间,搂着人直接走了,秘书帮着搀扶,白旬这身实在不得体,陆臻转头和后面的人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若有照顾不周,望见谅。”
几个人挥挥手,“哪里的话,陆总有事就先走吧。”
就这样,陆臻直接将白旬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