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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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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岐台河清会一散,楚逐羲逃也似的赶回了魔域。

沉寂体内二十六年之久的魔血适才苏醒不久,尚还同躯壳水火不容,每一分每一秒皆摧得他油煎火燎似的疼,便连心神亦被压迫得岌岌可危、巨颤不止。

每逢发作,他便不受控制地糟践起身周的物件来,直至灼心般的剧痛终于消止,他才堪堪停下动作,精疲力竭地瘫坐于一片狼藉之中,呆滞片刻,又深深地将头颅埋入臂弯内,兀自地后悔起来。

魔血一日未融,疼痛便一日不解,逼得他日夜浑噩,解脱不得。

晏长生于此束手无策,倒是摸准了发作征兆。她心下一横,索性寻了条结实绳索,每临发作之际,便唤来临星阙将楚逐羲绑至榻上,待他自癫狂中脱离,才将之解下。

混沌闻讯而来,只看过一眼,便道是小事一桩。

它匀了一缕混沌魔气予楚逐羲,甫一入体便摧枯拉朽地濯过他浑身经络,轻易令魔血融于骨肉之中,亦将之彻底解救出无涯苦海。

短短半日时间,混沌忽而对楚逐羲生起了莫大的兴趣,它一面哼着古调小曲儿,一面围着他打转,金瞳间满是审视,末了又低下嗓,兴致勃勃地问他有没有兴趣造个人,而后果断被拒。

它也不恼,只摇头晃脑地叹息一番,待到下回拜访北辰之时,便又以相同话术旧事重提。

屡屡提问,又屡屡被拒,混沌乐此不疲。

晏长生不得其解,私底下拉着楚逐羲好一番问话。

楚逐羲神情恹恹,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他拢了拢襟口,将清瘦的锁骨掩入衣下,末了又抬起一双狭长微挑的眼,耸肩道:“不小心叫它窥了心罢了,无妨。”

他红发披散,衬得面色愈发惨白,唇际却点着抹红,活像只艳鬼。

晏长生暗骂他是男妖精。

复苏血脉对身体损耗极大,须得仔细照料着才好。

晏长生实在不放心留楚逐羲一人在北辰,便遣了临星阙回涧照看祁少宗主,而她自己则留居霜华宫内,不论制药亦或雕刻,皆于此间进行。

休养期间不可外出,着实是枯燥乏味、度日如年。

左右也是闲着,楚逐羲心觉无聊,索性拖了张椅子过来,乖乖地坐到晏长生身侧,聚精会神地看着她雕琢傀儡。

久而久之,竟也学上了几手,他捧着讨来的神木,照葫芦画瓢地兀自刻画起来。

这一刻便是整整一日,竟是罕见的平静专注。

直至傍晚时分,才见楚逐羲置下圭笔,掌中木偶适才刻罢,面上油墨尚还未干。

晏长生捧过人偶,眸中惊艳之色一闪即过,再度望向楚逐羲时,顿觉他璞玉初成:“竟是个有天赋的。”

语毕,她若有所思地瞧了他良久,才微微正色道:“若知你能因此觅得平静,我便早些教你雕偶之术了。”

“雕琢只是第一步,若要令之动起来,还需再学寄灵之术。”晏长生指尖金灵闪烁,只轻轻一点便叫那人偶活了过来,“过来,我教你如何寄灵。”

楚逐羲天赋异禀,又有晏长生手把手教导,自然日就月将,虽不至于专精,却也能造得一手灵动如生的好偶。

混沌对此嗤之以鼻:“捏小人有甚么意思,还不如直接造个活人出来!”末了又意味深长地望向楚魔尊,旋即第无数次被拒。

两年禁足期已过,晏长生将带来的扶桑神木悉数留下,又仔细地交代过他一番后,才潇洒的翩然离去。

缅溯雪得知此事后,便时常以公事为由,邀楚魔尊入月潮一叙。实则是担忧他郁闷难消,要领着他游湖观景、品茶赏花。

月潮饮‌‎‌食‎‌‌‎‍精‍‍‎‌致,各类点心闻名魔域上下;月潮菜口味也偏甜,总能将楚魔尊齁得眉头紧蹙。

自与容澜别后,七年时光转瞬即逝。

万灵八年,正月初五,年味尚还浓郁之际,不夜魔宫迎来了一位出乎意料的客人——啻毓。

彼时楚逐羲正盘腿坐于贵妃榻上,左手捧木偶,右手执刻刀,口中还衔着支蘸了彩墨的圭笔。

他握着刻刀的手微微一顿,转而将横抿于唇间的毛笔夹入指缝,又抬掌扶稳了坐于自己肩头的小巧人偶,才诧异地循声望去,眉头亦微微蹙起:“……你说甚么?”

啻毓望了一眼被几只木偶团团围住的楚逐羲,缓声重复道:“萧白景,羽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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