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的开头,二战之前。(更多看备注)
自残情节,np提及,言辞激烈,诱j。
-----正文-----
I. Plum Blossom
“郦照存!”
“到!”
“自我介绍。”
“郦,丽水的丽加一个包耳旁,日照的照,存在的存。请多多指教。”
“人如其名,人如其名,有同学可能不熟悉,郦是秀美的意思。”
下课了,他坐在座位上玩折叠刀,没有人和他说话,他听见有人嫌弃他外地的,但军校有几个是本地的呢;还有人嫌弃他穿的衣服,这是他妈妈缝的,料是苏州最好的。还有头发,他左边的头发有点长,像刘海一样,平时需要别到耳后。还有人对他的名字不满意,什么秀美,男人秀美不就是女人吗。窗外有一棵梧桐树,独立一棵的梧桐是不常见的,也许其他的树都避开它生长,就和他现在的情况一样。他不抱着交朋友的心态上学,他是抱着以后工作的心态上学,最好是出来可以得个不错的职位。
负责体能训练的老师总是喜欢在他面前晃悠,动手动脚,他不喜欢,为什么要这样,他每次尽量最快速度做完然后躲到角落。他最喜欢的是枪械的课程,枪的种类,杀人的射程,如何拆卸,如何快速填充弹药,射击的精确度……这是他的最爱,拿着枪的时候他从生活里脱离了出来。后半个学期他每天没事就在射击场练习,还因为成绩好,可以和相关专业的学生一起学更多的内容。
他也发现了一些自己和其他学生不一样的地方,有人被批评或者责罚了会丧气,他没有这种感觉,不过自己也很少被批评,老师说他很精确。精确,是一个形容机器的词汇。
这个是他在学校的第一年。
第二年大概也是如此。某天被一个老师叫到办公室里抄文件,因为他抄写和记忆的速度很快,还是中学生的时候就可以默写李贺全集。他坐在办公室里拿着钢笔认真写着,突然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你这里写错了,是欽不是靲。”那只手握着他的手写完了剩下的内容。
“谢谢。”他想收起笔。
“玉骨那愁瘴霧,冰姿自有仙風。”男人拿走了他的笔,在另一张纸上写着,“送给你。”
“谢谢。”他等着对方还笔。
“后会有期。”男人拿走了文件。
“还给我!”他喊着。
“这是我的!”对方走远了。
看着诗句,这是写的自己吗……他突然有点脸红。玉骨,冰姿,仙、风,风字要怎么写,他突然忘了,低下头看着那句诗,原来是这样写的。虽然没有看见对方的脸,但那个声音却非常耳熟,是谁呢,就是想不起来,第一次记不起东西,他一整个下午都在纠结这件事,骑单车买蛋糕的时候还撞到人了。第二天中午学校的广播叫他去校长办公室,他推开门进去,站在阴影里,低着头。
“抬起头。”校长说着。
“是你。”他下意识说着,“抱歉,校长。”
“竹外一枝斜,想佳人,天寒日暮。”男人递给他一支梅花。
“谢谢。”他接过来,几瓣梅花落在两个人之间,叫人舍不得走过。
“总是看你在射击场练习。”男人蹲下去捡起一瓣梅花放在他耳后,他的刘海垂了下来。
“想多练练。”他后退一步。
“用这把枪,杀死我,最远要多远?”男人交给他一把左轮手枪。
“什么?“他没听明白。
”开枪。”男人命令。
“但是———”他不懂。
“开枪,是命令!”
他找到了合适的位置,扣下扳机,没有子弹射出来。只有男人的笑声。
“你看看里面。”男人指着枪,他看了看,只有一颗子弹。
“你试一下吧。”男人取出子弹递给他。
他装上子弹,转动滑轮,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只有扣动扳机的声音,没有子弹射出来,他却有种早就知道了的感觉,他有种预感一定不会有事,就像地上的梅花不会被人踩乱。
“怎么样,什么感觉?”男人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门外走进来一个人递上两支烟,他接过烟,这是他第一次抽烟。
“没有什么感觉,应该是什么感觉?”他好奇地看着男人,自己当时心里想的全是梅花还有那句诗。
“普通人估计吓晕了,你却直接开枪,地上的花也没动,叫我说什么好呢,”男人想了想,“给我做事吧。”
“谢谢,但我还没有毕业。”他有些恍惚,自己本来想着毕业以后从基层做起,现在工作从天而降。
“没毕业有没毕业的好处。”男人握着他的手,“你的手好凉,多吃一点。”
“我要走了,等下有课。”他站起来。
“拿着,送你。”男人把左轮手枪递给他。
“谢谢。”他拿着就走了,走到一半才发现拿着枪去上课很奇怪,又跑回卧室放到了抽屉里。
第二天上午他在上解剖课的时候被人拉去了年纪主任那里,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从开学到现在,这个学校里的人一直做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这是你的吧?”主任把左轮手枪放到桌上。
“嗯,是校长送的。”他实话实说。
“骗人的小孩是要受教育的。”主任拿起一个拍子,碰了碰他的大腿根。
“我不是小孩,也没有骗人。”他在想那些室友里,是谁翻了他的抽屉。
“把裤子脱了。”
“不可能的。”
主任叫来两个人,一个人按着他,一个人脱他的裤子,裤子退到了膝盖,他努力合拢双腿以便藏起来他的秘密。拍子重重地拍了十下,他下面的花开始分泌液体,这是他没法控制的事情,液体流到了外面,被主任看见了,粗糙的手伸进他下面乱摸,一边摸一边说他不男不女。然后门被踢开,拍子掉在地上,男人抱着他离开了主任办公室。
“谢谢。”他趴在沙发上,男人在给他红肿的屁股敷冰毛巾,金色孔雀屏风后面是端着新毛巾的士兵,他可以从折叠的罅隙里看到士兵身着的军装的褶皱和颜色,他从前以为这是自己未来的样子,但如今看来,光之下的阴影才是自己最好的服饰。
“你下面很好看,很难得,像你的人一样。”男人换了毛巾。
“谢谢,会影响工作吗?”他呆呆的。
“不会,反而有利于工作。”男人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为什么呢?”他的耳朵红了。
“不为什么,以后会知道的。说起来,你会哭吗?”男人揉揉他的头发,他觉得这双手给人安心的感觉,但讲不起为什么。
“不知道,没有记忆了。”他想了想,自己从小就是一个缺乏感觉和情感表达的人,摔伤了也没有反应,被烫了也不会叫。
“很疼吧。”男人撩起他的刘海,放到耳后。
“疼也不疼。”他的耳朵更红了。
“为什么不说是我送你的?”
“我说了,他不信。”
“你不要住寝室了,来和我住。”
“但我想先知道是谁翻我的抽屉。”
“你要怎么知道?”男人坐在沙发边,一副等着他说明的样子。
“就是继续放违禁品,做坏事成功的人,有一次就有第二次。”
“哈哈哈哈,聪明。”男人不小心拍了一下他屁股,他现在觉得疼了,但有一些别的感觉,就像体罚时一样,下面湿湿的。
他觉得他在学校不再是一个人了。
第二天果然抓到了翻抽屉的人,通报批评然后扫地出门,年纪主任也换了,他在这个学期搬出了学校,和男人住在一起,别墅里的佣人喊他郦少爷,江南的家里的佣人也是这么喊他。校长有太太吗?有的。为什么看不到呢?死了。抱歉。没事,死亡是自然的事情。一个人是人生的常态,他突然得出来这样的结论。
暑假的一天,他和邻居的女孩子打网球,不小心摔了一跤,草丛里的木枝划破了他的胳膊,他坐在地上看血流下来染红了短裤,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最后是女孩叫来了佣人。那天晚上他翻出来了自己的折叠刀,他从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喜欢这把刀,现在他知道了。他开始用折叠刀自残,躲在洗手间里,学着男人的样子给自己清理伤口。他觉得自己找到和这个世界相处的方法。
有一天忘了关门,男人回家走了进来,他坐在墙角,无路可退了。
“下次记得关门。”男人蹲下给他清理。
“谢谢。”他的刘海垂下来。
“不要再说谢谢了。”男人撩上去。
“抱歉。”他微微低头,又掉了下来。
“抱歉也是。”男人又给他撩起来。
“对不起。”他偏了偏头,又掉了下来。
“对不起也是。”男人还是撩上去了。
“嗯。”这次他知道,自己只是单纯喜欢这双手的触感。
男人吻了吻他的额头。
这个暑假,他的第二个学年结束了。
第三年,不仅要上课,还要给新生做示范,射击相关的事情。多了个跟班,新生,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可我喜欢你啊!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可以等!神经病啊你!
他现在可以男人睡一起了,他喜欢靠在男人胸口,对方摸着他的心的位置,“在学校怎么样,我一直没时间陪你。”
“学校有个新生总是跟着我。”
“叫什么?”
“蒋什么的。”
“那没关系。”
“为什么?”
“我和他爸爸是朋友。”
“哦。”他当时还不知道这个“朋友”的含义。
十八岁生日那天晚上,男人开了一瓶红酒,这是他第一次喝酒,一瓶都完了,他一点感觉也没有,就像抽烟,只是手里拿个东西。晚上两个人睡在一起,男人的手隔着他的睡衣抚摸着他的胸口,牙齿啃咬着他的耳朵,他开始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下面痒痒的,有液体流了出来,男人的另一只手滑过他的男性器官来到女性器官的地方,轻轻抚慰着,“你终于成年了,这是礼物。”
他想起来母亲说的,不要给其他人看到下面,会发生可怕的事,他问是什么,妈妈说,就像你爸爸死了那样可怕。但他不觉得爸爸走的时候有什么可怕的,所以现在的事情也不会可怕。
“我要进去了,腿打开,乖。”男人抽出手放到他眼前。他打开腿,下身很痒很空虚,他含着男人的手,上面全是自己的液体,原来是这个味道,在他思考的时候男人进来了,这是他第一次和男人做爱,尺寸相当可观,因为是第一次,即便足够湿润,他还是流血了,很疼,哭了,男人舔着他的眼泪让他忍耐,那双手一直握着他的腰,很快疼痛变成了他喜欢的感觉,和自残类似,最后男人射在他身体里了,他也觉得自己要高潮了但无论如何就是到不了,男人拿着桌边的烟蒂摁在他的胳膊上,他立刻潮吹了,男性器官也是,他第一次做爱就失禁了。
“以后不可以自己射精。”男人掐了一下他的下体。
“为什么?”他整个人软软的。
“这是命令,你是军校的学生。”
“哦,好的。”
“重复一遍。”
“不可以擅自射精。”
“我会帮你的。你这样好看,今后只会更美。”男人抱着他,亲吻他的耳朵。
“……“他想到什么似的,披着毯子到了院子里,跪坐在地上,一阵风吹过,一树的梅花落了下来,好似群星从天边坠落,如果远看会以为是落雪,只有香如故。男人拿着相机给他拍了一张,他听见快门的声音,回过头,又是一张。躺在满地花瓣上,血和精液流出来染在梅花上。天地之间,只有他和这一树梅花,一人一生。
有天放学后,男人带他参加了一个政府的会议,房间里全是年纪可以当他爸爸的人,他站在男人背后记着一个一个名字和位置,中途他去端水,回来以后听见屋内的讨论声。
“挺漂亮的,怎么找来的?”
“就学校里的。”
“试过了吗?”
“乖得很,刚刚成年。”
”今天晚上就试试?”
“今晚不好。”
“行,尽快吧。”
“大家都等着呢……”
“细水长流,不可操之过急。”
“道理还是你多。”
他推开了门,屋内瞬间安静了,这群男人恢复了平时工作的神情。他放下盘子就离开了,司机把他送回家,他在洗手间把自己的头发剪得乱七八糟,然后坐在院子里自残,刀片和香烟,他想着,把自己搞乱一点,就不会被送出去了。也许是血流得太多了,佣人都看不下去了,跑去拉他,他把刀片放在脖子上,没人敢上前了,只是口头劝说,少爷别这样,少爷你想想自己的身体,少爷你想想老爷……我的身体都不是我的了!他这样对着佣人大喊。自己连射精的自由都没有。这个时候做校长的人回来了。对方丝毫不在意他有可能真的割下去,走过来把刀片扔到地上,抱着他到卧室清理。
“下次要拿死威胁人,选个合适的。”男人细心地给他包扎,“头发为什么剪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
“让我猜猜,你觉得我不要你了?”男人揉揉他乱糟糟的头发。
“我听见了。”他决定说实话。
“我是想让你看着他们,这是政治上的问题,你以后会明白的,”男人从佣人手里接过剃刀给他修头发,“反正做爱也不是可怕的事,是不是?”
“嗯。”他微微点头。虽然刚开始比较疼,但后来就没有感觉了,重点全在高潮的时候有没有人给他来一刀。
“乖,会让你选的。”男人吻吻他的额头,然后抱着他去浴室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他给人口交,这是第一次,什么都不懂,就顺着对方的指导一点点舔弄嘴里的下体,他学得很快,就像学其他知识一样,精确,男人很快射在他嘴里,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精液的味道让他想吐,但口交的窒息感又令他下面有感觉。
“吞下去。”男人揉揉他的头发。
“嗯。”他吞下去了,张开嘴给人检查。
“真乖,下面是不是想要了?”男人的手指在他嘴里乱搅。
“嗯。”他点点头,唾液顺着下巴流到脖子上,然后是胸口。
“趴着,屁股抬起来。”男人哪着枕头垫在他的腰下面。
“嗯。”他抬起屁股,打开腿,濡湿的花朵滴着液体,花瓣一张一合。
“手指还是直接进来?”
“直接进来。”
“这么心急?”男人直接进来了。
“可以扶着我的腰吗?”
“当然。”男人的手放在了他的腰上。
他的余光里月亮挂在窗户的一角,星星点缀在周围,流云如纱绕在其间,银河若隐若现,今天是七夕,牛郎织女真的在这一天见面了吗,天上一天,地上十年,难道不是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吗……雪,乱梅,诸星,泪珠,分散的事物,却可以因为相似的地方连在一起,就像上面那句诗,人死人活,本是独立的,并列在一起,无限的悲伤,可惜他感觉不到,他觉得是他的心出问题了,什么感情都没有。
“你在想什么?刚才都呆了。”男人点上一支烟递给他。
“我在想,梅花的寿命。”
“很长的,最长的开了一千年。”
“黄尘清水三山下,更变千年如走马。”
“遥望齐州九点烟,一泓海水杯中泻。”
“诗人可凭绝笔千年后亦有人记,这算不算是梅花一样的千年?”
“算的,不过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若是我,我不想被谁记得。”
“为什么?”
“活在他人的记忆里是我不可接受的。”
“但你没办法干预。”
“所以请你不要记住我。”他躺在男人怀里,脸贴着对方的胸口,“让我像梅花一样落下,第二年会有新的花开放。”
男人吻了吻他,他好像听到了花瓣落地的声音,而这个时候早就没有梅花了。
第一次参加私人聚会,不大的包厢里坐满了男人,校长带着他坐在一个圆形沙发上。
“我就带你到这里,剩下的你自己选,不想做就出来,没关系。”
“嗯。”他攥紧了西装袖子,这套西装是对方给他定的,其实就是为了把他包装得更好看一些,就像去买钻戒,越贵的戒指,包装越华丽。
“一个人抽烟不寂寞么?”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走了过来。
“你看见的是寂寞,我不是。”他别过头。
“你看见的是什么?”
“你看不见的。”
“哈哈哈哈哈哈你真的很会讲话。”男人笑起来,“我为糟糕的搭讪道歉。”
“接受。”他看着中山装男。
“那这个呢?”男人拿出一张银色的卡片。
“接受。”他接过卡片放在西装上面的口袋里,银色的边泛着白光,在黑暗的地方尤其显眼。其他人见名花有主了,纷纷一脸遗憾地离开了包间。
他和对方在酒店开了个房,男人问他有没有什么不能玩的,他不明白什么意思,就说了都可以。然后他就被一巴掌扇到了床上,毫无准备,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解了他的皮带把他的手捆了起来,还补了一条丝巾到他嘴里。
他想着如果袖子里藏着迷你刀就好了,割断皮带,然后踢对方下面一脚,最后把刀捅进脖子。这不是不可能,他在课堂上练习过多次,还给新生做过示范。这次是一个教训,以防万一,随时要带着刀。
“看来校长说得没错,你下面确实不一样。”男人用膝盖磨着他下面。
“……”他被搞得往前躲。
“跑什么?不是说挺乖的吗?”中山装男扯住捆着他的手的皮带,皮带收得更紧了,他猜测着打结的方式,考虑到皮带的长度和宽度,又要一个可以收紧的尾巴,脑海里有了一个答案,应该是猜对了。
“水还挺多。”中山装男的裤子被他的水打湿了一大片。
“……”做爱的时候下面不听他的大脑,这是他想不明白的事情,也是在精确的自己之外的事情,好像只要是一个人挑逗他,下面就开始分泌液体。
“及时行乐。”对方的下体闯进来了,血跟着一起流了出来,眼泪也是,口中的丝巾已经被唾液和泪水搞得湿透了,中山装男搞着搞着突然抽了出来,观察着他下面一张一合的样子,摘下手上的串珠塞了进去,然后又开始反复抽插。一共射了两次,第二次的时候对方开始玩弄他的阴蒂,他很快就潮吹了,前面也是,男人觉得很有意思。
“这是你第一次失禁吗?”中山装男戳了戳他秀气的男性器官。
“……”他摇摇头。
“每次做爱都会这样吗?”
“……”他点点头。
“挺好的,有做母狗的潜质。”中山装男说完就离开了。
他一点点挪到座机旁边,用嘴咬着听筒放下,然后咬着拨号盘上面的凸起给别墅打了电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靠佣人猜意思,好在最后猜到了,佣人通知了校长。
他在等男人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但他也不知道什么是有用,就算自己拿着刀割断了皮带,有些东西他是割不断的,人的动脉那么容易切开,只要找准位置和用对工具;他不清楚割不断的是什么,是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吗,还是其他的,发丝坠落,蝴蝶从中飞出……
“我来了。”男人推开房间的门,床上一片狼藉,他侧卧在床上,手被皮带捆在身后,两腿间精液和血混在一起,有一部分已经干了,口中的丝巾已经是吸收不了更多液体,多余的液体顺着嘴角流到床上。皮带先被解开,他的手腕被磨红了,再磨一下估计要出血,男人把他嘴里的丝巾抽出来,很大的一块方巾,中心是一朵牡丹,周围点缀着小一点的牡丹,抽出丝巾的过程仿佛他在吐花。男人坐在床边抱着他,抚摸着他的后背,温柔熟悉的触感,他突然哭了起来。
“不舒服吗?”
“下面还有东西。”
男人从他下面把串珠抠出来了,全是精液,那双手一碰到下面,又克制不住流水了。
“没事的,很漂亮,不是什么坏事。”男人把串珠放到他嘴边。
“不要。”他不想吃其他男人的精液。
“乖,”男人抬起他的下巴,“你要习惯男人的精液。”
“嗯。”他用舌尖舔着串珠上的白色液体,珠子上还刻着梵文的佛经,他觉得自己玷污了圣物,但做出亵渎行为的是那个人,自己在这里抱歉什么,何况他也不信佛。
“和其他男人做爱可怕吗?”男人抱着他去洗手间做清洁。
“不可怕。”
“和用枪杀人比呢?”
“大概是一样的。”虽然他还没有杀过人,但他觉得二者并没有区别。爸爸死的时候全家上下都在哭,佣人也是,他不知道这些人哭什么,妈妈哭起来也不管他了,他跑到棺材前晃动那具冰冷的遗体,爸爸你醒一下,你叫他们不要哭了。因为记忆里爸爸一直是严厉的模样,说什么是什么。妈妈把他拉开了,奶妈带他去外面散步,他这才发现屋外全是花圈,这就是人死给他的体验。
“试过之后就知道了。”男人吻了吻他的耳尖,“等你毕业。”
“我不要毕业。”他几乎是立刻拒绝。
“为什么?”男人站起来从洗手台上拿起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点上,“你之前要我不去记得你。”
“回忆,那是留给走掉的人,”他抱着对方的腿,“现在的人不用回忆。”
“有意思,”男人抱起他,“我不会想其他人,因为他们本就不在我心里,你在我心里,所以我想你。”
“在心里是多久?”
“梅花一样久。”
第三年匆匆过去,跟班还在,每个月要和不同的男人睡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下面很少流血了,高潮的时候也不会失禁了,他会“勾引”人了,表情言语动作,还有通过观察的人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把心挖出来。结束以后他会把所有记得的事情告诉男人,对方夸奖他,奖励他趴在办公桌上后入他,窗外的是同学课间打闹的声音,而他的整个后半学期都是在办公室或者陌生男人的床上度过。
第三年就这样结束了。
第四年学校里传出流言蜚语,他和多个教授睡觉,甚至和其中几个人同居,更有甚者将他不来学校传出是被包养了……这段时间校长也不在,他又成一个人了,如果不是跟班吓唬着想要搞事的人,他可能连去食堂都成问题。那些和他睡觉的人很少会问他学校的事情,也无视他刚刚成年的事实,经常变着花样玩一晚上,早上拍屁股走人,留他在乱七八糟的床上被锁着手腕或脖子,服务员都习惯了,有一次问他,哎,看你总来,你接一次客多少钱啊?他回答,免费。
体能课,他早早练完,躲在了放器具的小仓库里,老师走了进来。
“郦同学,让老师看看你的训练成果。”老师要去扒拉他的衣服。
“你不要过来。”他躲到堆球拍的箱子后面。
“你们两个去把他摁住!”老师指挥门口的两个高个子男生。
更多的学生还有老师被仓库的动静吸引过来了,但也只是在外面围着,没人敢进去。
“你放开我。”他盯着负责体能的老师。
“现在可没人护着你。”老师扒开了他的衬衫,裤子因为跪着的关系脱到膝盖。
“我听不懂。”他低下头,刘海垂下来。
“老师你看他胳膊。”一个男生指着他的裸露上半身。
“早说他有问题了,多得是人喜欢这种变态。”老师掂量着他的胳膊。仓库里围了一圈的人,盯着他窃窃私语。挺漂亮的啊。但你不觉得太漂亮了吗。难怪有人包养他。听说是个高官呢。这不得少走十年弯路。勾引人上位算什么男人。人家说不定不是男人。
“你放开我,我不和你计较。”他抬头看着老师。
“哎哟哟,你有什么资格谈条件?我叔叔可是在市政厅做事。”老师的手扒上了他的内裤。
“把你的脏手拿开。为你自己好。”
“自己下面脏,还嫌其他人了。”
老师拿着一个男生递来的小刀割断了他的内裤,下身因为上课磨来磨去有些湿润,内裤掉下来的时候液体显得藕断丝连。距离远的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一个男人的下体,老师和近处的几个男生可是把液体的来源看得一清二楚。
“出去,出去,都去上课。你们把他手捆起来。”老师看着他下面再看看他的脸,吞了吞口水,立刻做出决定,让其他人都出去,仓库里只剩少许几人。
“你放开我!”他看着所有人都在解裤子,这和同那些年纪可以当他爸爸的人不一样,这些都是他的同学,不是一个班的至少也是同年级的,这些人可以念军校也是走关系,平时一直是看不上他三好学生的样子,觉得他太过高高在上,所以一个个巴不得扒拉他下来,今天就是一个机会。
老师,我们谁先来啊?他上下三个洞,我看可以三个人一起。两个人吧,三个挤得慌。谁先搞他下面?老师吧,我想先试一下上面。真没想到三好学生背地里是卖屁股的。刚刚都拉丝了,一看就是欲求不满。你说你爸有搞过他吗?那不得叫一声小妈?你看他下面流血了。真是嫩得很。你们说会怀孕吗?不可能的。到我了到我了,牙齿收起来啊。下面真紧,比女人都要紧。后面也是,哎,他哭了。爽哭的吧,你看你揉他阴蒂,下面就会收紧。我不行了,你们搞吧。你们看你们看,他又失禁了。还以为前面的东西只是摆设呢。你说他去男洗手间还是女洗手间?男洗手间,我上次见到他了。早知道这么骚,就直接把他在洗手间办了。去什么洗手间,这不就是洗手间。我怎么没想到,你们等我解决一下。
可以听见路边流动商贩的叫卖声,风吹过的声音,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还有手的触感,熟悉的手,搭在他的腰上,他抱着膝盖蜷缩在后座,头枕着男人的腿。
“再休息一下,还有一段路。”男人的另一只手里夹着烟。
“我也要。”他突然也想抽烟。
“给你。”男人把烟放到他嘴边。
“谢谢。”他试了一下。
“都说了不要谢谢了。”
“是我没有用……”他蹭了蹭对方的西装,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感到抱歉,制造轮奸的人是那个老师和那些男学生。
“我会处理的,”男人揉了揉他的头发,发尾干掉的精液掉在了后座上,“你怎么会没有用呢,你这样乖,又帮了我很多。”
“是你把我抱出来的吗?”
“是你那个跟班,下午你有节课要做示范,他看见你没有来,就到处找你,课都翘了。”
“好吧。”他没有很感谢的意思。
“你脸上的东西可都是他搞干净的。”男人点了一下他的鼻尖。
“倒是个好人了。”还是干巴巴的语气。
“你不信世上有好人?”
“世人多追求利益。”
“你呢?”
“我不知道,就,”他想了一下,“我可能只是缺乏动力。”
“没有动力的三好学生?”
“那就是感觉吧。”
”感觉是个复杂的东西。”
“而我只擅长简单的事情。”
“比如呢?”
“睡觉和杀人。”
“你还没杀过人。”
“那天在你办公室算一次。”
“哈哈哈可以可以。”
回家以后男人抱着他去洗手间做清洁,上楼梯的时候,对方说他长胖了,再过几年估计抱不动了;他说不会的,自己不会再长胖的。男人说那就可以一直抱着。他没讲话,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对方不可能一直这样抱着他,不要对不可能的事情做出承诺。
“老爷,你可得抓住这些坏人。”端着替换毛巾的佣人说道。
“自然的事。”男人避开红肿的地方一点点小心翼翼地擦着血痂和精液。
“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就记得一个老师。”他想到自己和人交涉时候的细节,“他说他叔叔在市政厅工作。”
“真要和学校的人谈谈,招聘进来的都是什么垃圾。”男人开始清理他的上半身。
“他们都是有关系的人。”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一点表情,被轮奸的时候也没有表情,想不到还有什么情绪表达。
“再大的关系也有限制。”清理完了,男人扶着他站起来,打开花洒。
“所以关系是鸦片,依赖会被毒死。”
“不错,真是聪明。”
这辈子也不要依赖任何一个人的关系,他突然这样决定。男人给他打泡泡打了一身,他沾着沐浴露吹泡泡,其中一个很大,大得碰到了男人的鼻尖,两个人就这样隔着泡泡对视了几秒钟,他放下手,泡泡破了。第四年就这样结束了,他觉得生活的泡泡也破了,是他主动搞破的。
毕业之后他回了一趟江南的家,妈妈给他安排了结婚对象,两个人都没见过面,却要在一起一辈子,这是不可理喻的,但他没有什么拒绝的权利,因为他的家庭本就是封建礼教的代表。婚礼前几天他骑车买东西,撞到了一个女人,两个人就这样边走边聊直到月上柳梢。结婚那一晚他走到卧室去掀盖头,红布之下居然是那个女人。
抱歉,我家小姐不想嫁给你。
没关系,我也不认识她。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坐着吧,反正第二天我就要回上海了。
我也是,我也打算去上海。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坐了一晚。第二天天微微亮,一起坐火车离开了。
男人给他在上海法租界买了一套公寓,有钱人才住得起,他不知道情报局科长的工资有多少,但他刚入职的时候确实没想到一年以后就有钱买洋房了。衣柜里是定制的西装和几件同色的中山装,领带衬衫腰带皮鞋,连打高尔夫穿的衣服都准备了。他把自己行李箱里江南老家买的衣服全扔进了垃圾桶。书柜上有几本两个人一起看过的书,其余的区域等着他填充。阳台上放着一个新的留声机,矮桌下面是几张唱片。当天晚上他在浴缸里泡了好久,我的人生还没有开始是不是就结束了,他这样想着,决定割腕,朦朦胧胧中,他觉得有一双手揽着他的腰离开了浴缸,现实里只是因为压迫,血不再继续流出了。从这个晚上以后他再也不想死的事情了,死在他这里,彻底没有重量了。还不如梅花落下,花瓣坠地的重量。
第二天情报局的专车在楼下等他,整个公寓的人都知道邻居里有个政府高官了。他不喜欢那个司机看他的眼神,等赚到钱了,立刻换掉。情报局大楼修了电梯,最新的设计,比走楼梯要快一点。他的办公室在三楼,门口站了一个人,看见他来了,立刻鞠躬,自报家门。
“科长好,柳光宗,副科长。”
“郦照存。”他点点头。
办公室很大,自带卫生间,卫生间里面还有个浴缸,他觉得这个设计可能是为了加班考虑。坐到书桌前,背后的墙上挂着三张照片,孙先生的,委员长的,他的,他看着很奇怪,就问柳光宗能不能取下来,对方说那不能啊,这是校长自己挂上去的。勉强答应了,反正背坐着,平时也看不见。
拉开抽屉,一个盒子,打开,一封信,一盒德国进口的刀片,一盒烟,一支钢笔。
【你看信的时候我大概在成都,今天是你上班的第一天,可惜我不在,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柳光宗,他是我给你安排的副手。钢笔是送你的礼物,具体怎么用等你自己开发。】
他把信折起来准备放回去,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用烟把信烧了。
“是这样做,对吧?”
“不错,科长很专业。”
“凭直觉啦。”他继续抽烟。
“很少有人可以凭直觉推断出这些事情。”
“我也不认为世上有人像我这样。”他灭掉烟,“说起来,情报局院子里种的什么树?”
“梧桐。”男人比划了一下高度。
“移开,种梅花。”
“院子基本用来枪决。”
”那梅花更合适了,要白色的。”血腥气和梅花的清香混在一起,红色和白色染在一处,枪声和花瓣落地的微声,死人倒在地上被拉走,身后流的条条血痕,这些东西在他眼里可以带来不一样的充沛感。
“好的,我晚一点让人去办。”柳光宗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继续跟进工作,“稍后有一个会议,是为了方便您熟悉情报局内部结构的。”
“好,我喜欢你这样,不多嘴多舌。”他打量了一下自己这个副手,平平无奇的中山装,三十多岁的模样,无甚特别,却给人一种信得过的感觉,当然这也只是他的直觉。
两个人在办公室用了午餐,又随便聊了一些情报局的情况,他才知道情报局到科长就为止了,他之前这个位置一直是空着的。
下午下楼开会,门打不开,看样子是从里面锁上了,两个人敲门敲了半天,无人理会,他问柳光宗借了能插进锁孔的东西,转了转,找着方向。
“科长,我去找修锁师傅。”
“通常转到这里,再补一脚就可以啦。”
他比了个OK的手势,一脚把门踹开了。
房内的人都不敢作声。
“郦照存,你们的科长。我不追究锁门的人,没意义。我们节约时间,从左开始,自我介绍吧。”他抽出一支烟点上。
“会议室禁烟。”一个男人站起来。
“谁的规定?”
“不成文的规定。“
“那就不是规定。”他看了男人一眼,辛辛苦苦从底层开始,好不容易磨到了不错的位置,却被一个毕业生压一头,他没什么好抱歉的,就是这种人才会参与锁门这种幼稚的事情,活该还在原地踏步。
“即便不是规定,也是惯例。”男人还是不依不饶。
“这个人叫什么,做什么的?”他没有理人而是问着柳光宗。副手在他耳边说了一声。
“好,那你明天不用来了。”他扫了一圈会议室,“情报局的规定由我来定。”
“没你这样办事的!”另一个男人站起来。
“好,你也不用来了。”他看都没看。
“你们看看他,这像是能办事的样子吗!”第一个男人看着自己身边的人。
“各位投票吧,把我投下台。”他倒数着,十秒了,没有人举手,“看起来是你们两个出局了,不要浪费我的时间了。”
两个男人骂骂咧咧地出了会议室,之后的会议过程非常顺利,他还和会议室里的人合影了,这是他少有的和其他人在一起的照片。在这之后只有报纸的抓拍。
“也是直觉吗?投票的事情。”会议结束,柳光宗和他在走廊抽烟。
“差不多,但还有一点算计,锁门和辞退,是两个不同的概念,锁门发生在我的不在场,辞退是我在场,在人的心理上的影响是不同的。”他解释了一下。
“科长看起来一点不像毕业生。非常了解人的心理。”
”我觉得这是做情报唯一重要的事情。”他灭掉烟,“如果只是单纯监听破译,那么只是机器而已,重要的是利用起来。”
“所以现在可以看看审讯室了。”柳光宗也灭掉烟,做了个请的手势。
审讯室集中在二楼,他还没有打开门,就闻到略重的血腥味和呕吐物混合的味道,再走近,隔壁传来激烈的对峙声,他决定去看看。
打开门,昏暗的房间里,到处是干掉的血,墙上挂着一个人,当然只能用挂字,虽然他也想用其他字,负责审讯的人也站着,一边是流血一边是流汗,打开录音机,半卷带子没一句有用的话。他觉得再呆下去要吐了,就走了出来。
“每一个房间都这样?保洁呢?”他从烟盒里倒出来一支烟点上。
“基本是的,保洁搞不过来。”柳光宗也是不太满意现状,“我觉得主要是效率低下。”
“是的,还有一整个审讯方式。”他想到刚才听的录音。
“科长的想法是?”
“把正在问的人都放下来,送回下级,不管是警察局还是哪里,请人把审讯室重新粉刷,灯加一盏,折磨人的东西都拿走,只放两张桌子两把椅子。”
“好,我立刻吩咐人去做。”
“还有梅花,别忘了。”
“好的。”
回家以后他在浴缸里吹泡泡,怎么吹都吹不大,看着镜子,他突然觉得自己作为学生的一部分消失了,就在上班的第一天,他不是在十八岁那个晚上成为男人的,他的成年日在今天。之后一个星期情报局大变样,审讯室成了接待室,他用自己的方式的问了好几个从前不肯开口的人,并没有多费口舌,效率是上来了,没有他撬不开的嘴,只有等着泄露秘密的人。
但他还没有亲自杀过人。
某天他正趴在桌上小憩,隐隐约约感觉有一双手搭在肩头,他抬起身子,手来到了他的下巴,顺着往下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好久不见。”男人在他的桌上放下一支梅花,“梅花开了,带给你。”
“嗯。”他任由熟悉的手抚摸胸口。
“听说你开掉了我安排的两个人?”男人把手指伸到他嘴里。
“……”他含着手指点点头。
“因为抽烟的事情?”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本来想说你任性,但听柳光宗讲了一些局里的变化,”男人抽出手指,“我想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从前是缺乏有效率的管理。”他的舌尖还在尝试触碰男人的指尖。
“你从来不缺乏管理。”男人收回了手,转身坐在了会客的沙发上。他应该爬过去,但他突然想忤逆对方,于是继续坐在椅子上,低头发呆。
“过来,乖。”男人拍拍沙发。
“不要。”他第一次直白拒绝。
“让我抱着你的腰。”男人抬起手。
“科长!”门外传来柳光宗的声音。
他突然改变主意,走到沙发前跪下,含住男人的下体,对方很满意,揉揉他的头发,对门口喊,“光宗你等一下,我在和他谈一些重要的事情。”
“好,我就在门外等!”柳光宗回复。
“刚才很不乖,”男人拽着他的头发,“是不是欠管教了?”
“……”他点点头。
“下面是不是痒了?”
“……”他点点头。
“会有其他男人代我来教育你。”男人从上衣口袋抽出一张卡片放在桌上。
“……”他摇摇头。
“乖,”男人射到他嘴里,“我会来看你的。”
他抓住了男人的袖子,对方已经准备走了,又蹲了下来,看见他张口嘴,精液都吞进去了,揉揉他的头发,笑了笑,站起身离开。
他跪在地上,柳光宗走进来。
”你出去。”
“好,科长。”
他从抽屉里翻出钢笔,前几天试过,其实就是另一种刀,笔尖划过皮肤,血流了出来,再试一下,再试一下,一下接一下,他放下笔,点上一支烟摁在两道伤口之间,没有体会过的疼痛让他喊了出来。柳光宗推开门,意识到情况,立刻把门反锁,从柜子里拿出医用物品,蹲在地上给他清理。而他没有在意自己这个副手,继续拿着烟准备摁下去。柳光宗抢走了。
“校长批评你了?”
“什么是批评?”
“不要再这样了。”
“凭什么每个人都可以在这件事情上指责我!他也不会在意,他们都不在意!”他久违地蜷缩起来。
“抱歉科长,我没有那个意思。”柳光宗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人比他小十岁,在他看来就像个弟弟,不应该站在这个位置。那双细瘦的手甚至不应该拿枪。
“我想躺在梅花落下的地方。”他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话。
“我拿给你。”柳光宗转身去拿桌上的梅花。
他拆了刚缠好的绷带,拿走梅花往伤口上摁,胡乱按压,梅花一朵一朵和血混在一起然后掉到地上,直到梅花的树枝上面一朵花也不剩。有些花瓣黏在了伤口上,没有完全止住的血又开始肆意流出。柳光宗手忙脚乱地给他止血,他在一边哭,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是又包好了。
晚上回到家,满浴缸里都是泡泡,他再没有一点吹泡泡的想法了。他今天杀人了,是他第一次亲手杀人,杀的对象是自己。
TBC(接part II 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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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档用,以前的文,但在二改ing。一共是六章,都是英文标题,风格不一致,但都比较压抑,因为写文的时候在学文革文学,最开始写的也是文革篇(part IV),其后才补齐了时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