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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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早上，楚鸮还在睡梦中，就突然被人喊醒。那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喊他，不厌其烦。

他皱起眉，缓缓睁开眼睛，居然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被吓得立刻站起来。这时他才发现这里并不是他所熟悉的房间，而是一片看不到边界的纯白空间。

“你是谁？！”楚鸮惊恐地退后几步。

他听说有外星人会换上和人一模一样的长相然后顶替那个人，他不会就这么倒霉遇见了吧？！

只见那个“楚鸮”有些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抱着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说我是谁？”

实际上说他俩一模一样也不对，它比楚鸮还要再高一点，眼睛更狭长，显得更有攻击性。

楚鸮看着它的脸，听着那熟悉的语气，忽然有了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你不会是系统吧？！”

“还不算太笨。”系统哼了一声，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想要叫醒你实在太难了，本来还可以有更多时间的……算了。”

“我要走了，楚鸮。”

这消息太突然，楚鸮根本反应不过来，看着它，呆呆地问：“去哪？”

“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哪，或许我会在平行世界成为另一个'你'吧。反正我不能再和你待在一起了，时间长了你会产生精神问题的。”

系统要走了？

楚鸮仍反应无能，木然地张开嘴。

“不……不能不走吗？我不会产生精神问题的，真的！”他走近几步，拉住系统的手，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被水雾蒙住。

对他来说，系统早已经不是那个无情颁布任务的机器智能。他们在一起相处那么久，不管是什么事情他都和系统分享。不管是想说的，还是不想说的，系统全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无法用世界上任何一种关系来形容。

系统无奈地叹了口气，反握住楚鸮的手，“其实已经算是精神问题了。因为我不是真实存在的，只能被你一个人感知的东西，怎么能算做是真实存在？”

“你可以去过你自己的人生了，他们都改变了，我相信这次绝对不会重蹈覆辙。楚鸮，你不需要再询问别人的意见了，按你想做的去做吧。我挺高兴的，我们终于成功了一次。”

它认真地看着楚鸮，唇角微微上扬，似乎真的很欣慰。

可是不管它怎么说，楚鸮却没法接受。

他摇着头，眼泪不断滑落，双手紧紧抱住它的手臂，“不行，你就是真实的，我不要你走……”

“你别耍脾气了！”系统有点着急，甩开了他的手，抬起头望向远处，“我真的要走了，不要再找我，你就当我是偶然附身在你身上的鬼吧！”

楚鸮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股不可知的力量挤出了空间。

他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紧张地呼唤着系统。

然而这次不管他怎么喊，即使是威胁系统，系统也没有回应了。他怅然地垂下头，握紧了双手，任由眼泪打湿被子，“为什么就非要走啊！真讨厌！讨厌死了……”

想着想着，他再也控制不住声音，放声大哭起来。

还在外面做早饭的径驰听到了，立刻急匆匆地跑进房间，把他搂入怀中擦着眼泪，轻声问他怎么了。

但是楚鸮却没法告诉他真相，只能摇摇头说自己是做梦了。

一听到做梦，径驰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奇怪。

他也做了梦。

梦里他同样认识了楚鸮，却是通过晋越认识的。因为楚鸮是晋越包养的情人，之后又被他送给了自己。一切事情的发展与现实有些相似，结果却又截然不同。想到最后楚鸮哭泣的质问，他不禁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过于真实的梦境让他止不住产生愧疚。

就在这时，晋越突然打来了电话。

“喂，楚鸮！”他呼吸急促，语气急躁不安地确认着楚鸮的情况。

他忽然做了一个梦，梦里面他才是一开始包养了楚鸮的人，只是后来把他送给了径驰。

直到醒来，他都在后悔梦中的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这才忍不住给楚鸮打个电话确认，哪怕这时见不到面，只是听到楚鸮的声音，他都会安心一些。

但他却没想到自己听到的是楚鸮明显的哭腔，一时间恍惚得，甚至以为自己还没从梦中醒过来。

于是还在其他城市出差的晋越，直接选了最快的一班飞机，飞回s市找楚鸮。

楚鸮还不知道这两人做了什么梦，只觉得今天他俩的态度格外小心，像把他当成了易碎品。

不过他没心思探究，仍忍不住回想着之前的事，才发现系统准备离开的迹象似乎很早就显露出来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它很少会主动和楚鸮说话，有时还会用自己会离开这样的话来试探他的态度，也不会再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给他建议，而是要他自己选择。

也许在那个时候，系统就已经开始了脱敏训练。

楚鸮越想越难受，却连个能够诉说的人也没有。说到底，这些究竟是不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他也不确定了。毕竟正如系统所说，除了他以外，没有人能够感知到它。

可若是他多问两句，知道径驰和晋越也做了有关前世的梦的话，他就会知道，系统的存在绝对不是他臆想出来的。

*

直到天气逐渐转暖，楚鸮怅然若失的情绪才逐渐消退。

在九月初，他带上那两人为他准备的行李去了学校，坚持住在学校的宿舍，终于过上了他一直向往着的大学生活。虽然没有想象中好，却仍让他新鲜不已。

楚鸮有些要用钱的事情，自从进了学校就一直拼命学，争取获得奖学金名额。虽然他和晋越提一嘴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不过这一次，他只想靠自己试一试。

所以晋越在看到这次奖学金的名单有楚鸮名字的时候，惊得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他本以为楚鸮进去就是上着玩，混个学历，却没想到他还真是学习去的。

知道这消息，楚鸮高兴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可下一秒又忍不住问：“你提前把消息透给我，算不算违规？”

电话那边的晋越顿了几秒，才说：“所以你要是再气我，小心我黑幕你。”

楚鸮破口大骂：“你真无耻！我要举报你。”

“举报？我就是老板，你和谁举报我？”晋越语气故作阴森，但没装几秒，自己却忍不住笑起来，在手机上看起餐厅的预订，“不开玩笑，今天我们应该要庆祝一下吧？”

“好啊，那我喊上径驰一起！”楚鸮听起来很兴奋。

晋越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住，笑容瞬间消失，“我说真的，我一定会黑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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